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海军陆战队I: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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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道奇,去看看教官在不在。”第一新兵班班长汉密尔顿·赛瑞斯说道。汉密尔顿把道奇和另外三个班长、排旗手、武器保管员和文书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临时会。道奇就是所谓“家鼠”,即负责给教官办公室打扫卫生的清洁员。所以,如果他在查看时不巧在办公室撞见教官,那也不至于引起怀疑。

新兵排的七个基层领导都默不作声地在原地静候,直到道奇回来确认说教官们都已离开办公室,才开始谈论起正题。对于汉密尔顿所要讲的事情,里克已经心中有数了。当天早些时候,一班一个叫塞思·麦克布鲁特的新兵对汉密尔顿出言不逊,口口声声叫他滚一边去,还说他这个班长和其他新兵没什么本质区别,不过是挂个空头衔而已,所以管不到自己头上云云。严格说来,他这一番话所言非虚。新兵班班长只是充当代理班长的角色,带兵实权则完全掌握在教官手中。如果汉密尔顿认为塞思有意和自己过不去,可以去找教官举报,但这会让人觉得他欠缺领导能力,并有可能因此被就地免职。

塞思很清楚这一点,也知道汉密尔顿不会强迫他服从任何命令。塞思是一个综合格斗的奇才,曾经打过终极勇士格斗锦标赛,而在退出拳坛之前他还赢得过行星级混合武术比赛的量级冠军。自新兵训练的头一日起,他便经常大肆宣扬自己的辉煌过去,而且还满嘴污言秽语,包括里克在内的很多新兵对此都有同感。就在四天前的陆战队武术课上,他同一位武术黑带教官交手,最后居然轻而易举地将其击败。毫无疑问,塞思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

他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兵痞。如今其他新兵都知道在格斗中别人休想占到他的便宜,他也因此变得更加目中无人、桀骜不驯,以至于竟然冲着汉密尔顿说让他滚开,这终于让对方忍无可忍。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把你们叫到这里的原因了,问题是我们该拿他怎么办。”汉密尔顿压低声音对着大伙儿说。

虽然此时教官没在办公室,但他们的习惯是在任意时间和地点冷不丁地现身。这个趁着黑灯瞎火召集的会议违反了有关规定,而几乎所有坏了规矩的新兵在被抓现行后都悔不当初。

“依我看,我们没得选。”约翰·麦克格鲁德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的权威不容蔑视。”

“我懂你的意思,麦克,可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实权。”排旗手席马尔·卡米尔说。

旗手是新兵所能拥有的最高职位,教官通常会让他所认为的最坚强的新兵担当此职。在新兵的心目中,卡米尔算是同侪之首,他既然这么说,别人似乎也就认同了。

“胡扯,席老弟。高级教官给我这个职务,我不用的话就他妈过期作废了。汉米尔顿,你现在就把这个混蛋给叫出来。”麦克说。

汉密尔顿看上去一脸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可、我可以叫他出来,可、可是该死,你们都亲眼看到他对那个教官做了什么。他把那人给打倒了。那可是位黑带武术高手啊!换做是我早就给秒杀了。”

麦克瞪着白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还是里克替他回答道:“不光是你一个人,汉密尔顿。你只管把他叫出来,我们大家会一起收拾他。你把他带到这里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显然,汉密尔顿的脑子里还从未闪过要教训一下塞思的念头,他似乎在思量了一会儿后才问:“可我会留下什么话柄呢?说我连自己的问题都处理不了?再者说,八个对一个,是不是有失公平?”

“少啰嗦,汉密尔顿。”麦克跟他说,“谈恋爱和打仗的时候,什么事都是合理的。作为陆战队同袍和同一排里的战友,他就是个兵痞我们也不嫌弃他。但他如果觉得自己可以特立独行,不守规矩,那我们就只好以武力相见了。他对你说要你滚蛋,就相当于对我们所有人说滚蛋。所以我们必须给他一点‘额外辅导’,让他学会服从命令。我们会修理他一顿,这是他自找的,我们会说到做到。”

“你的意思是‘痛扁一顿’吗?”汉密尔顿问,显然他被‘修理一顿’这个说法给搞糊涂了。

“什么?不是。难道你不会说联邦通用语吗?这叫‘痛扁’。”他一边说一边模仿着击鼓的动作,“这叫‘修理’。”他接着说,同时将一只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到他另一只张开的手掌上。

汉密尔顿明白了麦克的意思,然后朝周围其他人逐个扫了一眼。

“你们都同意吗?”

每个人都点头同意,但道奇却迟疑了一下,而且脸上看不出任何兴奋的表情。

“你们都不会认为我刚才的表现是临阵退缩吧?”汉密尔顿问道。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说“不会。”

“那好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去找他,然后把他带到这里来。”他说完便离开浴室,朝着一片漆黑的新兵班宿舍走去。

这七个人又向浴室门口靠了靠,这样当汉密尔顿和塞思一起走过来时可以不被对方看到。

“该死,该死,该死……”道奇低声自语道,那些无意中听到的人则明显感到他的声音中透着恐惧。

里克也有同感,但他不敢说出来。就算他们有八个人,塞思仍旧是个人高马大、令人生畏的恶棍,一旦双方打起来肯定会很激烈,而且很可能两败俱伤。他前后摆了摆双臂,试图热一下身,听到两个人走近时便立即停止了动作。

“我必须赞你一个,没想到你居然有种把我叫出来。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还是会把你揍个稀巴烂。可话说回来,我还是很钦佩你的勇气。”塞思话音刚落,两人便走进了浴室。

突然他停住脚步,七个早已等候于此的新兵上前将他围住。汉密尔顿退后几步也站到这一圈人中间。

“嗨,你们这搞的是什么鬼?我还以为只会有我和这个混蛋在这里。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塞思抗议说。

“麦克,你个白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这样一个杂碎也敢对我们其中一人表示不敬,就表明你没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所以现在我们要让你重新学习怎样做人。”

赛思就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两手放在屁股后面。

“真是他妈的一群奇葩。我的曾祖母都比你们有种,虽说她已经死了两年了。”他说这话时一脸嘲笑。“应该是我教你们这群他妈的傻鸟学做人才对。竟敢惹老子我!哪个傻鸟先上?”他一边说一边握紧拳头,同时抬起脚后跟。

麦克张开双臂,低着头冲向塞思。对方用力一脚,踢中了他的下巴,他顿时瘫倒在瓷砖地上。塞思紧接着又朝右边飞起一脚,这下从侧面踢中了杜博克的脖颈,使他跪倒在地。而就在此时,里克一个拳头打在了塞思的后颈紧挨着后脑勺的地方。塞思往前一个趔趄,这一拳显然让他措手不及。席马尔则冲上前来了一记漂亮的上钩拳,正中塞思的下巴。他重重倒了下去,脑袋砰地一声磕在瓷砖地上。尽管塞思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还是不断有人对着他毫无反应的躯体拳打脚踢,而当新兵班长杜博克起身后,也朝他补上最后一顿拳脚。

里克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之快。他用拳击打塞思时手部受了伤,但在肾上腺激素的作用下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不得不集中精神使自己先平静下来。将塞思狠狠收拾一顿只能算成功了一半。现在他们必须赶在教官查铺之前回到各自的床铺上。

席马尔在查看刚刚苏醒过来的麦克的伤势。里克也伸出援手,于是二人合力将麦克拉着坐起来。

“真他妈的!难道我是被火车给撞了吗?”他昏昏沉沉地问道。“那个混蛋麦克怎么样了?”他一边问一边看着身边的这两个袍泽。

“他终于领教了我们的厉害。”席马尔说,“他只顾着对付你了,所以我们才得手。”

“太好了!我就知道这招肯定管用。那混球知道我是块难啃的骨头,对不对?所以他觉得必须先消除我这个威胁,对吧?”麦克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含混不清。

“你说的没错,麦克。”席马尔答道,“你能站起来吗?我们必须回到各自的床铺上去。”

“哦,是啊,伙计。”麦克回应道。

其他人无法空出手提供太多帮助,里克和席马尔便搀着麦克走出浴室,并把他一直送到铺位上。然后,两人又回来帮助其他人一起抬仍旧昏迷不醒、全身瘫软的塞思,众人七手八脚像搬尸体一样把他抬到铺位那边。由于塞思睡在上铺,他们必须踩着下铺才能将他架起并放到上层铺位上。在此过程中,里克一直脚踩着睡在塞思下面的那个室友的铺位,但对方始终未发一言。

七个人将塞思抬上床并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便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铺位。里克刚一回到床铺拉开被子,前门就被人打开了。一道手电筒的亮光划破了黑暗,来回扫过正在熟睡或只是趴在床上装睡的新兵。

“平安无事吗,值更员?”身在暗处的教官问站在新兵宿舍前值更台上的新兵。

新兵迪克斯比·泽勒对周围的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真切,却对在浴室发生的事情有意视而不见。他回答说:“报告教官,平安无事。”

“好的,不要松懈。”教官的声音传了回来。

第二天早晨,教官除了看到两个新兵身上带有明显的淤青外,似乎对前一晚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