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神大人
等到到了火车站的时候路过一个公园，公园里有一个摩天轮，廖祈南才开了话头。
“阿音你记得吗，你小时候就喜欢摩天轮，总爱缠着我让我带你去玩，那时候摩天轮哪有这么大，你也还是喜欢的不行。”
樊音看他说的那个摩天轮，廖祈南转头看她，等到樊音再转头时正好对上廖祈南的视线。
廖祈南慌忙转开头。
樊音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廖祈南听见了，却没有回答。
樊音又说：“如果仅仅是因为愧疚的话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么好，弥补了那些愧疚，你会心安理得，可……”
樊音没有往下说，但廖祈南懂她的意思。
弥补那些愧疚，廖祈南会活的心安理得，可樊音还是被伤害的那个，从一开始廖柏和廖祈南抛下她就注定了她是个多余的负累。
廖祈南叹了一口气。
“你个傻瓜。”他抓住她的手，“你得时时刻刻记得，我是你哥，亲的。”
樊音愣了愣，笑了。
到了A市火车站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廖柏家离火车站不算近，樊音和廖祈南又折腾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到。
廖柏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他早年生过一场病，身子骨不大好，站在那里张望着，樊音看见心里莫名一酸。
廖柏远远的就看见他俩过来，拄着拐杖迎过去。
“阿音，快给爸看看，长大了啊，长大了……”
廖柏过去抓住樊音的手，看着她，眼睛亮亮的，覆了一层水光，樊音反手扶住他，没有说话。
樊音喊不出来那一声称呼，哪怕她现在难过极了。
廖柏没说什么，廖祈南也扶着他。
“爸，进屋说吧，外头热。”
廖柏点点头，“是是，快进屋。”
廖柏在A市和廖祈南的继母结婚之后就买下了这栋别墅，装修的豪华气派，樊音一进门就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根针扎着，隐隐辍辍的疼。
廖祈南的继母前面因为胃癌过世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那个姑娘也上大学，但和廖柏不亲，廖祈南大三，开始找工作，平时也不怎么回来，廖柏每天就守着这个偌大的房子，让人觉得他莫名的可怜。
樊音在房子里陪廖柏吃了一顿饭，就去了廖柏给她准备的客房。
廖柏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刚才吃的第一口菜就让她的眼泪瞬间涌出，那是她不敢忘记的味道。
人的记忆会出错，可形成习惯的感觉却不会骗人。
樊音不敢多吃，挑着几样菜吃了一点就落荒而逃。
房间布置是她喜欢的天蓝，樊音躺在床上，摸摸心口，闭起眼睛。
“妈，我想就这样吧，你说呢？”
中午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儿樊音就醒来了，廖柏正在院子里的菜园子里摘草莓，樊音过去。
“我帮您吧。”樊音自然地拿起小筐，带上手套蹲在地上摘起了草莓，廖柏站在她身后，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
樊音笑了笑，说了一句：“晚上我想吃排骨焖豆角。”
廖柏开心地应下：“哎，哎知道了，那我摘点豆角，让祈南去市场称点排骨。”
樊音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廖柏话匣子这才打开，“阿音啊，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可是爱吃我做的排骨焖豆角，后来非得跟我学，把家里高压锅压坏一个，可是把我给气坏了，后来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做出来的比我做的都好吃。”
樊音也笑了笑，起身，“后来就没怎么做过了，挺想吃的，我去把草莓洗洗，一会过来摘菜。”
廖柏点点头，“去吧去吧。”
廖祈南被派遣出去买排骨，樊音和廖柏在院子里坐着小板凳摘菜。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略略有些尴尬，樊音像是不知道，默默地在那里摘豆角。
她知道这只是一层表象，廖柏在说什么的时候都会故意错开有樊音妈妈的故事，她知道，廖柏在害怕。
害怕他一旦说出来，这点残存的温柔也会消失地无影无踪。
可是樊音知道这一切，她不过是在装着罢了，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陪这个孤苦的老人演一场戏。
廖祈南很快就回来了，提了一袋子排骨和肥腊。
“阿音爱吃这个腊肠，等一会拿它炒饭，阿音你自己做啊。”
廖柏在一旁笑着开口：“你想吃就说你自己想吃，你个懒货。”
廖祈南吐吐舌头，三个人回了房间，廖柏进厨房去忙活了，廖祈南从不知道哪里翻出一台笔记本，然后把自己的递给樊音，两个人上了游戏。
樊音上的还是那个小号，廖祈南上的是大号。
游戏里的连州公子也没有固定队伍，樊音也没有，而她的这个小号装备都才刚刚打齐，于是廖祈南提出给樊音这个号做几件装备。
两个人一拍即合，去世界上叫了几个人组队刷满级副本。
队伍组好樊音看了看人，有些无语。
落花时节又逢君的剑士。
千决的将军。
阿错的巫师。
还有连州公子的琴师和樊音的乐伶。
配置是挺齐全，远程近程，输出奶妈都齐了，但是对于走哪儿都能看见的千决同学，樊音表示很无奈。
几个人开了语音，装好红蓝，进入副本。
满级副本作为全服最日常的副本来说，只要操作不菜，基本上一个普通对于就都能打过去，刷出来樊音想要的几个锻造的零件，樊音就准备解散队伍，但是君大突然在频道发言。
【队伍】落花时节又逢君：能不能组个固定，明天陪我去打一个地方。
【队伍】连州公子：副本？
【队伍】落花时节又逢君：不是
【队伍】落花时节又逢君：是游戏里一个叫秦始皇陵的地方。
樊音：“？”
樊音：“你听说过《天涯》有这么个地方？”
廖祈南摇摇头。
“那去看看吧，我上次组了君大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他接了隐藏任务，这次估计是任务点，如果咱们陪着打出来新资料片，说不定还有什么奖励呢。”樊音看着电脑跟廖祈南说，廖祈南这才猛然惊觉，樊音不知道游戏里的落花时节又逢君是现实的顾时君。
想到这里他就莫名地有些心虚。
“也行。”廖祈南把视线转会游戏，“去看看。”
秦朝在现在的陕西落都，也就是游戏里的陶州，始皇陵在现在是个谜，更不用说在游戏里，所以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很茫然。
【队伍】千决：秦始皇陵难道不是骊山吗？
【队伍】落花时节又逢君：大地图上没有骊山。
【队伍】千决：那我就不清楚了，我读书少，别怪我。
【队伍】千决：白忽，你说说看？
樊音有些愣怔，为什么总是要在不经意间cue她。
樊音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打字。
【队伍】白忽：我去百度了一下，骊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支，秦始皇修骊山行宫是为了避暑而不是修墓，但真假就不清楚了，去过阿房宫了吗？
【队伍】落花时节又逢君：一堆废墟。
队伍频道安静了一会，廖祈南发言，“要不不去了吧。”
却没有得到回应，然后身边的樊音突然激动的开口。
“我知道了！”
她重新打字，脸上是遮不住的兴奋。
【队伍】白忽：在秦岭，有史书记载公子高死在骊山山麓，就意味着为秦始皇陪葬的是他的儿子公子高，既然公子高死在那儿，就意味着他守护着那儿，而且一定没有什么墓，皇天后土，大地为棺，苍天为墓，秦始皇自诩为天子，那么他一定不屑于埋在地下，那么所谓的始皇墓就是指向秦岭的标识，而游戏里秦岭只有一个副本，还没开出来，只在官网介绍过。
樊音发完这段话之后队伍频道空白了一会。
然后就看见阿错用目瞪口呆刷屏。
【队伍】阿错：你是我女神没跑了，以后我护着你，真的，卧槽，没谁了，我要把这段话发到论坛，女神你不介意吧。
樊音这才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队伍】白忽：你说红袖梵音是你女神，还是我是你女神。
坐在一旁观看全过程的廖祈南：“……”
为阿错同学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