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剑穿心

君兮的目光在赵太尉的尸身上细细扫过，看的吕岩嘴角狠狠抽了一抽，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姑娘家如此这般盯着男人看，没有羞耻之意，她也算是女人？

细细扫视一遍，君兮抬手轻轻按了按尸身心脏处，在那里的无数伤痕之中有一处血液深红，伤痕极深，约两指宽，而地上匕首不过常规利刃，呈前尖后平之态，宽一指半，形成此伤的武器不是那把匕首。

君兮抬手轻轻将尸身翻过去，果见其身后亦有同样的伤痕，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

一剑穿心。

可是又不对，若是他是先被剑刺中心脏，后被割周身血肉的，当其心脏被剑刺透之时便理应毙命，可是人死后，周身血液也会逐渐凝结，根本流不出那满地的血，与现场相矛盾。

而若是凶手先割其血肉，意欲使其痛苦而亡，那周身伤痕已足够置他于死地，又何必补上这穿心一剑？

君兮眉头微蹙，将此疑问压在心底，目光又落在尸身之上，衣衫已被她撕了开来，露出尸身胸膛肌肤，身上伤痕也清晰可见，君兮看了看，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震惊的事，她抬手附上尸身下面，开始解裤子！

“君兮？”宫澧皱眉，轻声唤道，语气中有不解，也有反对。

“看着。”君兮头都没抬，冷冷道，手上的活却一点也未停，然而毕竟男女衣着不同，君兮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解开赵太尉腰间的结，索性放手，反手抽出腿侧薄刀，那薄刀紧附掌心，沿着腿边裤缝飞旋挽了个刀花，飞刀泛着冷芒贴着大腿根唰的割了下去，吕岩只觉白芒一闪，眼前红白一片，再看清身前面，赵太尉的裤管已被君兮齐齐斩断，露出的肌肤上满是伤痕，血肉相间，甚是刺目。

这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竟……竟……有伤风化，伤风败俗！

吕岩震惊的看着君兮，一时再难言语，眼前之人，她不仅不算女人，她根本就不是女人。

君兮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削落了裤子，视线自胸口缓缓下移，一直看到脚踝方止，收了手中刀站起身来。

一侧已有丫鬟备了热水，君兮在盆中洗了几遍手方开口，“走吧。”

“去哪儿？”吕岩实在没忍住，也顾不上一边儿坐着的自己的顶头上司，当先开口问道，“你如此对待太尉遗体，什么都没说就要走？”

君兮闻言侧目，“我在验尸。”

“有你这么验的吗？好歹本官也是大理寺少卿，在大理寺六年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轻薄尸身的。”吕岩脸微微一红，“你告诉我，你摸他脖子干什么？”说到这里，吕岩眼前仿佛又看到方才那一幕，女子纤细素手游走在一具老年死者的脖颈之间，鸡皮疙瘩倏地起了一身。

“我是要确认他的颈骨是否完好。完好则罢，若颈骨有所缺失，他的死因也会凭添更多可能。”君兮解释道，不仅是为吕岩，更是为宫澧，她知道他也一定心中疑惑，只不过比吕岩沉得住气罢了。

“那你撕他衣服怎么解释？也是为了确定死因？”

“他身上有伤口，需除衣细细查看。”君兮淡淡道。

“那……那你割他裤子又怎么说？”吕岩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是替君兮感到羞耻还是羞于说此话。

“他腿上也有伤口。”君兮答得很随意。

“你……”吕岩张张嘴却没反驳出来，她说的没错，他腿上确实也有伤处，然而他才不相信她是为了验尸才做了那些动作，她分明是有怪癖！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吕岩脖子一横，紧紧追问。

“他死了五个时辰有余，也就是在亥时三刻左右。”君兮看了地上的尸首一眼，淡淡答道。

“没了？”吕岩等了一会儿，见君兮闭了口不再言语有些吃惊。

“没了。”君兮答得干脆。

“你鼓捣这么半天，又是摸脖子撕衣服又是扯裤子的，就比仵作多得出个死亡时间？”吕岩眼睛瞪得铜铃大，“还有呢？死因是什么啊？凶器是什么啊？死者生前是否发生过打斗……”

“还有？”君兮重复了句，“还有的就不该向你报告了。”君兮瞥了宫澧一眼，淡淡道。

“你……”吕岩气结，这是赤裸裸的瞧不起他！

就在吕岩与君兮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钟离从外面走了过来，到宫澧身前站定，

“主子，白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