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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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光

庚寅虎去,辛卯兔至。兔子是中国人最喜欢的小动物之一。生活中,人们总赋予兔子美好可爱、纯洁温顺、聪明伶俐的形象。其实,兔子的性格很像我们中国人,低调而温婉,看似表面柔弱却很有韧性,生存能力极强,前赴后继,生生不息。

兔的文化记载源远流长。养兔的历史最早可上溯到3000年前,如今的兔种即分家兔和野兔两种。无论家兔还是野兔品种都很多,分布很广,适应性强,亚、非、欧、美都有它们的踪影。我们常见的野兔毛色灰白,体小机灵,胆小温顺,食性较广,有时也食果类和昆虫。经过人类几千年来的驯养形成的新兔种家兔却是个纯粹的素食物种,喜食青草、嫩叶和蔬菜等植物。

野兔的繁殖能力非常强。这是因为兔子的天敌太多,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多胎高产是兔子在自然界中立足的保障。野兔的生存能力也极强,野幼兔一出生就会睁眼觅食能走会动。野兔成年后有长而发达的后肢,有时连虎豹也奈何它不得。而且,兔子听觉灵敏,嗅觉敏锐,百米之内的敌人在夜间的任何动静都休想瞒过它。而家兔刚出生时则寸步难行,全要靠母兔哺乳。兔和鼠有着共同的祖先,所以不光“老鼠生儿会打洞”,兔子也是“深挖洞、广积粮”的高手。观兔窝四通八达如迷宫,房间由巷道相连,所谓“狡兔三窟”是也。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其实是兔子们为保护自己不暴露目标的做法。小精灵们留着窝边草不吃,可能只是暂时的,但无论如何不是见草便吃。不贪得无厌,就是保护自己。但是,红眼的兔子却是个典型的近视眼。那只不幸撞昏在树桩上的兔子,只便宜过一个人,却有无数好吃懒做的后来者在树下做起不劳而获的梦。倒霉的兔子还有那只“龟兔赛跑”中具有两条粗壮发达的长腿,擅长于奔跑跳跃的兔子,由于骄傲自大竟败给了乌龟,好没面子。

然而,更多的兔子以其纯洁、机敏、驯良深得人们的怜爱。它的耳朵很长,却不做“包打听”;它的叫声有点像老鼠,却不做“梁上君子”;它的粪便状如羊粪,却无角无须。兔的踪影出现在文学作品中最早见于《诗经》。《小雅·瓠叶》有“有兔斯首,炮之燔之”“有兔斯首,燔之炙之”的烹兔之法。古谚中也有“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狡兔死,走狗烹”等。

兔子的温顺可爱让人生出神化它的美意,于是有“玉衡星散而为兔”之说。人们还在月亮上虚拟出一个凡人不可企及的“广寒宫”,让神兔在桂花树下静静地捣药。因其皮毛多呈洁白温润之色,且常有以前爪干洗脸的习惯,故被昵称为“玉兔”。在静虚的月宫中只有玉兔在不停地为捣药而动,因此玉兔又被奉为明月之精,雅称“月魂”。倒过来又称月亮为“兔魄”,刘基作“兔魄又满,天长雁短”一词,妙在不直呼月亮。有些地方甚至演化出供“兔爷”之俗,让原本高处不胜寒的玉兔们无端地活得累起来。作为皓月祥瑞之物,兔子的形象在历代诗文中常常可以见到。西晋文学家、思想家傅玄《拟天问》中有“月中何有?白兔捣药”的名句。诗仙李白《拟古十二首之九》中有“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唐代文学家蒋防在《白兔赋》中则有“皎如霜辉,温如玉粹。其容炳真,其性怀仁”之语。本书收录了不少涉及兔子的诗作,在此不赘。

“兔”字与“鬼”字相似,有人把“心中有鬼”故意说成“心中有兔”,那只是不便直说,绕个圈逗个笑而已。倒是为表达“伤其同类”而以“兔死狐悲”作比喻,有点匪夷所思。佛家譬喻“有名而无实”,用了“兔角龟毛”一词,这倒不要紧,因为兔子原本无角,难以栽赃。俗语里还有类似“兔崽子”“兔子尾巴长不了”等贬义词。虎年的中国很不平静,年末通货膨胀率不断攀升,人们笑说和兔子一样是“该长的不长,不该长的却疯长”。只有书法家对兔子似乎最有感情,兔年未至,便早早地写了“深山虎啸雄风在,绿野兔奔好景来”之类的春联,连那毛笔也喜欢用兔毛制成的,还坦言“兔毫无优劣,管手有巧拙”。笔力雄健处,就有行家以“兔起鹘落”来形容,来喝彩!

过去的一年虎虎生风,中国经济在挑战与机遇并存的复杂环境中依旧保持高增长率。大灾大难面前,国人万众一心共渡难关的一幕幕深深留在我们每个人心中。让我们在新的一年里继续以人为本,关注民生,解放思想,统一认识,共同努力,发奋图强,创造新的辉煌。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