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谜情酒吧(3)
郑重忍不住一阵激动,这可是个意外的收获。他赶紧打电话给欧阳队长,把从李丹那儿得到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欧阳双杰没有说话,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
“酒吧的生意还不错,陆新对这几个服务员也还不错,对他们的工作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几个服务员做得是好是坏他也并不上心。我就觉得奇怪了,你说哪个老板不摆点谱儿?服务员的工作又怎么能不上心?”
欧阳双杰轻咳了一声:“这一点确实有点意思,不过我觉得回头客这个问题就更有意思,每个客人几乎都会连着三个晚上到酒吧来,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你们想想,为什么会这样?”
邢娜说:“莫非是他们和酒吧之间有什么约定?”
欧阳双杰淡淡地说道:“你们别忽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陆胖子每晚都会穿梭于几张桌子之间,也就是说他每晚都要应酬每一位客人。一个小酒吧的老板,用得着这么热情吗?你不是说了吗?李丹也提到了,每桌的客人在见过陆胖子之后都是满意地离开的!”
王小虎拍了拍郑重的肩膀:“对了,刚才你和欧阳说的时候还漏了一点吧?”
郑重愣了一下:“什么啊?”
王小虎说道:“散客啊!那个女大学生不是和你说过吗?去那个酒吧的客人都是散客,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一个人去的。就连杜俊也是一个人跑去的,没有喝酒,只点了凉白开。”
欧阳双杰说道:“我也认为这两个案子之间应该有必然的联系,不过我个人认为先等等!”
王小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
欧阳双杰说:“最好等找到那个陆胖子再说。”
欧阳双杰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聚在一起谈及两个案子的并案问题时,有人在城基路的一处房地产开发项目的建筑工地上发现了一具男尸。尸体被扔在工地的物料棚里,物料棚距离工人住的工棚有二十多米。原本晚上是有人值夜的,但想到工地养的那两条大狼狗就关在那儿,有那两条大狗在里面也不会有人敢去偷物料,所以值夜的人就没去。可是当工人们一大早打开门去领物料的时候才发现,两条狼狗正在撕咬着一具残骸,屋内到处都是血……
欧阳双杰他们赶到工地的时候,技术部门的人已经开始工作了。
“死者大约四十岁,微胖,身高一百六十九厘米,体重约七十六公斤,死因是被钝物猛烈敲击后脑。凶手在他脸上划了几刀,腹部也被划开了。至于划了多少刀,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死者的血腥气激发了狼狗的野性,不仅脸被咬烂了,内脏也被吞了不少。”法医罗毅说完,叹了口气,“还好发现得早,再晚两天估计就只剩下骨头渣了。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夜里两点到三点之间,这儿不可能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因为从尸体出血的情况看,死者还没有完全断气就被剖了腹、划了脸,然后扔到了这儿!”
欧阳双杰没听明白:“你是说死者被钝物猛烈击中后脑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死亡?”
“应该是这样,钝物的猛烈敲击是主要死亡原因,但他在被凶手从第一现场送到这儿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完全断气,是在扔进来前才被切开腹部的。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在这两条狼狗撕咬他的时候,他应该还有意识!”
欧阳双杰看了看物料棚,虽然是简易的用木头和铁皮制成的小仓库,却只有一道门,其他三面都围得很严密。物料棚的高度大约三米,顶上盖着石棉瓦,也没有被掀开的痕迹。
“这两条狗是你养的?”王小虎望着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他叫广三,是负责物料棚守夜的。广三点了点头,但马上又使劲儿地摇头。
郑重的脸还是阴沉着:“广三,你老实回答,到底是还是不是?”
广三怯怯地说道:“狗确实是我在养着,可狗是老板买的,我就负责帮他看着,我自己可没那么多钱管它们吃的。”
欧阳双杰问道:“广三,我们只是向你了解些情况,昨晚你是几点到工棚那边的,又是几点回来睡觉的?”
广三想了想说:“我是八点多钟去的,回来的时候大概快四点了!”他又解释说,昨天刚好是发薪水的日子,再说昨晚又下着大雨,今天是上不了工的,所以大家就玩得晚了些。
欧阳双杰皱起了眉头,他看过这物料棚的位置,是在整个工地最里面的角落里。从路边进工地,要到物料棚只有两条路。一条必须经过工棚,他去看过,如果凶手从那条路把尸体弄进来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并没有工人看到有人进来。
另一条路就麻烦了许多,那就是从紧挨着物料棚的、已经快封顶的B栋二楼把尸体直接扔进物料棚里,那样的话物料棚的屋顶的石棉瓦就必然会有被掀开的痕迹。当然也可以不掀,就这么直接让尸体砸下去,那么石棉瓦就不可能完好无损了。罗毅说了,尸体应该不是从高空抛下的。欧阳双杰也觉得从B栋把尸体弄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从二楼小心地把尸体放下去,然后再把它扔进物料棚,这至少得需要三到四个人才能够完成。而且欧阳双杰也去B栋楼看了,二层,甚至三层他都仔细查看过,没有发现一点痕迹。如果凶手真是从这儿把尸体弄下去的,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何况昨晚还下着大雨。
广三还告诉他们,物料棚的门锁并没有被撬过,所以他也不清楚那尸体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王小虎问他谁还有物料棚的钥匙,他说工头有一把,不过工头昨晚和他在一起耍钱,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工头叫何其伟,他向郑重发誓这钥匙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说自己是何书玉的侄儿,何书玉就是开发商,平日里对他很好,还开出了这样高的工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呢?何书玉让他在这儿帮忙看着工地,这是对他的信任,他是决计不会对不起何书玉的。广三也说那钥匙他从来都没给过任何人,这可是他的饭碗,他怎么敢不小心?
回到局里,欧阳双杰就和王小虎去了肖远山的办公室。
欧阳双杰把城基路工地的案子大致说了一遍,肖远山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杀人抛尸的事情我见得多了,可是这么个抛法却是第一次听到。按理说要抛尸应该找个远点的、隐秘的地方,他们倒好,还抛到建筑工地的物料棚去,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嘛!”
欧阳双杰淡淡地说道:“经过初步的现场勘查,我觉得凶手应该就是工地上的人,他对工地的情况很了解,而且他有机会从何其伟或者广三身上拿到钥匙!那工地我觉得和迷宫没多大的分别,外来的人不走上几个来回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把里面的情况摸清楚。”
“这个案子暂时放一边吧,先让二队去查,说说杜俊案和张琳案吧。之前我听小虎说两个案子之间应该有一定的联系,他提出过并案,你让缓一缓是吗?”
“目前我们已经通过程序,请了相关部门对威腾矿业的财务状况进行调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我觉得杜俊的死很可能与那份保单有关系,现在威腾矿业的代总经理是唐荃的弟弟唐军,据他说,半年多前杜俊被诈骗,公司蒙受了巨大损失,但奇怪的是杜俊并没有报案,而作为公司副总的唐军也对此事知之甚少。唐军说现在公司的资产与负债几乎持平,如果清算的话,那么最后杜家的人能够得到的就只有杜俊的那份巨额保险了。但我还是有些疑惑,杜俊如果是以死骗保的话,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死法?那个杀了他的人又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动机杀害杜俊?”
肖远山“嗯”了一声:“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唐荃从唐军那儿知道了公司的经营状况,又知道了杜俊买了这样一份保险,出于某种原因,她需要这笔钱,于是她就买凶杀人以便这保单能够兑现?”但欧阳双杰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唐荃应该并不知道保单的事情。
肖远山冷笑道:“这夫妇俩也有意思,杜俊买了这么大一份保险,受益人是唐荃,可是唐荃自己却并不知情。”
王小虎说道:“杜俊这保险就买得很蹊跷,一般人要买这么大单的保险,也是买疾病险的多。偏偏他买的是人身意外险,而且之前他从来不买这样的保险。”
欧阳双杰没有说话,肖远山问王小虎张琳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王小虎说,目前看来陆胖子应该与张琳的死有很大的关系,他已经将陆胖子的照片发下去了,也和各派出所联系过,让他们帮着找陆胖子。
“老肖,我刚才说杜俊的死可能和那保单有关系,但我还有一种预感,他的死并不仅仅是为了骗保那么简单。他也去过那个‘残生酒吧’,从调查的结果来看,我们能够掌握的最后一个见过杜俊的人也是那个陆胖子,他们还聊了三次。接连三个晚上,每次大约二十到三十分钟,一个矿业集团的老板和一个小酒吧的老板有什么可聊的?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我觉得这些都是我们破案的关键,我们问过很多熟悉杜俊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杜俊和陆胖子是朋友;郑重也提起过,那个叫李丹的大学生说从陆胖子第一次和杜俊聊天的样子来看,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见面!”
肖远山叹了口气:“你这么一说,这个案子还真不好对付。”
“咚咚”,郑重敲了下门,不等里面有反应就推门进来了。
“肖局,两位队长,死者的身份查明了!”郑重看上去有些激动,王小虎问道:“工地发现的那具男尸吗?”郑重用力地点了点头:“是陆胖子!”
“刚从张琳的死查到陆胖子,他就突然死了。欧阳,看来你的担心没错啊。既然你说陆胖子的死应该是工地或者在工地工作过的人干的,那就查,一定要把凶手查出来。”
罗兰煮好面条,打开电视,准备接着看昨晚没看完的影碟,那是一部爱情片,肥皂剧。
门铃响了,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竟然是两个警察。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在她看来,警察上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莫非是陆芸出了什么事吗?她开始紧张起来,和陆新离婚以后,陆芸就是她全部的希望了。
她打开了门,深吸了口气问道:“你们找谁?”她希望是警察走错了门了。
郑重问道:“请问你是罗兰吗?”
罗兰今年三十六岁,不过保养得很好,不管是跟着陆新的时候还是和陆新离婚后,她都没有吃过什么苦。离婚后,陆新就把这套一百四十多平方米的电梯房留给了她,还给了她一百多万,还会按月给她和女儿一万块钱的生活费。除了孤独,她什么都不缺。
“我是罗兰,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罗兰守在门口,她并不是有意不让警察进屋,她只是脑子里有些乱。
郑重说道:“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向你了解些情况,能先让我们进屋吗?”罗兰这才回过神来。“警官,是不是陆芸出什么事了?”她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女儿了,郑重还没坐稳,她就急忙问道。
“今天上午我们在城基路的工地发现了一具男尸,经确认死者是你的前夫陆新。”罗兰听完一下子呆住了,和陆新离婚后,她无时无刻不在骂陆新没良心,但此刻听到了他的死讯,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没事吧?”郑重问道,罗兰摇了摇头,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郑重问道:“罗女士,能告诉我们当初你和陆新为什么要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