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味·大连方言(品读大连·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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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棱

大连方言词“飒棱”(saleng),是对女人的中性相貌与中性气质的一种描绘。飒,是英姿飒爽的意思;棱,是棱角,与圆润相对。飒棱,是过去年代优秀职业女性的专属形容词,可以理解为头脑聪明、精明强干的意思,是褒义词。

飒棱的女性是什么样子呢?以名人明星为例,希拉里的长相很飒棱,杨澜的气质很飒棱。飒棱的女性最常规的扮相是一头备显精神干练的短发,以时尚优雅的职业装为主打行头,整体看上去英姿飒爽的,不太像一朵花,倒像一株白杨树。飒棱的女性具有一种中性美,就像今天娱乐圈里的超女快女们。

在过去年代里,被称为飒棱的女性,不见得都是女性领导者,也可能是极为普通的家庭主妇。她们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做事利索有章法,性格开朗有包容心,具有家嫂的慷慨与奉献精神,这种女性也属于飒棱型的。

与“飒棱”相对的是千娇百媚媚气丛生,是小鸟依人柔藤缠树,是万人迷!

在人们印象中,东北地区美女多,美女们大多身高腿长,骨架子宽大,腰际曲线模棱两可,皮肤欠细腻。东北美女吸烟喝酒的比例最高,她们的性格过于直白,不太耐人寻味,甚至会在公共场所大喊大叫抖落家丑。东北女人整体气质属于“飒棱型”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东北最南端的大连女人则稍偏柔和一些,这可能是生在海滨城市的一种偏得吧。

东北女人爱打扮却不会打扮,常会成为时尚的反面教材。20世纪80年代,东北城市女人爱擦增白粉蜜,活生生将一张脸刮成大白效果,结果只顾脸蛋子忘了脖子,就像将头伸进白面口袋里涮一涮再拿出来一样。大连女人以水灵、会打扮取胜。当年有“苞米面肚子,料子裤子”一说,意思是说,宁愿口挪肚攒顿顿喝苞米面粥,也要买一条料子裤子。那个年代的女性普遍显得很飒棱,尤其是穿上了“料子裤子”所产生的飒棱的美感,格外夺目。

大连女人是一景,而我们总感觉风景在远方。一位外地游客说,最爱在大连中山广场一带看那些中午出来吃饭的女白领们。这些司空见惯的人物居然成为别人心中难忘的风景。外地游客用了很多词汇描述中山广场白领们的现代职业气息,其实就是“飒棱”的意思。

大连女人的豪爽不在男人之下。2012年大连启动“北方不夜港”工程,要将大连打造成像巴黎、香港、上海那样绚丽多姿、美轮美奂的不夜城,城市的夜间消费将延长4个小时,届时海鲜大排档将在夜生活、夜经济里唱大戏。在夜间海鲜大排档里,你会看到大连女人惬意地喝着小酒。大连女人如果爱喝酒,便能喝酒;如果能喝酒,便没有在酒桌上欲饮还休的。她们认为,这酒喝的是一种心情,喝的是一种感情。如果有心情有感情,她们喝酒的样子也很飒棱。

飒棱是男人婆的弱化说法。所谓男人婆,一是说男人的性格有女性化倾向,或指其婆妈作风;二是说女人无论外表还是性格都背离女性特质,与男人近似。飒棱的女人,大概有三分女性特质的家底,却吸纳了七分的男性作风。女人在职场生存各有手段,飒棱的女性大多是演技派、实力派,她们不做花瓶,每一分收获都饱含着金灿的汗水。以飒棱著称的女人偏重理性色彩,她们头脑精明,冷静节制,绝不泛滥多情及文艺腔,有脆弱却不落泪,很热爱工作却不玩命。年轻时代很飒棱的女性,在中年后大多走上领导岗位。领导之路走得久了,或许真的就变成了“男人婆”。

如今是一个注重人际关系与沟通的时代,柔性管理大行其道,权力女性的“她时代”已悄然到来。管理大师杜拉克曾说:“这种时代的转变,正好符合女性的特质。”但是,很多女性领导者对柔性管理不屑一顾,她们从不打“亲和力”这张牌,工作中没有任何柔情可言,直言不讳地说别到我这里找亲和力,并且主张和谐是斗争出来的,与市场斗,与人斗,与自己斗。显然,这些做派已不是“飒棱”所能概括得了,便有了“女魔头”一说。

飒棱是当下职业女性的写真。飒棱往前一步是“女魔头”, “女魔头”走过的路寸草不生;飒棱退后一步是“纯棉女人”,人生规划侧重于相夫教子,有温柔的情怀和温柔的眼神。飒棱是职业女性的最佳状态,既有男性的理智与大度,又不失女性的细腻与缜密。飒棱的女人有棱角,却不尖锐;有主张,却不太离经叛道;家里家外都治理得不错。如果打分的话,飒棱的女性应该是80分偏上。

如今,大连年轻人很少使用“飒棱”一词了。偶尔会听到大妈大婶们评价某个女人很飒棱。年轻人喜欢李宇春、周笔畅、范冰冰这类飒棱女性,有层出不穷的新词儿来描绘她们与众不同的风采。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些新词当中,居然有一个词叫“爷”。这可真是稀奇,女人怎么能称为“爷”呢?这大概是“男人婆”的高级版本吧。

范冰冰就被称为“范爷”,她在微电影《不跟随》里有这样一段广为流传的台词:“我能经得住多少诋毁,就能担得起多少赞美。如果忍耐算是坚强,我选择抵抗。如果妥协算是努力,我选择争取。如果未来才会精彩,我也决不放弃现在。你也许认为我疯狂,就像我认为你太过平常。我的真实,会为我证明自己。”这其实是一款手机的广告词,却令无数女人崇拜着迷。范冰冰“范爷”的范儿,已绝非咱大连话“飒棱”所能驾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