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水中暗影
杰克身上的灰色短袖布衣，之前被扯下来两条布做鞋，现在又被他撕了一块下来，因而变得破烂不堪。
“我用这布条，把我们两个人的手绑在一起，这样就不至于到时候又被水冲散了。”说着，杰克就绑好了卢瑟的左手腕，卢瑟也将杰克的右手腕给绑上了，两人靠这跟布条来维系。
这里的水，因为常年在地下，而显得有些湿冷，之前倒不觉得，现在又下了水，感觉有点刺骨冰凉。但是由不得杰克去多想，两人就慢慢地浮游在了水面上。
“好像水是往前面那个方向流的。”黑暗中，杰克说道。
卢瑟回应说：“嗯，我们可以顺着这水流，漂过去，应该会有一个出口的。一般，地下水最后都会流出去，入海或者入河。”
两人一边游一边喊特克斯的名字，在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连漂带游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
“杰克！看到了吗？！光！”卢瑟十分惊喜地扯着手上的布条，告诉杰克说。
习惯了黑暗的杰克，当在不远处突然透出一道细小的光芒的时候，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被卢瑟这一提醒，瞬间激动地大叫：“啊！光！快游！”于是奋起直游，本来已经有些累的他们两个，瞬间就战斗值全满，全力地蹬着脚下的水，飞速地往前面游去。
近处一看，原来这是一个转弯处之后才见到的宽敞的水面，那道光仅仅是高挂在他们头顶的一个小洞，高得不能再高，根本不可能作为出口。但是这俨然成为了杰克他们的救命的光线，有了它，至少前面的河道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处陡转弯过来看到的宽敞的水面，河面宽度有接近十米，依靠着头顶上方的光亮，两个人现在终于能看到对面的脸了。
“卢瑟，你脸上怎么有伤？”杰克发现卢瑟的左脸上有三道细线条的血印，长短不一，最长的有一根中指那么长，从左眼下方一直到嘴角这里。
卢瑟瞥了下，说“噢，好像是，有点疼。应该是刮到石头上的吧。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好像我的大腿也被刮到了。”
可是杰克总觉得哪里不对，卢瑟脸上的口子，看着就不像是石头刮到的，而像——爪印！
不敢多想，杰克“嗯”了一声说：“我们还是继续往前游，相办法先离开这个地方吧。”于是两人又加快了速度。
但是，刚游了一百多米，准备重又进入黑漆漆的河面时，杰克突然感觉到小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游不动了！
他警惕地跟卢瑟说：“卢瑟，我好像缠到什么东西了。”
卢瑟被这么一说，紧张了起来，说道：“别吓我啊，这里的水那么深，不可能碰到底的，怎么会有东西缠到你。”可是，他真真切切地能看到，杰克仍旧奋力地往前游，却一直停在原地。
“不对。真的是有什么东西缠住我的脚了……它在……”话还未说完，杰克就感觉水下的这“东西”猛地一拖拽，自己被硬生生拉进了水中！
“杰克！”卢瑟受绑在手上的布条的影响，也被拉拽得呛了一口水！
水下的杰克，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扯着脚，直直地往水下拉拽，他拼命地蹬踹，想挣脱脚踝处这种被紧捏住的感觉！但是，这力量太大了，，甚至拉地卢瑟也快支持不住了，开始往下沉头部没进了水面！
这地下水，说清澈也并不清澈，说浑浊也依然有点能见度，卢瑟依稀看到，杰克的脚下，有一团黑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能清楚地看到，从这团黑影中，就像伸出了“触手”一般，紧抓着杰克的右脚不放！
杰克在努力挣扎着，他还完全不知道水下是什么情况，想赶紧挣脱出去呼吸空气，因为肺中的氧气就快消耗殆尽了！卢瑟见这情形，立马深潜下去，用双脚踹着这“触手”，想把“它”弄断，杰克也在配合着他，狰狞着极度缺氧的面孔，用左脚蹬着脚上的东西。
终于，在两个人的协作之下，这“触手”般的东西，倏地滑向了深深的黑暗之中，不再纠缠。杰克猛地冲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脸色因为长时间闭气而变得铁青。随后，卢瑟也游出了水面。
“快，杰克，左边有个石块，我们先游过去！”说完，卢瑟就半拉半推地拖着杰克游向了了那块一平米大小的石块，用力把杰克推了上去，躺在上面。
许久，杰克才恢复过来，但是在水下的卢瑟，忽然发现杰克的右小腿有三道长长的血印，划破了裤腿，并流出鲜红的血来！
“杰克，你的腿上也有三道血痕……”卢瑟刚说完，杰克就紧张地坐了起来，两眼惊恐地看着右腿上的痕迹，良久，才说道：“卢瑟，快！你也上来！”
说完，就一把拉起卢瑟，让他一同站在了这一平米的小石块上。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两人警惕地望着眼前这看似平静地水面，杰克的因为紧张，眼睛本来就大，现在又睁得格外地突出。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地全部褪在了腰间，现在他是****着上身，露出一身健美的古铜色肌肉。
他回想起刚刚的惊险，又反观着卢瑟腿上同样的伤口和脸上的那三道血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刚刚我缠住我的，很可能不是植物……”杰克悄声说道，但河道两旁的崖壁不停地回音着他的话，使得这声音越放越大，变成了扩音的效果，把这句普通语气的话，硬生生变成了恐怖的台词。
卢瑟的脸也正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而略显苍白，因为他明明看见了那个令人畏惧的东西，但是无论如何又不敢相信所见。
“卢瑟，你在发什么呆？”杰克看卢瑟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就问道。
卢瑟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惊险中，杰克所讲他并没有在意。知道杰克推了一下他，他才反应过来。
他抖了下身体说：“嗯，你说的对。因为，我看到了缠在你脚上的好像真的不是植物……”。
原本紧张怀疑的杰克，其实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先前的判断，听到卢瑟这么一说，就更加紧张了，浑身的毛孔都一根根竖着，鸡皮疙瘩摩都摩不下去。
“你看到它是什么呢吗？”杰克问。
卢瑟扫视着水面，此刻这湖面却平静无比，仿佛刚刚的那场惊险从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他们两个腿上的伤却又印证了，刚刚确实不是做梦，也不是幻想。
这时候，杰克才感觉到右腿上这深深伤痕的疼痛感，加上浸泡了水，更显得生疼。
两个人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石块就这么大，显然也不是久留之地，而水下又是隐藏着不知何物的东西，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中。
杰克撕掉全部的上衣，将衣服全部扯成布条，分给卢瑟一些，将伤口包扎起来，防止伤口感染。
“眼下，我们只能继续下水了，无论怎么样都得去面对水下的东西。”杰克说。
卢瑟对此表示同意，反正不能待着这儿等死，下水可能仍有希望，而停在这里只有死亡。
水面依旧平静，看上去一丝凶险都没有，但水下那东西是否还在附近尚且不知道。
杰克这个时候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特克斯的失踪是否跟水下的这东西有关？自己遇到了危险，现在也仍然找不到特克斯的影子，是否可以断定特克斯已经遇难？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太精通水性的特克斯已经死亡。
一旁的卢瑟问杰克在想什么，杰克把自己内心所想随即告诉他，卢瑟说：“就算剩下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应该找到特克斯，而不是现在呆在这空想。说不定特克斯就差这几分钟就可以获救。不是吗？”
杰克被点醒，深呼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们……赶紧下水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
两个人此刻出奇地勇敢，也想得特别开。于是，重又跳入了这平静而暗藏凶险的水中。
这水面表面上停止不动，实际上在水下却暗流涌动，轻轻推着两个人往前。前面一百多米处，再转一个弯，又会进入到黑暗当中。
杰克小心翼翼地提防着身后，快速地游着水，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两个人身后忽然冲过一道浪来！
“卢瑟！快！快游！”容不得多想后面的情况，杰克急呼，让卢瑟赶紧加快速度。
那浪花越靠越近，就在杰克他们以为前面是黑暗的时候，转角过去忽然惊现一个有着平坦地面的空间！
“卢瑟！快！前面有岸，我们快游到岸上！”杰克大呼。
浪花越来越近，隐约有个东西在浪中追着他们，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之间的距离还剩不到五十米！
千钧一发期间，卢瑟和杰克手把手地互相搀扶着上了岸！
而水下的那个浪花也随之消失不见，水面又重新恢复了沉寂，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惊魂未定的卢瑟，问杰克有没有感觉到身后的东西，杰克摇着头，喘着气说：“不管它是什么，好在我们没有被追上，说不定就是之前抓住我脚的那个东西。”
两个人精疲力竭，双双躺倒在岸边。
此时，按高度来算的话，杰克应该是在地下一百米左右的深处，要想重新回到地面，还需要找到向上的出口才行。可是，他又不能将失踪了的特克斯抛弃掉，所以眼下，只能再找其他通道，继续寻找特克斯的下落。
杰克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个空间非常大的天然山洞，视野非常开阔，虽然光线不足以照亮这里的所有，但还是能够看到它大概的样子的。
“我们要不先在这边找找出口？”杰克提议道。卢瑟点点头，随后解开了两人手臂上所系的布条，起了身。
这是一处显然跟溶洞有区别的更深层的地下山洞，顶部不停地朝地面滴着水，地面上布满了青苔，有些湿滑。
两人暂时忘却刚刚水下的东西带来的惊险，慢慢地走进了这开阔的山洞深处。
前面好像是有个夹缝，可以容两人同行，应该可以通向外面的，于是杰克就带着特克斯走近了去。
可就在杰克准备掩身进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呻吟声！
杰克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侧着耳朵聆听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卢瑟，你听到什么了吗？”杰克小声地问。
卢瑟一脸茫然地回答说：“没有啊？这里除了水声，好像就只有水声了。”
“不对，我分明听见了有人的声音。”杰克又静了静，仔细地听着这滴水声以外的声音。但是，刚刚请清楚楚进入耳膜的声音，却真的再也听不到了。
安静了一会儿，卢瑟也质疑道：“你听，没有吧。是不是你产生幻觉了？”
这么一说，杰克是有点怀疑自己的听觉了，说不定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想找到特克斯，而产生了特克斯就在附近的错觉，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再多想，杰克钻进了面前这个一米多宽的山体裂缝中。
“杰克！等等！”卢瑟突然叫住了杰克。
杰克又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卢瑟紧张地四处看着，然后说：“我好像听到了你说的声音。”杰克于是赶忙从夹缝中出来，跳到了卢瑟身边，既然卢瑟也听到了，那自己耳朵边的那个声音一定就是有人发出的，而这个人，一定就是特克斯！
于是他抬着头到处喊：“特克斯！是你吗？！”
回音声，滴水声，交相呼应，让着原本就空旷的山洞“嗡嗡”地响起巨大的呼喊声。
“特克斯！听到我们吗！？”卢瑟把双手放在嘴边扩音，想以最大的声音告知那个发出声音的“人”，他们在这。
一阵呼喊过后，两个人静静等着答案。
就这回音刚刚消除之后，从夹缝边上，一个水面上的黑洞里传出来了一个微小的声音：“杰克……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