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格鲁希的撤退
格鲁希收到拿破仑兵败的确切消息时已经10点30分了,而他刚刚还在盘算如何追击蒂尔曼并向布鲁塞尔推进与拿破仑会合。消息是一个神情沮丧的军官带来的,那人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起初,格鲁希以为这人失心疯了,但法军在滑铁卢遭遇惨败的消息是真的。该怎么办?是向属下隐瞒实情继续行动掩护拿破仑的撤退,还是在被彻底合围前撤退?
最终,格鲁希含着泪水向军中公布了这一消息。他想起了前一天与热拉尔几乎人尽皆知的争论,目前的处境下,他觉得有必要对拒绝热拉尔“向着炮声前进”一事做出解释:
我的荣誉使我有责任对昨天的争论做出解释:我收到皇帝的命令,它告诉我行动的方向除瓦夫尔外没其他选择。正因如此,我不得不拒绝热拉尔将军的建议……我对热拉尔的才智和能力毫无偏见,我想,如果一个将军不顾皇帝的命令,你们会和我一样震惊!昨天,我们所处位置与战场间糟糕的路况,无法让我们及时赶到战场参与行动!无论战役的结果如何,皇帝陛下没有允许我做其他事,除了我已经做的!
格鲁希说完这些后,本打算向普鲁士的后卫进攻,但一些蛛丝马迹告诉他,蒂尔曼可能会进攻他的后方,到时,他的3万人将腹背受敌。他意识到,只要他有撤退的迹象,蒂尔曼就一定会向他扑来。因此,格鲁希决定先撤向那慕尔,依托其有利地形再做下一步打算。鉴于追随拿破仑的撤退路线既毫无作用又不知何处寻找,最好的办法就是独自撤退,尽可能保存兵力。
此时,格鲁希的后卫危机重重,皮尔希早些时候已出现在了梅勒里(Mellery),离他的后卫只有6法里。皮尔希18日晚收到命令朝那慕尔前进,意在隔断格鲁希去桑布尔河的道路,但由于兵力分散,皮尔希停在梅勒里没有进一步行动。
布吕歇尔主力部队在追击经沙勒罗瓦撤向阿韦讷和拉昂的法军。普军第一、第二军以及第四军的12个骑兵中队在弗拉讷和戈斯利驱逐战败的法军。比洛军连夜赶到热纳普,并在那里扎营。比洛派了骑兵侦察格鲁希阵地左侧动静,以便天亮继续推进。
格鲁希开始撤退时,艾克赛尔曼斯正奉命全速赶往那慕尔占领桑布尔河上的桥梁。他于下午16点30到达目的地。全程12.5法里,道路泥泞,历时5个多小时。第四军在利马勒重渡代勒河,沿那慕尔—布鲁塞尔路撤退。第三军从拉巴拉克撤退,穿过瓦夫尔,沿那慕尔—内维尔大道撤向唐普尤(Temploux),于当天夜里23点到达。帕若尔负责后卫,顽强抵抗着蒂尔曼冲向瓦夫尔的进攻,城内全部疏散后,他经科拜(Corbaix)撤向让布卢,并在该城过夜。
蒂尔曼19日下午18点才得知法军撤退。消息是博尔克师带来的,博尔克师在圣兰伯特发现了格鲁希的动静,而此时蒂尔曼还在瓦夫尔与帕若尔的后卫纠缠不清。普鲁士军队疲惫不堪,暂停了追击,决定一切待天亮再说。20日,博尔克第9师从圣兰伯特出发,渡过代勒河向那慕尔推进。
格鲁希的后卫在20日天亮离开让布卢向那慕尔撤去,热拉尔军打头阵,旺达姆军负责掩护。旺达姆对安排非常不满,没有对下属做出有关安排。结果第三军径自离开,第四军负责运送伤员却无人掩护。离开唐普尤没多久,他们就遭遇了普鲁士骑兵(蒂尔曼一早派出追击法军的队伍),而且远处似乎有更多的骑兵朝他们奔来,这些骑兵是从梅勒里向松布雷夫推进的皮尔希军。格鲁希发现了在那慕尔城外的旺达姆,遂命令他掩护第四军行军。蒂尔曼的骑兵和1个骑炮连也正在快速逼近。尽管已经十分劳累,普军还是夺了法军3门大炮,正在赶来的皮尔希军也将对法军发起进一步攻势。
6点,格鲁希开始撤离那慕尔。当地人对法军没有敌意,为法军提供了吃的和运送工具,泰斯特师与8门大炮留守城市继续抵抗皮尔希。格鲁希余部经那慕尔桥渡过桑布尔河,向迪南(Dinant)推进。在那慕尔的泰斯特师尽管只有2000人,却进行了出色的抵抗——给拥有2万人的皮尔希军造成1200人的损失,后撤回城的时候也没有给敌人断后路的机会。
大概21点时,夜幕降临,泰斯特师成功渡河。从北方赶来的普鲁士人因推进路线被障碍物所阻,赶到时为时已晚。糟糕的是,路障还被人放了火,更加拖慢了追赶速度。除一些骑兵渡河继续追赶法军外,其余普军都在城内过夜。
格鲁希的瓦夫尔战后报告
1815年6月20日,迪南
我直到18日晚上19点才收到达尔马提亚公爵(苏尔特)的信,告诉我即刻赶往圣兰伯特并进攻比洛。我向瓦夫尔推进时,与敌军遭遇。他们在城内,旺达姆军已向城内开火,双方打得火热。拿下瓦夫尔城在代勒河右岸的阵地很容易,但想拿下河流宽阔的另一侧阵地就困难得多。在试图夺取比耶日磨坊的战斗中,热拉尔将军因伤被抬出战场,没有夺下桥梁成功渡河。这般境地下,我急于配合陛下的行动便派军猛攻代勒河渡口,向比洛方向赶去。与此同时,旺达姆还在进攻瓦夫尔。在磨坊,敌人似乎有突入空地之势。我抵达利马勒后渡过代勒河,高地由维什里师和骑兵占领着。天色已晚,我们进一步推进受阻,而且我已听不到圣让山的炮声。
我在该地停留到天亮。占领着瓦夫尔和比耶日的普鲁士人试图向我进攻迫使我重渡代勒河,但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普鲁士被赶了回去,比耶日村被我们拿下了。
旺达姆军1个师在比耶日渡了河,正向瓦夫尔近周高地上行进。我的部署取得成功,我已到罗泽内(Rozierne)近前。准备向布鲁塞尔推进时,我收到了皇帝战败滑铁卢的消息。来人说陛下正撤向桑布尔,但没有告诉我具体的行进方向。我停止追击,开始撤退,已经撤退的敌人并未追赶我。虽然有敌人渡过桑布尔河已在我的侧翼,但他们的兵力不足以影响我支援陛下,我开始向那慕尔行进。但就在这时,我的后卫部队遭到攻击。因此,撤退比预期提前展开。撤退时,左翼还处于危险,但因处理得当,危急局面解决……我们毫发无损进入那慕尔。迪南与那慕尔之间的道路只能供单列军队行进,这让我们运送物资和伤员步履艰难,因为我没有炸毁桥梁的工具,所以要长时间占据那慕尔。我将守卫那慕尔的任务交给了勇敢的旺达姆军,他们一直守到夜里20点。我到达了迪南。
敌人进攻那慕尔损失多人,我军将士忠于职守应该受到褒奖。
格鲁希(签字)
21日天亮,泰斯特师撤至迪南后,全军向菲利普维尔(Phillippeville)撤退。在那慕尔和迪南之间,格鲁希封锁了每一条道路,并在路上设置了诸多障碍,以阻拦普鲁士军的追赶,为自己撤退争取时间。
当时,拿破仑溃败的军队散乱地从沙勒罗瓦向阿韦讷、莱昂和菲利普维尔撤退。格鲁希希望尽快摆脱追兵,向附近有零散军队的拉昂(Laon)靠拢。他希望在联军之前进入巴黎,组织抵抗或与阿尔卑斯军团和勒古布会师。拿破仑似乎放弃了将抵抗力量集结于格鲁希这支“较强大”军队之下的计划,他正急着赶往巴黎,他眼里只有岌岌可危的王座。
格鲁希从迪南到菲利普维尔的一路上,皮尔希并未追赶,因为他的军队被派去封锁要塞了——在布吕歇尔前进的道路上,有四个要塞需要解除武装:朗德勒西(Landrecies)、莫伯日(Maubeuge)、阿韦讷和罗克鲁瓦(Rocroi)。因此,格鲁希下一阶段的撤退没有受到任何干扰。22日,他抵达罗克鲁瓦,23日撤至梅济耶尔。尽管如此,格鲁希仍是普鲁士左翼严重的威胁。
21日,齐滕占领阿韦讷,缓和了布吕歇尔前进面临的危险,而且阿韦讷还可以为日后的行动提供物资支援。22日,苏尔特在拉昂集结了一些军队,多数是埃尔隆军和雷耶军。23日,普鲁士全军都在休整,布吕歇尔想尽快开进巴黎,蒂尔曼从博蒙特(Beaumont)推进至阿韦讷。24日,普鲁士人继续行军,他们列两路纵队,左边的一路靠近格鲁希,由齐滕军和蒂尔曼军组成;右边是比洛军。齐滕当天占领吉斯(Guise),第一军在城内过夜;蒂尔曼行至努维永(Nouvion),之后派人向伊尔松(Hirson)和韦尔万(Vervins)方向侦察;比洛到达圣康坦(St Quetin)附近。法军方面,格鲁希从梅济耶尔推进到了雷泰勒(Rethel),苏尔特已经到了苏瓦松(Soisson)。在雷泰勒,格鲁希收到了巴黎的消息——达武22日发出的信。信上提到了拿破仑的退位,达武在信中写道:
在这紧要关头,法兰西的存亡全掌握在你、旺达姆、热拉尔和其他将士手上。我再次说明,你的到来将对巴黎局势影响深远!
格鲁希回信给达武,说他同意与苏尔特在苏瓦松会合。为了确保行军安全,他派骑兵推进至埃纳河口,命令他们沿科尔贝尼(Corbeny)—拉昂和韦勒河(Vesle)下游至苏瓦松一线侦察。
25日,齐滕军从吉斯行至瑟里西(Cerisy),骑兵向拉费尔(La Fere)推进,蒂尔曼推进至奥里尼(Origny),比洛到达绍尼(Chauny)。格鲁希得知苏尔特撤出拉昂后,立即调转方向经埃纳河谷向苏瓦松赶路。旺达姆率领第三、第四军余部向兰斯(Reims)前进,于25日抵达。格鲁希到达兰斯后,收到了巴黎临时政府的命令,任命他为北部最高司令,指挥两个军:第一军雷耶军,由第一、第二和第六军余部构成;第二军旺达姆军,由第三、四军余部组成。每个军含三四个师。克勒曼负责指挥骑兵,尽管有一部分已经被分至各军。信中没有提谁指挥近卫军,这支队伍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即便其士兵仍在战斗。在格鲁希的要求下,没有得到委任的埃尔隆继续留在军中指挥他的第一军余部。
布吕歇尔从前线骑兵处得知苏尔特撤退后,忙派人夺取奥塞(Oise)走廊,渡河并切断格鲁希与苏尔特通向苏瓦松或首都的道路。25日夜,他命令齐滕向贡比涅(Compiegne)挺进,蒂尔曼推进至吉斯卡尔(Guiscard),两地直线距离15法里。比洛从哈姆(Ham)推进至雷松(Ressons),直线距离18.7法里。
法军方面也在向奥塞赶路,格鲁希接管了苏尔特鱼龙混杂的军队——根据苏尔特在25日的报告,他在苏瓦松周围的兵力约为27760人和7790匹马,如果算上米约的骑兵,大约是2.9万人,包括6000名骑兵和些许大炮。埃尔隆率4000人尽可能赶在普鲁士前赶到贡比涅占领桥梁,阻止普鲁士人前进。此外,他还被命令占领韦尔布里(Verberie)和圣马克桑斯地区,并摧毁桥梁以保证旺达姆在苏瓦松南部的安全。后面的侧翼行军是在发现普鲁士占领贡比涅地区后做的应对,虽然法军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如果情况紧急,格鲁希可命令埃尔隆到哥内斯(Gonesse)与雷耶会合。
27日凌晨4点30分,齐滕先头部队赶到贡比涅,半个小时后,埃尔隆军也出现在苏瓦松路上。埃尔隆即刻进攻,但普鲁士骑炮连横亘在道路上用大炮轰击了法军纵队。蒙受严重损失的埃尔隆军被迫撤进树林。埃尔隆派散兵反击,四门大炮也被调出来向普军开火,但很快就被对方压制住。无法夺取桥梁,又无法拖住普军的脚步,埃尔隆便下令撤退。普军一路追赶,但他们急行军后又很疲惫,这给了埃尔隆一些时间。齐滕的主力到达后,城内的布吕歇尔命令他派第二师向维莱科特雷(Villet Cotterets)前进,切断任何可能经苏瓦松撤向巴黎的队伍。
埃尔隆不仅确定贡比涅地区已被普鲁士完全占领,还发现另外一支军队从努瓦永(Noyon)向贡比涅移动。于是他开始南撤,于下午15点到达吉利库尔(Gillicourt)村。在吉利库尔,埃尔隆写信给格鲁希。他告知格鲁希,普鲁士很可能从贡比涅继续行军。然后,他召集米约和克勒曼骑兵向桑利斯行进。
齐滕军到达吉利库尔村时,埃尔隆的后卫已经弃城撤向克雷皮昂(Crepy)与埃尔隆的主力会合。在克雷皮昂,法军再度被赶出城,埃尔隆向西朝桑利斯(Senlis)撤退,希望能够及时占领克雷利(Creil)桥。但比洛又先他们一步:比洛军正从雷松(Ressons)出发,去占领圣马克桑斯地区(Pont St Maxence)和克雷利桥,希道(Sydow)将军的“机动纵队”——1个骠骑中队和1个步兵连正全速向克雷利桥推进。他们抵达后,发现埃尔隆的先头部队在对岸侦察,便将他们击溃。前锋赶到后,比洛留下1个步兵团占领克雷利,1个骑兵团向桑利斯推进。他本以为在此地能够发现埃尔隆的余下兵力,可骑兵到达后发现村子没有任何被占领过的迹象便停了下来。傍晚,克勒曼带领1支重骑兵旅与埃尔隆的纵队向普鲁士进攻。普军完全没有防备,很快便溃败撤回圣马克桑斯。克勒曼回到埃尔隆处。希道的前锋赶到桑利斯,他以为村子已经被占领,结果却出乎所料。夜里22点,他占领村子。后来赶到的埃尔隆军遭到隐藏在树林中的狙击兵的射击,发现村子已有重兵守卫后,埃尔隆只得撤退。鉴于天色已晚,普鲁士军也停止了追击。
直到27日下午17点,格鲁希还一直在苏瓦松等埃尔隆的消息,他希望是已占领贡比涅的好消息。同时,他也在等旺达姆的会合,但只有维什里师在上午出现了。大概就是在那时,格鲁希命雷耶向楠特伊(Nanteuil)出发,莫朗日的近卫骑兵、步兵稍后动身。雅基诺的第一、第二骑兵师本应向维莱科特雷推进,但第二师没有执行命令,因为帕若尔被派去苏瓦松与维莱科特雷之间的地段掩护行动。下午15—17点这段时间,维什里师和多蒙(Domon)骑兵师也开始向维莱科特雷行进。格鲁希这一天给旺达姆下了好几次命令:
随着敌人向首都的推进,我们向巴黎的行动越来越紧迫!请将你的军队,无论他们在哪,带到米隆堡(La Ferte-Milon)、利济(Lizy)和达马尔坦(Dammartin,一条进入巴黎的道路),避开普鲁士人……我将在苏瓦松等你到下午17点,之后我将去维莱科特雷,接着是马尔坦。
到达苏瓦松后,旺达姆收到了来自格鲁希的,与前一封信语气类似的信,再次告知他局势的严峻:
现你已在苏瓦松集结,请务必于凌晨2点经维莱科特雷和克雷皮昂向桑利斯和巴黎前进。
27日晚,奥塞河上所有的桥梁都在布吕歇尔手里了,格鲁希的军队很可能彻底与巴黎无缘了。布吕歇尔部署了28日的行动:第一军经克雷皮昂向楠特伊推进,在维莱科特雷和米隆堡留下分队留意法军在苏瓦松的动静,如果他们向巴黎推进,即刻进攻并报告第三军,第三军将从克雷皮昂支援;第四军需渡过奥塞河向马尔利拉维尔(Marly-la-Ville)行进,前锋到达哥内斯,如果发现圣但尼没有法国人,务必占领该地;第三军经维尔布里至桑利斯,如果第一军需要,向克雷皮昂支援。
旺达姆军于凌晨2点离开苏瓦松,结果发现小皮尔希2个营和1个步炮连部署在城市东北方的陡坡上。普鲁士人意想不到的出现让旺达姆的列队开始骚动,一些人开始向维莱科特雷东部或南部的树林逃窜。稳住骑兵和炮兵的旺达姆率领骑兵向普鲁士的侧翼攻去,他甚至调出20门左右的大炮。上午八九点时,旺达姆的步兵开始进攻,并将普鲁士人赶出了阵地。普鲁士人因此向北撤退了一定距离,他们能看到法军经维莱科特雷奔楠特伊而去(实际上是去米隆堡)。
28日天还未亮,齐滕的第2师接近了格鲁希司令部的处所——维莱科特雷。他们认为此地不会有重兵,打算突袭拿下,但格鲁希的9000人正在楠特伊路上。法军在弗雷努瓦森林(Boissy-Fresnoy)进行反击顶住了西普鲁士龙骑兵的第一波进攻,普鲁士的大炮很快投入了战斗,炮击之后是骠骑兵的进攻,法军60人被俘,2门大炮受损。格鲁希打算喘口气儿时,队伍突然陷入混乱,他们看到有队伍朝这边涌来。这是普军第三军向达马尔坦行进的一支部队,因为害怕被敌人断了后路慌忙沿莫霍(Meaux)路逃去。格鲁希只得再战,这次目的地是克莱(Claye)。第三军的这支队伍于下午18点15分进入达马尔坦。根据他们的报告,法军主力(雷耶)直奔巴黎,但后卫(格鲁希)却退向克莱。
28日,蒂尔曼经过维尔布里时得到了齐滕在维莱科特雷与法军交火的消息,他便命预备骑兵向克雷皮昂前进,他的步兵和预备炮兵也陆续赶到克雷皮昂。在克雷皮昂,他派了一支骑兵旅到维莱科特雷,另一支向楠特伊。
至于比洛军,他们于27日6点拔营,在圣马克桑斯渡河,先头部队抵达克雷利与法军一支骑兵队发生交火并将他们驱逐,主力部队当晚抵达。比洛留下1个营守卫桥梁后,全军再次向桑利斯进发。夜里22点,普军进城,发现城内没有法军便打算下马在菜场扎营,就在此时,克雷皮昂方向的警戒人员慌忙赶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队法国胸甲骑兵(隶属克勒曼军罗塞尔师)。来不及整队的普鲁士人进行抵抗,布兰肯堡(Blankenburg)利用地理优势将法国骑兵赶了出去。但与此同时,法国骑兵师的卡宾枪旅也投入了战斗,由于担心在克雷利或圣马克桑斯被孤立,布兰肯堡一边抵抗一边向马克桑斯退去。幸运的是,另一路普鲁士骑兵军队从别处进了城,战斗持续了不到两小时,他们将法国人赶出了城,还抓了一些战俘。
28日,第四军向马尔利(Marly)——桑利斯以南3.8法里推进,前锋抵达哥内斯后向圣但尼侦察并占领此地。比洛以为当天会与法国人交战,因此给前锋派了重兵。在路上,他们收到了第一军在维莱科特雷的消息。鉴于法军经楠特伊向巴黎挺进的报告,比洛决定将骑兵推进到预定地点偏东的鲁瓦西(Roissy)。比洛行军过程中遇到过一伙法国求和使者,他们要求见威灵顿公爵,但比洛把他们全部扣下等待布吕歇尔的进一步处置。
埃尔隆并没在27日占领桑利斯,而是被迫撤退,于28日凌晨1点到达博雷斯特(Borest)。根据格鲁希的命令,埃尔隆应先考虑向卢弗(Louvres)推进,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敌人在克雷利,很可能先他一步到达卢弗,因此他决定改变方向向梅尼勒(Mesnil)撤退。雷耶军相对比较顺利,他们经哥内斯向勒布尔歇(Le Bourget)行军,没有遇到普鲁士人,于28日夜进入巴黎。当天晚上,经克莱的近卫军也到了。旺达姆报告他的军队正向莫霍推进。法军的整体处境可在格鲁希29日给达武的信上窥见:
在克莱,我能集合4000名步兵和1800名近卫骑兵,雅基诺师(第2骑兵师)和帕若尔2个团。由于之前在楠特伊的战斗,一些分散逃跑的人还没有加入我。旺达姆将军经米隆堡撤去,可能明天都无法到达巴黎。埃尔隆伯爵的余下步兵、骑兵加起来不会超过1500人。
我的军队和埃尔隆的军队全都士气低落,他们甚至可能听到一声枪响就夺路而逃。行军中,我们至少丢了12门大炮,6门以上是丢在战斗中的……我将在中午进入巴黎,特朗布莱(Tremblay)仍有敌人。我对旺达姆军无法赶到深感遗憾,但如果尾随他的敌人没有跟到马恩河南岸,他24小时内就能与我会合。
29日,格鲁希大部分军队都进了巴黎北部防线。旺达姆于当夜抵达巴黎,但他的骑兵还在让蒂伊(Gentilly)高地和南部蒙鲁日(Montrouge)。
最终,在一系列艰苦行军后,普鲁士人先英国人一步进入巴黎,布吕歇尔的战利品已近在眼前。
随着拿破仑第二次退位,格鲁希的军事生涯也告一段落。由于百日时期的种种行为,格鲁希认为波旁不会轻易放过他,便提早动身逃往美洲。1815年7月24日,国王颁布法令,格鲁希的名字出现在了重犯的名单上。流亡期间,格鲁希曾住在费城。1819年他获得特赦,1820年返回法国。但他没有元帅头衔,也没有指挥权,靠着半薪过活。1830年革命后,路易-菲利普在1831年11月19日恢复了他的元帅头衔,并授予他法国贵族的称号。1847年5月29日,格鲁希于圣艾蒂安(St-Etienne)离世,享年80岁。
格鲁希结了两次婚,他与第一任妻子有四个孩子,妻子病逝后,1830年他又娶了一名叫做艾米(Army)的女子,并与其育有一女。艾米于1889年离世——她是拿破仑时代最后的遗孀。
伦《塞上曲》
汉家旌帜满阴山,
不遣胡儿匹马还。
愿得此身长报国,
何须生入玉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