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子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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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言君本遗精不奈①烦,伸手挪住玉茎间。

留滞败精下不来,于今淋闭不能堪。

跟随之人忽大笑,声言先生脉理不能瞒。

凡类此症甚是多,岂仅一二在眼前?

富贵贫贱人用药相同,实不相同

有一老妇脉干涩,彻夜咳嗽甚危殆。

我用十全大补汤,她便悠悠②自在。

可知一切脉细微,只用此汤不用改。

可知一切脉濡缓,只用此汤不用改。

可知一切脉弦紧,只用此汤不用改。

可知一切脉虚弱,只用此汤不用改。

可知一切脉柔软,只用此汤不用改。

可知一切脉沉迟,只用此汤不用改。

可知一切脉疾数,只用此汤不用改。

果能认真此汤头,便可走京与串海。

纵遇大官家,亦能调鼎鼐。

惟有一切脉洪实,不吃承气不能得。

惟有一切脉强硬,不吃金丹(紫金丹)不能得。

惟有一切脉滞塞,不吃牛黄(牛黄散)不能得。

惟有一切脉横决,不吃十枣(十枣汤)不能得。

以治粗人甚是好,以治官家再安排。

说起这些话,好如登场之傀儡。富贵贫贱实不同,纵是轩皇无生宰。

无脉之人多不死,要与神色相参

看起脉来无可言,须要神色相对参。

有了神色病易理(不昏、不迷、不焦、不暗),纵是无脉亦还元。

我尝治些无脉症,不过寸口露针尖。一见良药便竖起,昭昭彰彰度余年。

又有六脉尽窜中指间,三部全无一线牵。

大用风药加金丹,忽而脉象尽如前。

又有虚寒已极脉尽无,十全大补气模糊。

阴分模糊亦不得,加上恶露水顿苏。

又有疫病疟疾亦数场,气血枯竭脉全亡。

但用热补十数两,蔻仁一到脉如常。

更有三部九候皆周全,转眼时节染黄泉。

不是昏迷似睡着,便是暗淡起寒痰。可知神色亦当家,不必脉理尽关天。

久病必须诊脉

人止外观便不灵,必须诊脉始知情。

我尝治一牙疼症,其人强壮甚熊熊。伊言牙疼已二年,每到吃饭难为情。

热了一点不能食,凉了一点不能行。必俟饭食温暖后,吃到口中始能平。

吾初观之以为火,一看脉理大不同。内里阴寒无与比,无怪吃药屡不灵。

即用肉(肉桂)附(附子)吴萸与故纸,炮姜荜茇一样同。

一搓搓了十余两,大加升提往上行。(苍术、升麻、细辛、白芷、羌活、独活之类。)

初吃一煎全不效,再吃二煎始收功。

吾初不料此人有此脉,并有如此之牙疼。

虽依脉理去用药,时时思之总朦胧。迟至半月始敢问,二年之病一时清。

可知圣人治病理,仅恃望闻仍不中。一切五脏与六腑,若不诊脉怎能精?

左手无脉由相火败坏

人有命火是纯阳,上下流走左部旁。若是一时伤坏了,左部上下甚光堂。

手无脉线无起伏,好似大腿肉一方。我尝见一肿胀人,脉象如此以败亡。

又尝见一娶妾人,脉象如此亦遭殃。皆因左手无脉线,时候不久见阎王。

可知命为一身主,全赖相火滋元阳。

若治此症预培补,肉(肉桂)附(附子)吴萸故纸姜。(黑姜。)

加上熟地与萸肉,方可地久并天长。

肺脉如草节,其人多痰,亦是危症

痰症须从脉经看,肺脉头上看所安。肺脉头上空空然,原无粘腻滞心间。

肺脉头上如草节,定是粘腻满肚缠。有了此脉主哕呕,恼恼积里十余天。

不用皂(皂角)矾(白矾)去导吐,纵有仙药下亦难。

谁知一吐十余回,罗②膈以上尽净宣。(②罗:本文意如全、整个。)

犹有粘腻滞隔下,较之膈上更缠绵。

又用金丹下数回(金丹加入药中),一切粘腻始尽删。

恼恼积里尽去了,只是哕意未尽捐①。

再用六一安胃里,(滑石亦土类.以土安土。)再用金石坠肾间。

皆用红糖和入内,使他脾气暗周旋。(因他不能用药,故用此类。)

此皆治痰之妙诀,全在蒙医悟真诠。

脉以和缓为贵。凡是坚硬如骨头,如冰凌,如劈柴,多是坏症。如草节亦非吉象。

虽然暂愈,不知将来何如也?

各种祟脉

手梢湿凉多有邪祟

一为诊脉手湿凉,定是狐鬼据中央。若要此症立时愈,山甲为丸入麝香。

祟脉多战战

祟脉一诊忽战战,恍有飞鼠过其间。(脉战身亦战。)其人恍惚梦颠倒,鬼门针到便能痊。

祟脉有似电者

祟脉恒在中指间,上下飞流电一般。肝脉时乎有也无,定有症瘕痛不堪。

各种难治之脉

肝脉如绳者难治

肝脉如绳紧紧牵,有虚有寒气使然。况且脾脉有也无,噫气不上痛不堪。

肝脉如针者难治

肝脉如针中间悬,腰疼腿疼不能堪。略加调理便见效,只恐迟久不能堪。

凡是血盛易得治,如此细细怎归元?

肝胃软弱皆难治

胃脉软弱如麻披,一身举动全无力。肝脉软弱如麻披,一身疼痛无可为。

略用温补便见效,三日五日病又归。皆因气血虚弱甚,药力一尽难支持。

胃中双脉如双线者难治

胃中双脉如双线,积积渣渣痛不堪。纵然治好不时犯,淹淹缠缠饮食难。

少壮之时不如人,才至四十便瘫痪。

胃脉如针者难治

胃脉如针中间悬,隔气隔血痛不堪。略加行药便能愈,只是饮食分外难。

无头无尾无根抵,焉能连转真机缄?

胃中吸腰者难治

我尝诊脉把胃调,谁知胃里中吸腰。

吸腰之时心上涌(心中满),吸腰之时气下抛。(多放屁。)

吸腰之甚病必死,吸腰之微亦难疗。日进焦术四五两,始得脾上命根牢。

寸头脉横如线者难治右寸头者居多。

寸头一横脉如线,便是呃食小证见。

开痰利气宜常服,除风降火切莫慢。

滋养肾水往上潮,引下虚火便如贯。

左尺右尺硬如芦管者难治

右尺脉硬如芦管,大肠湿泻不能堪。

左尺脉硬如芦管,小肠淋闭不能堪。

或补命门或利水,略加升提便能安。

此中变化亦多端,惟有石淋须刀剜。

折脚之脉难治

折脚之脉无尺部甚难疗,下焦亏损洞昭昭。男子即此是死脉,女子疼腿更疼腰。

大补水火必见效,(药用肉桂、附子、当归、熟地。)时候久了命根牢。

肿胀脉如秫①当难治(①秫(孰)(亭):高粱的茎)

脉如秫肝已横,一寒一热使人惊。大补脾土以制木,或可永世得安生。

脉如蚯蚓者瘫痪

瘫痪之脉甚是长,好和蚯蚓卧中央。不起不伏不流走,纵是仙人亦无方。

各种死脉

脉似除中②者死

②除中:古证名。指胃气败绝,而反能食的反常病证。见《伤寒论》。

恍惚仅有脉,右似硬骨树中央。现居肺分必是痰,大用牛黄(牛黄散)泻胶糖。

胶糖泻尽全无脉,日讲饮食似饿狼。(俗云吃尽命食。)

忽然昏沉不能食,大数已到见阎王。

又尝治一老叟病在床,脉无根柢神已亡。中间微微有结滞,略进金丹已开张。

但是枵①(音消:空)腹不因食,三日两日见阎王。如此无神脉气象,不下已亡下亦亡。

以比伤寒号除中,想是同路走无常。

胃脉中断者必死

我治噎食把胃调,谁知胃脉断一刀。(有横断一刀之象。)

大补中焦即能食,食之数日忽魂飘。

脉如灰里蚯蚓者死

灰里蚯蚓脉无神,不起不伏渐渐伸。老年寿终多见此,三日五日便归阴。

脉如皮条者死

脉如皮条上下伸,不软不硬亦无神。痨症枯竭恒如此,一年半载便归阴。

脉如牛槽者死

牛槽之脉两边高,中下无根上亦飘。气血已竟抉去了,纵有仙丹不能疗。

脉如芦管者死

脉如芦管坚硬圆,不饮不食痛不堪。我用金丹去顺气,他便动静皆安然。

迟至两月甚得意,我知是死不敢言。一日扬扬去看戏,即便哕血到阴间。

脉如秫者死

右手脉如秫圆,亦饮亦食不多餐。左手脉如秫圆,一冷一热天晚间。

一人两脉皆已具,犹自周旋甚安然。只因脾泻气流通,(胀闷多不能免。)便能迟死至半年。

一人脉象亦如此,全无疾痛在眼前。我说此人是死脉,旁观以为是妄言。

未至半月忽受病,一到家中入阴间。

脉如弓弦者死

我尝诊脉脉似弦,知是死期在眼前。即用补脾一大付,全无疾痛之可言。

未至三日便翻覆,石光电火忽回旋。

脉如牛筋者死

我尝诊脉脉似筋(外滑而中实),天晚寒热时一侵。

补之不得(似虚非虚)泻不得(似实非实),只得降火与滋阴。(以其脉中气不往来故也。)

时候久了嗽不已,严霜一到便回身。

脉如游鱼者死

脉如游鱼在水间,尺寸不到底不连。药吃两付便能愈,转眼时节便回旋。

此等脉象无根抵,焉能日久不变迁?

脉如线绳者死

脉如线绳上下牵,结结实实在中间。我言如此脉象不贯串,恐怕饮食下咽难。

他言我是噎食病已久,呜呼噫嘻在眼前。

吐血脉如葱叶者死

吐血脉象甚是长,气吹葱叶好光堂。补之不得泻不得,一寒一热见阎王。

痨症脉似革者死

痨症出头脉似革,时时作嗽气不接。人家脉象皆圆和,此独皮上贴韭叶。

蛊症脉如刀者死

凡是蛊症脉如刀,直条条里弦一条。脾土克尽不能食,十天半月入阴曹。

关尺火旺,鼻如烟煤者死

一身之气统于肺,鼻中干燥无生意。伤寒瘟疫伏烟煤,皆是关尺火克制。(多由误泻使然。)

脾虚不动者死

一身生机全在脾,脾土不动无可为。况有肝木来克制,二目塌陷垂眼皮。

病人无神者死,脉无神者亦死

治病先把脉来摸,有了脉理好用药。若是脉上无有病,纵遇轩歧无奈何。

但看外边昏蒙甚,已是薤露①种一科。(指薤露歌,古代挽歌名)

我尝治些瘟疫症,脉如麻披似甚弱。

呼之不能一语应,混混沌沌又睡着。

又尝治些老年痰甚多,六脉沉静无大错。只是昏迷不醒人,魂魄若己离肉壳。

又尝治些少年将归阴,六脉洪大无甚恶。但是迷闷无知识,仿佛梦寐把精夺。

大约治病先看神,有了精神好为人。若是精神一无有,昏昏迷迷入鬼林。

况是脉道又无神,浑身血肉化飞尘。试看天地身外身,多大精光海外临。

治病先看气色,吉凶亦可予知

治病先把面来观,有吉有凶露真端。

病人那有好气色,只要鼻间微含润,面上略带鲜。

(润鲜便是阳气,便是生气。)

无论红黄与黑白,最忌灰黯与枯干。(灰黯枯干便是阴气,便是死气。)

试观老树将发芽,必有嫩色透枝尖。试观田苗将结实,必有秀色之可餐。

即此想生意,便知人命之大关。又或翻身去说话,一挽病人重如山。

此是阴气入骨髓,那有阳气在人间?

兼之臭气多熏人,(骨重如山,臭气熏人,皆是阴气,皆是死气。)能在世上活几天?

睁眼便要看出来,医人原带数分仙。不然何以赞造化,何以修先天?

决死生外面亦当家

死生多从脸上看,全靠脉理必不占。或是好药正管着,脉象顿皆失固然。

或是翻覆连日夜,此时忽当睡安然。病人恒在黑影里,伸腿赤脚拥被眠。

即出两手决生死,如此仓猝甚是难。不如扶他坐起来,先把神情观一观。

或在黑影看不着,油纸点着看一看。或是鼻子如烟煤,或是天柱侧一边;

或是昏迷若睡着,或是身体重如山。即从此处决一决,已见生死之一斑。

再将脉象细审审,看与病症翻不翻。亦有脉象如革条,亦有脉象如弓弦;

亦有脉象如蒜皮,亦有脉象如舟悬;亦有脉象无起伏,亦有脉象坚硬圆。

此皆必死之症见,石光电火在眼前。

脉理虽足凭,间有不可凭者,不可不知

大抵相脉只相八九分,亦有一分知不真。一则上关天,二则下关人。

如果真是该死了,脉上必无神。如果真是该活了,脉上必有神。

有神无神甚清楚,相脉之人如何不知八九分?亦有该死之人,不必脉上全无神。

也吃饭,也整襟,稳排大坐笑音音。无奈一阵鬼来临,顷刻之时即归阴。

亦有该活之人,不必脉上定有神。不知己,不知人,淹淹缠缠鬼为邻。

无奈一夕忽转轮,半夜之时即回春。如此之症不是全没有,世上亦曾一二人。

可知人命上关天,下关人。纵是药中仙,亦有一分知不真。

知道脉理不过治不错,焉能一胥①下定南针?(都、全之意)

我说这样话,不是医道认不真,胥知万事由天不由人。

如果人尽作主张,葫芦谷中一把药,这回定杀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