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世周全

“是吗？”赵解忧没有一点慌乱的神色，反而悠然一笑。

穆绝念眉头微皱，不知道自己哪里想错了。赵解忧将敬玉这个侍女如同亲姊妹一般看待，先是为了丞相府跟他谈判，后又为了敬玉再度威胁自己。

听到自己的话，现下不应该是这副表情，除非她根本不在乎这些话语。

穆绝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半躺在床上的赵解忧已是轻笑了起来，待她平静下来之时穆绝念看到她眼中都笑出了泪花。

“夫君。”她轻柔一唤，和平常没有差别，“原来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

“我怎会不了解你？”穆绝念神色未变，只是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吗？”赵解忧笑靥如花，忽而道：“那么夫君，你且听听，在得到你明确表示要为难敬玉之后，我是否走投无路。”

不待穆绝念表示，赵解忧已经直起了身，缓缓开口，如清泉般的声音说着让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话语。

“玄静国师每年六月十八日会去宫中，我托他保敬玉如何？或者入宫告知太后？你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但十八日，太后定会宣我入宫。”

“我曾帮过无影大侠一次，听闻他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一个女子是否保得住？”

“你的门客，我交往不深，但奈何他们看重我的谋略之才，一个小忙，我倾囊相授，是否值得一帮？”

“差点忘了，虽然你的妾因我是夫人而与我不对付，但官家小姐还没几个不与我交好的，顺带说一句，她们可不是你的妾那般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我与她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而且友谊甚深。随便一个小姐都能保她一世周全。”

“另则，我的才华可不止于传闺房之间，世家公子随便一个也可托付玉儿一生，做妾自然好过做侍奉人的。你说是吗？”

……

房门吱呀的声音，让屋内的两人都紧皱眉头。赵解忧也停下了言语，在看向房门之前，她看到穆绝念的神色已然阴沉难看，只是隐忍不发。

推开门闯入的人是敬玉，她已是满脸泪痕，直直奔过来，一下子跪倒在赵解忧的床榻前，不顾礼节地抓住了赵解忧身上锦被的边角，泣不成声。

“玉儿，你先起来，地上凉。”穆绝念当面，赵解忧也没有丝毫掩饰对敬玉的在乎。

穆绝念岂会不知，这是赵解忧的自信，信他绝对无法为难敬玉。他攒了一肚子的气，却无法发作，赵解忧方才说的六条对策让他举步维艰，要好好思量一番。况且，敬玉突然闯入让赵解忧止了话语，但看赵解忧的样子，分明还有其他的对策未曾说出。

“小姐，你为我考虑了那么多，能护我一世周全。为何你答应他去死？为何不肯护你自己周全？你若死了，我便也随你去死！”敬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赵解忧。

“不准！”赵解忧拔高声音喝道。

从未听过赵解忧如此语气的敬玉愣在原地，连泪水都在那刹那间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