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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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父母及早年生活

长久以来,印度文化的特征即是对真理的追寻及伴随而来的“古茹—徒弟”的关系。在我追求真理的过程中,也有一位基督般神圣的上师,他永恒美好的生命照亮了千古岁月。他是那些伟大上师中的一位,这些上师是印度唯一保留下来的财富。他们在每个世代出现,保卫着家园,使他们的国家不致遭遇到像古埃及、巴比伦灭亡的命运。

我最早的记忆可以追溯到前世,我清楚地记得,在遥远的世代以前,我是倘佯在喜玛拉雅山雪地中的瑜伽行者。这些前世的窥见,经由超越空间的连结,也使我得以一览未来。

我并没有忘记婴儿时期无助的耻辱,我怨恨自己不能自由自在地行走及表达。当意识到自己肉体的无能时,虔诚的祷告在我的内心涌现。我强烈的感情以无声的言语表现出来。虽然说话能力很差,但我的耳朵逐渐地习惯了周围人的孟加拉语调。被误导的成年人还总以为婴儿的心智只限于玩具和脚趾头!

心理的骚乱及力不从心的身体让我经常哭个不停。我还记得家人对我为何如此苦恼而感到迷惑。当然回忆里也充满了美好的经历,比如母亲的抚抱、第一次呀呀学语、第一次蹒跚学步。这些早期的成就虽然很快就被遗忘了,却也是我建立自信的自然基础。

我这种深远的记忆并不独特,许多瑜伽行者都保持着他们的自觉意识,不被“生”“死”轮回间戏剧性的转换中断。如果人只是一个肉体,那么当肉体灭亡时,本体应该也结束了。但如果先知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教理是真实的话,人类的本质应该是精神。人类所谓的“自我”的核心只是暂时与感官相连结而已。

对婴儿时期有着清晰的记忆这种事听起来虽然有些奇怪,但并非罕见。当我在许多国家旅行时,都曾从真诚人士们的口中听到他们早年的回忆。

19世纪末期,我在印度东北部联合省的戈勒克浦尔(Gorakhpur)出生,并在那里度过最初的8年。我们一共八个兄弟姐妹,四男四女。而我——穆昆达·拉尔·高绪(Mukunda Lal Ghosh),是排行老四的次子。

我的父母亲是属于刹帝利(Kshatriyas)阶级的孟加拉人。两人都具有圣人般的品质。他们互相敬爱、平静庄重,不曾有过任何轻浮的举止。完美和谐的双亲是八个闹哄哄的小孩寻求安宁庇护的中心。

父亲巴格拔第·夏蓝·高绪(Bhagabati Charan Ghosh),他仁慈、勇敢,有时又是严格的。我们都很爱他,但始终跟他保持着一段敬畏的距离。他是个杰出的数学和逻辑学家,非常理智。母亲则凡事以爱来教导我们,是我们的精神女王。自她死后,父亲就较常显示出他内在温柔的一面。我注意到他的眼神经常转换为母亲的眼神。

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了苦乐参半的圣典学习。《摩诃婆罗多》(Mahabharata)或《罗摩衍那》(Ramayana)的故事每每在急需纪律的状况下,适时地派上用场。教导与惩戒通常并轨而行。

为了表示对父亲的敬意,每天下午,母亲会细心地将我们穿戴整齐,迎接他的归来。父亲在一家名叫“孟加拉—那格浦尔(Bengal—Nagpur)铁路局”的大公司做副总裁。他的工作地点经常变换,小时候,我们住过几个不同的城市。

母亲对贫苦的人慷慨好施,父亲也有同情穷人的倾向,但他比较理性。有一次,在两星期内,母亲花在接济穷人身上的钱,超过了父亲一个月的薪水。

“我只是希望,你在帮助人时,能保持在合理的范围内。”即使只是父亲一个温和的斥责,都让母亲觉得很严重。她没有对我们小孩暗示任何与父亲的不合,而是雇了一辆出租马车。

“再见!我要回娘家去了。”—自古以来最后的通牒。

耶利米哀歌!我们惊慌失措。幸好舅舅及时出现,他在父亲耳旁私语了些圣贤亘古不变的忠告后,父亲说了一些安抚的话。母亲很高兴地把马车打发了,结束了我生平唯一一次注意到的父母之间的纷争。我记得他们之间典型的对话如下:

“请给我10个卢布,给一位无助的妇人。”母亲的笑容有着巨大的说服力。

“为什么要10个卢布?1个就够了。”父亲解释道,“当我的父亲和祖父母突然去世时,我第一次尝到贫穷的滋味,我的早餐只有1根香蕉,之后还要走几英里去上学。后来读大学时,我曾向一位法官请求他每个月援助我1个卢布。他拒绝了,还说,‘即使1个卢布也是很重要的。’”

“被拒绝的那个卢布带给你多么痛苦的回忆啊!”母亲即刻反驳道,“你希望这位妇人以后也像你一样苦涩地记着这10个迫切需要而被拒绝的卢布吗?”

“你赢了!”自古以来,丈夫总是说不过妻子的。父亲打开他的钱包,“这是一张10卢布的纸钞,给她,并送上我的祝福。”

对任何新的提议,父亲总倾向于先说“不”。他对那位轻易赢得母亲怜悯的陌生人的态度,就是他惯常审慎行事的例子。不立即接受—典型法国式的心态。我发觉父亲总是理性而公正。在我众多的请求中,只要能够列举出一两项正当的理由,父亲总会让我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不论那是一辆崭新的摩托车还是假期的旅游。

童年时,父亲对我们很严格,但他自己过着更斯巴达式的生活。比方说,他从不看戏,他的消遣就是修行及阅读《薄伽梵歌》。他从不曾拥有任何奢侈品,一双鞋子穿到不能再穿了才扔掉。当他的儿子们开着已经普及的汽车时,他还是很满足地每日乘坐电车上班。为了权势而积聚钱财与他的本性不符。有一次,他在组建了加尔各答市银行后,拒绝拥有该银行的股权来为自己图利。他只单纯地希望在空闲时尽一个公民的责任。

父亲领退休金几年之后,从英国来了一位会计师审查孟加拉—那格浦尔铁路公司的账,惊讶地发现父亲从未申请额外的津贴。

“他做了三个人的工作!”会计师跟公司说,“公司应该补偿他125000卢布(约41250美金)。”出纳开了一张支票给父亲。父亲觉得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没有向家人提及。很久以后,小弟毕修(Bishnu)在银行往来明细表上注意到这笔数额庞大的存款,才问起他来。

“为什么要为物质上的利益高兴?”父亲回答道:“一个追求心灵平静的人,得之不喜,失之不忧。他知道万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父母亲在结婚的早期,就成为贝拿勒斯(Benares)伟大上师拿希里·玛哈赛(Lahiri Mahasaya)的徒弟。这个联系加强了父亲天生苦行的特质。有一次,母亲在大姐面前坦承:“你父亲和我一年只有一次夫妻生活,而且只是为了生儿育女。”

父亲第一次见到拿希里·玛哈赛是通过铁路局戈勒克浦尔分处的职员阿毕那斯·巴布(Abinash Babu)。在我年幼的耳朵里,阿毕那斯告诉了我许多引人入胜印度圣人的故事。他总是以称颂他无限荣耀的古茹作为结束。

“你有没有听说过你父亲是在何种特殊的情况下成为拿希里·玛哈赛的徒弟的?”

在一个慵懒的仲夏午后,我和阿毕那斯一起坐在家中的院子里,他问我这个问题。我摇着头笑着,期待他的回答。

“几年前,当你尚未出生的时候,有一天,我要求我的上司—你父亲—给我一个礼拜的假,让我放下工作到贝拿勒斯去看我的古茹,你父亲嘲笑我的计划。

“‘你要变成一个宗教狂热者吗?’他询问道,‘如果要出人头地,你就得专心工作。’

“那天我伤心地走过一条木头步道回家,途中碰到你父亲坐在轿子上,他辞退了仆人和轿子,下来跟着我走,他列出努力于世俗成就的种种好处,试图来安慰我,我无精打采地听着,心里一直念着:‘拿希里·玛哈赛!我看不到你就活不下去了!’

“路的尽头是一片寂静的空地,夕阳余晖撒在高耸波浪状的草丛上方,我们驻足欣赏这宜人的景色。离我们几码远的空地上,我伟大的古茹突然出现了。

“‘巴格拔第,你对员工太苛刻了!’他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我们惊异的耳朵里。接着他倏忽而逝,一如他神秘的出现。我跪在地上叫了起来:‘拿希里·玛哈赛!拿希里·玛哈赛!’你父亲呆若木鸡地站着。

“‘阿毕那斯,我不但要给你假,也要给我自己假,明天我也要到贝拿勒斯去。我一定要认识这位伟大的拿希里·玛哈赛,他可以随心所欲现身为你求情!我将带我的妻子一起前往,并且要求这位上师传授他的法门给我们,你愿意为我们带路吗?’

“‘当然啦!’我兴奋不已,我的祷告奇迹般地应验了,整件事情在瞬间有了令人高兴的转变。

“隔天晚上,你的双亲和我一起搭火车到贝拿勒斯。次日,我们乘坐马车,接着要走进一条窄巷才能到达我古茹隐居的地方。进到他的小客厅,我们对着惯常以莲花姿势端坐的古茹鞠躬致意。他眨着透视的眼睛,停留在你父亲身上。

“‘巴格拔第,你对员工太苛刻了!’他一字不差地说出两天前在戈勒克浦尔空地上说过的话。他又说道:‘我很高兴你准许阿毕那斯来看我,你和你的妻子也同他一起来。’

“令你的双亲非常高兴的是,古茹将克利亚瑜伽灵修的法门传给了他们。你父亲和我成了同门师兄弟,并且从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的体验开始,也成了亲近的朋友。拿希里·玛哈赛对你有不容置疑的兴趣,你的生命必定与他息息相关:上师的祝福从未曾失败过。”

我出生后不久,拿希里·玛哈赛就离开尘世了。我们随着父亲的调动搬到不同的城市,他在华丽相框中的照片总是照耀着家中的祭坛。许多个早晨和晚上,母亲和我都会在临时圣坛前打坐,上面供奉着浸染在芳香檀香泥中的花,我们以乳香、没药和虔诚的心,向拿希里·玛哈赛所展现的内在全能的上帝致意。

他的照片对我的生活影响很大。我对他的思念随着我的成长而与日俱增。打坐时,我常看到他从小相框中的照片走出来,坐在我面前。当我尝试去触摸他发光身体的双脚时,它就会变回到照片里面去。从幼儿期迈入儿童时,我发现拿希里·玛哈赛在我心中从原先局限在小相框中的影相转为活生生的存在。每当我有了困惑或碰到考验时,就向他祷告,寻求他内在的引领。起初我会伤心他的肉身已不在尘世了,但当我发现他无所不在时,就不再悲伤了。他常写信给那些过于渴望见他的徒弟:“为什么要看我的血肉之躯呢?我永远存在于你们智能眼(第三眼)的视界内。”

八岁时,拿希里·玛哈赛的照片奇迹般地治愈了我的病,这个经历加强了我对他的爱。当时我在孟加拉宜佳浦尔(Ichapur)的家感染到霍乱,病重垂危,医生们束手无策,坐在床旁的母亲着急地示意我看着床头墙壁上挂着的拿希里·玛哈赛的照片。

“在心里向他顶礼!”她知道我太虚弱了,连要举手致意都不可能,“如果你真正地显示出你的忠诚,在心里向他下跪,你的生命就能被挽救。”

我注视着照片,看见一道令人目眩的光包围了我的身体及整个房间。一瞬间,我的恶心及其它无法控制的症状都消失了,病也完全好了。我立刻可以弯下身子触摸母亲的脚,感激她对古茹无限的信任。母亲对着那张小照片不住地磕头。

“啊!无所不在的上师,感谢您的光治愈了我儿子的病。”

我知道她也见到那道使我从致命的疾病瞬间完全恢复正常的强光。

我最喜爱的珍藏品之一就是这张照片,是拿希里·玛哈赛亲自交给父亲的,上面有着神圣的波动力。

我从父亲的师兄弟卡力·库玛·罗伊(Kali Kumar Roy)处听到这张照片极为神奇的由来。

上师不喜欢被人拍照。但门徒们不顾他的反对,将他及一群虔信者—包括卡力·库玛·罗伊在内—的团体照拍了下来。照相师惊讶地发现,底片中所有徒弟的影像都很清楚,但在中央他预期会有拿希里·玛哈赛轮廓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这个现象随后被广泛谈论。

他的一位学生恒伽·达尔巴布(Ganga Dhar)是个摄影专家,吹嘘说瞬间即逝的形体也逃不出他的掌控。隔天早上,古茹以莲花座坐在一张木板凳上,后面放了一个屏风,恒伽·达尔巴布带着他的器材来了。每个步骤都非常小心,以防止任何纰漏,很贪心地照了12张。他很快就发现,虽然张张都有木板凳子和屏风的显影,但,上师的形像不见了。

恒伽·达尔巴布带着眼泪和动摇的自信心问古茹。几个小时后,古茹才打破沉默,意味深长地说:

“我是道,你的相机可以照出无所不在、不可见的道吗?”

“我知道它不能!但,神圣的先生,我衷心地想要一张你身体圣殿的照片。那是在我狭隘视野里仅能见到道完全展现的地方。”

“那么明天早上来,我会让你拍照。”

第二天,照相师再次对准他的相机,这次神圣的身体不再隐形,而清楚地显影在底片上。上师后来再也没拍过照,至少我没见过。

本书把这张照片复印出来,拿希里·玛哈赛白晰的相貌很普通,你很难从照片上看出他的种族。他与上帝融合的强烈的喜悦些微地透露在有些谜般的笑容中;双眼半睁,表示与世俗象征性的关联,同时也是半闭的,全然无视世俗薄弱的诱惑;他任何时候都完全了解那些为了他的慷慨施予而接近他的追寻者们灵性上的问题。

在古茹照片的力量让我康复后不久,我有了一次意义深远的内在体验。有一天早上,我坐在床上,进入了内在深沉的境界。

“闭上双眼漆黑一片的后面是什么?”这个探索的想法强烈地进到我心中。一道巨大的闪光马上出现在我内在的凝视中,好像小型影片放映在大银幕上一样,在我的额头内,出现了天国圣人的形像,在山洞里盘腿打坐。

我大声地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喜玛拉雅山上的瑜伽行者。”天国的响应是笔墨难以形容的,我的心非常地兴奋。

“啊,我渴望到喜玛拉雅山去,像你们一样!”体验消失了,但是银色光圈持续地向外扩展至无限远处。

“这奇妙的光是什么?”

“我是大自在天(Iswara)。我是光。”有如云层中的呢喃之声。

“我要与您合一!”

天国的极乐慢慢地消褪后,永久遗留下来的是鼓舞我追寻上帝的决心。“他是永恒的、常新的欢乐!”那天狂喜的记忆很久之后都还持续着。

另一件早年的回忆也令我印象深刻,事实也是如此,因为到今天我身上还留着那时的疤痕。有一天一大早,姐姐乌玛(Uma)和我坐在戈勒克浦尔家中院子的苦楝树下,她教我读初级孟加拉语,我一有空就看着近旁鹦鹉啄食成熟的金铃子。乌玛抱怨着她脚上的疖子,并拿了一瓶药膏。我涂了一点药膏在前臂上。

“为什么你要在健康的手臂上用药?”

“喔,姐姐,我觉得自已明天会长出疖子。我先在疖子会长出来的地方试验你的药膏。”

“撒谎的小鬼!”

“姐姐,等你明天早上看到发生什么事后,再叫我撒谎的小鬼也不迟。”我愤慨地说道。

乌玛无动于衷,还奚落了我三次。我以一种坚定不移的语气缓慢地回答道:

“通过我内在意志的力量,我说明天我的手臂就会在这个地方长出一个相当大的疖子,而你的疖子会肿到目前的两倍大!”

隔天早上,在我预示的地方长了一个结实的疖子,乌玛的疖子也有两倍大。姐姐尖叫着奔向母亲。“穆昆达变成一个巫师了!”妈妈很严肃地告诫我说,绝对不可以用语言的力量伤人,我一直都记得她的忠告并遵守着。

我的疖子以开刀的方式治好了。一直到现在还留有一个很明显的疤痕。它在右边的前臂上,经常提醒我人类语言的力量。

那些看似对乌玛简单而无伤的话语,由于是以高度集中的力量说出,所以具有巨大的隐藏的力量,可像炸弹般地爆炸,并且一定会产生结果,而且是伤害性的。我后来了解到,语言中爆发性的波动力可以被明智地导引到解脱人生的困境上,如此一来,这种力量就可在不留疤痕或受到斥责的情况下发挥作用了。

后来我们家搬到旁遮普(Punjab)的拉合尔(Lahore)。在那里我得到了一张圣母以卡力女神的形像显现出来的肖像。它圣化了我家阳台上日常的小祭坛。我坚信不疑,在那个地方祷告的任何事情都会应验。有一天,我与乌玛站在那里,看着两个风筝飞翔在窄巷两边房子的屋顶上。

“你怎么那么安静?”乌玛好玩地推着我。

“我只是在想,圣母实在太好了,我要求什么她都给我。”

“我以为她会把那两个风筝都给你!”姐姐嘲笑地说道。

“为什么不会?”我开始暗自祈祷得到那两个风筝。

在印度盛行斗风筝,风筝的线上粘着玻璃粉。每个与赛者都会试图割断对手的风筝线。抓到飘到屋顶上断线的风筝是一种很大的乐趣。由于乌玛和我是站在阳台上,断线的风筝看起来根本不可能飘到我们手上。

巷子两边的风筝手开始比赛了。一条线被割断了;风筝立刻朝着我的方向飘来。风突然变小了,风筝停了一下,足以让它的线稳固地缠绕在对街房顶的仙人掌上,形成一个完美的环状,刚好让我抓住。我把战利品拿给乌玛。

“这只是一个特例,并不是对你祷告的响应。如果另一个风筝也落到你的手中,我就相信了。”姐姐深色的眼睛里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我继续加强祷告。另一个风筝的线被风筝手突然用力地一扯,也断掉了。风筝在空中飞舞着,飘向我来。我的好帮手仙人掌以我可以抓住的环圈再次将风筝线稳固地缠住。我把第二个奖品交给乌玛。

“圣母真的听你的!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怪异了!”姐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