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球员时代:绿茵场上的足球梦想(2)
面对这些指责,当时的里皮反驳道:“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只是在以前我的这方面从来没被挖掘出来过,我在球队唯一的目标就是成为俱乐部后防线上的旗帜。”但当这些指责随着球队越发让人失望的表现变得越来越多时,他的反驳和解释已经没有丝毫的作用。在外人看来,任何的解释和反驳都是他为自己开脱的借口,面对这种情况,年轻的里皮队长选择了默默承受,他知道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想要让这些指责消失,唯一的方法就是提升球队的战斗力,减少输球的概率。
然而,就在里皮为了提升球队的战斗力,带领球员不断努力的同时,俱乐部的麻烦却来了。那个年代的桑普多利亚常常会被俱乐部欠薪,因为当时的俱乐部财政状况十分不理想。每当球队被欠薪时,作为队长的里皮除了自己无法领到薪水外,还不得不充当俱乐部的救火人,去安慰那些被欠薪的队员。他常常在更衣室里为队员加油鼓劲,希望他们能全身心地投入比赛。除了要在内安慰队员,在外又要面对媒体的指责。可以说,当时里皮遇到的情况,就像是内外都对他烧起了熊熊大火,让他倍感煎熬。
这个承载了里皮九载足球梦的桑普多利亚,他只能用平淡来评价。其实凭借着他的实力,在球场上肯定能大有作为,但千里马始终要遇到独具慧眼的伯乐才能成为千里马,可惜的是,当时的里皮并未遇见自己的伯乐,所以里皮球员生涯中最宝贵的光阴都以平平淡淡的方式献给了桑普多利亚。那为什么里皮的球员生涯会变得如此平淡呢?也许当时的俱乐部主席是其中最为关键的原因。桑普多利亚当时的俱乐部主席根帝完全是个门外汉,都说不怕内行来挑剔,就怕外行不懂装懂来捣乱。根帝不仅不懂足球,还不思进取,这让这支原本颇具实力的球队只能连年保级。由于根帝对之前所暴露的一些问题采取了避而不谈的态度,所以胜利之门也悄悄地对桑普多利亚关起,球队基本上每个赛季都是胜少负多。
1972—1973赛季,桑普多利亚甚至创造了联赛进球历史的最低纪录,一整个赛季下来,球队只进了16个球。这种进球纪录无疑是对桑普多利亚的一个最致命打击,外界的指责之声也随之而来,甚至变得更加激烈,而身为队长的里皮首当其冲成为被指责的对象。外界的指责、球队的历史最低进球纪录都没有引起俱乐部主席根帝的注意,这让球队的危机不断地扩大,对此里皮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当时只是一名球队队长的他并没有什么权力可以向根帝反映这种情况,不过他也清楚地明白,即使对他反映了俱乐部的糟糕情况,根蒂也会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更甚者还会将球队输球的原因归结在里皮或者球员身上。对桑普多利亚的致命打击一波接着一波,1973—1974赛季,球队的成绩更加惨不忍睹,全年一共只赢了5场球,这种成绩不仅让桑普多利亚再次成为外界嘲笑的对象,也让它成为降级的候选球队。但是上帝有时还是偷偷照顾了桑普多利亚一把,由于福贾和维罗纳在联赛中有作弊的行为,最终球队还是留在了意甲联赛的阵营里。这个结果让里皮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如果自己不努力,即使拥有再多的幸运,最后还是逃不过失败的命运。1977年,桑普多利亚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降级的命运,球队被降到了乙级联赛。其实这已经是球队第二次降级了,1966年的球队也降级到乙级联赛中,当时的里皮还是一名青训队员,而桑普多利亚也在第二年很快回到了意甲联赛中。没想到十一年后,桑普多利亚又重复了之前的命运,但却没有之前的好运,桑普多利亚在乙级联赛中一待就是五年。
桑普多利亚被降级后,里皮是球队队长,正值球员的黄金时期,很多人都以为他会离开。因为对于一个有能力又正值运动生涯黄金期的球员来说,乙级联赛对他来说太过浪费。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里皮并没有选择离开,和他一起留下的还有萨沃尔蒂这样的明星球员,可见桑普多利亚在他们心目中是非常重要的。桑普多利亚几乎保留了征战意甲的所有人员,很多人都以为他们会像以前一样重现杀回意甲,俱乐部甚至请回了十一年前带领球队升级的最佳功臣主教练贝尔南蒂尼。然而,此时的桑普多利亚已经是迟暮老人,再也拿不出年轻人的热情与实力。当赛季结束,桑普多利亚排名第八让他们重回意甲成为一件不可能的事。也许,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桑普多利亚在乙级联赛中足足待了五年的时间。
里皮对这段经历的描述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悲哀:“我工作非常努力,作为球员,我在赛场上飞奔驰骋,而由于俱乐部财政问题,我们还常常拿不到工资。我们不得不面临俱乐部的这种经营状况,而作为队长我还要让其他的伙伴们保持平静。这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把最宝贵的青春献给了它,它无法满足我的愿望,这真的不得不说是我的一种遗憾。”不过即使面对这种情况,里皮还是选择默默接受了这一切。当时的他就像是一位拥有丰富阅历的船长,带着一帮惊慌茫然的水手,驾驶着千疮百孔早已没有战斗力的战舰,在惊涛骇浪中寻找着球队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或许在当时,在里皮的心中也是茫然无措的,但他身为队长,他还想对桑普多利亚做最后的努力,所以他选择将情绪压在心底,不在表面上泄露一分一毫。希望用自己的冷静与沉稳,用积极努力的行动来感染队友,不让他们放弃最后的拼搏。也许就是这些作为队长时所经受的压力,为里皮的教练生涯中面对压力和怀疑可以处变不惊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平静地面对所有的压力,让里皮学会了如何摆平在更衣室里涌现的一波又一波的矛盾和怨言,也让他知道如何让处于逆境中的球员们恢复信心,摆脱压力,奋起直追。尽管里皮在桑普多利亚并没有为自己赢来什么荣誉,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虽然当时的桑普多利亚没有英明的俱乐部主席,却不缺乏优秀的教练。有“大夫”之称的教练弗尔维奥·贝尔南蒂尼、国际米兰前功勋教练赫里贝托·赫雷拉、意大利明星球员圭多·文森吉、意甲名帅欧根尼奥·贝尔塞里尼这些人都是里皮学习的对象。他们卓越的指挥能力,在赛场上展现的才智,赛前对球员心态以及对对手特点的缜密分析,都让里皮受益匪浅,并为里皮今后从事教练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虽然里皮的球员黄金时期在桑普多利亚平平淡淡地度过了,但是他却在这里为他日后的教练生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这个承载一个球员九载足球梦想的试验场孕育出了一名全世界最出色的教练。
4.与老东家的第一次告别
降级后,桑普多利亚的状况变得更加糟糕,即使所有人都为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降级的阴影一直笼罩在这支球队的头上,不曾散去。当时俱乐部也为他们请回了有名的教练贝尔南蒂尼,但一支落后太多的球队想要一时间赶上意甲的脚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此,里皮经常在球队训练散场后,在绿茵场上默默地发呆。这段没人打扰的时间,是里皮唯一能释放自己迷茫和不稳定情绪的时间。他常常看着这片承载了他多年梦想的绿茵场,回想自己在上面不断奔跑的样子。不断地奔跑却又一直未能进球,每当想到这个画面都会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但将这迷茫的情绪释放后,他又重新做回了那个铁血队长,开始思考下一次在比赛中的战略布局,思考要进行怎样的训练才能提升球队的实力。可以说,这个时候的里皮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担任起教练的职责。可是即使里皮为球队想了很多训练的方法,却基本上都得不到落实,他提出的建议常常被搁置一边,或是换回一声嗤笑——当时的这匹千里马还未遇到欣赏他的伯乐。
终于,在桑普多利亚降级两年后,他们遇到了一个能给桑普多利亚带来希望的人,那个人就是已经在俱乐部管理层担任了多年媒体经纪人的保罗·曼托瓦尼。他从埃德蒙多·科斯塔手中接过了俱乐部主席的位置,而由于他担任了球队多年的媒体经纪人,所以对于球队他非常了解,而且他也从一场场比赛和训练中看到了里皮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