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心兄弟(5)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太阳的余辉却仍然留在了这片平静的天空中，这时的天空就好像一湖血水，在湖的上面飘浮着几朵红云。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大的雷鸣声，然后，从西边的天空中刮来了一阵狂风，一下子就把那几朵漂浮的红云撕成了碎片，西边的天空中刮起了一阵狂风，把那几朵红云撕成了碎片，撒向了天空的黑暗处。
施瓦茨害怕极了，他拼命地加快速度往山上爬，最后终于站在了他渴望的金河岸边。
可奇怪的是，河里的水竟然全是黑的，就像是天空中那团会打雷的乌云一般，然而河水击打出来的浪花却是红的，就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一样。
他不顾一切地把圣水瓶扔入了急流中，这时，一阵雷声打聋了他的耳朵，紧接着，一道闪电把他的眼睛也刺瞎了，而他脚下的地也突然裂开了，他尖叫一声后，就掉入了水中。
金河里的水快速地从“两块黑石头”上流过，呻吟着进入了黑夜。
XI
格卢克的金河之行——好人有好报
小格卢克发现施瓦茨哥哥也没有回来，心里难过极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这个时候，他一分钱也没有了，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回到金匠那里去当雇工。那个金匠是个非常苛刻的人，他每天都让格卢克拼命地干活，却只给他很少的一点工钱。就这样，一两个月过去了，格卢克累得实在是受不了，于是，他决定去金河碰碰运气。
“其实，金河王看起来还是蛮善良的，我想他应该不会把我变成黑石头的。”小格卢克心里这样想着。
所以，那天晚上他便跑去教堂，向神父讨要一瓶圣水，神父一直都很喜欢他，所以二话不说就把圣水给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格卢克带了些面包放在篮子里，拿着圣水瓶，就向着大山出发了。
如果说过冰川让两个哥哥疲惫不堪的话，那么，小格卢克就感觉更累了，相当于他哥哥们的二十倍。因为他既没有他两个哥哥那么强壮，又不像他两个哥哥那样有经验。他在冰川上重重地摔了好几次，把篮子和面包都摔没了，冰下传出的那种奇怪的声音也让他感到非常害怕。
不过，最后格卢克终于还是闯过了冰川这一关，他躺在岸边的草地上休息了好长时间，才终于爬了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小格卢克顶着炎炎烈日，开始向岩石山上攀登。
爬了一个小时之后，他感觉渴得难受，于是便打开瓶子准备喝水。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一个老头儿从山上走了下来，那老头儿看起来非常虚弱，靠一根拐杖勉强地支撑着身子。
他艰难地来到了格卢克面前，声音十分微弱地说：“好孩子，我渴得快晕倒了，给我点儿水喝好吗？”
格卢克看了看那个老头儿，只见他面色苍白，显然一副非常累的样子。于是他便把圣水瓶递给了那位老人。
格卢克对老人说：“请您只要别把瓶里的水全都喝完就可以了。”
可是，那老头儿一拿到瓶子后，就猛喝了好几口，最后，就只给格卢克剩下了三分之一，然后才把瓶子还给了格卢克。然后他十分衷心地祝福格卢克一路顺风，并吩咐他加快速度。
格卢克继续高高兴兴地上路了。这时，山路在他的脚下变得好走多了，路旁还渐渐地出现了三三两两的青草，蛐蛐也开始在草丛中唱起了歌来，格卢克觉得这蛐蛐的歌声真是好听极了，他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歌曲。
他又赶了一小时的路，这时他渴得更厉害了，他觉得现在必须得喝点儿水了。
可是，当他举起瓶子正准备喝水时，他看见一个小孩儿躺在路边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孩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的水瓶，表情十分的难受。
格卢克有点为难了，因为他现在也已经很渴了。但是他决定自己再忍一忍，便把水瓶放到了小孩儿的唇边。那小孩儿一口气就把水几乎喝光了，竟只给他剩下了几滴。
孩子喝完水后，冲着格卢克笑了笑，便站起身来跳着向山下跑去。
格卢克微笑地看着小孩儿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变得像星星那么小，他才转过身来继续向山上赶路。
这时，一阵鲜花的芳香扑鼻而来，他抬头一望，只见山上岩石的两边突然长满了各种各样、颜色不同的鲜花，它们好看极了；鲜绿色的青苔上也长出了像星星一样的粉色花朵，还有柔美的蓝色龙胆花和洁白透明的百合花。
各种颜色的蝴蝶，这时也开始在这绚丽的花丛中飞来飞去，欢快地跳着舞蹈。
天空是那么蓝，阳光是那么明媚。格卢克还从来没有感觉这样愉快过。
然而，又爬了一个小时以后，他感觉到现在渴得实在是受不了，他又看了看那圣水瓶，里面现在只剩下五六滴水了，他明白自己不能冒险喝这些水。
可是，他正把瓶子挂回腰间，却看见一只小狗躺在岩石上，正“呼呼”喘着粗气，那情形就跟汉斯来金河那天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格卢克停下了脚步，看了看那只小狗，然后又看了看上面的金河，现在金河就在离他还不到五百米远的地方。
他想起了金河王的话：“如果一个人第一次失败了，他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
于是，格卢克硬下心来，试图从小狗身上跨过去，可这时，小狗发出了可怜的呜呜声，格卢克下意识地又停了下来。
“多可怜的小狗啊！”他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现在不管它，等我下来的时候它恐怕就渴死了。”他又俯下了身子仔细地看着那只小狗，小狗也看着他，眼神是那么痛苦，格卢克再也忍受不住了。“金河王和他的金河都见鬼去吧！”格卢克说着，打开了水瓶子，把水一下子全都倒进了小狗的嘴里。
喝完水后，小狗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用后面的两条腿站立起来；接着，它的尾巴不见了，耳朵也变长了，丝绸一般，金光闪闪的；它的鼻子变得非常的红；眼睛也开始闪亮。三秒钟以后，小狗完全消失了，站在格卢克面前的是他的老相识——金河王。
“谢谢你，”金河王高兴地说，“不要害怕，没事了。”而格卢克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呆了。
金河王继续说道：“为什么你以前不来呢？为什么让你那两个恶棍哥哥先来呢？我还得把他们变成石头，这很麻烦的。他们变成的石头后可是很硬的呢。”
“噢，天哪！”格卢克惊叫道，“你真的这么残忍吗？”
“残忍？”金河王非常生气地说，“难道你以为我会允许他们把不圣洁的水倒入我的河流里吗？”
“怎么了？”格卢克不解地说，“我肯定，陛下，我的意思是我敢保证他们绝对是从教堂的圣洗泉里取的圣水。”
“这很有可能，”金河王回答说，“可是，”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严厉了起来，继续说道，“累得不行、渴得要死的人或小狗都要不到的水，那么，即使是天上的每一位神仙都赐予它神圣，在我看来也不算是圣洁的水。相反，如果这水被装在慈悲者的容器中，那么，即使这水被腐尸玷污过，在我这里它也是圣洁的。”
说着，金河王弯下腰，在脚边采了一枝百合花，在那枝百合洁白的花瓣上，挂着三滴晶莹的露珠。
金河王把这三滴露珠抖入了格卢克手中的瓶子里，然后说：“你把这三滴水洒入河中，然后沿着大山的另一侧下山去，到“宝山谷”中去找金河吧。一路顺风，好孩子。”
说着，金河王的身体就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那华丽的外衣渐渐变成了一团五光十色的水雾，那一颗颗的小水珠晶莹地闪烁着。他站在绚丽的水雾中，就像是被罩着一道宽宽的彩虹。慢慢地，那色彩渐渐变暗了，最后上升着消失在了空气里。金河王就这样又从人间蒸发了。
格卢克终于爬到了金河边上，他看到河水的波浪就像是水晶一样清澈，像阳光一样灿烂。
当他把那三滴露珠洒入流水中时，露珠投入的地方便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小漩涡，河水顺着漩涡开始往下流，还发出音乐一样动听的声音。
XII
金河流过“宝山谷”
格卢克站在那里看了好久，他开始失望了，因为，河水不仅没有变成金子，水量反而还减少了许多。然而，他还是按照小矮人朋友所说的，沿着山的另一侧，去往“宝山谷”。
走着走着，他好像听见地下面有流水的声音。当他走到能看见“宝山谷”的地方时，他他惊奇地看到一条金河一样的小河正从岩石新的裂口处往下流，河水分成好多条支流，沿着干旱的红沙滩流去。
格卢克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发现河水流过的地方长出了嫩嫩的青草；树木也开始在湿润的土壤上生根发芽；河的两边突然长出了许多鲜花，就像夜幕降临天空中跃起了星星；桃金娘，还有葡萄藤卷须，它们在山谷里快速地生长着，投下一道道长长的影子。就这样，“宝山谷”又成了一个花园。
这片产业曾经因为主人的残酷而丢失，现在又因为新主人的仁爱而重新回来了。
格卢克又住进了这个山谷里，他从来都不驱赶来到他家门前的穷人。善有善报，所以，他仓库里的粮食总是满满的，家里的金银财宝数也多得数不清。对于他来说，这条金河正像金河王所许诺的那样，变成了一条金子之河，而他就是这条金河的真正主人。
直到今天，山谷的居民还能指出三滴圣水投入的地方，人们常常从这个地方开始，听着地下的流水声，一直追寻到金河在“宝山谷”里出现的地方。
在这条金色河流的源头，仍然可以看到两块又黑又硬的大石头。每天太阳下山后，人们就会听到河水冲击石头时发出的凄惨的嚎叫声，而这两块石头现在仍然被山谷里的人们称为“黑心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