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康叔世家第七

康叔封卫，州吁乱国

周武王同母的兄弟共有10人。周武王灭掉商纣王朝之后，他分封了自己的众多弟弟。当时九弟康叔和十弟冉季载年龄很小，所以没能拥有哥哥们那样的封地。武王去世后，成王继承了王位，因为他年龄幼小，国政由周武王的四弟周公旦来代理，分封在管地的管叔鲜和分封在蔡地的蔡叔度对此极为不满，发动叛乱，史称“三监之乱”。周公亲自率领军队东征，历经3年的艰苦奋战终于平定了叛乱，杀死了武庚，处死了管叔鲜，流放了蔡叔度。武庚被杀死后，周公旦就把殷朝的遗民及所在地划出一块，分封给了康叔，所辖之地为黄河、淇水一带的殷朝故土，国号为卫。

这个时候，康叔的年龄还不大，周公旦担心他难以承担如此重要的责任。在康叔临行前告诫他说：“你这次去封国，一定要把它治理好，你年龄还小，没有太多的经历，经验不足，你需要寻访当地的贤能的有品德的人，以及德高望重的老年人，虚心地向他们了解殷朝兴起的原因以及灭亡的缘由，把它当做前车之鉴。最为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爱护当地的百姓，只有赢得了百姓的尊敬，你才能够治理好国家。”然后周公旦又向康叔讲了殷朝灭亡的原因：“商纣王之所以灭亡，是因为他沉溺于酒，贪杯之后，又宠信妇人，疏远贤臣，残害忠良，使商朝一步一步地走向灭亡。从这种角度上可以说商朝的灭亡是因为饮酒造成的。”所以周公旦劝诫康叔一定不能沉溺于酒色之中。康叔对哥哥的教诲一一牢记在心。为了时刻提醒康叔，周公旦写成了《康诰》、《酒诰》、《梓材》3篇文章，交给康叔，希望他能记住自己的嘱托。康叔来到卫国以后，根据周公旦的教诲，推行仁政，百姓生活美满，纷纷赞美康叔的美德。

康叔去世之后，他的后代一直继承他的基业，做卫国的国君。十几代后，卫国国君之位传给了卫庄公。卫庄公娶了一个美貌的齐国女子作为夫人，但是夫人却没有生育。后来他又娶了一个陈国的女子，她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孩子不久就夭折了。陈国女子的妹妹也被卫庄公宠幸，她生了一个儿子叫做卫完，孩子生下不久她就死了。于是卫庄公让齐国夫人来抚养孩子，并把卫完立为太子。卫庄公还有一个非常宠爱的小妾，生有一个儿子，叫做卫州吁。卫庄公十八年（公元前740年），卫州吁已经长大成人，他身体强壮，喜欢动用武力，对行军作战有浓厚的兴趣，庄公因此任命他为将军。大臣石碏反对卫庄公的做法，他劝诫庄公说：“您的小儿子州吁喜欢动用武力，而您却任命他为将领，恐怕卫国的祸患从此就要开始了。”庄公不听。石碏预料到卫国以后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便主动告老还乡了。

卫庄公二十三年（公元前735年），庄公去世。太子卫完即位，称为卫桓公。卫桓公二年（公元前733年），身为将军的卫州吁蛮横霸道，生活极度奢侈，不把卫国的国君和臣子放在眼里。百姓对他极度不满，卫桓公也无法容忍弟弟的放肆行为，罢免了他的职位，还准备惩罚他。卫州吁非常害怕，马上逃亡到外国。卫桓公十三年（公元前722年），郑国国君的弟弟公子段企图刺杀自己的哥哥，没有取得成功，也逃亡在外国，和卫州吁相识，两个人同病相怜，又臭味相投，结成了好朋友。卫州吁对卫桓公恨之入骨，一直想伺机报复，他联合公子段，又网罗了一些卫国的逃犯。卫桓公十六年（公元前719年），卫州吁率领这些亡命之徒回到卫国，杀死了卫桓公。卫州吁自立为卫国国君。卫州吁即位后，好勇斗狠的老毛病越发严重了。为了帮助公子段杀掉郑国国君，卫州吁决定发兵攻打郑国。他请求宋国、陈国和蔡国配合他的行动，3个国家都答应了他，准备联合发兵讨伐郑国。

卫州吁杀死自己的哥哥篡夺了王位，本来就引起卫国人的不满，刚刚即位后就打算发动战争，卫国百姓更是心怀怨恨。石碏足智多谋，对卫国忠心耿耿，想除掉霸道的卫州吁。为了达到目的，石碏派人去见卫州吁，向他表示友善。石碏在卫国百姓中很有威望，并且他的儿子石厚也参与了刺杀卫桓公的行动，卫州吁就相信了他。卫桓公的母亲是陈国人，陈国人对州吁杀死卫桓公的做法一直很不满，而石碏与陈桓公关系很要好，于是，石碏说服了陈桓公支持自己。卫、陈、宋、蔡联军征讨郑国，进攻到郑国国都的近郊。石碏与陈桓公派右宰丑去向卫州吁进献食品，乘机杀死卫州吁，除掉了这个暴君。卫国臣民从邢国把卫桓公的弟弟公子卫晋接回来，立为国君，这就是卫宣公。

卫灵公选立太子

卫灵公三十九年（公元前495年），太子蒯聩和卫灵公的夫人南子之间产生矛盾，他打算杀死南子。蒯聩设下一计，让家臣戏阳在朝会时杀死夫人。事到临头，戏阳后悔了，迟迟不动手。蒯聩看到后非常着急，不停地向他使眼色。蒯聩的反常行为被南子察觉到了，她意识到蒯聩是要指使人杀死自己。南子夫人非常恐惧，大声叫喊：“太子要杀我！”卫灵公听到之后勃然大怒。太子蒯聩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为了逃避卫灵公的惩罚，赶忙逃到宋国。不久他又从宋国跑到晋国投靠了赵氏。

卫灵公四十二年（公元前492年）春季里的一天，卫灵公怨恨太子蒯聩背叛自己，对小儿子公子卫郢说：“你哥哥蒯聩背叛了卫国，太子的位置空缺三年了，我准备把你立为太子，我死以后由你来继承君位。”公子卫郢回答父亲说：“我既没有治理国家的才能，也没有让百姓敬服的德行。如果您让我治理卫国的话，恐怕会把这样一个大国耽误了。您还是另外挑选合适的人吧！”卫灵公没再勉强。就在这一年的夏天，卫灵公去世，夫人南子准备立公子卫郢为国君，遭到拒绝。南子对公子卫郢说“：这是你父亲的命令。”公子卫郢依然不为所动，他说：“太子蒯聩虽然逃亡在外，但是他的儿子公子卫辄还在卫国，我怎么敢当国君呢？”卫国拥立公子卫辄即位，这就是卫出公。

蒯聩逃亡到晋国后，一直依附赵简子。他听到卫灵公去世、新君即位的消息后，恳求赵简子护送他回国即位，赵简子答应了他的请求。为了让蒯聩名正言顺地回国，赵简子让家臣阳虎找来了十几个人装扮成卫国人的样子，身穿孝服装做给卫灵公服丧，让他们来迎接蒯聩回国。随后，赵简子护送蒯聩返回卫国。卫国百姓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都不愿意让蒯聩即位。卫国发兵阻击蒯聩，蒯聩无法进入卫国的境内，只好撤退到宿邑以求自保，卫国军队没有乘胜追击，收兵回朝。

⊙卫灵公与夫人 东晋 顾恺之

卫国孔文子娶了蒯聩的姐姐，生下孔悝。孔文子家里的仆人浑良夫相貌非常英俊，在孔文子死后，孔悝的母亲就一直和浑良夫通奸。蒯聩退守宿邑之后，孔悝的母亲派遣浑良夫去看望他，蒯聩觉得自己复位的机会来了。他采用威逼利诱的方式从浑良夫身上打开突破口，向浑良夫承诺说：“如果你能想办法让我回国即位的话，我一定会重重报答你，让你享受大夫的待遇，免除你三项死罪，再把孔悝的母亲许配给你为妻。”浑良夫答应了他的请求，把蒯聩带回卫国，先把他藏在孔家外面的园子里。天黑以后，两个人装扮成女人，乘车赶奔孔家。孔家的家臣栾宁盘问他们，赶车人谎称他们是孔氏亲戚家里的侍妾，得以蒙混过关。二人进入孔悝母亲的房间，与她一起谋划如何夺取卫国政权。吃过晚饭后，孔悝的母亲手持长矛走在前面，蒯聩则带了5名身穿铠甲、手拿兵器的士兵进入孔悝的房间。孔悝母亲把孔悝逼到墙角里，蒯聩强迫孔悝配合自己的行动，劫持他登上高台，让他召集卫国的大臣们。这时孔家的家臣栾宁正准备喝酒，下酒的肉还没有烤熟，当他听到蒯聩叛乱的消息之后，害怕蒯聩会对卫出公不利，赶忙准备车辆赶到宫廷里通知卫出公，并把他送到了鲁国避难。

在孔悝等人的拥护下，蒯聩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卫国的国君，这就是卫庄公。即位后，他责怪卫国大臣在他流亡在外的时候，没有人迎接他回卫国，于是想把大臣全部杀光，以发泄心中的怨恨。他怒气冲冲地质问大臣们“：我在国外居住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大臣们听到后，察觉到卫庄公会对他们下毒手，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准备作乱。卫庄公得知消息后，害怕引起众怒，只好改变了对群臣的态度，群臣才作罢。

卫庄公三年（公元前478年），卫庄公登上卫国的城墙，向远方的戎州望去，询问身边的大臣说：“戎虏为什么要建造这座城池呢？”戎州的人们听到这件事之后，害怕卫庄公会攻打自己，赶忙向晋国的赵简子求援。赵简子发兵讨伐卫国。卫国战败，卫庄公再次逃亡到外国，卫国的公子斑师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