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去回不来
因为有了莫念的加入，很多事情都变得更加有意义，哪怕我们心里都知道，少了陈亦哲，还是有些遗憾。
但比我们更难过的也许就是何玲，她比我们更要来的难，她从不表露，杨罗也看在了心里，想尽法的想逗她笑。
宿舍的卫生，没有陈亦哲每周的来访，何玲总是很勤快的收拾的干干净净，丝毫不为陈亦哲不来而恢复当初的那种糟乱。
何玲从来不在我们面前哭，我摸着何玲的背，看着她因为翻着跟陈亦哲的各种合照而趴在桌上入睡，脸颊上有两行干了的泪痕。
我觉得她一定很难过吧。
我翻开那个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联系的人，陈亦哲。
准备约他出来单独见见。
我本以为他会因为是帮何玲来谈谈而拒绝，奇迹的是他竟然同意了，还约在当初见面的地方。
可是他忘记了，我们早就不在一个学校，当初他跟我谈话，毕竟是还未毕业的那个地方。
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大概两分钟，才传来一句，那就有空再说。
这句有空再说也不知道是啥时候，看来这些还得她们两个单独谈才对。
碍于何玲现在的这种藏着掖着状态怕是好久都不能解决，只能早点结束。
“许久，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
放学的高峰，莫念拉住正出教室门的我。
看电影这种事情，我的确没什么想法，觉得去影院看电影还不如在家看。
当然，在家看还得是顾沉那种大屏幕投射的，那才刺激。
刚上初二的时候，班级那会有喜欢一个人就要带他去看电影的说法，成了一种流行的行为，所以只要看完电影回来还一起，我们就多半是断定他们是在一起了。
当然这之中除了顾沉这种另类。
跟往常一样，顾沉回家会捎带我一程，坐上车，我趴着看窗外，防止自己晕车太难受。
一双手把我肩膀扭过来看着他，他摸着下巴思考一下，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
“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
“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邀请弄得不知所措，眨巴着眼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就是看电影啊，你们小姑娘不就喜欢看电影吗？看不看？”
我被他逗笑了，捂着嘴。
“看，当然看。”
可能顾沉的脑回路永远跟我们不太一样，人家说的看电影是去影院看，顾沉倒好，把我接到家里，面对一个空旷的大房间，墙上还挂着一个白色帘子，生怕我不知道那是电影的投影机，上面的电影还在从头那条金黄色的龙暂停住了。
房间里还摆了几个长椅子长桌子，桌子上还摆了水果爆米花可乐小零食，窗帘都被拉上了，屋里黑沉沉除了环境不像，其它地方都挺齐全的，看着顾沉还知道准备爆米花这些，还是可以了。
“没想到，你这搞得还可以嘛，知道女孩子看电影需要准备什么。”
我拉开椅子坐下。
“网上查的。”
他跟上我的步伐，拉过椅子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肩膀稍微动一下就能跟我轻轻碰上。
但他那句回答，网上查的，还是把我本来想夸他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换个角度，他还知道不明白网上查已经够行了。
“听说你们女孩子都爱看这种偶像剧，给你找了，现在看？”
我收回目光，发现暂停的正是，那段时间很火的一部电影，主要讲述就是一个女主穿越到古时期跟那个君王相爱相杀，最后甜蜜，君王挽留，女主还是回去了，最后结尾就是女主还是跟男主相遇了。
虽然剧情是很老套的，但是我们这种小姑娘就爱看啊。
全程的剧情至于说什么，我竟然，不知道？
电影开始，我先拿着爆米花吃了两口，又让顾沉把可乐拧了，顾沉皱着眉头也照做了，换成平常顾沉从不让我喝可乐，因为是气泡水，他宁愿让我喝牛奶，对牛奶有种反感，被逼着捏着鼻子一口闷。
难得有顾沉不吭声的时候，当然不能错过。
“少喝点。”他捏着瓶身不让我再继续倒。
“这又不是酒，你咋还劝上了。”
我眯着眼看他，可实际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
他送开了手，拿起水果端给我。
电影镜头正好切到女主跟男主暧昧气氛的时候。
“你出去丢下垃圾。”
顾沉突然打破我正睁着眼睛认真看前面画面。
过了几秒钟，他把我脸板正过来看他的眼睛。
“你去丢下垃圾。”
他再次强调这句话。
“哪有垃圾。”
没有吃完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垃圾呢，他做了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动作，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下桌边，那张白如雪的纸就象征性的稍微暗了一点，天又把纸来回折好，端端正正的放在我手心。
“现在有了。”
我把顾沉在心底骂了一万边，这种关键时刻，他开竟然找这种理由让我出去丢垃圾，不想让我看这种画面就直说。
我就垂着头，去了门口，那张纸被我揉成团，在空中划下一个完美的弧度。
等我坐回那个位置，顾沉已经把桌上的东西都得整整齐齐，我怀疑顾沉有强迫症。
电影画面已经被切换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可能是因为后面来的剧情，太过于枯燥，上眼皮止不住撑着，就砸了下来，手里的爆米花在手中脱落倒撒在了四周。
“小久，小久，电影看完了，你快醒醒了。”隔着我那厚重的脸颊肉，我都感觉到顾沉那个手茧的厚重与粗糙。
做了一个很久的梦般，我睁开眼才感受到，他距离我三厘米炽热的空气。
“看完了？后面剧情咋样，我都猜的出来，能脑补了。”
我下巴已经撑在顾沉的肩膀，我赶紧别开了脸。
“看完了，我送你回去吧，等会阿姨着急了。”顾沉伸手捋了捋我耳边的碎发。
“好。”我躲开他的眼神。
我看着莫念兴奋的邀请我的样子，就像小孩子在讨好一个喜欢的人，我刚想伸手去接，又停住了，脑海里印出何玲难过的那个泪痕。
“不了不了，你换个人去吧，我今天有事。”我准备继续去追何玲的方向，手臂被莫念抓住了。
“可是我.....”莫念想说什么，又被我用手狠狠的甩开，直到我离他越来越远，他挠挠头，把两张纸质物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飘飘然然的落了进去，带着不该增生的感情一同飘进深渊。
陈亦哲不说我也应该能猜到，他可能是真的不是我们看的那样吧，但是那个女孩子的说法让我们不得不又猜疑。
如果陆川河知道我背着他，找陈亦哲肯定会找个理由请假过来找我们，再把我骂一顿，我都能想出来后面这一步骤。
事实是我不光瞒着陆川河，我还瞒着何玲，瞒着顾沉，瞒着莫念，而杨罗对我们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何玲难受，她得哄她安慰她，逗她开心。
“何玲，要不我们再找那个女孩子谈谈吧，我觉得应该在那个女孩子身上，陈亦哲什么人我们都应该清楚的，这段日子相处，你难道还感觉不出来吗？”
我推开宿舍门，气还没喘过来，就看到何玲正敷着面膜，微张着嘴巴看着我。
“你....你魔怔了？”何玲靠着那不能张太大的嘴巴，好不容易吐出这几个字。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你难受，而且，我习惯了，陈亦哲跟你一起秀我们了，你可是我们小组合的唯一一对，还带着满满的爱。”
我放下手里刚刚在食堂买的小零食，之后又找个舒服的躺法躺上了床。
“不，我觉得不止一对，还有你跟顾沉呢，别狡辩啊，你们才是最真实的。”
何玲坐起来，面膜的最佳是十五分钟，她把面膜从脸上撕下来，捏着一角，丢进垃圾桶里。
“没有，我跟顾沉，哪有那么多什么爱情，更多是仇人见面相杀。”
这被何玲说的，我跟顾沉感情多年深厚，然后被所有人认可。
“那行吧。”
何玲不再跟我狡辩，她今天想早点睡觉，喝过牛奶之后就盖上了被子。
距离上次放假没过多久，大家都还沉浸在上次假期的欢愉之中。
在那边的陆川河因为繁重的备考，天天在群里跟我们抱怨这些天的过渡，本来是白嫩的，他竟然熬夜到凌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为了考完试后那张成绩单能多上几分。
“怎么不见莫念放学找我们了。”
今天的跆拳道社，临时要何玲去教新来的社员，何玲还来得及收拾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前几天他想请我看电影，我给拒绝了，所以就后面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去哪了。”我捡起地上掉落的笔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塞进何玲的小背带里面。
“我也是，没看到莫念了，他前几天还老是跟我们一起吃饭，现在就没看到了，该不会是被你拒绝了，然后伤心了？”
杨罗转头看着我们坏笑，又转头，抬着头，伸直了手擦黑板顶上面的粉笔字。
谁都会生气，但是莫念不太可能，好脾气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生气呢。
莫念正值懂事时期，渐渐的变得不再去网吧这些地方，说话也是温文尔雅，也不说一些粗糙的话语，而他天天去网吧跟着那群孩子各种粗糙辱骂的样子，就像只是昨天才出现过的，但也的确是昨天出现过，一夜之间颠倒了，或许是跟家庭变故有关。
莫念生日，我跟顾沉一起到场的，顾沉大手笔，偷偷给莫念送了当时很流行但是很贵的一双球鞋，莫念舍不得穿，只有比赛那双鞋才会出现在他脚上。
玩得太晚了，来一起庆生的还有莫念的一些朋友，父母，还有亲戚，房间坐满了人，上面飞着气球，用球球粘的一行生日快乐的英文，充满了温馨。
那时莫念家里摆设还是有些古韵的风味，沙发后面摆了一个摆件柜子，上面陈列了一些陶瓷瓶，我单纯的以为只是一些陶瓷纪念品，没太在意。
我头顶上就是一个淡蓝花瓶，上面的纹路还是很清晰，很明显才刚擦不久，表面那层还反着光，很亮堂。
一向不注意上面那些摆设是如何好看的我，莫名其妙多看了几眼那个花瓶。
破碎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这片吵闹，连原本安静坐在旁边喝水的顾沉，听到这个声音，停下了手，黑暗中的犀利看得我还是有点怕，毕竟做错了事情。
“没事没事，我来，你们继续，别碰，小心碎片割手。”莫念妈妈从后面拿出来扫把跟畚斗，走过人群中让出来的小道，把碎片一起推进畚斗里。
刚刚被那一声破碎，吓得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捡碎片，手指尖瞬间冒出了一些疼痛感。
“你没事吧？”莫念站在我旁边速度比坐在旁边坐着顾沉快了一步，他手心包着我的之间，有些温暖在心底绽放开。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很多人都在旁边看着这一切，那些残渣最后被莫念妈妈收拾干净。
莫念在顾沉那张阴沉的眼皮下，拉着我的手走，我瞥见莫念爸爸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我被吓得不敢说话，只能任凭莫念拉着我。
我被莫念拉到他的卧室，我的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着花瓶打碎的那个瞬间。
“没事，把手伸出来，刚刚那个碎了，你干嘛还下午检。”
莫念起身，去电脑桌底下，提出一盒药物，先给我喷了一个什么东西，又用创口贴，细心贴好，他单膝跪着，头低着，眼里就是我那个受伤的伤口。
“那个，好像我记得是你最喜欢的一个花瓶吧。”我依稀记得莫念爸爸之前说过，还交代我们小心点打闹，可能最后他想说什么大概就是这个。
“没事，碎了就碎了。”他抬着看着我，我低着头发现他鼻尖冒着一层虚汗。
“可是.....”
“没有可是，东西碎了可以再买，但是人失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一时很难理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