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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言
文学创作可以教会我们免犯错误而不是有所发现。文学创作能够揭示我们的无能、我们的严重局限。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我终于明白自己创造不出优美韵律、奇巧比喻、惊人感叹,也写不出结构精巧或者长篇大论的文章。我只能写点通常所谓的文人诗。语言几乎就是一种矛盾。智能(头脑)通过抽象概念进行思索,诗歌(梦境)是用形象、神话或者寓言来组构。文人诗应该将这两种过程很好地糅合在一起。柏拉图在其对话中就是这么做的,弗朗西斯·培根在列举部族、市场、洞窟和剧场假象的时候也是如此。这一体裁的大师,在我看来,当属爱默生;勃朗宁和弗罗斯特,乌纳穆诺以及据说还有保尔·瓦莱里,也都曾尝试过,而且分别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纯属文字游戏式的诗歌典范是海梅斯·弗莱雷[1]下面的这一节诗作:
想象中的那美丽的鸽子啊,
你使初燃的情火热烈而白炽;
你是光明、音乐和鲜花的精灵啊,
想象中的那美丽的鸽子。
什么内容都没有,但是,从韵律的角度来看,又说出了一切。
文人诗,可以举爱伦·坡背诵得出来的路易斯·德·莱昂那首自由体诗为例:
我愿独自生活,
我愿尽享苍天的赐予,
孤处、无侣,
没有爱,没有妒,
没有恨,没有希望,没有疑虑。
没有任何形象。没有一个漂亮字眼,只有那个“侣”字似乎不是个抽象的概念。
这个集子里的文字追求的是一种中间的形式,当然,对其效果,显然,不无怀疑。
豪·路·博尔赫斯
一九八一年四月二十九日,布宜诺斯艾利斯
注释:
[1]Ricardo Jaimes Freyre(1868—1933),玻利维亚现代派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