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想你了
在过去的一小段日子里，顾沉也总算是从外面结束出差回来。
自从上次跟何玲一起去参加完陆川河奶茶店的周年庆之后，我对顾沉的印象，也停留在了他要出差的前几天里，没有了实质的接触之后，倒有点在脑海里开始回旋。
然而，当顾沉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小皮箱的拉杆，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恰巧被我撞见，心里所有的情绪还是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我以为很久没有见到顾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会是比较有点不一样的，但他还是他，依旧没有改变过，身上多了一点在外的气息。
他的脸上总是充斥着一种略感沧桑的样子，深邃的眼眸里尽是雾一层薄霜，下巴上的胡须又长长了一截，还没来得及去剔除，看上去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最近在家过的还可以吗？”
见我站在楼梯上，顾沉简单的问候了一句，很快就进门到了玄关处，把鞋子换了，再把行李箱拖到一边，等准备上楼的时候，一起带上去。
对于他的事情，我了解的只是个表面，甚至连他去那具体要做什么，或者去几天，我都没有问及过，也可能觉得，是工作上的事情，不好去了解太多。
顾沉回来之前，没有跟我打过招呼，所以不经意见到他出现，我还是惊讶了一下。
“挺好的，那么你呢，这一路都还好吧？”
“一切都很顺利。”
我点点头，下了楼梯，直径走到厨房，顺手把冰箱打开，在里面翻找点吃的，上次何玲跟陈亦落来过之后，这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洗劫。
“没猜错的话，冰箱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我走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要不然，等下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
顾沉说的很准，打开冰箱里面已经是没有什么东西了，只剩了几瓶水空落落放在里面，顾沉不在家的日子里，为了方便我总是选择在外面吃，很少关注家里的一些情况，需要用到顾沉的日子里，还是明白了顾沉在家的好处。
“这个可以，那你先收拾一会，我们等会一起去买，你先稍微休息下，这一路也辛苦了。”
我扭头朝着顾沉的方向看去，顾沉一般出门没有多余的东西，一个小行李箱就简单解决了，要说收拾，那就只是大概的整理一下床铺，再整理一下脸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胡须。
顾沉长的并非不好看，身材又高挑，只是太多人觉得他性格不太好亲近。
可是，他回来的时间，还是有点晚了，在下班之后的几个小时，大概就是晚上十点左右，这个点说再去买点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肚子里已经开始饥饿的抗议起来，我不得不选择同意顾沉的提议，来满足这空虚的胃。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常年不是那么讲究的人来说，难免会比较懒散，不会在这方面去储备。
所以我在家一直都是饿了点外卖，很少往冰箱塞东西，倒是顾沉有这么一个习惯存在。
因为生活，很多时候，我们都会遗忘了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从安静的日子里，苏醒过来，抬起头看墙上的时钟，忽然已经跳过了几个数字，大概是刚刚趁着顾沉需要时间，躺在沙发上想着之前的事情，让自己不小心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顾沉回来之后，我跟他的交流总是短暂又简单。
睡着的时候，顾沉是来过的，家里除了我跟他没有别人，原本我是半躺在沙发上想事情，醒来就变到了床上，身上那张小薄被，让我免去了夜晚着凉的风险。
我轻轻下了床，慢慢移动到门口，朝向顾沉紧闭房门那的方向看，已经是没有了灯光，这个时间，没有灯光，也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是睡了的，顾沉的作息时间一向都很规律。
我蹑手蹑脚，想去楼下厨房里看看，顾沉有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自己去了超市，给冰箱增添了一些东西。
房子里黑沉沉的一片，黑暗中我伸手在我身边周围四处摸索着，灯开关的所在处，摸到的还是一片平滑冰冷的墙面。
“你在找什么？”
黑暗中，低沉压着一点音量的磁音嗓，幽幽从我身后响起，我手一僵，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在这楼道里显得很有点急促又缓慢。
可能是刚刚，我太过于专注寻找灯开关的所在位置，连顾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都没有注意，但是看着又不像是从房间里出来的，也有可能是我的猜测错了。
“我原来就是肚子饿了，下去找吃的，在等你的时候睡着了，现在起来还是饿，想去找点吃的，你去买了吗？”
我背对着顾沉，眼前也是一片黑，除了黑也看不出点其他什么。
“本来说好带你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收拾好后发现你已经睡着了，就没有吵醒你，自己去了，我给你买了很多你爱吃的在冰箱里放着，你要吃什么就自己去拿，灯就在你不远处。”
顾沉说完这几句话就没有再继续说点什么，我以为他又离开了这里，心里又不确定，就想转身去瞧瞧顾沉究竟是在哪里出现在我身后，不料一个踉跄，没有控制住站好脚跟，就跟他碰撞在了一起，这是我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无数遍男主角跟女主角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撞在了一起，产生了一个小小的亲密接触，感情突然就升温，我以前只是觉得未免有点不合现实，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一时间，情况发生的太快，顾沉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躲开，就被我一下撞倒在地，慌乱中我伸手去摸顾沉，胸膛上的脖颈有点柔软，还有舒服的温度，我捏了几下之后，才意识到这个部位，顾沉眼眸在黑夜中穿过，直盯着我，有点像狼在寻找自己猎物，两眼的犀利，呼吸吐出来的气体，在我脸上有点湿湿的热度。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跟顾沉解释，这并不是我故意这样的，我以为他离开了，我才转身的，没想到他还在身后，还那么不经推，明明是个大男人，怎么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沉默...还是沉默...
“还不起来？”
顾沉最终按捺不住了，还是开了口，打破了这片沉寂，我估计是看不到顾沉的脸色，才有了几分大胆，听了顾沉的话，我一骨碌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感觉四周都在散发这一股热气，弥漫在我的脸颊，过了好久才稍微有点平息下来。
其实，只要开了灯，一旦亮起来，这房子就一目了然，也不至于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
“你...还不去睡觉吗？”
我不敢抬头看眼前顾沉的脸，明明那么近，又那么黑暗的环境，我本就不该担心，会让顾沉看穿我现在这个心虚的模样，还有脸上的绯红。
“没有睡意。”
这句话轻飘飘的传在了耳边，弥漫在空中的还有一丝的尴尬气氛。
我是有点摸不透现在的情况，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很。
“小久。”
顾沉低声忽然喊了我的小名，很淡，淡到我简直快要听不见，还是转瞬即逝的被我依稀听到了。
本来我只是想下去找点吃的，可现在竟没有了一点饥饿的意思，反而心里有点慌乱。
现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顾沉身上，根本没有再去想我已经饿了需要吃点东西。
“我在。”
我小声的回了顾沉一句，垂着眼眸看脚下，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总比直面顾沉要来的轻松多，也不知道顾沉现在在卖什么关子。
“我想你了。”
从顾沉的喉尖压着说出来，字里行间都像是带了魔法，把我的思绪深深吸引过去。
脑子里，轰的一声在作响，我僵在了原地，心里还在不断思考着要怎么来回复顾沉这难得的深情表达，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让我更加的为难了。
过了一会的再次陷入沉默，顾沉自是知道我不会回答了，直接就做了下一步的动作，更是把我吓得以为，顾沉去外面出差了一次人也变了不少，至少说，在这刚硬的骨子里多了一份柔情。
那时候我总是一再跟身边的人，撇清跟顾沉的关系，可明明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是我自己在找理由，想让他与我有所误会，此后一点点逼迫他放弃，可顾沉总有一种越挫越勇的感觉。
被顾沉一把扯过去，我不经意跌在了他的胸膛上，顾沉使了力，把我跟他拉的很近，我的脸快要埋进他的脖颈间，一只手横跨在我的肩膀上，一只大手掌扣住我的后脑勺，我被他弄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今天顾沉是吃错啥药这么煽情。
见顾沉不说话，我也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十几秒后，我才缓缓把手抬起来，放在顾沉那宽大厚实的背上，轻轻抚摸他，算是无声的安慰。
我细细的从他脖颈间嗅出了有点浓重的烟草味，也许在我还没有出来之前，他就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人看着外面的漆黑，两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升起又落下再次升起。
我停滞了几秒，小心翼翼询问顾沉。
“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更加用力抱得紧了，喉咙堵得慌，我快要提不上一口气，就在我想干脆把他推开的时候，突然，我就感觉到我解脱了，空气再次大口的闯入我的鼻腔里，我才好好缓过来刚刚那股劲。
黑暗中，我看不清顾沉的脸是什么表情，他放开手，把手收回去后，眼前闪出一点星光，还有一声清脆的火机声，只是响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点星光在他嘴角边微微有点移动。
他越沉默，我就越觉得，他心里有什么事情，一直过不去，只能这样缓解一下心情。
“你要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吧，这样我还能给你安慰一下，你这样一言不发的，搞得我心里都很慌张。”
“没什么事，你不是饿了，我带你下去，给你煮碗面吃吃。”
灯光猛地就被打亮了，瞬间有点晃到了眼，我下意识闭上了着双眼，过了几秒又睁开，顾沉手里的只剩那一小节的烟蒂，被他掐灭之后，拿在两指间。
“那好，煮点面条吃。”
这个主意不错，灯亮了，我才看到顾沉那张脸，低垂着眼眸，下巴上的胡须被他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了刚回来，我见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沧桑。
顾沉这个样子，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好。”
顾沉绕过我先下了楼，我刚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也没有了合适的机会，大致是在顾沉眼里，我是什么都不会吧，我赶紧跟上他的步伐，下了楼，顾沉直径迈着大部分，跨到了沙发前的桌上的透明烟灰缸里，把手里的烟蒂摁在了里面。
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只是没有猜到是在哪里，在第二天起来，我在房间里找顾沉昨晚消耗的几根烟，最终还是在旁边的阳台上，发现了被顾沉遗落在阳台围栏上的烟灰缸，里面被顾沉摁灭了一缸子的烟蒂，直直竖起在烟灰缸里，没有倒下，烟蒂下面还有一层被顾沉用来灭火的湿纸巾，上面沾了烟蒂上脱落的颜色。
也许，顾沉有了自己不能解决的烦恼，只能靠这种方式来发泄心里的苦闷，他没法与别人分享这份心情，只能一个人在黑夜里，站在阳台边，点上几根烟，烟在消耗，时间也在消逝，顾沉只能看着这一片黑，独自静静的沉默。
夜晚真的很漫长也是很难熬，我辗转反侧在床上难以入眠，心情也难以平静下来。
脑海里还是在回放着刚刚顾沉在走廊那里的一幕。
我又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打电话跟何玲，把事情跟她来龙去脉说一下，分析一下，看看何玲怎么说，手机被拿在了手里，我摇摇头感觉不行，我撇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点，这个时间，不适合跟何玲打电话，何玲要上班也要休息。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