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击
第4章追击
莫长风紧盯着那头铜锈斑驳、宛如狼人般的铜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暗自思忖自己能否抗衡这拥有兵魂实体的劲敌。他望了望后山的方向，只盼子鱼能晚些归来，莫要卷入这凶险万分的纷争。
莫长风紧握着那柄双龙魔剑，剑身微微颤动，似与他心有灵犀。此刻，他的思绪飘回到了七年前，那时战火纷飞，他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子鱼四处逃亡，一路风餐露宿，历经无数艰险。时光荏苒，子鱼从当初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出落成如今这般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一想到这儿，莫长风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铜粟操控着兵魂实体，如汹涌恶浪般不断冲击莫长风撑起的保护层，层层魔力涟漪震荡开来。莫长风转身面向一众村民，他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定而温和，高声说道：“大伙莫要惊慌，我定不会让他伤你们分毫。只是如今，怕是到了分别的时候，多谢诸位多年来对子鱼和我的照拂。”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叔，使不得啊！我们生死都要与您在一起！”身材魁梧的大熊双眼通红，心急如焚，作势就要踹开屋门冲出来阻拦。刹那间，整个村子被不舍与悲戚的氛围笼罩，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云霄，足见村民与莫长风情谊深厚，早已亲如一家。
莫长风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魔剑插入脚下土地。刹那间，大地颤抖，村子下方与他脚底之处竟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奇异光芒闪烁其间。紧接着，整个村子仿若被一只无形巨手托起，缓缓升空，眨眼间，消失在茫茫天际。这正是莫长风的天赋绝技——大空间挪移，施展此术需耗费海量魔力，此时的莫长风，面色苍白如纸，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铜粟见状，仰头发出一阵张狂刺耳的大笑：“莫长风，你莫不是老糊涂了？竟耗费如此魔力，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房屋一并转移。哼，你当真以为自己魔力无穷无尽？身上的旧伤莫非都硬结了？”他一边讥讽，一边不紧不慢地看着村子消失的方向，心中却门儿清，自己此番前来，目标并非这些山野村民，而是莫长风手中那把神秘钥匙，那关乎着一个足以颠覆乾坤的惊天秘密。
莫长风并未理会铜粟的嘲讽，只是凝视着手中的双龙魔剑，如与老友默默对视般，眼神仿若在与其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魔剑剑身黝黑深邃，两侧盘绕的黑色长龙栩栩如生，龙眼处闪烁的诡异红光时隐时现，透露出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铜粟瞧在眼里，心中暗自纳闷，这魔剑乃通灵神兵，与莫家血脉紧密相连，可惜自己血脉纯度不够，始终无法真正驾驭它，况且七年前那场大战，自己身负重伤，至今未能痊愈，根本无法发挥魔剑的全部威力。
说时迟那时快，莫长风猛地将双龙魔剑朝后山方向奋力掷出，魔剑裹挟着滚滚魔气，呼啸着划破长空。铜粟惊愕之际，莫长风身形一闪，仿若鬼魅瞬移至他身前，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攥住铜粟双臂，刹那间，黑金色魔气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铜粟顿感不妙，刚欲挣脱，却已然来不及。原来莫长风早有盘算，他先是暗自凝聚魂力，准备自爆，又施展大空间能力，妄图将铜粟卷入异度空间，让其永无翻身之日。奈何魔力消耗过度，最终只成功引爆了魂力，巨大的冲击将两人震飞，空间之力也在半途消散。
铜粟做梦也没想到莫长风会如此决绝，与之同归于尽。待硝烟散尽，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臂已消失不见，断臂处鲜血淋漓，疼得他眦目欲裂。那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无力地飘荡，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惨烈。他的狼人兵器魂也因主人重创，光芒黯淡，最终消散于无形。虽说回到凡间妖神天阁，凭他的修为，身体损伤尚有恢复之机，可这魂器受损，是万难复原。
铜粟怒目圆睁，咬牙切齿，体内妖能因重创急剧衰退，满心恨意却无从发泄，只因莫长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到莫长风当年于万妖丛中救下襁褓里的子鱼，又忆起莫氏一族族长莫楚将关键之物藏于那襁褓之中，铜粟心中冷哼，暗嘲莫长风百密一疏。
这场顶尖高手间的对决，胜负一念之间，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铜粟，此时却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他强压怒火，扭头看向身后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厉声喝道：“能动的都给我起来，去后山把那小孩抓来！”
七名黑衣人闻言，挣扎着站起身，瞥见铜粟断臂惨状，吓得双腿发软。其中一个看似头领的黑衣人，身形瘦削，眼神透着几分狡黠，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大人，小的瞧那魔神将魔剑掷向后山，想必是冲着他孙子去的，咱们贸然前去，万一……”话未说完，铜粟眼中寒芒一闪，抬起右脚猛地往地上一跺，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那黑衣头领禁锢，他仿若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活像一尊铜锈斑驳的人偶。
剩余黑衣人哪敢再多言，纷纷施展轻功，如黑色闪电般向后山疾驰而去。他们之所以认定要抓的是男孩，一来是先前远远瞧见子鱼在山林间奔跑嬉戏，动作敏捷、身姿矫健，全无一般小女孩的娇柔之态；二来她身着一袭简约的深色短衣长裤，头发利落束起，干净利落的打扮与男孩无异；再加上子鱼性格活泼，行事果敢，哪有半分娇弱闺阁模样，活脱脱就是个顽皮好动的小男孩，故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个有着一蓝一绿异瞳的娇俏女孩。
铜粟见他们离去，俯身用妖能吸起地上的铜萧，随后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试图恢复些许功力。
后山，一片静谧祥和。
子鱼蹦蹦跳跳地穿梭在山林间，手中紧紧攥着为爷爷采来的烟草，满心欢喜，想着爷爷收到后定会露出欣慰的笑容。突然，她感觉头顶上方有一股无形压力如泰山压顶般迅速逼近，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一层黑金色浓雾仿若汹涌墨云，裹挟着雷霆之势扑面而来。换做旁人，定会被这股威压吓得四散奔逃，可子鱼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冲动，竟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抓住浓雾里的东西。
浓雾在即将触及子鱼头顶时，仿若被一道无形屏障阻隔，缓缓停下。继而绕着她轻盈地如精灵般转了一圈，最终径直悬停在她面前。子鱼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蓝一绿的异瞳仿若璀璨星辰，好奇地打量着浓雾。片刻后，她展颜一笑，脆生生地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浓雾渐渐散去，露出双龙魔剑的剑柄，剑身嗡嗡颤动，传出一道清冷如霜、仿若来自九幽炼狱的声音：“休要多言，速执吾身，远离此地。前路凶危，莫要犯傻，你爷爷……他已无力回天，莫再做无谓抗争。”口吻冷峻至极，虽言辞间似有一丝不忍隐于其中，却被那股拒人千里的疏离感掩盖，仿若寒夜中的孤星，遥不可及。
子鱼瞪大双眼，小嘴微张，满脸惊愕，她怎么也想不到，一把剑竟会开口说话，还扬言要带她走。惊讶之余，她骨子里的倔强与纯真展露无遗，明朗地回道：“不行，我还要给爷爷送烟草呢，等我送到了，再找你玩儿。”言罢，绕过魔剑，迈着轻快步伐继续前行。
魔剑见状，无奈轻叹，它知晓子鱼与莫长风情深意笃，此刻要她离开，谈何容易。犹豫片刻，魔剑还是出声提醒：“长风已经凶多吉少。”其实，它自己也拿捏不准莫长风究竟生死如何，毕竟方才那番自爆魂力、卷入空间风暴的惊险，任谁也难有十足把握存活。它与莫长风的联系在那一瞬间被狂暴力量切断，此刻同样心急如焚。
子鱼听闻，猛地停下脚步，小脸涨得通红，扭过头怒视魔剑，大声驳斥：“你瞎说！我爷爷身体硬朗着呢，他还要看着我长大，看我嫁人！”说罢，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撒腿朝着村子方向飞奔而去。
魔剑见劝不住子鱼，心急如焚之下，只得紧随其后，它知晓，如今这世上，唯有子鱼能驾驭自己，保护她，便是守护未来的希望。
后山景色旖旎，五彩斑斓的野花肆意绽放，微风拂过，花枝摇曳，仿若一片彩色的波涛。可子鱼此刻哪有心思欣赏，满心满眼只有尽快回到爷爷身边这一个念头。
另一边，黑衣人沿着蜿蜒山路，如鬼魅般飞速穿梭。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黑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壮硕的黑衣人，满脸横肉，眼神凶狠残暴，手中长刀寒光闪烁，仿若择人而噬的猛兽。
子鱼一路狂奔，恨不能肋生双翼，直接飞回村子。可她毕竟只是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体力有限，脚步渐渐沉重起来。跑到半路，她抬眼望见前方树上影影绰绰有人晃动，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意识到，那把黑色魔剑所言或许并非虚言，村子里恐怕真的出事了。
树上的黑衣人正是五行教教徒，他们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下方的子鱼，仿若盯着到手的猎物。见子鱼靠近，瞬间齐刷刷施展轻功，仿若黑色大鹏展翅，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子鱼小脸紧绷，眼神却透着倔强与无畏，她怒视着这群黑衣人，大声呵斥：“你们这些坏蛋，来我们村干什么？快走，不然我大熊哥出来，打得你们屁滚尿流！”尽管声色俱厉，可她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五行教中，一个体形微胖的黑衣人越众而出，他腆着个大肚子，脸上一道狰狞伤疤从眼角斜跨至嘴角，手中长刀在日光下的闪烁着冰冷光芒。他一步使着，一步逼近子鱼，还故意耍了耍刀，恶狠狠地吼道：“小崽子，快把钥匙交出来，否则要你小命！”
话音刚落，子鱼后方突然涌起一股黑色带着红光的雾气，仿若来自地狱的业火，滚滚翻腾，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