第5章 十五载（五）
“发呆呢？走啦。”湛兮酷酷地打了个响指，拉回了李墨白飘飞的思绪。
“哦哦，可算结束了。”少年还是腼腆。
“刚才你唱得不错，我听见了。”
李墨白看着走在前面的湛兮，像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他其实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是不是应该表达一下谢意，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我叫李墨白，你呢。”
“嗯？”湛兮停下了脚步，后边李墨白也是刹住脚步。
回过头，仰起些头看着又有些紧张的大男孩，笑了出来。
“李墨白同学你好，我叫湛兮。”
“嗯，谢谢。”
这句谢谢搞得湛兮也是一阵摸不到头脑。
不管怎么说吧，李墨白，算是正式认识了湛兮。
演出结束时，夜色深了，两两三三的人们往宿舍溜着。明天一早，该放假了。首中原来两周放一次假，休息一天。后来架不住外面的舆论，改为月底休三天，每月一休。反正成绩又没差，前年还出了个状元。
鹿小芳出门就拉住了林浮羽，说跟林浮羽说个事情。然后俩人在流动的人群中就显得格的慢。
“我交资料那次看见你家是沐同镇的。”
“嗯，怎么了我的大班长。”林浮羽无奈，她也就去了那一次吧。
“你们明天怎么回去，带我一个。”
林浮羽不解，鹿小芳J市的户口，去沐同镇旅游么，好像也只有农家乐吧。
“坐大巴回去，明天校门口附近的路口就有，多加两块钱，不用去车站了。”
“好，明天在二号公寓门口等着我。”
“你这叫求我办事？”林浮羽想吹胡子瞪眼奈何还没胡子。
“求？这是吩咐。”趁着夜色，女孩做了个鬼脸，不过还是被林浮羽看着了，也是一愣。等他缓过神来，已经是跑楼上去了。
“哎，居然被拿捏了。”林浮羽嘟囔一句，嘴角一勾，真是有趣。
J市九月底，秋意渐起了，树叶泛黄，晨早微凉。
林浮羽等在楼下不多时，鹿小芳也是提着个大号的行李箱一蹬一蹬地从楼梯上下来。
林浮羽拿手里的小袋子换过来鹿小芳的行李箱。
“你拿这么些东西去农家乐？”
“我就不能在沐同镇有个亲戚？”
“哎，是，草率了。”
“我外婆家在沐同镇。”
“嗯。”
他俩来的算早，找了个靠后的位子把行李放下就出去买零食去了。学校一放假，方圆几百米全是那些小三驴，上面是一个个的小吃摊。不得不说这些商家十分聪明，知道这些寄宿学校食堂口味单一，趁着放假赶紧满足学生的口腹之欲，也顺便发点小财，私囊中饱。俩人挑了点串串，买了两杯冷饮就回车上了。
吃着零食的工夫，车上的人渐渐满了，车子发动，外面的风穿过窗子吹进来。林浮羽掏出了他那个蓝色后盖的老年机和白色耳机，把右半边递给鹿小芳。
“邓紫棋。”
鹿小芳接过耳机塞上，闭上眼睛，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林浮羽也是塞上左半边的耳机，又侧目，刚巧被他捕捉到那一笑。感觉，很好看啊，比平时的样子温柔了几许。也是闭上眼睛，发动机轰隆的车子仿佛也安静了一样，只剩下：
“我把你画成花
未开的一朵花
再把思念一点一滴
画成雨落下
每当我不在
请记得我的爱
就在同一天空之下
遥远地灌溉
……
爱情就像遥遥路上
一束明亮却温柔的月光
快乐原来如此简单
你在身旁就是我的天堂”
……
舒缓的呼吸声随着发动机衰落的轰鸣也停下，俩人一前一后地睁开了眼。鹿小芳把耳机还给了林浮羽。
“我弟来接我了。”鹿小芳指了指窗外的小男孩儿。
“嗯，先下车，我把行李箱给你拿上。”林浮羽起身把自己的小包带上，下车。从车腰把箱子取出来递给鹿小芳，“去吧，你路上慢点。”
“你也注意安全。”说完，朝着小男孩挥挥手，提着大大的箱子走过去了。林浮羽看看她的背影变小，直到消失。这才背包朝家走去。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这天气不错，阳光很舒服，空气也很柔软，一切都像带着点甜味一样。
华亦岚不知道哪找来的时三秋的联系方式。十一第二天一个电话过来，要约他打球。
时三秋自然是知道他是徐九月现在的班长。眼神眯了眯，思索了一下，好像也就只有那种可能了。
却之不恭！
收拾了收拾，骑上车，到体育场去了。
本不认识的俩人，就这样在球场，不打不相识。
后撤步，起跳，篮球出手，划出一道弧线，伴随着清脆的入网声落地。
华亦岚捡起球，扔给时三秋。
时三秋接过球，头一歪，看一眼华亦岚，“还打？”
华亦岚浅喘着些气，其实他也知道俩人水平半斤八两。
“歇了歇了。”
然后很没形象的俩人，把球衣脱掉，露出了上半身。
“你是想追徐九月的人里面最能打的。”时三秋说着笑了，又想起来当时打架的事儿来了。这个华亦岚，倒是不讨厌。
“切。”说着给时三秋扔过瓶水去。“你和湛兮那点事谁不知道。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徐九月就这样还对你有想法。”
“额。我说兄弟，我跟湛兮一点事儿没有。”
“你说归你说，你又说不清楚。”华亦岚把水喝完，一个抛物线扔进垃圾桶。跳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
“该追还是要追，咱俩现在一个起跑线。”比出个拽拽的手势，指指自己，又指指时三秋。
时三秋拍拍额头，越发无奈。别说，这华亦岚和九月的神经大条倒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走吧，这点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两个少年差不多的山地车，伴骑着到路口，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许九月不知道这事儿，此时正在厨房忙着给两位妈妈打下手呢，两家的爸爸则是在客厅小酌着。
“三秋那个混小子，大中午的就没影了，不知道跑哪去了。月月，你跟阿姨说说，他是不是谈小女朋友了。”
“我也不知道哎阿姨。”
“真是的，现在这些孩子。月月，你替阿姨看住他，他要是敢早恋，阿姨腿给他打折。”
“嗯嗯。”徐九月乖乖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些担忧。担忧什么，却只有自己知道，不过没人看见她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