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与时间3:电影的时间与存在之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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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告读者

作为《技术与时间》一书的第三卷,《电影的时间与存在之痛的问题》不妨以独立的方式被阅读。当然,要想理解这一卷,就必须知道前两卷【1】已经介绍了哪些研究问题。不过,在该卷中,那些问题会重新被介绍、深入分析和考察,使读者不必为了理解第三卷而去参阅前两本书。从某种角度来看,可以说《电影的时间与存在之痛的问题》堪为《爱比米修斯的过失》和《迷失方向》的最佳引言。

从《迷失方向》出版到这本新书完稿,历时五年。早在五年前,原本构成《技术与时间》第三卷的书稿就已从1992年开始逐渐写成,基本成形,本可以而且也应当紧随《迷失方向》之后出版。不料,种种原因导致了书稿出版的延期,同时也使内容和出版次序发生了深层次的变化。这样一来,那部本该成为第三卷的作品,即《必有的缺陷》,就不仅落后于这本《电影的时间》,也落后于即将面世的《象征与魔鬼或精神之战》了。

当我把《迷失方向》递交给伽利略出版社之后,《必有的缺陷》并未如我所愿地与前两卷书一起相继出版。我找不到无可置疑的力量,不觉得我的文本受到了无可争议的必要性的驱使。为了达到整个计划的初始同时也是终极的目标,我仍需继续工作,因为《技术与时间》最后一卷的最初版本写于二十年前,从那时起,它已构成一个初始目标,此后一直伴我左右,而先于它的一切,包括现在的这本书,都可以看作它的引言,对它所必有的缺陷以及它所缺乏的东西作出解释。

然而,在《迷失方向》一书于1995年完稿的过程中,当我觉察到这一延续中的脱节之时,我再一次阅读了《纯粹理性批判》,它是现代哲学的核心,是各种哲学道路的交汇之处,也是思想的十字架,而我一直以来总有一种感觉,似乎尽管我已多次重读,但仍然与其意义中的精髓擦肩而过。1995年的重读经历带我走向了一个假设,我立即察觉到,这个假设使我跨越了一道鸿沟,使我终于熟悉并理解了一个之前仅远远一瞥的地带:康德哲学的问题。我觉得,这次阅读引发的假设一旦得到证实,那么对于我接下来的工作必将具有重要意义。

这一假设在本书中将有陈述,其形式虽已确定,但它的论证仍需再等五年,因为我当时致力撰写的新书由于职业生涯中的一次变动而突然中断。在贡比涅大学的研究活动领域内完成了一项任务之后,我受邀出任法国音像研究所主任,1996年春任职,1999年离任。

那三年宛如地狱,历险重重,使我几乎筋疲力尽,不过这部书却也拜其所赐——这样的结果使我事后对那次奇异的考验同时也是机遇深感欣慰,何况之前我对康德的思考也需要经历一个缓慢的转变。就这样,尽管俗事缠身,使我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去研究,甚至连那些迫在眉睫的学术义务也难以完成,但是它在我内心运作:“它”,指的正是《纯粹理性批判》以及1995年的那次重读。之前的假设又一次走进了我的思想。我没有对这一假设给予任何关注,但是它仍在独自运作,与此同时,我正为了那些表面上看来属于另一个种类的俗务而忙忙碌碌。

然而,也仅仅是“表面上看来”,因为确切地说,面前的这第三卷正是通过将康德的问题与我在法国音像研究所承担的课题——时间客体新工业的发展——结合起来而最终成型的。对此,读者随后即可了然。

2000年11月14日,迈涅雷—蒙蒂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