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还是输了
我很难想，真正失去朱涵的陆川河会是怎样，以前是失去了，某种意义上，还未失去，因为她没有别人来替代陆川河的位置，只要没有人来替代陆川河的位置，那么陆川河还是有机会的，甚至陆川河时时有所期待。
但是现在已经有人替代陆川河了，陆川河也就失去了这个机会，他的期待最终还是没有了，往后的日子里，朱涵身边已经有别人。
这听起来，就是多么令人难受的。
想到这点，陆川河就已经接受不了了，我第一次见到陆川河哭成这样，让人忍不住心疼。
“哎，陆川河，你缓缓，我看你这样，作为朋友都是于心不忍。”
我望着陆川河那张，眼角落着一条泪痕，紧抿着嘴，鼻尖通红。
只是简单的见了一面，就好像穿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还是输了。”
陆川河低下头，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现在是特别的难受，而我不能分担这份难受。
“你没有输，你一直都很好，真的。”
我只能这样安慰陆川河，他没有理我，还是继续往前面走着。
这条路，我们走了很久，一路上，陆川河沉浸在刚刚那份悲情之中，中途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我默默跟在陆川河后面，却想到了顾沉，他们说得没有错，这一路来，我只有顾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竟有点想念顾沉。
想得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个道理还是懂得。
快到路口时，老远就见到一个人在路边一辆小车旁边，身上套着一件很是休闲的灰色卫衣，这番打扮还是有点年轻，但稍微有些近时，我才看清楚是顾沉，来之前没有跟顾沉提起我们的去路，可顾沉还是知道了。
倒是这一身的不同于往常的衣服，我差点没看出来是顾沉。
陆川河一直沉浸在自己刚刚失去朱涵的悲伤之中，没有抬眼看到前面的顾沉，我连忙去拉陆川河的手臂，让他停下来，差点就不顾前面往路中心走，还是依稀有不少车辆往这行驶过去。
“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不远处的顾沉，他靠在车门旁，手里还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
他像是在这等了很久，直到我跟陆川河出来，他还站在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们来的方向，眼神忽然犀利，扫过我抓着陆川河手臂上的手。
“见到朱涵了？”
顾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提到了朱涵。
陆川河情绪有了转变，抓着纸巾的手又伸向了脸上。
我点点头，用眼神示意顾沉，现在陆川河的心情很不好，不该说的还是不要说。
顾沉回应我点了下头，他知道该怎么做，现在陆川河正难受的时候，还是少提朱涵比较好。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来了。”
陆川河见到顾沉也并不惊讶，只是他太难受了，以至于，现在脸上还是很多的疲倦，见到顾沉，只是轻轻看了顾沉一眼。
我的问题，大致是白问了一句，陆川河见到顾沉的反应，一看就是陆川河知道顾沉会来，并且陆川河已经早就告诉顾沉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了。
“就你这样，真没出息，不就一个朱涵，把你弄成这样。”
顾沉不屑的道了一句，从口袋里面掏出烟盒子，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递给陆川河，陆川河愣了一秒接过，又找顾沉拿了火机点上，两个人吐着烟圈，缭绕在眼前，男人之间的消化情绪，就是这么的简单。
“你不会懂的，你又没有这么深刻的爱情。”
陆川河白了顾沉一眼，他现在十分鄙夷顾沉这番对爱情的轻薄，还有他看不起顾沉没有经历这么深刻的爱情来批判他跟朱涵，这是让人十分生气的。
顾沉懒得跟陆川河计较，眼神顺着陆川河看了我一眼，这句话好像在说给我听。
我站在旁边看着陆川河跟顾沉两个人的兄弟情深，这样也挺好的，陆川河难受的时候还有顾沉以男人的角度来安慰他，会来的更容易些。
“上车吧，带你去散散心。”
顾沉嘴角咬着烟蒂，拍了下陆川河的肩膀，转身去开车门，眼神却是看着我，陆川河抬眼看了顾沉一眼，转身往车上走，却是直接走到了后排的位置。
“坐前面。”
陆川河探出头来对着我，脸上带着偷笑，他猜到了顾沉的想法，是不会让我跟陆川河两个人待在后面的，所以陆川河刚开始就很自觉地走到了后面。
“怎么，今天顾总有那么多闲情，带我散散心？”
我刚拉好安全带，陆川河就半躺在车后座，对着正准备启动的顾沉说道。
“你想去哪，你说。”
顾沉一边问着陆川河，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前面的状况，我收抓着安全带，偏过头看陆川河。
“这可是你说。”
“我想去的地方那就多了，难不成你可以带我去？”
透过后视镜，我都能看到陆川河在后面，洋洋得意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刚刚还那么难受的时候，现在笑起来我反而觉得他消化能力是真的快。
他这话，无疑还是在开玩笑，想看看顾沉什么反应。
“说点人话。”
顾沉冷不防抛出这句话，陆川河瞬间就被顾沉这句话，弄的焉了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子里又恢复了平静，顾沉开得很慢，窗外的景色缓缓飘过就好像是故意在等陆川河说出他想去哪。
“我们去唱歌吧。”
过了一会，陆川河摸着下巴，想到什么，忽然开了口，我觉得他应该是收我们来时那辆车放着的音乐引起了他心里的共鸣，所以就想到要去高歌一曲。
“你确定？”
我转头看向陆川河，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惊讶，我一直觉得，按照顾沉的性格，大致是不太会同意陆川河的提议。
“就去唱唱歌而已，你那么惊讶干嘛？”
“是吧？顾沉。”
顾沉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嗯了一句，接着没有继续说下去，陆川河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车子的行驶路线忽然有些改变，先是在前面路口转了回去，弯弯绕绕了一路，选定了一家最近的地方，然后再选择一条最近的路线导航，手机里一直回响着导航的声音，很清晰干脆。
原本以为顾沉不会同意的提议，顾沉难得的接受了，陆川河更加的得意，时不时看我一眼，还扬起下巴，故意给我看他现在的姿态，我望着前面的车辆，心里很是平静。
顾沉同意的想法，我也能理解，毕竟今天陆川河是主角，就像刚失恋时的悲伤，如果这样陆川河的心情能好些，顾沉自然是会答应陆川河的请求。
从门口进来，就听到一阵阵的呐喊声伴随着歌声，但是又有些稀薄，隔着厚厚一面墙，这种地方没有隔音效果是很吵的，顾沉跟前台沟通了一会，接着给了顾沉一个单子，上面写着房间号，由于是三个人，给的房间是最小的。
陆川河很兴奋，迈着有些扭捏的小步伐，一路小跳着推开了门，虽然是最小的房间，但是我们三个人在里面，空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刚开始里面的灯光还是很明亮的，大概是陆川河觉得，昏暗的灯光，加上那时不时闪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光彩，才能烘托现在这个气氛，刚进门，陆川河就摸索了一会灯开关，很快就把明亮的白光给关了。
没多久，外面的服务员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进来，小车里面是一些酒水还有一些小吃零食之类的，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果盘，刚好凑上做活动，店家又送了一些酒水。
依次被摆放在了桌面上，完毕之后，服务员才推着车离开。
陆川河站在显示屏前，拿着麦克风在检查麦克风的音色质量，拍了拍麦克风头上的圆。
“你们两个坐在那里干嘛，一起过来唱歌啊，来这不唱歌，来看我开演唱会吗？”
我跟顾沉进来就一起坐在了正对着屏幕的沙发上，看着陆川河这一行云流水的操作，默不作声，但是陆川河的话，我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可真不要脸，”
说完，闲来无事，刚好肚子有些饥饿，就从桌面上随便找了一包零食拆开吃起来，准备看看陆川河要唱什么，虽然说他对于唱歌不咋样，但还是勉强过得去的，毕竟我听过何玲唱歌的样子，简直是河东狮吼，当然，除了那首十年比较深情，是个例外。
我以为顾沉只是来凑个热闹，没有往顾沉身上想，他会唱什么。
“你不唱吗？”
“我不唱，你呢？”
我刚说完，顾沉没有回我，而是起身朝陆川河的方向走去，这下我知道了，顾沉是要准备与陆川河一起唱了。
顾沉从桌子旁边找寻了一会，才找到了另外一个麦克风，他学着陆川河认真的检查起来，觉得没有问题，才走到了陆川河身边，两个人交头接耳，用着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商量着要点什么歌曲。
熟悉的旋律响起，我就知道，今天怕是与那首十年，过不去了。
陆川河盯着显示屏唱得很认真，声音里带着一些微微的颤抖，甚至我觉得他还有些哭腔在里面，每唱一句歌词都混合了一些感情，他这个样子，跟何玲不相上下，两个人都是很重感情。
我反而觉得陆川河跟顾沉很是默契，陆川河有时候会停顿下来，这停顿之后，接下来几句，顾沉都会适当的接上去，顾沉的声音没有陆川河那么缓缓带着颤抖，而是深沉带着悠长，歌声听起来有些沧桑的韵味。
“许久，你怎么不跟着顾沉合唱一个。”
过了有一会，陆川河觉得有些疲惫了，就停了下来，剩下的一部分，都由顾沉接着下去了，伴奏剩随着顾沉的声音还在缓缓持续着。
陆川河一手撑着沙发边上，脚还搭在桌边，很是惬意，我承认我有点莫名的嫌弃陆川河了。
“我不会唱。”
我敷衍的回了陆川河一句，偏过头不去看他，手里的零食已经被我掏空，我手拿着袋子摇晃了一下，确定没有留下之后，接着又从桌上换了一包零食。
这时候，歌声忽然停止了，伴奏也随着切换了。
接踵而来的是，更加伤感的气氛，这首歌，我在顾沉的手里听过，也是顾沉时常的单曲循环，我自是再熟悉不过，不用想起歌词，我都知道是那首歌。
“你看看，我没想到，顾沉比我还要痴情。”
陆川河凑过来，低头跟我说了一句之后，开始微微晃着头，跟着节奏摇晃，他没有要拿麦克风跟着顾沉一起唱这首歌的意思，而是准备让顾沉一个人来唱完整首。
我没理陆川河，仔细听着顾沉的歌声，果然，还是得是经常听的，顾沉的声音就像是转变了，这一刻我觉得，顾沉的声音，也尽是那么的好听，不再是沧桑的悠长，而是磁性中带着无奈以及无能为力的妥协。
“你别喝酒，上次喝酒，你可是把自己给喝得醉醺醺的，抬都抬不走。”
我用手挡住陆川河伸到桌上的手，陆川河耸耸肩，把手伸向了旁边的果盘，随便拿了一片西瓜，吃起来。
歌声已经停止了，只剩下轻微的伴奏声，没有了继续下一首，顾沉转身回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透过昏暗的光线，顾沉的目光，紧紧锁在了我身上，他不说话，我就感觉一身的发凉。
“你跟顾沉刚刚说了那么久，就只点了两首歌？”
我拍了正在悠然吃西瓜，还不知道现在美好气氛的停止，陆川河转过头，看看顾沉又看看我，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顾沉，你过来啊。”
陆川河真是没听到我刚刚的问题，但是这没有继续下一首，看来，陆川河跟顾沉说了那么久还真是，只点了两首歌，我有些佩服他们了。
顾沉没有动，也跟着伸手从桌上拿起一片西瓜，咬了一口，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陆川河。
“有些累了，陆川河你继续。”
“等会，我也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