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经世文续编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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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吏政九守令下(9)

幕學說

宗稷辰

故人吳實之有子以增。及余門。可以為庠校弟子。而廑令司舞。以貧遊北平。習名法家三年。能佐郡邑治矣。因來乞言。誡之曰。古聖賢之為治也。尚有師友與處。至七國。而天下之士。賢者言王。才者稱霸。賓客多預國事。漢代多以廉孝茂異為掾史。唐宋遂徵辟名士為參佐。謂之幕僚。雖登高第者亦為之。勝國初。重科目而輕首領官。非謫辱不囗屈就。於是幕僚卑。罕有人才。而帷幄中各延通儒達彥。至於今不改。百年以前。類多引經斷獄。據理原情。其文案典雅可誦。乾隆中尚有其人。自抑揚之詞有禁。而入幕者。不必言學矣。然亦思佐治者天之民。所操者天之法。所以生殺之者天之理。理曷以當。法曷以平。民曷以服。非學大人之道者不能。吳生勉之。其可廢學乎哉。其可舍學而徇俗習乎哉。

擬策七以刑名錢穀補縣屬

楊象濟

今縣令之難為者。以一縣之大。盜賊水火錢糧讞獄兵刑差役應供迎送之繁。責之一人。則事之不舉者必多。是所值使。然非人材之拙於古也。攷之前代。郡縣皆得自辟所屬。丞贊治而掌農田水利。主簿掌簿書。尉督盜賊。故令不大勞。惟主其教化風俗之端而已。今令與其屬不相往來。則不得不增多其吏。其所與為腹心者。獨有幕賓。於是有所謂刑名錢穀之目。夫令以千里遠來之人。民情風土。非所素習。而寄其權於幕賓之手。宜其事之不治。其縣佐既無所事。則不復講求其責。則相率為不肖之行。昔宋時以進士及第者補尉。今至士人恥為。蓋朝廷不復以其官為意也久矣。今若欲民事之理。莫若使縣令各還其權於所屬。欲其不曠職。莫若用久任之幕賓為之。皆用本縣人。年久有績者。得加秩為令。則吏不能欺。民間之事。纖必知。而令亦有餘力矣。今刑名錢穀二賓。歲饋必得二千金。官之養廉不過此數。其他日用不在此內。是以令不能無貧。而人人亦苦於為令。且獄訟之失。幕賓例不同坐。若分以責任。使之效力。彼既為本地之人。則必休戚相關。不敢為暴虐奸邪之事。人各有私心。莫不親其子孫所與共之人也。西漢時。亭長嗇夫三老游徼。皆本地人為之。故漢亡不在下亂。由吾之說。封建雖不可復。其亦致理之善術乎。

塾議

龔鞏祚

客問龔鞏祚曰。子之南也。奚所囗。曰。異哉。囗書獄者。獄如何。曰。古之書獄也以獄。今之書獄也不以獄。微獨南。邸鈔之獄。獄之囗皆同也。始狡不服皆同也。比其服皆同也。東西南北男女之口吻神態皆同也。獄者之家戶牖囗几器物之位皆同也。吾睹一。或釋褐而得令。視獄自書獄。則府必駮之。府從則司必駮之。司從則部必駮之。視獄不自書獄。府雖駮司將從。司雖駮部將從。吾睹二。視獄自書獄。書獄者之言將不同。曰臣所學之不同。曰臣所聰之不同。曰臣所思慮之不同。學異術。心異藏也。或亢或蓀。或囗或縟。或成文章語中律令。或不成文章語不中律令。曰臣所業於父兄之弗同。部有所考以甄核外。上有所察以甄核下。將在是矣。今十八行省之挂仕籍者。語言文字畢同。吾睹三。曰是有書之者。其人語科目京官來者曰。京秩官未知外省事宜。宜聽我書。則唯唯。語入貲來者曰。女未知仕宦。宜聽我書。又唯唯。語門蔭來者曰。女父兄且懾我。又唯唯。尤力持以文學名之官曰。女之學術文義皆不中當世用。尤宜聽我書。又唯唯。今天下官之種類盡此數者。既盡驅而師之矣。強之乎。曰不。既甘之矣。吾睹四。左雜書小獄者。必交於州縣。左雜畏此人矣。州縣之書獄者。必交於府。州縣畏此人矣。府之書獄者。必交於司道。府畏此人矣。司道之書獄者。必交於督撫。司道畏此人矣。督撫之上客。必納交於部之吏。督撫畏此人矣。吾睹五。其鄉之籍同。亦有師。其教同。亦有弟子。其尊師同。其約齊號令同。十八行省皆有之。豺踞而鴞視。蔓引而蠅孳。亦有愛憎恩仇。其相朋相攻聲音狀貌同。官去弗與遷也。吏滿弗與徙也。各行省又大氐同。吾睹六。狎富久。亦自富也。狎貴久。亦自貴也。農夫織女之出。於是乎共之。宮室車馬衣服僕妾備。吾睹七。七者之睹。非優非劇。非醒非瘧。非鞭非箠。非符非約。析四民而五囗。九流而十囗。百執事而傎到下上。哀哉。誰為之而壹至此極哉。

書江南生

龔鞏祚

江南生有奏議十九卷。 國朝法度。大臣不敢以奏議入私集。況士乎。生佐督撫為政。居幕下。歷七省。客十九主。此代十九主之所為。有擬稿未用者。有一事前後數易。奏稿並存之者。不得曰奏議。以惑來者。余正其名曰。江南生稿筆集。集中言天下財賦。大旨不當豐於入。而當嗇於出。有百餘事。言天下刑名。大旨謂 本朝刑太寬。民太不畏。又有殺人不死。傷人盜皆不抵罪者。又 本朝糾處士大夫甚密。糾民甚囗。示前代矯枉而過其正。此其平生富於中心。時時露於文采者也。龔鞏祚曰。江南生之言當否。後世有折衷之者。余不深論。獨竊聞其為人。取於所主甚介。談笑精悍。指事曲折。文辭甚辯麗。於屬辭輕重繁囗。往往因一言爭軋往復。必欲達其意而後已。當此時 朝廷詔令琅琅動數千言。督撫奏議亦皆虎虎有生氣。朝野不病君狂也。

請查禁謀薦幕友片

何桂芳

各省州縣到任。院司幕友。必薦其門生故舊。代辦刑名錢穀。該州縣不問其人例案精熟與否。情願厚出束脩。延請入幕。袛因上下通聲氣。申文免駮詰起見。而合省幕友。從此結黨營私。把持公事。獘端百出。不可枚舉。近來各省習氣。大率如此。不獨上年左宗棠所查江西劣幕高隆讌一人為然也。應請 諭飭各省督撫。嚴行查禁。認真整頓。如院司幕友。有薦引徒黨囗充各州縣幕友者。立即驅逐回籍。不准在該省逗留。並將有意謀請之該州縣懲處。庶可挽澆風而清吏治。謹附片具陳。

答問幕友

陳文述

古有幕僚。今惟幕友。待之以賓。則有幣聘之隆。尊之以師。則有束脩之奉。束脩者。半分職官之養廉。半出地方之脂膏。州縣之考成繫之。地方之利獘因之。作令者。或初試綰符。諳練未深。或遠來守土。情形不習。或偏於氣質。或囿於識見。或偏聽家人。或誤信書吏。全賴幕友煩心苦口而劻勷之。然則幕友可不恭敬而篤信哉。然則幕友又安可遷就而漫為延請哉。

馬嵐舟次與弟惠茲書

丁履泰

舟行村落間。向父老諮疾苦。云吾鄉斗米兩糧。歲納錢二千六百四十有二。米以百計者去其八。糧則重矣。今以記室鄉征。又加百焉。鄉之人皆不順是也。大懼無以供命。予聞而心詫之。聞吾弟言。米值以五。今贏其三。糧之正供千。耗十之一。平餘十之三。門印帳房諸息外是。度已贏三分有奇。苟又加是入官。則已矣。不然。無囗民之疾首痛心。而桀黠者且欲從而煽其後也。然此第聞諸道路。無稽不足信。獨計糧漕所亟者。征與解耳。既已囗責之吏。官有用。吏應之。吏不足供官。則稱貸以益之。出厚息以私貸。必假官威以力征。蓋不如是。無以償前息而濟後用。故以催科而滋擾有之。慮無有征收不前。怠緩而弛其事者也。今以厚脯重幣延致幕下。為吏前驅。監之耶。督之耶。監之督之。有益耶。無益耶。官益則吏病。吏不堪病。將前無可償。而後亦難繼。吾先自跋疐矣。如無益也。病吏適以病民。又安用與。然而猶用之者。曰有吏在。吾何知焉。吾視其後者鞭之耳。夫吏果可信。何必多此一人。吏不可信。則此人者安知不與吏合而浮取於民。而遺害於我也。害作而吏亦曰吾何知焉。吾固上之厚脯重幣而延致之人之前驅吾而監吾而督吾者也。如是。則吾事不既叢脞矣乎。賢者為之吏。藉以弛其責。而吾自窒其源。其獘若彼。不肖者為之吏。恃以行其姦。而吾重受其障。其獘若此。今柱下雲孫。東家冑裔。皆賢者也。吾聞吏心頗怏怏。卒有緩急。或不應。則主會計者難矣。是吾弟職也。或曰。如子言。將遂已乎。此又不然。召吏而面詢之。獎其既往。責其將來。汝能任。獨任之甚善。不得已。則為張汝威。為立汝幟。然貴在汝。他人者無與也。甘言以結其心。讔語以攝其氣。深囗曲餌以探其旨。旁採遐訪以參其言。語云。若要不知。除非莫為。余言果實。後必有籍籍議之者。徐察而急奪之。獘庶有瘳乎。然此愚一人之私言耳。公門之事。膠固者拘執而難通。浮淺者剽掠而鮮據。言者耳食聽者齒冷久矣。矧道塗之言。尤無足信。不敢以聞於官。而私為吾弟一言。留意焉可耳。書即焚之。慎弗為外人見也。

此書因有親串官福建甌甯令目擊其事故慨乎其言之厥後令果以虧累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