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怀

陆川河说得很对，你不能在一段感情结束之后，不断怀念和徘徊。

这句话，只是他用来安慰别人的，换在自己身上从不做效。

本来想过个安静的大学生活，可奈何生活就是不放过我们。

陈亦哲离开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怎么，做朋友了，连句朋友之间的关心都没有了吗？”

何玲没有理他，我看着何玲，心里也是有点堵塞。

陆川河因为陈亦哲刚刚那番话，给气的一下子冲出了，包厢，我想去追，被何玲拉住了。

最后，何玲还是送了口，她喝下一口水，用一种冷漠的声音，背对着他说了句。

“前程似锦。”

起初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我只是单纯的以为，何玲祝福陈亦哲，希望他以后更好，可真正的含义让我更

直到有一天听到陈奕迅的《我们》，我才知道，祝你前程似锦是分别的意思，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这么悲凉的一句话，在她轻而易举的说出口，很难想到，这段感情纯到容不下一丝的杂质。

陈亦哲也没想到，这么简小的一件事，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而他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唉，你说何玲这两天干嘛了啊，我总感觉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杨罗凑过来，指着正趴在桌上发呆的何玲。

“嘘。”我放下书本，又低声的说。

“失恋。”我言简意赅把这两个特意拉长，在他马上惊讶的叫起来的时候，摆了一个嘘的手势。

“哦哦，难怪，她都不跟我玩了，还叫我走，真难受啊，失恋更难受。”他意味深长，拍拍胸口。

“难道你失恋过？”我斜着眼看他，露出一副我不敢相信的表情。

“害，你怎么这么看不起人呢？”杨罗拉过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来，拿出他的终极武器，一本感情恋爱史，我白了他一眼，决定拿出练习题做。

“你这是干什么，看不起我？”他掰过我的脸，强迫我看他手里那本书。

“就是看不起你。”我这一说，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知道跟何玲说了句什么，就听到何玲回了他一个字。

“滚。”

乐的我，捂着嘴在旁边偷笑。

“唉，忧伤，你还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了黄色的外壳，腮帮子鼓起来。

那几天我总是能看到何玲躲在被窝里，那个高高鼓起的小山丘，在颤抖。

我手里的平板放着那时候最流行的电视剧，我总是时不时往那个方向看几眼。

“何玲，哪怕你哭出声来也好，就是别这么折磨自己。”她没说话，回应我的事更加的寂静。

跟往常一样，我把切好的水果放在她的床头边，想着她半夜饿了还能有点东西吃，那几天的水果，总是在第二天还依旧原封不动。

深夜总是最容易让人崩溃的。

陆川河把陈亦哲整个骂了个遍，试图从这些干脆的话语里找到点安慰。

他们的感情结束，他要来得更加激动。

那晚的何玲，失了所有的沉稳，说好了无论怎样的结果，都一定要稳住。

陈亦哲说出那句，她也来了的时候，何玲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以为她已经足够稳住自己了。

“你干什么？我们说好，你要控制住自己的，又不是什么大事，真没必要。”

我想给过何玲跟陈亦哲在他们的路上会有很多困难，这种感情应该很难分裂，却又是那么脆弱，这件小小的事情，让我们所有人都在这段路程中上了一把锁。

“陈亦哲，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何玲直视着陈亦哲，他没有回答何玲。

“怎么？不想解释了？”陆川河眼前喝了一杯又一杯果啤。

“小哲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你们还想怎么样？逼着小哲说点什么，你才甘心，再说，我们的确没做什么，对了，就是你拍的照片吧？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这件事或许没那么早被你们知道呢。”那个女孩看向陆川河。

“是我，你们咋那么好运呢，我那天恰好要去买点吃的，就碰上你们，我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陆川河放开手臂，搭在椅子上。

“好了，都停停吧。”我实在找不出一个可以让何玲心情好点的理由。

这世间的情爱是最难懂的东西。

我终于忍不住，抱住了何玲，她脸埋进我的脖颈处，液体滑进我的肩下。

陆川河苦笑，无论陈亦哲现在说什么，局面好像逆转不了了。

本来是来解决问题的，搞得气氛几度达到了低谷。

“陆川河，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可你又不懂，之前你就跟闹着玩一样，可我是认真的。”陈亦哲没有任何的话来缓解，索性就不解释了。

可谁又能懂陆川河的深情。

“我懂。”陆川河的深情大概只有我能懂。

刚认识陆川河，是他分手的前几天。

陆川河等那个女孩子两个小时，那晚的冷风，把陆川河给吹醒了。

那个女孩子瘦瘦高高的，五官也很精致，出于初中同学的妹妹，一个村里的地方，时常会跟着她哥哥来陆川河家里玩。

本来两个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却因为她哥哥，与陆川河有了交集。

都是十字开头的年纪，经常会因为外表开始一段感情，陆川河也不例外，包括我，也是因为陆川河的外貌，才想尽办法去接触他。

刚开始，我们谁都不知道，陆川河已经有了意中人，但是他又是极其温柔的，不会轻易拒绝女孩子，让女孩子难过，消息也会回，但其实那不是温柔。

对于陆川河身边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冲着那份友谊，一直觉得男女之间没有单纯的感情是真的。

陆川河因为那个女孩子喜欢打篮球，也跟着打起了篮球，但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掉，她去比赛，陆川河就提前刚想好规划，在观席台坐着等她，还在前一天为她画好一张鼓舞加油的画牌。

我见过那个女孩子只是因为，陆川河之前截图，聊天背景是他们的合照，还是有些留恋，所以好友从未删除。

那是他们刚好在一起的一周年，也是陆川河第一次跟她不在一所学校。

之前看过一段话，遇见你的时候年纪太小了，所以我们有分不完的手，覆不完的辙。

这句话在陆川河身上得到了验证，一年365天，分手了不下十次，哪怕再爱，也被磨灭。

最后一次分手，是因为我的出现，让陆川河狠下心来放弃这段感情，在这之前，无论怎么样，陆川河都会很卑微的挽留，但这次，失望到透顶让他一下子，只想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

我的出现，应该让那个女孩子难过到骨子里。

那几天的访客总会有她在其中，故事开头有多美，结局就会有多凄惨。

我以同样的方式，失去了这段本就不属于我的感情。

但我们适合以另外一个方式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以朋友自居。

要结束这段学业生涯的时候，陆川河一口气闷了七杯酒，不省酒力的他倒在沙发上，恰好也是挺晚了，都以为他睡着没有理会。

“小猪小猪。”他喃喃的喊着这个名字。

陈亦哲扶着他想把他送回去，他趴在陈亦哲背上，嘴里喊着的一直是那两个字。

这两个字他喊了两年，我们都深深记下来了。

拍毕业照的时候，我抱了一束花给他。

“那个小猪到底是谁啊。”

我问他的时候，他眼神闪躲了一下。

“是我喜欢的女孩子。”

但他没有说之前的身份，一个横跨在他青春里的一点柔情。

何玲感叹了一下，随即又故意说给他听。

“那你一定很爱她吧。”

“嗯，又爱又恨。”陆川河看了一眼手里的花。

“真是复杂。”我回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听过他的故事，可能我也无法理解那句又恨是什么原因。

但这些，我没告诉陈亦哲，这是陆川河不敢触碰的回忆。

“呵，你懂又能怎样。”陈亦哲冷哼一声，那模样与他曾经的乐观，转换为另外一个人。

“陈亦哲，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本来我们就是来说清楚的，你这样一会嘲讽一个，大家都是朋友，你至于这样？”

何玲抬起头转过去，把杯子里的水，泼到陈亦哲的衣服上，一下子，所有的情绪，夹杂着，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哪怕因为那件事情，多年以后，心里存着各种隔阂，有着怎样的感情，都不会顾及那份情。

就像何玲离开的时候说，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那我呢，我也会吗？

天空的雨又绵密的落下来，微弱的落在我们头顶上，泥土气息又一点点涌上来。

“你别再自作多情了，何必呢，女孩子就应该懂得自尊，不是自己的就别强求了。”那个女孩话一句句扎在何玲的心口。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那你跟陈亦哲也结束了，现在又何必出现，伤害另外一个女孩子呢，大家都是女孩子你应该懂那种感觉，而不是打着所谓的道德绑架牌，嘲讽别人单纯的感情。”

她狠狠的瞪着我，伸手又拉陈亦哲的衣袖，陈亦哲没理她，低着头，很久没有说话，也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

陆川河被他那番话给激到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加点什么，或许，心里的那个小火山，就会迸发。

陆川河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的啤酒，瓶口放桌角用力给了它一掌。

仰起头，一口气把一整瓶吹进嘴里。

“你疯了？”何玲伸手去抢陆川河手里的啤酒，被陆川河用力推开。

“陈亦哲，你看好了，我这瓶酒，是敬你这份绝情，咱们也不是朋友了，还有那些以前的好，什么狗屁兄弟情，都给我滚远点。”他用衣袖把嘴角的酒啧擦去，干净又利落。

明白的和不明白的，好过装傻的。

陈亦哲有理由绝情，可何玲哪来的理由呢？在这之前，何玲从未选择过谁。

何玲选择的那天，我把他们拉去火锅店，因此还把这个程序弄得十分的严谨，可还是让我失望。

“你确定了嘛？之前无论别的男孩子怎么对你好，你都拒绝的很快，那时候我差点以为你不喜欢男生了哈哈。”何玲跟着我笑起来，那时候还真的以为何玲喜欢女孩子才会拒绝别的男孩子，留着短发，经常大大咧咧的跟男孩子称兄道弟，吓得我就再也没提过要给她找小哥哥。

奈何，被陈亦哲轻而易举的追到了。

“你不知道，我看到他就想把今天的快乐分享给他，路边看到的一棵树很奇怪，我也想跟他说，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说完，她还由衷的感叹了一下。

“什么爱情不爱情，爱个麻花辫噢，我看你是久了，看谁都眉清目秀。”

我看着她，心里却想着她还好不是喜欢女孩子。

“唉，你又知道了，陈亦哲的确不错啊，你担心啥。”

“你不懂，你迟早都会懂。”

“是，就你最懂了。”何玲笑起来，整个表情凑到一起，想伸手到我腋下挠我。

可幸的是，只要两个相爱的人最后都会回到原地。

大家都欢喜的那天，何玲面无表情捧着花，像一尊木偶，站在台上，身边的人，爱的应该要多一些，嘴角上扬的，眼睛眯得快要看不见。

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一对恋人因为一点小事分手，只有那个离开的人心里清楚，为什么离开，日间积累的失望，之后崩溃，而离开的时候，被提出离开的那个人，以为她只是暂时离开还会回来，可真正的离开是悄无声息的，那个女人安静的收拾好东西，走之前看了一眼正在打游戏的男人，做了最终决定似的的叹了口气，关上了门，但很久之后，他们又走回到了一起。

我不知道他们最后过的幸福还在不幸福，一样的错误，应该不会再犯，也可能是重蹈覆辙的过程，只有他们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在这些日子中变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