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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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利用记者捅歌厅 扫除障碍用阴计(6)

曾子强拿起一只碟,见碟底下方被人精心切割出一整块,埋有线圈和电路板。可想而知,水老板买回这些普通的瓷碗、瓷碟之后,便慢慢凿挖底部,留出可以埋进线圈与集成电路板的位置后,再用特殊的胶水把原来凿挖出来的部位封盖住,不留任何痕迹。再看其他赌具,也是如此。水老板的手工如此精良,如此用心良苦,真是叹为观止。

罗达拿起一副扑克牌,似乎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水老板一瘸一拐走近前,说:“这是用特殊药水制作的扑克牌,只要你在玩牌之前在手上涂抹上特殊的药水,每张扑克牌你都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十赌九输这话是有道理,但还有一个没人输,这个没有输的人就是庄家。开赌场的人其实不用做庄家,只要提供场地,提供安全保障,一天下来,光靠抽水费就有花不完的钱。你想想,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的赌资,抽取5%的水费,一天就有多少钱?比抢钱还容易!假如再在赌具上搞手脚,嘿嘿,不用说半年,就是一个月你就发了,三辈子都吃不完!”

罗达被水老板的话说得心花怒放。他在县城做生意,身家如此丰厚,就算不再做下去,也是够吃穿三辈子了。问题是,贪婪之烟火已经把他的心熏黑了、烧烂了。所以他放着正当而合法的生意不做,而去开地下赌场。

水老板又说:“我知道你们的赌场准备要开业了,需要大量精制的赌具,所以我亲自上阵,加班加点做工。喏,这些麻将桌我们也安装有机关。不仅在桌子各个方位安有微型摄像头,还精制了麻将和眼镜,墨镜、近视镜眼或茶色眼镜,你随便戴上什么眼镜,都可以把对方的牌子看得清清楚楚。”说着,他从工作台面上取过几副眼镜,让罗达戴上去看看麻将,“其实,这些眼镜还可以用来看特制的扑克牌。”

罗达说:“戴上眼镜赌钱,很容易露了马脚。”

水老板说:“我们还特制了隐形眼睛。这种产品是广东那边的大场子开发出来的,至今无多少人知道。使用这种隐形眼镜,是有一定副作用的,戴上一两个小时后,眼泪会自然而然地掉下来,得不停地擦泪水。所以说,在赌场做庄时,时间不要太久。有了这种眼镜,保你们战无不胜。”

一名工人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着罗达时,水老板一巴掌打了过去,喝骂:“看什么看!赶紧干活,人家老板在等着要货,想偷懒就扣你的钱!”那工仔又埋头干活了。

水老板说:“你们什么时候安装设备?当年在广东搞这玩意儿,有多少老板请我监工。回到市里后,我极少露面。天叔的场子还是由我负责安装的呢。”

曾子强说:“开场之前,我们会请你去安装的。不过,场子是在乡下,来回有些辛苦。”

水老板说:“不就是到县里去吗,你们开车来接我就行了。像我这样腿脚不便的人,很少出远门。至于费用嘛,也不用你们花多少。反正你们已使用我们的产品了,权当是售后服务吧。”

“这是预付的定金。”曾子强取出一叠钞票,放到桌面上,说:“所有的东西做完后,你就通知我们,到时我们请车来搬。”

水老板拿起钱,说:“谁介绍你们来找我的,是不是天叔?印象中,没有人知道我这个地方。”

曾子强准备开口说话时,却被罗达制止了。

罗达说:“这无关紧要。做这种买卖,彼此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就好像你加工产品一样,人家下订单,你收钱后只管生产,当然就不会管他从何而来,用来做什么。”

水老板说:“恕我多嘴了。据我所知,市里有人要开场子,还向我订了货,所以说我这活儿做不完,也很忙。不管怎么样,我会按时给你们做好产品。你们到乡下去开场子是对的,那些乡下佬好宰,根本就不知道赌具上有机关。”

罗达嘀咕着:“市里有人要开赌场,这么说会有人要跟我们竞争了?开赌场的人是谁呀?谁的胆子那么大,居然敢跟天叔一比高低?如果天叔知道有人与他抢生意,他肯定叫人去砸场子。”他试探地问:“真的有许多人要开场子?”

水老板说:“是啊,已有人向我下订单。这人是谁,我倒是不知道。天叔早些年就开了场子,而且是我在广东做这种活时就向我下了订单,所以我知道他用了我的产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场子开得如此红火,一点儿的破绽也没有让人发觉,这说明我的技术相当过关。如果是火车站那些店铺摆出的玩意儿,还没有玩上一两局就会被人砸烂场子了。”

“帮我打听在市里开场子的人是谁。”罗达递给水老板一根烟,套近乎了。

水老板摆摆手说:“我不抽烟。你要打听这人有什么用?你是不是条子,要给我装套?”说罢,他的脸色大变,紧张地盯着罗达,足足有几秒钟。

罗达说:“我们也想向对方学习管理经验。”

水老板说:“同行是冤家。你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会见你的。再说,做我们这一行也很讲规矩,一手交钱一手订货,从来不会问人家姓名、住址等情况。若是问多了,也难保不会招来杀身之祸。”最后一句话,他说得特别沉重,好像在警告罗达不要多此一举到处打听别人的事情。

罗达知道水老板起了疑心,便不再往下问了。

曾子强摸着一台只有书本大小的摆在桌子上面的电视机,说:“这玩意是监控录像专用的吧,还能用吧。”

那工人又停下手上的活,说:“这东西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用。”

水老板突然拿起几根焊条,猛地打到工人的头上,说:“少啰嗦,多干活!你他妈的再说话,我把你的乌鸦嘴割下来喂狗!”

那工人痛得大叫,急忙低头继续干活。

11.

罗达提着一袋水果来拜访车荣福,恰好遇到车荣福要出门。车荣福堵在门内,似乎不让罗达进来。

此次来车家窜门,罗达是有目的的。以往,他也没少来车家,但完全是出于一种正常的往来。而今,他却是带着打听情况的。因为电视、报纸相继报道桃花歌舞厅的事情后,他极想从车荣福处了解到一些直接而具体的情况。

欲想车荣福那儿获知相关情况,罗达认为比宇航员登上太空还难。车荣福是个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跟你很有交情,哪怕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但只要涉及到单位或工作上的事情,他只字不提。罗达知道,如果从龙宛云处慢慢撬开一点儿的缝隙,兴许弄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此时,见到车荣福那双锐利的眼睛,罗达显得异常紧张。以往,车荣福极少有这样的一种表情。每次见到他,都亲切地朝他微笑,问寒问暖,胜似亲生兄弟。如今,他发现车荣福那样子,似乎知道他内心所有的肮脏秘密。

车荣福威严地问:“你跟那个逃犯曾子强在一起?”声音很低,但却有异样的穿透力。

罗达答非所问地说:“……只跟他见过一次面,就在那天的那个雅馨茶庄。”他的后背冒出涔涔的冷汗。

车荣福说:“你告诉我十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罗达说:“……也怪我一时冲动,现在我想明白了,认为自己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是一条毁灭之路。那天跟他见面后,我再也没跟他往来。”

车荣福没有相信罗达的话,继续逼问:“如果知道曾子强的下落,请向警方举报。他在县里作恶多年,一直被警方追捕。”

罗达说:“若知道他的行踪,我会告诉你。”

车荣福盯着罗达,似乎要从他的眼里挖出一点什么东西。也许,他已从罗达游离不定的眼神里知道了些什么。职业敏感告诉他,罗达说了假话。

车荣福忽然叹息道:“你的行为让我心寒,也让我伤心。你是个富豪,现在还会缺什么呢?事业有成,妻子贤慧,女儿聪明,算得上人杰了。在众多老板当中,你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但以你现有的成就与财富,已是他们当中的姣姣者了。我真想不通,你居然要走歪门邪道。”

罗达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支吾道:“……今天,我特意登门负荆请罪。”

车荣福一针见血地说:“我没有时间看你的低劣表演!”

龙宛云走过来,骂道:“老头子,你咋这样对待罗达!他是你的兄弟,赶紧把他请进家里来吧,干吗把他堵在门外?”

罗达说:“嫂子,福哥他忙,我就不进去了。”

龙宛云说:“你好久不来,来来,进来坐一会儿。阿浩,快给达叔端杯水。老头子,你也太那个了。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罗达知道自己错了并改正过来,是可以原谅的。”

车荣福仍然没有挪开身子,有点不太欢迎罗达进门。车荣福说:“目前,我确实很困难,确实需要很多钱,但我不喜欢你这种有目的的伎俩!”

龙宛云叫道:“老头子,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把怒气转嫁到别人身上了?去去,别挡着我的路!”她把车荣福推出门口,把罗达拉了进来。

望着车荣福离去的背影,罗达心生恐惧与伤怨。在车荣福眼里,他的一切隐私与秘密,已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