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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政治博弈

·“秦晋之好”不过是联姻背后的政治博弈

自春秋时期,秦晋两国通过联姻缔成所谓“秦晋之好”后,此词便被后世用来,来形容两户人家几代结亲,亲上加亲。看上去“秦晋之好”倍显亲密,其实不过是政治婚姻的幌子。政治婚姻是建立在“互为所用”的基础上,所以其中很难排除阴谋的成分。而“秦晋之好”这一典故的来源,更是充满了龌龊的算计。

春秋时期,秦晋两国间的相互嫁娶已成惯例。秦穆公刚刚登基为王,有睥睨天下的野心。当时晋国占据中原宝地,乃大国之一,所以穆公向献公求亲,娶了献公与齐姜的女儿伯姬。

晋献公老来昏庸,被美色所困,为了讨好自己的年轻妃子,为立最小的儿子卓子为王,竟然杀了太子申生。献公的另外两个儿子夷吾和重耳见状心寒,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所以均逃往别国避难。而夷吾直接投奔了姐姐伯姬,得到姐夫秦穆公的庇护。

晋献公死后,夷吾联合里克、邳郑等臣子将九岁新君卓子摔死在宫中,派人通知重耳回国,但重耳忌讳夷吾的狠毒手段,拒绝了回国的邀请。不过,夷吾想要回国称王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只好请求秦穆公出兵助自己返国继位,事成之后送穆公秦河西五个城池。穆公为了得到地盘,便命大将公孙枝率三百兵车,送夷吾回晋国成为晋惠公。

哪知道晋惠公不守信用,当上君王便毁了之前许诺秦穆公的五城,秦穆公恼羞成怒,决定与晋国断绝往来。不久,晋国突然遭逢旱灾,颗粒无收,难民四起,晋惠公没办法,只好再次找秦穆公这个姐夫帮忙。秦穆公考虑到晋国对自己还有用处,便借粮给了晋国。不料第二年秦国大旱,晋惠公不但不帮忙,竟反过来讽刺秦国。

秦穆公不忍受气,遂令闻名遐迩的宰相百里奚攻打晋国,将督战的晋惠公俘虏过来。伯姬见自己的弟弟被俘虏,生怕秦穆公杀了他,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令秦穆公改变初衷,迫晋惠公割地求饶。晋惠公无奈之下只好将土地奉上,还把儿子公子圉送到秦国做人质,这才使两国的关系修好。

公子圉在秦穆公眼里,就是另外一个可以利用的夷吾,于是穆公便将自己的女儿怀赢嫁给了公子圉,让外甥成了自己的女婿。几年之后,晋惠公病了,公子圉怕父亲将国君的位置传给别人,扔下怀赢逃回晋国,果然坐上了皇位。没想到公子圉也是忘恩负义之人,竟然定下国策,与秦国老死不相往来,妻子也不要了。秦穆公一看这个女婿是个不义之徒,决定要帮重耳重夺晋国国君的皇位,遂把怀赢再次嫁给了重耳。论关系,重耳本是秦穆公的大舅子,但如今又成了秦穆公的女婿;怀赢一女嫁二夫,从前夫的妻子变成了前夫的叔母。

在秦穆公的帮助下,重耳赶走了公子圉成为晋国国君,是为晋文公。但令谁也料不到,秦穆公扶持三代晋国国君,都遭到了背叛。晋文公拒绝与秦国往来之后,发愤图强,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而秦穆公直到晋文公死后才借机打败中原霸主的晋国,终修得正果,称霸一方。

一段称霸的历程,充满了可笑的婚姻关系。两国统治集团之间为了自身利益的需要,互相联合,互相利用,彼此通婚,结成关系密切。而实质上亲家之间钩心斗角,争夺霸权,兵戎相见。似乎“秦晋之好”这段“佳话”更适合用“秦晋之争”来代替。

·秦“十二金人”隐藏的政治意图

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完成中原江山大一统的皇帝。他为中华民族开创了走向统一的局面,为后世所传颂。然而其焚书坑儒的暴戾之举,又着实令人心寒,而收天下之兵以铸金人十二,更给世人留下了不解之谜。

虽谓之“金人”,实际并非纯金所铸。当时的兵器主要由铜铸成,古人也把青铜称为金,由此,其实是十二铜人。金人体型高大,饰以精致的花纹,铸造工艺相当高超。

关于秦始皇铸造这十二尊金人的缘由,民间主要流传着以下两种说法。

一说秦始皇在群臣的陪同下观看杂耍,正高兴之时,忽见一队杀气腾腾、手执刀剑干戈的武士上场表演。此事触动了秦始皇的心病,他为此日思夜想,寝食难安。恰逢临洮一农民有消息来报,说见到了十二个巨人,并讲述了当地盛传的童谣:“渠去一,显于金,百邪辟,百瑞生。”这正中秦始皇下怀,使其得以假托征兆,借助天意,下令收铸造十二尊金人。

一说金人得以现世,源于秦始皇的一场怪梦。一日,秦始皇梦中遇到天象大变、昏暗无光,且鬼神作怪,遂惊恐不已。在此万般无奈之际,有一道人前来指点迷津:“制十二金人,方可稳坐天下。”秦始皇惊醒之后,即刻下令铸造十二金人。

秦始皇借助以上冠冕堂皇的托词,名正言顺地实现了他收缴天下之兵的企图,想来这也合情合理。作为一代帝王,不得不为如何巩固自己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王朝霸业苦心筹谋。为防止各地潜在的敌对势力借助武力谋反,最直接同时也是最彻底的办法,就是收缴和销毁流散在民间的各种兵器。

假传天意也好,借助梦兆也罢,都只不过是使之合法化的策略而已罢了,其真正的意图,已昭然若揭。

·韩非之死不过是政治角力的结果

一直以来,韩非之死都是众说纷纭,但其中最著名的则是史籍上的两种说法。一种认为,韩非是因为同门师兄李斯出于妒忌将其杀害;一种则认为,韩非之所以不得善终,是因为他向秦王进了姚贾的谗言,结果害人不成,反而赔了自己的性命。

韩非与李斯是同门,两人一个善于撰述理论,是理论家,一个善于政治谋划,是政治家,都是法家的集大成者。但这两个法家人物的老师却是战国时代的最后一位大儒——荀子。

韩、李两人同在荀子门下求教,朝夕相对,对彼此的身世、才能和缺点都非常了解。李斯是楚国上蔡人,早年只做了一名小吏,他发现,厕所里的老鼠瘦骨伶仃,见人就跑;而仓库里的老鼠却脑满肠肥,人来了也大摇大摆,丝毫不“怯场”,于是发出感叹:“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奋发之心溢于言表。

韩非本身就是韩国宗室,自幼养尊处优,聪颖而饱读诗书,唯一可惜的就是天生的口吃,说起话来磕磕绊绊,所以即使在道理上清楚明白,可总是让人感觉底气不足,没有说服力。好在,韩非嘴上不行,笔下却生花放彩,他想象无穷,尤其善于以寓言的形式讲述复杂深奥的道理,且文风雄健,汪洋肆恣,读来鼓荡人心。先秦诸子里,除了庄子能在文章上与他一较高下之外,其他人根本不是对手。李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对这位同门师弟既佩服,又有些恐惧。这就叫做“既生瑜,何生亮?”

韩国经年积弱,到了战国末年,已经成了七雄里的末流国家。学成之后,满怀一腔报国志的韩非回到了故乡韩国,他看着祖国江河日下的情势,心急如焚,于是多次上书向韩王,希望他能采纳自己的“法、术、势”相结合的治国理念,让韩国强大起来,重新荣耀祖先的威名。不过,韩王和他的国家一样,已经到了“虚不受补”的膏肓阶段,把韩非的金玉良言都当成了驴鸣狗吠。韩非无奈之下,将满怀的忧愤都倾注笔端,写下了《孤愤》、《五蠹》、《说难》等旷世名篇,共计有十万多字。先秦经典中,《老子》只有几千字,《论语》不过一万多字,所以韩非的著述,在当时可谓是“长篇巨著”。

墙里开花墙外香,这些韩王看不入眼的废话,却给将来统一天下的盖世雄主秦王嬴政看到了,他手不释卷,日系揣摩,看到精彩处忍不住击节赞赏,渐渐地爱屋及乌,对韩非这个人也“思念”起来。他常常对侍从说:“若能与韩非先生一起散步,纵论天下,哪怕叫我立时死去,也心甘情愿。”而那时,李斯早已凭着自己灵敏的政治嗅觉来到了秦国,并经由吕不韦的推荐,慢慢地做到了秦国的高官。李斯也备受秦王嬴政的尊敬和倚重。

后来,秦王终于发动大军攻打韩国,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韩王送韩非赴秦,与秦王想见。因一个人而发动一场战争,可以想见韩非子的魅力。

闻名不如见面,韩非果然没让秦王嬴政失望,他与秦王卧膝长谈了几个昼夜,说得秦王时而深思,时而大笑,完全不知疲倦。可是,这却遭到了师兄李斯的嫉妒,他担心,若让韩非这么“表现”下去,恐怕将来秦国再无自己的立锥之地。于是向秦王进谗,说韩非此有经天纬地之才,胸藏百万雄兵,可是他一心向着自己的韩国,断断不会为我所用。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岂非是给我大秦将来统一天下留下一个天大的麻烦?

“一言点醒梦中人”。考虑到已经把韩非子“榨取”得差不多了,豺狼之性的秦王翻脸便将韩非下狱,最终又给李斯逼死狱中。

另一个说法是,韩非与姚贾交恶,于是向秦王说他的坏话。可是姚贾的舌头比韩非利索得多,一番剖心挖肺,终于让秦王感动,相信他的无辜。而韩非反因构陷不成而为秦王所弃,最终身败名裂。

此外,民间也有说韩非本是韩人,却为秦效力,甚至还为秦国灭掉韩国出谋划策,是 “韩奸”,所以他的横死乃是遭了果报。这种说法实在是有些迂了,因为战国时候,各国人才自由流动,根本不会囿于一姓一地。君王与策士之间的关系是“契约伙伴”,大家忠诚的对象应该是契约,哪有忠于国家之说呢?

关于韩非之死,恐怕根本原因还是在他自己的身上,胸藏百万雄兵,涂有高等的智慧,却无高等的情商,在战国这种乱世当中,确实是难以生存下来的。

·匈奴扣押苏武的真正目的

西汉时,中原政权与西北少数民族政权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时好时坏。加上汉武帝本身的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使得匈奴与汉庭的关系处于持续紧张的状态。当时,两国在外交上虽然也有使节互通谈判,但是由于双方统治者出于对自己国家的利益考虑,经常会出现谈判失败的现象,而本国的使节也会因此被对方扣押,当成人质。历史上著名的苏武,就是因此被扣押匈奴十九年不得放还的。

苏武,字子卿,生于汉武帝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年),卒于汉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因为苏武的父亲曾出任汉庭官员,所以他自己也凭借父亲的关系成为汉武帝的侍从。

汉武帝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苏武奉命出使匈奴,本已完成外交任务的苏武一行人,偏赶上匈奴上层内部发生暴乱,苏武等汉朝使节因身份敏感受到牵连,匈奴单于威逼苏武投降,但是苏武坚贞不屈,最后被匈奴发配北海,只给他一小群公羊崽,还说什么时候他的公羊下崽了,什么时候才放他回汉朝。

苏武在北海生活艰辛,饿了,掘鼠洞找草籽野果充饥;渴了,就抓一把雪吃;冷了,就和羊群依偎取暖。原本出使匈奴时还是一个壮年人的苏武,在被匈奴扣押的这十九年中已经成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了。

苏武被扣押的时候,汉朝也曾出面交涉,要求匈奴归还人质。但是不久之后,汉武帝却出人意料地发动了对匈奴的战争,在战争中,李广之孙李陵因无援兵支援,以五千步卒抵挡匈奴大军,无奈敌众我寡,最后投降匈奴。汉武帝将李陵家室尽数诛灭,李陵因此彻底归胡,苏武也因此失去被汉军救出匈奴的机会。

在苏武被困于北海的时候,李陵曾奉匈奴单于的命令去劝降苏武,两个人在北海的苦寒之地,饮酒击节而歌,各自抒发了自己的思乡之情和国仇家恨。

后来,汉武帝驾崩的时候,李陵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苏武,苏武面向着南方痛哭呕血。

汉昭帝登基后,对外采取和谈政策,几年后,匈奴与汉朝议和。汉昭帝命人去匈奴要回汉使苏武,但是当时的匈奴单于却谎称苏武已经死亡,不肯将苏武放回汉朝。后来汉使与同随苏武出使匈奴的常惠取得联系,才得知苏武还没有死。于是汉使谎称昭帝在上林苑射雁,发现雁脚附书,说苏武在北海牧羊。匈奴这才不甘不愿地将苏武及其随从一行九人放回汉朝。

其实,从匈奴与汉庭修好之后,苏武就应该被放归,况且在这十九年内匈奴单于也更换好几位了,汉朝也不会追究当时在位单于的责任。那为什么无论是曾下令将苏武困于北海的单于,还是汉昭帝时与汉朝修好的单于都不愿意将汉使送还汉朝呢?

仔细想来,道理很简单。

苏武所在的北海,即今天的贝加尔湖,当时是匈奴与丁令的边界。苏武被长期流放在此地,对匈奴当地的情况已经有了很深入的了解,对丁令的一些情况也基本清楚。对于这样一个全面了解匈奴内部及外围情况的汉人,匈奴单于是非常不愿意将他放回汉朝的,因为一旦苏武回朝,就意味着汉朝会大量掌握匈奴的基本资料,虽然两国现在暂时交好,但未来绝不会一直和平下去,到两国交战的时候,匈奴将会因泄漏了大量的国内信息而在战场上处于劣势。

另外,苏武在匈奴十九年,期间他也与匈奴妇女成婚生子,对于匈奴来讲,只要是男丁,都是宝贵的战斗资源。因此,苏武也算是对匈奴的战备发展做出贡献的。

事实果然如匈奴单于所料,苏武归汉以后,与一同回来的常惠共同成为汉朝对匈奴作战的指挥参谋。尤其是常惠制定的针对匈奴的作战计划,使得汉朝趁匈奴内部争斗力量衰弱而联合乌孙攻击匈奴,最终导致了匈奴的分裂,从而再也无力与汉朝对抗了。

苏武牧羊的故事,一直作为爱国主义英雄事迹的典型代表。然而,很少有人思考在这背后的国家政权利益之争。苏武留胡节不辱,实际上是一个臣子在两国政权军事斗争下的无奈选择。

·实力雄厚的大唐为何向突厥称臣

突厥先世源出于丁零、铁勒。南北朝时铁勒原住在叶尼塞河上游,后南迁高昌的北山(今新疆博格达山),突厥人也在此安家,屡屡进犯中原。隋朝未统一中土时,北方多次遭到突厥的进犯。

隋灭陈完成南北统一后,隋朝与北方的突厥在力量角逐方面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大隋利用军事和政治手段开始权力打击突厥,恰在此时突厥汗国也因内部不和而分裂成东突厥和西突厥。骤然的分裂使突厥其丧失了攻占中土的良机,隋文帝抓住时机,利用这层关系而牢牢控制了东西突厥的势力。

但是,自隋二世杨广登基之后,隋国力渐渐衰微,群雄并起,不少起事的力量攀附北方突厥,其中包括薛举、窦建德、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等人,就连在晋阳(太远)起事的李渊、李世民夫子也曾臣服突厥。根据《旧唐书》记载,在李渊、李世民父子起兵时,突厥军队曾趁机袭击晋阳,大肆掠夺,令李氏父子领教了突厥的实力,所以为了保证能在太原立足,李氏父子决定忍辱负重,先依仗突厥,年年朝贡割地,与突厥可汗修好。

随着李氏父子的势力逐渐壮大,俨然有一统北方的趋势,突厥人的胃口越来越大,常以各种借口要求李家增加朝贡。李渊天性保守,在军事上并非激进之人,所以一直隐忍,但到了大唐统一天下,李世民发动玄武门政变而登基之后,依然也对突厥表示臣服,这就叫人难以理解了。凭借李唐的军事实力,与突厥分庭抗礼犹有余份,为什么李世民却要低头呢?

这一切要从“渭水之盟”说起。

公元626年,唐太宗李世民刚刚即位,东突厥的颉利、突利二可汗便率兵十余万人直逼长安。在此之前,二可汗就率15万兵马攻占并州(今山西全境和河北、内蒙古部分地区)大肆劫掠,而这一次则是出动20万兵马,距长安城仅四十里的渭水之北驻扎军队,威慑长安城。此事致使长安人心大动,朝野惊慌。太宗李世民甚至与二可汗直接冲突必然要遭受重击,便采用了缓兵之计,以大批量的金帛财物贿赂二可汗,并与突厥结盟,表示臣服。“渭水之盟”签订之后,突厥果然撤兵。其实若是突厥不依不饶,就此南下,中国的历史将会就此改变。但突厥人短浅的目光使他们最后招致万劫不复的境地。

自受到“渭水之盟”的屈辱,李世民一直隐忍不发,没有做任何打击突厥的事情,而是加紧训练兵士,增强军事实力。贞观三年(629年),李世民分析当前形势,做好充分军事准备后,12年隐忍在此一举,势必要永诀突厥祸患。他派出李靖率领唐军主动攻打突厥,突厥军大败,颉利可汗被活捉。突厥大势已去,只好向唐室表示臣服。此后李世民清扫北方诸国,北方各国均向唐朝俯首称臣。

欲取之,先予之。大唐天子李世民将这一兵法之道运用得神乎其神。作为中国历史上最出色的皇帝之一,李世民不禁懂得知人善用,同时也凭借其文治武功创造出中土百年安稳的盛世奇景。

·房玄龄揭秘官爵长青的秘诀

几千年来,名臣将相出了不少,但是能够官爵长青几十年,特别是作为开国肱骨而免除“走狗烹”结局,保持永居高位的臣子更是少之又少。大唐开国名相房玄龄却是个中翘楚,其为官的秘诀值得探究。

房玄龄对唐初“贞观之治”局面的形成可说是居功至伟,无人能及。虽经历宦海浮沉,三起三落,仍能稳居相位,后世流芳。其中的秘诀,耐人寻味。

自幼聪敏好学的房玄龄,博学多才不在话下,更难得的是他天生有敏锐的政治触觉。在秦王李世民还只是个年近弱冠的血气男儿时,房玄龄就察觉到其天命所在。当时,李渊父子起兵不过短短两个月,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而房玄龄就认定了隋朝将亡、李家王朝取而代之,于是毅然“杖策谒于军门”,投奔李世民。

房玄龄老成持重,目光长远。每次出征得胜,其他将领争先恐后地抢夺珍玩宝物,唯有房玄龄忧心于为李世民招揽人才,收集各地民情民风、图书典籍,以备有朝一日治国之用。房玄龄的做法间接为李世民树立了求贤若渴的高大形象,在争取民心的斗争中把握先机。他的远见卓识,令李世民叹服。

房玄龄在“玄武门之变”的皇位斗争中,充当了重要的谋士角色。当时李世民虽为次子,但因战功显赫,加号“天策上将”,位于一切王公之上。太子李建成对此心生疑忌,认定李世民会威胁到他继承皇位,便与四弟李元吉联合,妄图置李世民于死地。房玄龄力荐李世民效法周公,除掉李建成及其同党,这样才能巩固李唐王朝的统治,确保国家社稷的安定与昌盛。房玄龄的想法与李世民一拍即合,使他成为推动李世民发动宫廷政变的重要人物,从而也奠定了他在秦王登基之后的特殊地位。

李世民即位后,任命房玄龄为尚书左仆射,行宰相之职。在22年的宰相生涯中,房玄龄忠心耿耿,为贞观之治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他夜以继日地工作着,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甚至肯屈尊兼做“度支郎中”,亲力亲为地打理财政预算和账目。他的忙碌让李世民都难以承受,曾当面劝他不要总把自己弄得太疲累。可房玄龄依旧如故,不为所动。

房玄龄深知“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在李世民授予他“太子少师”的职衔时,上表请求解除机要职务退出权力中枢。李世民不仅不批准,还下诏命令他不得继续上表就同一问题再次请求。当太子准备仪仗队要正式拜见老师的时候,房玄龄始终没敢接受如此礼遇。纵使身居相位,仍谦恭礼让,谨慎维持君臣之道。

房玄龄是名副其实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其宽大的胸襟,足以令同朝为官者拜服。有一次他重病在床,奄奄一息。一个特别尖酸刻薄的官员居然说:“一个人应该分得清轻重缓急,譬如宰相生病这件事,在我看来就很有区别对待的必要。一般情况下,如果房玄龄生的是小病,我们绝对应该前去看望,因为这样可以加深和宰相的感情,以后,宰相也会给我们点恩惠。如果宰相病得严重了,那就另当别论。因为一旦宰相病死了,你去看望他所付出的就永远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了。”房玄龄知道后,不但没有大发雷霆还以颜色,还在那人来探望之时面带笑容地对他说:“谢天谢地,我知道我自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因为你都来看我了!”

“孜孜为国,知无不为”,道出了房玄龄的为官之道;“虚怀若谷,德才兼备”,更彰显一朝盛世的名相风范。

·王安石变法,为何遭到好友司马光的极力反对

宋神宗赵顼在位年间,宋王朝出现严重的内在危机。国家正亟待改革,这时王安石应运而出,宋王朝迅速掀起了熙宁变法的改革之风。此时的司马光正直青年,在欧阳修的推荐下晋升为翰林学士兼御史中丞,在改革风中本可以做一番事业。但是他却与王安石站在了截然不同的立场。王安石的变法,激进革新,忽略了一些传统固有的情况,几乎颠覆了赵氏王朝祖宗留下来的所有治国规矩,在司马光看来:“先王之法,不可变也。”

站在当世的角度,司马光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变法应当减轻农民负担,但是王安石变法中的许多政策反而加重了农民的负担,使他们的生活更困苦。许多贪官污吏利用变法,趁机搜刮地皮,私下做尽坏事。一时间变法大失民心,百姓怨声载道。

王、马二人的争执,就从此处开始。王安石认为变法可增加财政收入,减少农民负担,因为善理财者,可以使“民不加赋而国用足”。但司马光确认为:“天地间物产总有一个定数,不在民、便在官,所谓的善理财只不过是盘剥百姓罢了”。言下之意就是王安石非但没有减少民之负担,反而更增加了民众的困苦。

司马光这样说也是有根有据的。首先,我们必须要了解王安石变法的内容以及其运行机制。在经济方面,施行方田均税法、均输法、青苗法、农田水利法、募役法、市易法。军事上施行保甲法、裁兵法、将兵法、保马法、军器监法;科举选材方面,施行太学三舍法、贡举法。撇开其他政策不谈,但就一个“市易法”,就足以证明王安石变法的弊端之处。

熙宁五年(1072年)三月,国家颁行市易法。由政府出资金一百万贯,在开封设“市易务”(市易司),在平价时收购商贩滞销的货物,等到市场缺货的时候再卖出去。同时向商贩发放贷款,以财产作抵押,五人以上互保,每年纳息二分,以达到“通有无、权贵贱,以平物价”的目的。

乍看“市易法”很像是国家宏观调控的手段,可是却与宏观调控大不相同。宏观调控管理市场,国家本身是不参与经营的,只是平抑物价。但“市易司”从事的却是买卖生意,这其中自然牵涉到利益问题。“市易司”虽然不能像商人奇货可居一样牟取暴利,但是为了盈利,在收购和发放时就会有回扣的问题存在。“市易司”本来作为国家机构存在,如今却打上了商业垄断组织的徽章,商人们为了能从“市易司”那里获得收益,就必须要给司中官员以贿赂。如此一来而去,大量的贪官污吏在“市易司”中产生了,百姓还是得不到实惠,反而更加受到政府的剥削。官方经商,竟是祸国殃民。

“市易法”刚出台没多久,苏轼就曾上书王安石陈述以上弊端,许多官员也对种种变法有微词,司马光也在其中。但王安石非但不听,还以“人言不足恤,天变不足畏,祖宗之法不足守”的理由,令近臣蔡京等人将神宗围在了变法的舆论范围内,忽略了朝内上下反对的呼声。

王安石的变法或许好意居多,但却有不周全的地方。司马光大为反对作为好朋友的他,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司马光的反对,也有其刻板的一面,在司马光看来,治理天下就好比对待房子,坏了就加以修整,不是严重毁坏就不用重新建造。改革要稳妥,因为“重建房子,非得有良匠优材,而今二者都没有,要拆旧屋建新房的话,恐怕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司马光的这些观点未免迂腐,这是时代和社会给士大夫的心理束缚,在所难免。

一开始,司马光只对新法持反对态度,后来才用激烈的言词弹劾王安石。两人由莫逆之交,发展到互相攻击,用司马光的话来说,最后变成“犹冰炭之不可共器,若寒暑之不可同时”的死对头,在无休止又无效益的争论中同归于尽,王安石戴上“熙丰小人”的帽子被千夫所指,司马光则作为反对王安石的元祐(宋神宗之子宋哲宗第一个年号)守旧党,背上“元祐奸党”的罪名被后世唾骂。

司马光一辈子维护了帝王宗法,落得千古骂名,然其政治生涯,却也不见多么痛快。王安石下台了,他最后也下台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法,恰似在二人面红耳赤的争斗中结束了。

·清廷平反“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只为平衡朝中势力

发生在清同治和光绪两帝期间的“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是晚清四大冤案之首,历时四年才得以沉冤得雪,这个案件之中也有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真相。

杨乃武是浙江余杭县乡试的举人,自幼勤奋好学,为人正直,好打抱不平。小白菜原名毕秀姑,是葛品连之妻,长相相当俏丽。小白菜夫妇曾租住在杨乃武家的一间房子里。因葛品连在外帮工,早出晚归,而杨乃武与小白菜同住一楼,过往甚密,所以街坊邻居就传出流言,说杨乃武与小白菜之间关系暧昧。同治十二年10月初9,葛品连突发疾病,本以为是患了流火疾,到了申时葛品连便死了。葛品连死后的第二天,尸体的口、鼻内竟流出血。因此葛品连的母亲马上向余杭县知县刘锡彤要求验尸查明死因。

刘锡彤带着仵作沈祥及门丁沈彩泉等前去勘验,勘验过程之中,沈祥用银针刺探尸体喉部,青黑色,擦之不去,不似是砒毒之征,心下疑惑,却并未用皂角水多次擦洗。就向知县禀报说是中毒身死,却未报何毒致死,而沈彩泉则说是砒毒致死。刘锡彤又联想到街坊间关于杨乃武与小白菜有奸情的流言,马上就认定小白菜有杀夫嫌疑,将小白菜带回县衙审问,小白菜最后却在刘锡彤的严刑酷法之下,承认了自己用砒霜毒死了葛品连。当年的《申报》载,小白菜受的刑是“烧红铁丝刺乳,锡龙滚水浇背”。酷刑之下,小白菜供述说她是在10月5日这天从杨乃武手中得到砒霜,在10月初9这天把砒霜倒入药汤中让葛品连一起服下,以达到她与杨乃武通奸居住的目的。

得到小白菜的口供之后,刘锡彤如获至宝。因为刘锡彤与杨乃武之间本就有仇怨,杨乃武曾以滥收钱粮、敛赃贪墨的罪名举发他,刘锡彤因此而断了财路。于是刘锡彤马上逮捕了杨乃武,但是杨乃武却说自己10月2日到10月初9这段时间根本不在余杭县内,而是去余姚岳母家办事。否定小白菜供认的初五日交砒霜的事实。杨乃武拒不认罪,刘锡彤就对其严刑拷打,熬不过严刑酷法的杨乃武最后也不得不认罪。

得到杨乃武和小白菜的供认,杭州知府陈鲁以杨乃武与小白菜通奸共谋害死葛品连定案,判处两人死刑。

期间,杨乃武在狱中,书写了关于自己是被屈打成招的申诉材料,由其妻杨詹氏和其姐杨淑英向衙门申诉。经过辗转波折,惊动两宫太后和皇帝,两宫太后示意将杨乃武与小白菜案由刑部在北京重审。刑部接下此案后,便调集本案的有关证人及杨乃武和小白菜进京。审理过程中发现了大量疑点,尤其是发现杨乃武和小白菜都受过酷刑,与官员上奏中所说的并无刑讯一节明显不符。当初提供证词说卖给杨乃武毒药的艾仁堂药店的店主钱坦已经死亡。种种疑点说明这起案子极有可能是冤案,于是刑部决定重新开棺验尸。经过再次验尸,刑部仵作认为葛品连属于因病而死,并无中毒现象。冤案是由于沈祥等首次验尸不符合朝廷规定的检验要求而造成的。

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历时四年多,最终得到平反。朝廷下令革去了刘锡彤知县之职,并发黑龙江效力赎罪,不准收赎。沈祥以及其他相关人等30多位官员被革职、充军或查办,浙江巡抚杨昌浚、浙江学政胡瑞澜,杭州支付陈鲁一干官员100余位革职永不续用,此案也终于得以告一段落。

从最后的审判结果来看,这场案件其实是朝廷平衡湘系势力的手段而已。因为当时浙江一带的官员几乎都是出身于曾国藩的湘军,同处湘系,官员之间相互扶持,相互维护,从而致使案子迟迟难以翻案。对于朝廷来说,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就是最好的削弱湘系势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