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入与资本

本章主要讲了货币收入、经营资本、纯收入、利息与利润等基本概念。然后从私人观点将资本分为了消费资本和辅助资本，又从社会观点对资本和收入进行了区分，并在章末指出资本具有生产性和预见性两种相对等的特性。

1. 货币收入与经营资本

原始社会时期人们的日常所需大多来源于人们自己的劳动。那时，人们的收入中很少是货币的形态。即便某个原始社会的人认真考虑自己的收益，他也不能看出明显的差异。

货币经济的不断发展，缩小了收入概念的范畴，即以货币形态表现的收益才是收入。“实物工资”，如免费使用房子、煤气、水等内容，属于工人的收入，却取代了货币工资的位置。一般来说，在经济学上，一个人的资本被视为他的财富中用来获取货币形态的那部分收入。换句话说，一个人凭借经营的方式获取的那部分收入即经营资本。这两方面的内容都符合严格意义上的收入。

经营资本指人们用于经营的外在货物。人们出售这些货物以便得到货币收入，也可以用这些货物生产可以出售的其他物品进而获得货币。经营资本的内容包括很多，如工厂和生产者的经营设备（包括机器、原材料、供员工使用的衣食住等方面的物质）以及他们的经营信用等。一个人的所有物，还要包括他的权利以及凭借这些权利获取的东西，如一个人用抵押或其他方式发放的贷款。另外，在近代复杂的金融市场中，一个人对资本的支配权也属于这些所有物。当然，我们在估算一个人的资本时，必须扣除他的债务。

2. 纯收入、利息与利润

如果打算以经营为生，人们就需要准备相应的原材料以及聘请员工。这样一来，人们的纯收入，指从所得的总收入中扣除了为得到总收入而付出的代价之后的那部分收入。

一个人名义收入的增加，是通过他为获得货币收入而做的所有努力；如果这个人是单纯地为了自己而做出努力，这并不能增加他的名义收入。若这些努力只是一些细小零碎的事情，我们就无需考虑。但是，假如一个人为了做这些事情而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这些事情就需要引起我们的重视。对这个问题，还需要说明一个名词——纯利益。

纯利益是一种真正的酬金。任何职业都存在工作疲乏等一些不利因素，而且任何一种职业的利益不是只包含货币工资这一种收入。鉴于这一事实，我们在计算每种职业所能提供的真正酬劳时，我们就要从该职业的所有有益的货币价值中扣除该职业的所有不利的货币价值，这样才能得到纯利益。

利息指借款人由于使用贷款而付出的酬劳与贷款之间的比率。一般情况下，人们用利息来表示从资本中获得的所有收入的等价货币。当利息用来表达相对于贷款的资本额的某一百分比的时候，资本就不再是现存的一般的东西，而是货币。例如，贷款100英镑，年利率是4%，则每年的利息就是4英镑。

利润指从资本中获得的所有纯利益，大于根据目前利率计算所得的资本的利息。某个经营者一年的利润，指在同一年中，该经营者的经营收入与经营支出之间的差额。我们根据该经营者拥有的机器设备、原材料等具有的价值在每年年初和年末之间的差额的增加与减少，来判断这些价值是属于收入还是支出。该经营者的经营收入，指在他所得到的利润中扣除根据目前利率计算而得到的资本利息（保险费用也要扣除）后剩余的那部分。这样，我们可以得到该企业的利润率。利润率指经营者的利润与资本在一年之中的比率。

租金指人们为了租用特定的东西而付出的酬劳，如为了租借房子、钢琴、缝纫机等而付出的酬金。如果经济学家站在个别经营者的角度考虑收入问题，这不会有不当之处。但如果我们将研究经营的个人角度转为社会角度，租金就表示从大自然的馈赠中获取的收入。基于这个考虑，在本书中，我们将用“准地租”一词来表示经营者从机器设备和其他人工做成的生产工具中获得的收入。换句话说，每一种特殊的机器都可以产生一种带有地租性质的收入，这种收入有时也称做地租。我们可以认为机器产生价值，但不能认为机器产生利息。因此，利息与机器具有的货币价值有关联，而与机器本身无关。

3. 从私人观点看资本分类

资本包括消费资本和辅助资本。消费资本指能够直接满足人们欲望的货物。换句话说，就是能够直接维持生产者生活的货物，比如衣食住行等方面的货物。

凡是能够在生产上帮助劳动的货物，都可以称为辅助资本。辅助资本主要包括工具、机器、工厂、铁路、码头、船只、各种原材料等。一个人的衣服必然能够温暖他，并且帮助他顺利展开工作。一个人直接由他所在的工厂的劳动保护中得到的利益，和由他直接在自己的房屋中得到的利益是相同的。

穆勒认为：流动资本只能够使用一次，然后这些资本就完成了自己全部的生产任务；固定资本指以持久的形态存在，要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才会还原为资本。

4. 从社会观点看资本和收入

当讨论为了销售而生产货物，和支配货物的交换价值的因素时，商人的观点和经济学家最常采纳的观点一样。当商人考虑支配整个社会的物质福利的因素时，商人和经济学家必须站在宽泛的角度看待这些因素。从社会观点来看，收入指人们凭借努力在任意的时间内得到的所有利益，并且这些努力是由人们在充分利用自然资源时所付出的努力。但是，绚丽的彩虹或者芳香的空气给予我们的舒适感，并不是我们得到的利益。

如果一个人把自己现有的劳动用于自己，他的劳动就会为他带来直接收入；如果他把这种劳动用来服务他人，他就可以从中获得酬劳。一个人的物质利益，不仅来源于他从过去做成或者得到的所有有益的东西；也来源于以前做成或者得到的人依据目前的财产法而遗赠给他的所有有益的东西。若这些东西被用于经营，由此产生的收入就会以货币的形态表现出来。从广义上讲，收入指一个人从自己的财产所有权中获得的所有利益，并且不需要考虑他怎么使用这些财产。

在税收官员看来，人们居住的房子是税收的一个来源。究其原因主要有三：其一，房子具有的现实重要性；其二，人们常常以经营的方式来看待房子的所有权；其三，这样得到的收入便于区分和计算。当然，这些官员并不会对税收规定之内和规定以外的东西做出种种类别上的区分。

我们必须站在整个社会的物质福利的角度来看待“资本”的用法。亚当·斯密认为，资本指一个人想要从自己的资产中所得到利益的那部分收入。长时间以来，人们认为，名词“资本”与“收入”有各自的用法，但它们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这联系表现在：几乎在每一种用法上，资本都指一个人想要从自己的资产中所得到利益的那部分收入。

以社会观点来看，我们使用名词“资本”的目的在于探讨生产的三要素，即研究土地（也就是自然的要素）、劳动和资本（即劳动和资本如何促进国民收入的增加）、分配关系（如何分配国民收入）。这是资本和收入在任何角度上看都有密切关联的原因。因而，资本在本书中指所有东西（土地除外）可以形成的在日常交谈中被视为收入的那类收入，以及公众所有的东西中可以被视为资本的东西。被排除在外的土地，则指自然赠予的所有能够产生收入的东西，比如矿场、渔场等。

正如税官员所表现的那样，资本常被认为是能够产生收入的东西，但经营者拥有的家具和衣服不属于资本。因此，资本指经营者为了经营拥有的任何东西，如机器、原材料、制成品、戏院、宾馆、家庭农场、房子等。

“资本”一词的这种用法合理的原因有二：第一，这种用法符合经济学家大致探讨重要的社会问题，然后探讨细节问题的做法；第二，这种用法符合劳动包含广义上能够产生收入的所有活动的这一观点。一般来说，在计算国民收入时，劳动、资本和土地常被视为所有收入的来源。

在计算社会收入时，我们可以将这个社会中的所有个人的收入累计到一起。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保证没有重复计算任何一种东西。

纯收入的“纯”指从一个人的收入中扣除了他所欠的债务之后的那部分收入。因此，这个人从利息或者其他方式中获得的纯收入应该列入他的收入中。某个国家从别的国家纯收进来的货币或别的东西，也应该划归到国家收入的范畴中。

财富的货币收入或财富的流入，常被作为衡量一个国家繁荣的标准。尽管这种衡量不是非常恰当，但有时候的确比以一个国家既有财富的货币价值为衡量标准要合理得多。这是因为，大部分国家财富是由生产资料构成的。而且，这些生产资料只有在能够帮助人们生产用于消费的商品的情况下，它们才会对国家财富有所帮助。

在计算社会收入时，我们必须保证没有重复计算任何一种东西。比如我们在计算左图这个炻葡萄酒壶的价值时，就不能将工人生产它的劳动再计入收入。包括工人在酒壶上做的青瓷雕花也是不能重复计算价值的。

5. 生产性和预见性

在资本的供需上，资本主要有生产性和预见性两个相对等的特性。在完全抽象的推理方面，名词“资本”和“财富”几乎可以互相代替；其中，为了某种特殊目的，我们要把固有的土地从资本中扣除。

严格地说，资本指可以作为生产要素的东西；财富则包括可以作为生产结果的东西、可以作为消费对象的东西、可以作为能够产生愉悦感的源头的东西。因此，一方面，资本的生产性以及它所供给的服务，就产生了对于资本的需求。另一方面，资本的供给还和人们的预见性有关。人们为了不断地积累资本，就需要有预见性。这要求人们要等待时机和减少损耗，有时甚至要损害现在的利益，以便在未来创造更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