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一个不见得会更好(3)

“那如果女孩恰巧是急性子呢？”J先生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

“那只好把她培养成女汉子，至少不会被人欺负，对吧？不过，你们爷俩会不会联合起来欺负我？”M小姐忧心忡忡地问。

“当然不会，我们爷俩会好好保护你的！以后谁要再敢欺负你，先派小辣椒上去呛他们，然后我这老将再出马。老将出马，一个顶仨！”J先生信心满满地说。

M小姐幸福得无与伦比，不过她还是有些不自信地说：“你该不会是哄我开心吧？”

J先生亲昵地戳了一下M小姐的额头，温柔地说：“虽然有时候我会嫌你慢，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啊！”

爱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

在我很小的时候，姥姥经常谆谆教导我：“姑娘家一定要会做饭，这样才能照顾好自己和家人。”

后来总听那些所谓的“过来人”传授恋爱秘籍，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24岁以前，丝毫没有恋爱经验的我，把那些恋爱秘籍当作圣经，苦练厨艺。

我时常幻想着，等有一天，我也遇到了所爱的人，每天清晨，踏着第一缕阳光，为他做爱心早餐，就像温柔贤惠的田螺姑娘一样，心满意足地看他将饭菜一扫而光。

所以当我在寒冷的早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口清冷的包子铺，听到刘若英温柔而干净地唱道：

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

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虽然这种想法明明就是太简单。

只想有人在一起，

不管明天在哪里。

那一刻温暖的歌词划破冬天凛冽的寒风，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禁潸然泪下。

是的！我一直觉得爱情其实很简单，两个相爱的人，每天在一起吃早饭就是幸福的！

而我练就了一身的好厨艺，却始终遇不到那个可以陪我吃早餐的人。

我是一个对爱情有洁癖的人，我幻想着，最好能和那个牵手一辈子的人是彼此的初恋，我们既是彼此的第一，又是今生的唯一，多美好！我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为了能在最好的年华遇到那个对的人，我就像一只骄傲的黑天鹅，严格遵守妈妈“男女授受不亲”的家训，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冷眼看着那些青涩的毛头小子在我面前耍酷。

在我24岁初的时候，终于等到了那个可以触动我心弦的人，他踏着七彩祥云，来到我的身边。

起初，我是有防备的，始终不敢敞开心扉去接受他。在此之前，我对婚姻和爱情是非常恐惧的，我几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坚贞不渝的爱情和甜蜜美满的婚姻。

这不仅是因为初中和高中的同窗好友，父亲都出轨了，搞得妻离子散，而且我的父母无休止地争吵，也让我对婚姻充满恐惧。

曾经有一次，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非常冷静地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啪的一声，放在两人面前，用冷得感觉不到一点温度的声音说：“天天吵烦不烦？要不来点干脆的，一了百了。”

父母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又回头瞄了一眼那把菜刀，欲言又止。

我斩钉截铁，一字一顿地说：“我、以、后、绝、对、不、会、结、婚！如果两个人结婚只是为了天天打得鸡犬不宁，互相伤害对方，那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没有一丝亮光的黑夜中，任由眼泪肆意飘落。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发现其实自己无处可去。

所以，从我懂事开始到遇见王同学，对于感情和婚姻我一直抱有质疑态度。

偶尔看到甜蜜的小情侣在我面前，你侬我侬、郎情妾意时，我也会无比羡慕地想，将来有一天，我要遇到那个厮守一生的人，一定会乖巧懂事，不作、不矫情、不犯二、不吵架，做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大方得体、贤良淑德的好爱人。

当我和王同学第一次见面时，饭后，走在嘈杂而清冷的大街上，突然，他抬起头，指着马路对面的星巴克，目光笃定地说：“如果将来有一天，咱俩要吵架，一定不能在家里吵个天翻地覆。咱们可以到星巴克来，点杯咖啡，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把问题说清楚。你一定要记住，咱俩无论什么原因吵架，都是为了解决问题，为了让我们将来的感情更美好。我希望咱们50年以后还能一起手牵手看夕阳西下。”

王同学的话，令我非常震惊！这世界上居然有人和我对婚姻的态度如此相似。

我一脸崇拜地望着他英俊的侧脸，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着头，并不时地说：“咱俩以后不吵架就好了，我胆子特别小，别人冲我大声嚷，我都吓得魂飞魄散。我这人嘴还特笨，不会吵架，也不会骂人！”

王同学亲昵地摸了一下我的头，笑意盈盈地说：“我就是喜欢你的温柔善良、乖巧可爱。”

坠入爱河后，我开始迫不及待地在王先生面前大扮贤惠状，想用我精湛的厨艺牢牢抓住他的胃，进而抓住他的心。

我终于有机会，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为心爱的他做早餐，还突发奇想地研究了牛奶粥，煮白粥的时候倒进一盒纯牛奶，顿时觉得厨房里香飘四溢。

主餐准备了中式汉堡，用平底锅煎好了培根和鸡蛋，夹在烧饼里面，抹上老干妈，咬一口，满嘴流油。再配上自己腌制的清爽可口的黄瓜和咸菜，感觉人生简直太完美了。

睡眼蒙眬的王先生，看到如此丰盛的早餐，立马困意全无，顾不得刷牙，狼吞虎咽地吃汉堡，大口喝粥，还不时地称赞我：“太好吃了，我都四五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了，谢谢你的爱心早餐。”

连续做了几天牛奶粥后，天生热心肠的我觉得，如此美味的东西应该和大家分享。于是我把粥放进保温饭盒，拿到公司去给同事品尝。

没想到，刚打开饭盒，同事们都捂住鼻子问：“这是什么味？好腥啊！”

我慌忙说：“牛奶粥啊！别看闻着不咋样，喝起来可香了。”

在我的极力推荐下，同事们终于小心翼翼尝了一口，然后，扭头吐在垃圾桶里。

同事不可思议地问我：“这就是你连续吃了好几天的牛奶粥？味道好诡异！你们俩咋吃下去的？你的想法还真够天马行空的！”

可能粥已经有些凉了，牛奶的腥味扑面而来，我也试着吃了一口，的确味道怪怪的。

感觉之前和王同学一起喝的粥，就好像被施了魔咒一样，现在魔咒消失，富丽堂皇的马车变回了南瓜。

那天晚上，我无比失落地问王同学：“牛奶粥，真的很好喝吗？”

王同学笑眯眯地说：“好喝啊！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新奇的早餐。”

“可是，我同事都说很难喝呢！我也尝了一口，好像确实有点腥。”我不好意思地说。

王同学安慰我：“其实我们早餐在外面吃好了，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我心满意足地说：“我不觉得辛苦，在爱情的世界里，有时，付出比得到要快乐得多。”

当我无比深情地说出这句话时，刹那间觉得自己好伟大。

没想到对方若有所思地说：“但是一味地付出不求回报，只怕会宠坏对方。”

沉浸在爱河里的我，并没有细细品味王同学那句话，反而傻乎乎地说：“那我就把你宠得无法无天，除了我，别人再也无法忍受你的臭脾气。”

我天真地想，遇到我这样爱得纯粹、毫无保留的傻姑娘，王同学做梦也会笑醒吧！

我依然变着花样地研究各种美食，而我还有一项独门绝技就是改良经典美食，譬如，我会把普通的肉松寿司改造成老干妈培根寿司，再撒上一点咸菜，感觉很像日式卷饼；精美的蔬菜沙拉，我也会改良成乡村气息浓厚的凉拌蔬菜大丰收；我还学着小时候爸爸的做法，研制了王氏芝麻饼、江米条、拔丝地瓜、辣椒煎酿。

我之所如此偏爱研究美食，除了爱情的促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是一个骨灰级吃货。不开心的时候，大吃一顿，立马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有一次聊天的时候，王同学无意中说起自己以前吃虾的糗事，并回味无穷地怀念几年前吃过的桑拿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第二天晚上一下班，我就奔向菜市场，买了几斤虾回去，趁着王同学还没回家，开始手忙脚乱地做红烧大虾。

虾是活的，它们不停地在锅里蹦来蹦去，有的都蹦到锅灶上，由于之前没有做过虾，我竟然不知道虾一定要剔除虾线剪掉虾须，这样吃起来的时候才不会牙碜且又方便。

其实我压根不知道做红烧大虾的正确顺序，只是很单纯地想，红烧大虾和红烧豆腐应该是差不多的程序，直接复制好了。

所有红烧的菜都最好用煤气炉而不是电磁炉，大火炒过的菜，更有滋味。

我是一个表面文静、内心狂野的女汉子，虽然很喜欢做菜，但从来不注重细节，也不按常理出牌，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菜，经常顺序错乱，偷工减料。譬如，我不喜欢的葱姜蒜，经常自动忽略，而我喜欢的麻椒逢菜必放！

久而久之，我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做菜顺序，热锅浇油，下麻椒爆锅，加干辣椒，炒至飘香，放入虾炒红，倒入少许啤酒和热水烧开，放入切好的青椒和洋葱，锅铲上下翻腾几下，再放入少量的盐、生抽，尝尝滋味儿，大火收汁，静等出锅。

盛菜的过程，我开始不停地幻想，王先生看到这道红烧大虾时，会是怎么激动和惊喜。

果然不出我所料，王同学推门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虾香，开心得就像个孩子，迫不及待地用手拿了一只大虾塞进嘴里，边吃边说：“天哪！我是在做梦吗？简直太幸福了！”

从来不善于表达爱意的他，居然抱起穿着围裙的我，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并开心地大喊：“娶个吃货老婆好幸福啊！自从认识你后，我吃了好多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好吃的！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那晚，我们在餐桌前把虾皮堆成小山，从天南聊到海北，王同学第N+1次聊起刚毕业时，偷吃桑拿虾的糗事，还回忆起小时候妈妈给做的好吃的。他说，大西北物质匮乏，吃食比较单一，他小时候从来没有吃过鱼、虾、蟹之类的海鲜。我也和他谈起小时候爸妈几乎每周都会给我做各式各样的鱼，炸带鱼、清蒸鲤鱼、清炖鲳鱼、生煎小黄花，并感慨，父母对我们的爱，都埋藏在这些普通的食物里面，暖暖的，填满我们的心。

然后我还不忘肉麻地说：“亲爱的，我对你的爱也都埋在了这些好吃的里面呢！”

我以为王同学会感动涕零，并深情而坚定地对我说：“爱你一万年！”

没想到，他突然一脸严肃，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无奈和怜爱，说：“傻丫头，你不要对我太好了，这样会累坏自己，也会宠坏我的！你的世界里不应该只有我，就像我的世界里，除了你还有事业。所以我无法像你一样，如此炙热、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

“你现在之所以不计较我的付出，是因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当有一天爱情降温，理智回归，你就会觉得很委屈。”

“于是你就会计较付出与回报的比例，而你的计较也会让我很失落，觉得你对我的爱变了质。”

“所以，你现在应该把一些精力放在工作和兴趣爱好上。女孩子在爱情中，一定不能忘记自己。”

“你要知道，一个男人最了不起的事情是把他心爱的女人宠成女王，而并非变成女佣！”

王同学的一席话，让我很失落。

彼时的我尚不懂得如何正确地去爱一个男人，我以为只要不计得失、全心全意地付出，就一定会得到对方的爱。

没想到一百分的爱，毫无保留地付出，竟让对方觉得有负担。

夜深人静，我望着镜子中那个蓬头垢面、穿着邋遢的自己，不禁泪流满面，我才25岁，却早早沦为了黄脸婆。

到底如何正确地去爱一个男人？

冥思苦想一夜后，第二天清晨，我把做早餐的时间拿来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而自然的妆容。

秉承着“女为悦己者容”的想法，我又买了几条白色长裙。对，那一年《非诚勿扰2》热播，王同学无数次表达过自己对舒淇同款长裙的喜爱。

当妆容精致、长发及腰、白裙飘飘的我，吻醒王同学，冲他嫣然一笑，say goodbye时，他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刚出门没多久，就接到他的电话，只听他支支吾吾地问，裙子是不是太低胸了，让我注意不要走光。

挂掉电话，我才猛然想起，平时都是我一天无数个电话追着找他，而他很少主动打给我。

聪明的他，每次接到我的电话，不等我质问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就开始抢先说，你看，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到公司以后，我强忍住自己不再去手欠地点开QQ和微博，反复翻看有没有他发来的消息。

我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并给自己制定了明确的目标——考级、加薪、升职。

中午吃饭的时候，点开QQ看到王同学发来的一连串信息，随手翻了几页聊天记录，我才发现以前都是我不停地抖动窗口找他，经常为了他不回复消息而生一下午闷气。

看到别人在微博上浓情蜜意地晒恩爱，我羡慕得一塌糊涂，几乎每条微博都圈他，积极地在他最新的动态下点赞评论，而他却很少回应。甚至在他的微博和QQ空间里，都找不到关于我的照片和只言片语。为此，我经常和他辩论不休，他说，秀恩爱死得快；我说，秀不出的恩爱，是在给别人留机会。

而我竟然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把他几百个互粉好友以及全部微博翻了好几遍，但凡和他有互动的女性好友，又被我通通清理了一遍。

那时候微信还不流行，微博也很小众，QQ是主战场，我不定期去王同学的QQ空间大扫荡，看到女性留言和合影就会醋意大发。

晚上有应酬的时候，只要他超过10点不回家，我就会每隔5分钟一个连环电话轰炸，等他到家后，又开启甩脸色、耍小性子、质问盘查、吓唬恐吓等一系列的惩罚活动。

每次为此吵架的时候，我就会十分委屈地说：“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爱你，你竟然如此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