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青春微凉一棵开花的树(1)

1、

新梅含苞，白雪绽放，一片片如凝结的泪滴，锁住一股缱绻的悲伤。一个人，一座城，一场大雪，一场梦深。冬风挑逗寒衣，衣袂飘飘，碎发落了花白。苏映安耸着肩，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雪花簌簌，沾惹他身上的黑色毛衣。堂厅里透出薄弱的灯光，欢声笑语充斥双耳。顶着高三学子的压力，听完长辈的教导，他便一个人在这雪地里，等待着第一朵烟火苒升。

12点的钟声敲响，本是落英缤纷的夜空，瞬时绚丽多姿。五色的烟火，升入高空，苏映安仰头，45度的角，望见了沈季瞳曾说的美丽。是一场美丽，不过也是一场虚幻。烟火燃尽，夜色如墨，隐隐有冰凉的雪花落在苏映安的眉心。雪开始猛烈，苏映安的衣袖上覆了一层薄雪，一阵寒风吹过，院里的梅花颤了颤花枝。连带那个覆雪的少年，也颤了颤身体。

这个冬天，比去年更冷。就算他裹上沈季瞳寄来的围脖，也依旧很冷。

“嘎吱——”一声，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跑了出来，在苏映安面前站定。伸手拉住他的手，笑吟吟的唤他，“映安哥哥，要吃饭了，叔叔让我叫你进去。”

苏映安垂头，目光对上小女孩清澈的眼瞳，仿佛看见了沈季瞳含笑的眸子。她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温情，她是那样恬淡又俏皮的女生，一次一次带给他人生的希望。

她告诉苏映安，巴黎有美丽的薰衣草花海，日本有樱花艳丽的富士山，巴尔干半岛还有爱琴海。这些美丽的地方，她要一一走遍。

那是她第一次同他谈梦想，很简单，很遥远，也很伟大。

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公有的，沈季瞳却算计着将它们纳入自己的相机里。

苏映安想告诉她，BJ也很美，婉转的老胡同，标准的四合院，还有冬风吹开的雪花。太多的美丽，等着她的青睐。

“映安哥哥，你是不是冻傻了？清清有点冷了，我们进去好不好？”身旁的小女孩摇了摇他的手臂。苏映安回神，扬了扬唇角，牵着她回屋去。

沈季瞳，遇见你，又是哪一年哪一季？2、？树叶翩然而落，柏油路上尚有积水，昨夜的雨，果真浩大。

清晨，拉开窗帘，后院的紫菊开得繁盛。苏映安用相机照了一张，从窗口的角度照去，恰有一只飞鸟掠过天际。电脑屏幕亮了一夜，苏映安回到书桌前，搁下相机，点出那个闪烁的头像。窗口蹦出，一幅秋菊水墨画展现眼前。

画里的菊花是嫩黄的颜色，画功纤巧，枝叶流畅。

窗口里又蹦出一行字：嘿！瞧瞧爷的新作，有没有采撷的欲望？

然后赔上一个笑脸，龇牙咧嘴，好像炫耀那口白牙。苏映安失笑，回了她两个字：没有。

起身去厨房冲了杯清茶，再回书房，窗口里又蹦出了许多文字。

——苏映安，你困不困？

——苏映安，你今天不上课啊？

——苏映安，给爷发张靓照过来。

时间悄然，晨风从窗口吹进，苏映安趴在书桌上，盯着电脑屏幕，徘徊又踌躇。靓照？发呢？还是不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