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法承受之重——暴力犯罪
打!打!打劫!——抢劫犯罪
2004年4月22日中午12点左右,重庆市某酒店的出纳和会计到一家银行取款,很不幸这两名女性被歹徒盯上了,一名持枪歹徒胁迫二人交出现金17万元,然后逃之夭夭。这起抢劫案件十分恶劣,除了财产损失外,歹徒开枪打死一名女性,打伤一名女性。
一年后,重庆市再次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抢劫案。一对夫妇在取钱的时候被一名持枪歹徒盯上了,夫妇二人被当场打死,取出的现金也被歹徒抢走。由于枪声惊动了一位过路男子,歹徒便向该男子射击,所幸该男子只是受了枪伤,并无性命之忧。之后的几年内,重庆市都未再出现过类似的抢劫案。
2012年8月10日上午9点34分,重庆市再次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在一家中国银行储蓄所门前,歹徒开枪打死1人,打伤2人,抢走了被害者的挎包,然后匆匆逃离案发现场。被歹徒打伤的2人很快被送进医院抢救,其中一名重伤者在8月16日凌晨被确诊为脑死亡,到了22日中午出现了多器官衰竭的现象,最终因为抢救无效而死亡。
在歹徒逃跑的过程中,警方一直在全力进行抓捕。在案发当天的中午3点左右,有人在一片草丛中发现了一名警察的尸体,这名警察身中3枪而亡。
经过当地警方的努力,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终于确认了,他的名字叫周克华,是重庆人,虽会说普通话,但带着重庆口音。
其实,周克华曾经在云南省宣威市火车站因携带枪支被捕。当时,周克华正在候车室等待着从昆明开往重庆的火车,在火车快要进站时,当地警方正好对旅客随身携带的物品进行检查,结果发现周克华的右侧腰上别着一把枪。周克华立刻被带走了,这个过程中周克华表现得很配合,没有逃跑,也没有袭击警察。最终,周克华因为非法运输枪支被定罪,并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2008年4月,周克华出狱。
在出狱后差不多一年时,周克华便制造了一起枪击案。他携枪袭击了成都军区驻渝部队十七团营房门口的站岗士兵,这名站岗士兵只有18岁,被周克华一枪打死。随后赶来查看的哨兵也被周克华打了一枪。接下来,周克华便逃走了。当时警方并未将这起枪击案与之前的几起抢劫案联系起来,只是将该案件定性为恐怖袭击,就连特种兵也参与到了追捕恐怖分子的行动中,在重庆市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之后的几年内,周克华便不再在重庆市作案,而是把作案地点转移到了长沙,他在长沙制造了多起抢劫杀人案。2012年1月6日,周克华出现在江苏省南京市的一家农业银行,并尾随着一名男性,该男性是某公司的职员,来银行是为了提款。周克华在开枪打死该男子后,抢走了他取出来的19.99万元现金。
在2012年8月10日的重庆抢劫案发生后不久,当地警方便发出了通缉令和悬赏令。不久后,警方接到了一名重要目击证人所提供的线索,这是一位摩的司机,名叫罗大军,他曾在案发地载过一名可疑的男子。
当时,罗大军正和朋友聊天,一名男子跑来问他到新桥多少钱,罗大军随口说5元。罗大军注意到该男子拎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黑色袋子,脸色有些发白,神情也不对劲。不过,罗大军还是接下了这单生意。在开车时,罗大军接了一个电话。该男子对他说,开车的时候不要打电话,要注意安全。到了新桥后,该男子就下车了,给了罗大军5元钱,然后匆匆离开了。
警方为了确认罗大军提到的人到底是不是周克华,给他看了周克华的照片,罗大军认为照片上的人与他在抢劫案发生当天遇到的人很相似。最关键的是,罗大军的通话记录显示,他那天接电话的时间是9点39分,距抢劫案发生只有5分钟。
8月11日,警方在重庆市沙坪坝区歌乐山发现了周克华的踪迹。原来,周克华曾藏身在一处十分隐蔽的山洞里。该山洞的洞口被蜘蛛网和杂草覆盖着,山洞不怎么高,成人无法在其中直立。警方只在山洞里发现了一件破烂的成人短袖衫、两个烟盒和被剥皮的电线以及新鲜的排泄物。很显然,不久前周克华就曾在该山洞里藏身,只是已经逃走了。
8月14日,警方在重庆沙坪坝区覃家港镇童家桥村莴笋沟背后一家皮鞋厂发现了周克华,并在此地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凌晨时分,周克华出现在一个胡同内,他发现了尾随在他身后的两名警察,并径直朝着两名警察走过去,拿出枪向两名警察射击。两名警察迅速躲在电线杆后找掩护,并朝周克华开枪,最终周克华被当场击毙。
这样一个抢劫杀人的恶魔,有着怎样的人生经历?1970年2月6日,周克华出生在重庆一个贫困的农村。虽然周克华的童年是在贫困中度过的,但却并未因贫困而受到歧视,在当时几乎所有的农民都非常贫困,并不存在攀比的情况。在村里,周克华的家庭状况还算不错,他的父亲是个回乡知青,是村里少见的文化人,在生产队当过多年的会计。
和村里的同龄人比起来,周克华是个很特殊的孩子。周克华非常内向,不喜欢和同龄人嬉戏玩耍,人们总是能看到他孤零零的身影。但周克华在学校运动会上却出尽风头,他很喜欢锻炼身体,尤其喜欢游泳,而且游得很好。村里面许多小孩子都非常羡慕周克华的游泳技术,周克华也经常和同龄人一起到河里游泳和抓螃蟹。
周克华的父亲周正喜也是个不爱与人交往的人,他们父子二人的性情十分相像,在干活时不与他人搭伙,就连红白喜事这样的大事也不参与。不过,周氏父子在干活上却是好手,尤其是周克华,在干活时总是很积极,关键是他力气非常大。
在当时,挖沙对于当地农民来说是个不错的活计,只要肯出力气就能挣着钱。因此,挖沙也成了周克华等人的谋生之道。后来,挖沙业务被人承包下来,当地村民的财路断了,便只能到城市里寻找挣钱的机会。
周克华在26岁时结婚,之后就搬到一个小镇上居住,从此便很少回家。村里人也很少能打听到周克华的消息,就连周克华的母亲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她只知道儿子在外面打工,完全不知道周克华犯下的累累罪行。
抢劫犯有专业和业余之分。专业抢劫犯的反侦查能力很强,通常情况下很难落网。而且专业抢劫犯将抢劫当作自己的工作去做,不会做抢劫以外的其他工作。此外,专业抢劫犯通常都是团伙作案。
上述案件中的周克华就属于专业抢劫犯,他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而且还是伪装高手。周克华每次作案前,都会事先侦查一番,到作案地点踩点。在踩点的时候,周克华十分注重伪装自己,他会将自己的脸部严密地包裹在帽子和口罩下,绝对不会让监控拍到自己的脸部。此外,周克华还会在走路姿势上进行伪装。在平常,周克华的走路姿势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他走路时外八字十分严重,还会有大幅度摇摆左右肩膀的动作。但当周克华作案完毕后,他会将口罩和帽子摘掉,然后穿上旧式军官冬季常服,并用十分正常的姿势走开,他摇摆肩膀的动作也会消失。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注意,根本不会将判若两人的周克华联系起来。这也是周克华屡次得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与专业抢劫犯相对应的是业余抢劫犯。业余抢劫犯通常都是独自进行抢劫,而且只是随机地寻找机会下手,例如独自行走的路人,尤其是在行人稀少的街巷或是深夜。与专业抢劫犯不同,业余抢劫犯更容易被捕。2017年3月31日在深圳龙岗发生的一起抢劫案就是业余抢劫犯罪的典型。
在案发当天,一名身着粉色上衣的女子正站在路口边等绿灯边看手机,她旁边有一名男子正在东张西望,突然该男子抢走了粉衣女子的手机。粉衣女子被抢后,立刻追上去。接下来的一幕让人哭笑不得,该男子居然慌不择路,跑进了派出所,被警察当场抓获。
该男子姓常,刚来深圳不久,没有找到工作,也没有固定的住所,所以在看到有人玩手机后,就起了歹心。但由于常某并不熟悉地形,所以在抢到手机后,误打误撞地跑进了派出所。
通常情况下,像常某这样的成年业余抢劫犯是比较少见的。相比于成人,青少年更容易成为业余抢劫犯。此外,酗酒和吸毒的人也更容易沦为业余抢劫犯。
以人质作为筹码——绑架
1996年5月23日下午6点左右,香港富豪李嘉诚的长子李泽钜在从公司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绑架了。不久后,李家就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这通电话是用李泽钜的移动电话打来的。李泽钜在绑匪的胁迫下只说了一句话:“喂,我被人绑架了,不要为我担心,千万不要报警……”当时,李嘉诚正在开会,并不知道长子被人绑架的消息。等李嘉诚得知此消息后,立刻赶回了家里,商量如何解决。
此时的李嘉诚陷入了矛盾之中,他不知道该不该报警。最终,李嘉诚决定不报警,因为他对当时香港的警察和司法制度并不怎么信任。其实,在李泽钜被绑架前,香港已经发生过多起富豪被绑架的案例,例如王德辉。王德辉被人绑架了两次,第一次王德辉的家人给了绑匪1000万美金,换回了王德辉的平安;但第二次,绑匪在收到6000万美金后,并未守信,而是选择了撕票。王德辉在惨遭杀害后,尸体被扔到了大海里。
很快,李嘉诚接到了绑匪的电话。与制造绑架案的普通绑匪不同,这个绑匪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叫张子强。张子强是香港有名的黑社会头目,他不仅不怕自己被人认出来,还担心自己的名气不够大。
张子强告诉李嘉诚,他将亲自上门拜访,并准备和李嘉诚谈谈赎金。张子强之所以这么大胆,就是因为咬定李嘉诚不会拿自己长子的生命冒险。在张子强看来,钱对于穷人来说很重要,但对于富豪来说,命更金贵。
对于李嘉诚的住处,张子强十分熟悉,他和李嘉诚很快见了面。见面后,张子强在和李嘉诚寒暄了一番后,直接进入正题,他说他代表兄弟们向李嘉诚借20亿,而且必须全是现金。李嘉诚告诉张子强说,就算他想给,银行也不一定能提出这么多的现金,他得先向银行咨询一下。
李嘉诚立刻命人给银行打电话,最后的结果是,银行最多能提出10亿现金。李嘉诚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子强后,还说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张子强可以带走家里的4000多万现金。最终,张子强同意了,并说之后会来取走那10亿现金。张子强在将这4000万现金装进车里时,突然觉得4这个数字不怎么吉利,就退给李嘉诚200万,只拿走了3800万。
张子强回去之后,对手下的同伙说,他和李嘉诚已经谈妥了,用10亿港币换李泽钜,明天就去取钱。随后,张子强还交代,不要亏待李公子。
第二天,李嘉诚接到了张子强的电话。李嘉诚告诉张子强,他已经从汇丰银行里取出了5亿。由于现金数量巨大,李家还为张子强准备了一辆大面包车。张子强开着这辆大面包车带走了这5亿现金。剩下的5亿,张子强到下午4点再来取。
5亿现金不是个小数目,张子强在将5亿现金往车上搬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他为了省力,下午来的时候还特意带来一个同伙做帮手。
在准备离开时,张子强突然问了李嘉诚一个问题:“你们李家会不会因此恨我?”李嘉诚回答说:“不会,我在教育孩子的时候,经常对他们说,要有狮子的力量和菩萨的心肠。用狮子的力量去奋斗,用菩萨的心肠去待人。”张子强听后向李嘉诚保证道:“既然李家这么讲信用,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骚扰李家。”
李嘉诚则给了张子强一些建议,他希望张子强能用这笔钱去投资,最好购买他们李家公司的股票,这样所得到的收益是十分可观的。李嘉诚还说,实在不行,就将这笔钱存到银行里,利息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张子强听后笑了笑没说话,在发动汽车后,突然打开车窗对李嘉诚喊道,今晚,李泽钜就会回家。张子强来到关押李泽钜的养鸡场后对他说:“你老爸很讲信用,我们已经拿到钱了。我这个人也很有信用,今晚就放你回家。”说完,张子强就命人将李泽钜和他的司机放走。李泽钜和司机两人的眼睛被蒙上后,被人用汽车送到了一家酒店门口,然后就恢复了自由。
这不是张子强第一次犯罪,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张子强从十几岁就开始混黑社会,他的父亲一心想让儿子走正道,但张子强根本就不服从父亲的管教。
张子强的父亲是随着当时“逃港潮”来到香港的。张父刚来到香港时,身无分文,也无人可投靠,只能依靠自己所掌握的一点中草药知识开一家凉茶铺。
这家凉茶铺的所在地是香港的油麻地,算是香港的贫民区,居住条件很差,也是犯罪的滋生地,是黑社会频繁火拼的场所。总之,张子强就是在这样混乱且拮据的生活环境下长大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张子强越来越无心学习,就连小学毕业也等不到,就迫不及待地参与到了街头混混的团伙中。张父看到儿子不是学习的材料,便想着让儿子学习一门手艺,用来以后维持生计。起初张子强只是在父亲的凉茶铺打杂,可他并不安分,于是就被父亲送到专做西装的裁缝铺当学徒。每当张子强做了错事,他的父亲都会采用暴力的惩戒方式,但就算如此,张子强依旧没有走上正道,反而在黑社会混得如鱼得水。
1990年2月,张子强带着自己的小弟抢劫了一辆押表车,这辆汽车里装着价值不菲的劳力士金表。一年后,张子强再次协同小弟进行抢劫,这一次他瞄上了一辆运钞车,他们抢走了3500万港币和1700万美金。这在当时是一起十分轰动的抢劫大案,引起了香港警察的重视。
不久之后,张子强就被警察抓住了,等待他的将是18年的监狱生活。就在香港市民等待审判结果的时候,情况发生了逆转。张子强的老婆罗艳芳不仅为张子强请了香港最好的律师,还利用新闻媒体的力量为张子强脱罪。
1995年,香港高等法院宣布了审判结果,张子强无罪释放。张子强获得自由后立刻投诉了香港警方,最后警方赔偿了张子强800万港币才作罢。
扬眉吐气的张子强在一年后,便又开始策划犯罪活动,这一次他决定不再抢劫,而是策划绑架。很喜欢看报纸的张子强买了一份报纸,上面有香港的富豪榜,李嘉诚位列第一。于是张子强决定对李嘉诚下手,他觉得绑架李嘉诚的儿子效果更好,就瞄上了李泽钜。
这次绑架成功后,张子强分到了4.3亿现金。他拿到钱后,并未听从李嘉诚的建议,去做投资或存在银行,而是选择去澳门赌博。
与许多黑社会头目一样,张子强十分痴迷于赌博。张子强并不在乎赌博能赢多少钱,他更在乎的是赌博能给自己带来的快感。短短两天,张子强就在赌场里输掉了8000万,但他并不在乎,因为他觉得赌博会让自己非常兴奋,他喜欢这种兴奋的感觉。
很快,这4.3亿就被张子强挥霍完了。他决定再干一票。于是,张子强又买了一份报纸,开始研究上面所刊登的富豪榜。这时,张子强发现第一名依旧是李嘉诚,不过他曾答应过李嘉诚不会再动李家的人,于是就瞄上了富豪榜上的第二名,即郭氏兄弟。
这一次的绑架依旧进行得非常顺利,只是在索要赎金上,张子强发现郭家没有李嘉诚爽快,他只要到了6亿。作为头目的张子强最终得到了3亿。
很快,这3亿也被张子强挥霍光了,他只能再次策划绑架并索要赎金的犯罪方案。这一次,张子强决定绑架澳门的第一富豪,只是被警方察觉而没有成功。
虽然张子强并未被警方抓住,但他的手下却未能幸免。张子强为了将同伙从监狱中救出,就从内地购买了800公斤的炸药和2000多枚雷管,想利用炸药去劫狱。这800公斤炸药的威力十分巨大,如果集中引爆,就连一座十几层的大厦也能被夷为平地。
张子强因此引起了中央政府的注意,由于当时香港已经回归,中央政府是不允许像张子强这样的犯罪分子胡作非为的。于是当张子强在广东被捕后,经开庭审理,最终张子强被判处死刑。
对于这项判决,张子强当然不服,他开始上诉。但终审结果依旧是死刑,也就是维持原判。其实张子强一直想回香港接受审判,他认为这样自己就有机会活命,但香港方面并不接受。
像张子强这样的绑架犯就是惯犯。对于张子强来说,抢劫和绑架就是他的工作,他会反复地实施犯罪,将犯罪当作自己的职业。与一般罪犯不同,惯犯都是一些意志薄弱的人,经常处于自我放纵的状态,尤其是在挥霍金钱的问题上。
决绝的作案方式——纵火犯罪
2013年5月30日凌晨2点左右,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乌沙社区步步高大道177号一商铺发生了火灾。这家商铺的主人是陈汉泉,当火灾发生的时候他并未睡着,他正在和两个弟弟坐在店里喝茶聊天。
原来,在火灾发生之前,陈汉泉的商店曾遭遇6名不明身份男子的打砸,他本人为了阻拦打砸而受了轻伤,两个弟弟很担心他的安全,就从广州和深圳赶来探望,希望能帮上哥哥。
到了深夜时分,陈汉泉兄弟三人还在聊天,而陈汉泉的妻子和两个儿子早就又困又累,到阁楼上睡觉了。到了凌晨1点左右,陈汉泉三兄弟也开始有了困意,就准备关上卷闸门,上楼睡觉。
由于当时天气炎热,陈汉泉就和二弟一起洗澡,而三弟陈汉生则准备吹会儿风扇再上阁楼睡觉。这时,陈汉生听到了敲门声,还敲了不止一下。陈汉生以为有人买东西,于是就准备去拉开卷闸门。这时,陈汉生突然发现卷闸门已经被人从底下撬开了一条大约10厘米的缝隙。很快,带着一股浓浓汽油味的液体从这条缝隙被泼了进来。就在陈汉生还没反应过来时,有人扔进来一个带着火苗的东西。顷刻间,火苗一下子变成了大火,从卷闸门底下迅速地蔓延到屋子内。再加上店内有不少烟酒、草席等易燃物,火势变得越来越凶猛。
在阁楼上的陈汉泉和二弟陈汉炎在听到敲门声后,立刻准备下来,他们怀疑是砸店的人又来了。刚下来,陈汉泉和陈汉炎就发现原来是着火了。此时大火已经将卷闸门阻隔,他们想要出去就只能从后门走,于是陈汉泉立刻去找后门的钥匙。而陈汉炎则爬上阁楼,准备营救嫂子和两个年幼的侄子。
当陈汉泉打开后门后才发现店内都是火,他和三弟只能赶紧逃走。陈汉泉逃出去后,立刻想着怎么救人,他先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给自己的小舅子赵浩生打电话。不一会儿,赵浩生就带着父亲来到了案发现场。
此时,被困在店内的几个人还发出了微弱的呼救声。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就快要被烧死了,陈汉泉十分着急,就要求警察开车将紧闭的卷闸门给撞开。但警察并不同意采取这种危险的举动,陈汉泉就只能开着赵浩生的面包车将卷闸门撞开。虽然卷闸门被撞开了,但在凶猛的火势下,陈汉泉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幸好此时,消防车赶到了。
大约20分钟后,大火终于被扑灭。在救火期间,因为卷闸门带电,有3名消防员被电击伤了。当火被扑灭后,陈汉泉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他先发现了大儿子,赶紧将孩子抱了出来。很快,搜救人员发现了另外两名受害者,这是陈汉泉的妻子和小儿子,他们就缩在阁楼的墙角,小孩一直被陈汉泉的妻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此时陈汉泉的妻子还有微弱的心跳,几名受害者很快被送进医院抢救,但却因抢救无效而死亡。陈汉炎的尸体在半个多小时后被找到,他已经被烧焦了。
根据陈汉生的描述,这起火灾显然是有人故意制造,并非意外事件。警方在调取监控录像后发现,在火灾发生前曾有两名男子出现在陈汉泉的店铺前,并且不停地用力拍打商铺的卷闸门。一会儿后,他们便将桶装液体泼进卷闸门内。
那么,这两名男子为什么要纵火伤人呢?受害人陈汉泉认为这是房东戴某所为。陈汉泉告诉警方,这间商铺是他租的,按照租房合同,房东将该店铺租给陈汉泉3年时间。但在不久前,房东却突然要求陈汉泉将东西搬走,因为他要将房子拆掉重建。房东的这个要求让陈汉泉难以接受,当初他为了租下这间商铺,多交了2万多元的转让费,而且还在装修上花了1万多元。陈汉泉本打算好好做商铺的生意,但没想到房东突然提出了让自己搬走的要求。
再加上合同所约定的期限没到,陈汉泉就向房东提出了赔偿要求,他认为房东有义务赔偿他花费在转让和装修上的费用,还提出请第三方机构来评估。房东听后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到了5月27日的晚上,陈汉泉的店里来了3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年轻人自称是房东的孙子,他要求陈汉泉赶紧搬走,并提出会给4000元的损失赔偿。陈汉泉当即反对,坚持要求请第三方机构进行损失评估。陈汉泉的这种态度激怒了这个年轻男子,他在离开前丢下一句话:“那就不用说了,以后一分钱的赔偿都没有。”
大约3个小时后,即5月28日的凌晨,陈汉泉的店里来了一名男子,该男子声称要买一包17元的黄鹤楼烟,然后给了陈汉泉50元,还向陈汉泉借了一个打火机点烟。陈汉泉找钱给该男子后,他接过零钱就走了。陈汉泉意识到打火机还在男子的手中,就叫他把打火机还回来。谁知,该男子将打火机随手扔了过来,打火机直接掉到地上。陈汉泉只能弯腰去捡,这时该男子则将手中点燃的烟朝陈汉泉扔过来,随后还将整盒烟扔到陈汉泉的身上。
很快,就有5名男子走进了店里,他们手中还拿着钢管。他们以买到假烟为由,开始猛砸店铺里的物品,期间陈汉泉也受了轻伤。随后,这些男子就离开了。据陈汉泉回忆,在他们离开前曾有一人丢下了一句话——“看你还搬不搬”。
调查这起纵火惨案的专案组很快就找到了戴某等9名嫌疑人。在审问中,戴某夫妇告诉警方,他们租给陈汉泉的商铺由于陈旧准备拆除重建,于是就向陈汉泉提出了让其搬走的要求,但陈汉泉以合同未到期为由拒绝搬走。
之后,戴某夫妇再次找陈汉泉协商,但陈汉泉并未给出具体的赔偿金额。于是戴某就请陈某去和陈汉泉协商,陈汉泉提出了赔偿六七万元的要求。戴某认为这个要求太过分,就对陈某说当时签合同租金是一个月1600元,他只能给出最多4万元的赔偿。随后,戴某就找陈某等人,希望他们能“帮”他收回店铺。
陈某等人想出了砸店的主意,希望通过恐吓的手段逼迫陈汉泉搬走。这个办法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于是陈某等人就到加油站购买了一些汽油,并带着装有汽油的塑料瓶在深夜时分来到陈汉泉的商铺,将店铺卷闸门拉开一条缝隙进行纵火。等火着起来后,这些人就纷纷逃离了案发现场,最后酿成惨案。
通常来说,纵火犯之所以会实施纵火犯罪,主要有以下五种动机:
第一种动机是故意损坏财物。在大多数的纵火犯罪中,纵火犯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财物,而且在放火后会停留在案发现场。有此种动机的纵火犯一般都是青少年,而且在从事纵火犯罪时会结伴而行。
第二种动机是报复。带着这种动机进行纵火的人,一般和受害者的关系比较恶劣,希望通过纵火的方式使对方的人身财产受到损害,从而满足其报复的心理。有此种动机的纵火犯一般都是成年人,而且在从事纵火犯罪前往往会有大量饮酒的行为。
第三种动机是为了掩盖犯罪痕迹。有些犯罪分子在犯下了杀人等较重的罪行后,会采用纵火的方式来掩盖案发现场所遗留的犯罪痕迹。大火过后,不仅会给警方的调查工作带来困难,还会造成意外失火身亡的假象。
第四种动机是诈骗。有些人会为自己的房子购买保险,为了能得到保险赔偿,便会采用纵火的方式,有的人还会雇用纵火犯进行纵火。
第五种动机是恐吓、威胁。在不少纵火案件中,纵火犯的动机都是恐吓,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上述案例中的陈汉泉之所以会遭此横祸,就是因为纵火犯希望他能尽快腾出商铺。根据纵火犯以及目击者的证词,在纵火之前,纵火犯曾不停地敲打商铺的门,以让商铺里的人做好逃走的准备。也就是说,纵火犯的目的并非杀人,而是为了达到恐慌、威胁的效果。
在上述的五种动机中,纵火犯都是普通人,纵火只是他们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但还有一些纵火犯,他们的目的就是纵火,这种纵火犯的心理有一个专有的名词——“纵火癖”。
纵火癖者将纵火当成一种爱好,他们可以从中获得快乐或释放压力。通常情况下,纵火癖者在纵火后会停留在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不少纵火癖者还会故意报火警,并躲在暗处等待消防车的到来。
暗藏的心理毒药——投毒
在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区汤山镇上有一家十分有名的面食店,即正武面食店,主要经营烧饼。对于汤山镇的人来说,烧饼是一种可口的主食,而且价格也不贵。正武面食店还是镇上两所学校的主要进货渠道,学校从正武面食店以每个0.4元的价格采购烧饼,然后再以每个0.5元的价格卖给学生。
2002年9月14日的早晨,本该平静的汤山镇突然变得闹哄哄的。原来,正武面食店附近的中学和工地上的一些人出现了中毒现象。中毒者表现出了十分可怕的中毒症状——剧烈呕吐、口吐白沫、脸色发青。
中毒者以学生居多。因为学生要上学,早饭吃得早。也正因如此,才避免了更多的城镇居民中毒。再加上案发当天是星期六,大多数学生都在家休息,只有毕业班的学生需要在学校补课,因此避免了更多的学生中毒。
很快,许多中毒者就被送进了医院。在汤山镇,有一种有篷的、专门用来搭客的三轮摩托车,被称为“马自达”。当学生出现中毒症状时,大多数人还未上班,只有马自达在街上等待顾客。因此马自达便成了中毒者的救命稻草。尽管中毒者被以最快的速度送进了医院,但还是有不少人中毒身亡了。有的马自达司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有不少中毒者的症状十分严重,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他们的眼耳口鼻都已经开始冒血,根本没来得及抢救,就已经不行了。
这起投毒案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给许多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除了一些无辜者丧生外,不少饮食店都没了生意。人们受到中毒事件的影响,不仅不敢购买烧饼,甚至连其他食品也不敢购买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汤山镇的饮食店都十分冷清,从早到晚都没有一名顾客,为此许多饮食店只能选择关门。
很快,投毒案的犯罪嫌疑人就确定了,是正武面食店的邻居陈正平。在周围人看来,陈正平是个很普通的生意人,每天起早贪黑地做生意,从来不会在秤上缺斤短两。房东对陈正平的印象也不错,因为他从来不拖欠房租和水电费。
在案发当天,还曾有人看到过陈正平。根据房东的陈述,在案发当天陈正平还曾向房东辞行:“听说陈宗武的烧饼有毒,他的烧饼摊都被警察收了,这几天的生意估计做不成了。我准备回家一趟,你给我个电话,到时候再给你水电费。”
陈正平的老家在南京浦口,但他却踏上了开往洛阳的火车。这趟列车是从上海开往洛阳的,到达南京站时已经是深夜了。陈正平随着人流一起上了火车。在到达徐州站时,列车乘警长崔万鸿接到车站值班民警传达的紧急通知,南京汤山特大投毒案的犯罪嫌疑人可能在这趟列车上。
在徐州站,犯罪嫌疑人并未被抓住,但乘警们没有放松警惕,以查票的名义对乘客进行检查。在列车到达河南商丘站时,犯罪嫌疑人依然没有被查获。由于商丘铁路警方接到了郑州铁路公安处的通缉令,因此该列车再次接到紧急通报,崔万鸿等人只能再次对乘客进行检查。这时,12号卧铺车厢内的一名中等身材的肥胖男子引起了乘警的怀疑,他正在睡觉。该男子被乘警叫醒后,立刻表现出了不安。乘警们此时已经看清了他的样子,在他还未做出抵抗举动前就已经将其控制。在检查了该男子的身份证后,乘警们确定此人便是被通缉的陈正平。
当列车到达郑州站时,铁路公安处处长等几十名警察已经站在站台上等待陈正平下车。陈正平一下车便被警察带走了,在审讯完毕后就被关进了看守所。9月15日下午,南京警方赶到了郑州。第二天,陈正平就被警方押回了南京。
陈正平被押到南京后,立刻被送到了汤山镇,还被警方押到正武面食店指认作案现场。虽然当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50多个小时,但现场还是有不少的围观者。在陈正平出现后,围观群众中还出现了骚动。
在指认作案现场时,陈正平并未戴手铐或被捆绑,只是被几名警察押着。在许多围观者看来,陈正平好像刚起床一样,上身只穿着一件圆领汗衫,下身穿着冬天的棉毛裤,脸也没洗,看起来有些肮脏,嘴边还有胡子茬。
汤山镇的许多人都很不理解陈正平的行为,因为陈正平所下毒的正武面食店的主人陈宗武与他的关系很不错,许多人甚至误认为他们俩是亲戚的关系。实际上,两人只是关系比较好而已。
陈正平是南京市浦口区乌江镇商业村人,案发时陈正平已经31岁了,但并未结婚。陈正平在初中毕业后就不再上学了,而是到南京乔林镇一家小吃店当学徒。做了两年学徒后,陈正平回到老家,开始以种地维持生计。1990年,陈正平在公安局留下了案底,他因偷窃香烟坐了两年牢。
1995年,陈正平来到汤山镇做生意,他主要做大饼、水煎包、麻团等早点生意。陈正平还带着一个给他打下手的年轻人,是他表姐的儿子姚杰。起初,陈正平只是摆摊卖早点,后来因为欠了陈宗武两三千元钱,便开始租门面卖早点。这个门面是陈宗武转租给他的,陈宗武觉得只有陈正平挣了钱,才有资本还钱。
根据邻居和房东的证词,陈宗武与陈正平之间并未发生什么矛盾与争吵。但陈宗武的老婆却很轻视陈正平,总会在牌桌上嘲讽陈正平。陈正平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平时会打牌,但也不会输太多的钱。
事实上,在陈正平的心中早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陈正平与陈宗武经常因为打牌、发短信等琐事发生矛盾。再加上正武面食店的生意一向不错,而陈正平的生意却很冷清,于是陈正平就更加嫉恨陈宗武。时间长了,陈正平决定用投毒的方式教训一下陈宗武夫妇。
2002年8月23日,陈正平在集市上用8元钱购买了“毒鼠强”鼠药剂12支和粉剂50克。陈正平并未马上进行投毒,而是在自家的小店里做了实验。到了9月13日,陈正平决定动手。他等到晚上11点左右,偷偷潜入正武面食店,然后将“毒鼠强”投放到了白糖、油酥等食材中,并加以搅拌,让这些食材看起来并无异样。
第二天凌晨,陈宗武早早地就起床开始做烧饼,这样才能供应给早上吃早点的人们。此时的陈宗武并不知道自己常用的白糖、油酥等食材中已经被掺入了毒药,他将做好的烧饼、麻团等早点卖给了顾客,从而导致许多人出现了中毒症状。
在中毒事发后,陈正平便购买了一张去往郑州的火车票。当他被捕后,警方问他为什么去郑州时,陈正平回答说:“反正生意也做不成了,而且自己一直因为没有性功能找不到媳妇,就想到新乡去购买治疗性功能障碍的药。”
最终,这起造成了300余人中毒、42人死亡的投毒案的罪犯陈正平被判处死刑。
在不少投毒案中,犯罪分子的动机都与仇恨有关。在许多人看来,像陈正平这样的犯罪分子是罪大恶极的,但陈正平的犯罪动机却显得很平常,是所有人都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在日常生活中,与自己的亲朋好友发生争吵和矛盾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有些人却会采取极端的报复方式,就像陈正平。
值得一提的是,陈正平是个“光棍”,已经31岁了却还未结婚。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已经结婚了。很显然,像陈正平这样的大龄未婚男性,没有稳定和较高的收入,以后结婚的可能性很低。这些都有可能会成为亲朋好友嘲讽他的理由。当陈正平与陈宗武的妻子发生争吵时,他很明显会处于劣势,无法在争吵中占上风。
长此以往,陈正平会觉得自己在陈宗武夫妇那里受到了侮辱。再加上陈正平小店的生意不好,这意味着陈正平面临着经济压力和社会压力,这些都会使他的受挫感和受辱感增加。在这种心理的基础上,陈正平会变得更加敏感,一些鸡毛蒜皮的争吵也会让他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他必然会采取极端的方式进行反击,他还认为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对于一个社会地位低或经济拮据的男性来说,对尊严会格外敏感,尤其希望得到亲朋好友的尊重。对他而言,来自亲朋好友的侮辱是无法忍受的。例如2016年江苏扬州曾发生过一起离奇的投毒案。投毒者张某和妻子合开了一家小商铺,由于性格原因,夫妻二人决定女主外男主内。平时,妻子做生意,张某则在家做家务。后来,张某发现妻子经常在微信上和异性聊天、搞暧昧,就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于是他就往妻子的内裤上涂抹除草的农药。一段时间后,张某的妻子中毒身亡。经法医鉴定,张某的妻子是死于由百草枯中毒引起的多器官功能衰竭。
人之初性本恶——攻击与暴力
2009年3月12日,德国举行了下半旗的哀悼仪式。原来德国在3月11日的上午发生了一起校园枪击案。案发现场是斯图加特市附近小镇温嫩登一所名为艾伯特维尔的中学,一共造成了12人死亡,其中9名为学生,另外3名是教师。
这起枪击案在德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甚至连德国总理默克尔也惊动了。在枪击案发生的当天下午,默克尔在柏林总理府专门针对温嫩登校园枪击案发表了简短声明:“今天的德国沉浸在悲痛之中,上午一起枪击案在瞬间夺走了一些学生和老师的生命。联邦政府会对巴符州提供所需要的援助。”
很快,有关枪击案的消息纷纷在英国的《每日电讯报》《泰晤士报》和美国《时代》杂志网站上刊登。随后,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当天也发表声明,对这起枪击案表示震惊和悲痛。
那么,制造这起枪击案的犯罪分子是谁呢?是一个年仅17岁的高中生,名字叫提姆·克雷舒默。他的个人爱好十分奇特,喜欢“死亡金属”音乐和枪支。克雷舒默之所以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枪杀12个人,而且枪枪致命,是因为他有着高超的射击技巧。
克雷舒默的父亲也是枪支爱好者,不仅是射击俱乐部的成员,还拥有枪支许可证。此外,克雷舒默的父亲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武器。在父亲的影响下,克雷舒默也十分喜欢枪支,总是利用业余时间在家后的树林里练习射击。
除了射击外,克雷舒默最大的爱好就是和朋友一起玩一种被称为“反恐精英”的纸牌游戏。克雷舒默十分擅长这种游戏,在执行游戏中的杀人任务时,克雷舒默总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渐渐地,克雷舒默开始不再满足于从模拟的杀人游戏中获得兴奋感,他开始策划进行一场真实的杀人游戏,他先从父亲那里偷走了一支枪,还为自己准备了一身黑色野战装备服,然后在2009年3月11日上午9点30分(北京时间16点30分)出现在自己就读的学校。
在射击过程中,克雷舒默的表现就好像在执行任务,他迅速地进入教室,趁着学生们还没缓过神儿来,就开始扫射,然后克雷舒默会迅速地离开,前往下一间教室。与克雷舒默的冷静相比,学生们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受到惊吓的学生们纷纷跳窗逃命。
在枪击案发生后不久,警察和学生家长都赶到了案发现场。由于案发现场十分混乱,警察立刻封锁了学校,学生家长只能在学校附近等待孩子的消息,并且祈祷自己的孩子能平安无事。
警察并未在学校发现凶手的踪迹,凶手很可能在警察赶到之前就已经逃走了。于是,警察只能一边寻找凶手,一边在学校疏散师生。随后,法医也赶到了学校,开始检查被害者的尸体。受伤的师生都被转移到了附近的一家诊所中,没有受伤的学生则跟着父母回家了。
为了尽快抓到凶手,警察开始盘查学校周围的过往车辆。为了避免无辜者受到凶手的胁迫,警察还要求路过的司机不要搭载陌生人。除此之外,案发现场附近的幼儿园、小学和图书馆等一些公共设施也都被迫关闭,平常十分安静的小镇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在搜捕期间,克雷舒默与警察相遇了,双方还发生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枪战。其中,两名警察被克雷舒默击中而身受重伤。不过克雷舒默也被击中了腿部,但克雷舒默并没有主动缴械投降的意思,还是在不停地逃亡。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些无辜的路人被克雷舒默开枪击毙。最终,警方在一家超市附近找到了克雷舒默的尸体。不过克雷舒默到底是死于自杀还是被警方击毙,则成了一个谜。警方给出的解释是克雷舒默死于自杀。
发生在德国的这场惨剧发人深省。我们生活在一个以娱乐为主题的时代,电视剧、电影、网络游戏是大众普遍接受的娱乐方式,是人们用于打发业余时间的工具。以电影为例,不同的人所喜爱的电影类型是不同的,但以暴力为主题的电影却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许多人都可以从暴力电影中得到平淡生活中所没有的刺激感。
那么,充满了暴力元素的媒体与人的暴力或攻击行为是否有必然的联系呢?人是一种可塑性很强的物种,因为我们具有很强的学习能力,而且这种学习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递减,也就是说年龄越小的人学习能力就越强。这也就意味着一个人可以通过观察或模仿电影情节的方式进行暴力犯罪,上述案例中的克雷舒默就是个典型。
既然许多人开始思考媒体中的暴力与现实中的暴力行为之间的关系问题,那么就说明像克雷舒默这样的人并非孤例。在美国也出现过类似的案例,一个名叫罗伯特·萨莫拉的15岁少年犯下了谋杀罪。萨莫拉是个喜爱看恐怖片的人,每天观看电视的时间长达6个小时,而且所观看的内容都和杀人有关。最关键的是,他所犯下的谋杀罪与不久前所观看的电视节目十分类似。
充满了暴力元素的电影、电子游戏往往有非常广阔的市场。例如,许多人都非常喜爱观看有暴力元素的电影,这样的电影可以轻易地让我们的肾上腺素激增,看完之后会有一种过瘾的感觉。每天观看有暴力元素电影的观众可谓是成千上万,但却很少有人出现真实的攻击和暴力行为。
在现如今的社会中,暴力和攻击行为是被禁止的,因为暴力会损害他人甚至是公众的利益。其实从人性的角度来说,暴力似乎就隐藏在我们的基因或本能之中,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去观看有暴力元素的电影,也不会有所谓的暴力美学。
在文学中,暴力美学也十分常见。例如,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就体现了暴力美学。武松是《水浒传》中的主要人物之一,提到武松,我们往往常会想起潘金莲和西门庆。武松为了给兄长武大郎报仇,杀死了这对奸夫淫妇。武松因此被发配到孟州。在孟州,武松因为抱打不平得罪了蒋门神。之后,武松就被蒋门神等人陷害,还差点儿丧命。武松为了报仇来到了与蒋门神狼狈为奸的张都监家里,此时蒋门神等人正在后花园的鸳鸯楼喝酒庆祝,武松一口气杀死了所有人,包括张都监的家眷和仆人。杀过人后,武松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猛灌一通,然后就蘸着血在墙上写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随后,武松就逃走了,前去投奔张青。当我们阅读武松的故事时,其实就是在欣赏暴力美学。
除了小说外,诗歌中也有暴力美学的存在。例如李白曾经写过一句诗:“笑进一杯酒,杀人都市中。”这句诗歌,我们只能从艺术的角度去解读,如果将它引入到现实中,我们就会产生如宋朝苏辙一样的感受。在苏辙看来,李白是一个不符合儒家规矩的诗人,甚至是个不道德的诗人,他曾对李白这样评价道:“白昼杀人,不以为非。”
我们之所以会将暴力进行艺术化,就是因为暴力或攻击性是我们的本性之一。人类从幼年时便展现出了他/她的攻击性,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我们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学会自我控制。人们对于暴力或攻击性还带着强烈的反感,这与社会个体所具有的道德感有关。
自我控制是一个人成长和融入社会所必备的能力。如果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却无法进行自我控制,那么他极有可能会走上犯罪的道路。这意味着他会给他人带来伤害,同时也意味着他将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那么,为什么人的本性之中会有暴力倾向呢?毕竟这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所谓的损人不利己只是在当前的社会条件下,也就是在丰衣足食的安定环境中。我们是幸运的,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较为丰富的时代。饥饿这种威胁人生存的恐慌感,在我们这代人身上是很少见的。
但在历史上,饥饿一直是笼罩在人类头顶上的死亡阴影。当一个人处在饥荒年代,他的自我控制能力会达到最低值,最容易出现攻击行为,更倾向于冒险。这样的人更容易在饥荒年代活下来。
此外,从进化的角度看,攻击行为还是一种高风险、高回报的策略。在我们所生活的社会中,有攻击或暴力倾向的人,很容易犯罪,从而被关进监狱,甚至判处死刑。这样的人很难留下后代,很少有女人愿意嫁给一个罪犯,也就是说他的基因很难延续下去。在大自然中,攻击性强的猴子可能会向猴王发起挑战,更容易丧命,基因也很难得以延续。可一旦挑战成功了,就意味着它将在猴群中享有极高的地位,它将会获得优先交配权。
虽然有些人有暴力的倾向,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一定会从事暴力犯罪。因为,后天的教养十分重要。儿童和青少年会比较容易被有暴力元素的媒体所影响,从而出现模仿行为。例如,如果儿童或青少年经常观看有暴力元素的电影,那么在短时间内他的行为就会充满攻击性。不过这并非不可改变,只要能得到父母的正确引导,即使观看了一些有暴力元素的电视节目或电影,也会形成正确的认知,将现实生活与暴力艺术分开。
此外,研究还发现,如果一个人在儿童时期经常受到严厉的批评和体罚,那么他就更容易出现攻击行为,并在他小时候就初见端倪,例如在与同学比赛时更容易做出攻击行为。因此,积极、健康的教育方法就变得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