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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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西北隅上摆下一阵,兵士皆白舄乌衣,漆盔银铠,中间立着白幡三首,皂幡四首,上面分书着:斗木犴、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按西北方七宿之形。前面列着三员大将,竖着一首认旗,乃是“顺阳刺史张光”。左右有晋邈、息援,并副将十员,皆依方位服色一般打扮。有诗为证:黑漆兜鍪白舄垂,锵锵银铠衬乌衣。黧班白马宣花斧,雄居西比胜熊罴。

东北角上摆下一阵:兵士皆蓝袍铁甲,皂盖青缨,中间立着皂幡三首,蓝幡三首,分绘上面是:井木獬、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按东北方七宿之形。前面列着三员大将,竖着一首认旗,乃是“雍州刺史刘沉”。左右有衙博、皇甫澹,并副将十员,俱是一般服色,依方位气候打扮。有诗为证:翠带蓝袍胆气昂,乌油铁甲挺长枪。身骑黑点苍驹马,雄镇方隅东北方。

又有正东背后排着一阵,中间主帅金盔金甲,黄袍黄马,立一黄旗,乃河间王世子司马晖也。左边二将郅辅、席薳,绿袍绿帻,立一绿旗,督兵二万,亦皆绿衣,以按东方甲寅春木震方之炁;右边二将吕朗、林成,青袍青帻,立一青旗,督兵二万,亦各青衣,以按东方乙卯春木巽方之炁。以备接应攻打东阵之救。

辅翼将军刁默、马瞻。正西背后排着一阵,中间主帅黄袍黄马,金甲金盔,立一黄旗,乃是长沙王司马义也。辅翊将军王豺、王瑚。右边二将上官巳、宋洪银盔银甲,白马白袍,立一白旗,督兵二万,亦皆白衣,取按西方庚申秋金兑方之炁;左边二将皇甫商、陈珍,白帻水银盔,素袍水银甲,立一素旗,督兵二万,俱各素衣,取按西方辛酉秋金乾方之炁。以备接应攻扰西阵救助之用。

正南上背后排着一阵,中间主帅金凤盔、金琐甲、赭黄衣、騑黄马,乃东海王司马越也。辅翊大将王豹、王秉,立一黄旗。左边二将何伦、宋胄,各皆赤帻朱缨,大红袍、浑红马,立一红旗,督兵二万,亦皆红衣;右边二将施雄、周凯,赤色征袍,红鬃鬣马,立一赤旗,督兵二万,亦皆衣红。按东方丙午丁巳离方之炁,以备接应攻打南阵救助之用。

正北背后排着一阵,中间主帅金豹冠、镂金甲、黄骠马、杏黄旗,辅翊将军段雄、伏尚,威风凛凛,乃是琅琊王嗣子司马睿也。左手二将龚同、计明,铁盔绿袍,青旗黑马,督兵二万,绿帻皂衣;左手二将潘仁、史恭,赤巾皂服,苍马雕旗,督兵二万,绛帻乌衣。按取北方甲子丁亥水木化炁,以备攻冲北阵之救。

东北隅上背后排着一阵,中间主帅黄金甲、紫金盔、黄袍黄马、柳黄旗,是乃范阳王司马彪也。左手二将王旷、扈庆,生铁盔、蓝战服、黑马蓝旗,督兵二万,一色号衣;右手二将周侲、黎广,朱色藤盔,飞鱼皂服,黑虎红旗,督兵二万,一色衣袍。按甲子丁丑水土化炁,以备攻冲中军之救。

东南隅上背后排着一阵,中间主帅,亦皆金盔金甲,赭服庄严,黄旗高竖。左边二将卞胜、齐成,青巾黄服,铜铠绿旗,督兵二万,照色号衣;右手二将岑绅、席正,朱衣朱甲,赤马赤旗,督兵二万,黄服红披。按取甲辰丁巳火土化炁,以备攻打中军。

与正西阵头张祁、东北旷侲三处,一齐进助。陆机所布共有十六处,合成一阵。

汉刘玄明与众将观看晋阵,周匝五十馀里,连络有绪,前后相顾。关、张、黄、赵等曰:“人言陆机四世将家,江东豪俊,似乎名不虚传矣。”张宾曰:“主帅等识此阵否?”聪曰:“是浑天阵也。”宾曰:“乃混元一气阵耳。东、南、西、北、中央,按五星为之五方;四隅上按二十八宿为之四维;外层分六位,是按六丁大甲,补其杂气、正气、化气,共成其气。盖五方为之正气,四维为之杂气,六位为之化气,合而言之,所以为之混元一气阵也。若是浑天阵,则有两仪四象俱全,方可取也。”聪曰:“晋国如此兵马之众,战将骁勇,陆机多能,此阵可以破否?”宾曰:“兵在精而不在多。陆机此阵未为全备,破之不难,但恐于中有变,未免损伤士马。不若布下阵势,激彼来打,在我有可胜之机矣。”聪曰:“恐彼亦晓破阵之术。”宾曰:“不妨。昔诸葛丞相所摆八阵图法,有八门金锁之名,可敌数十万大兵。臣幼慕其旨,窃学于心,恨不获遇口授,无能窥其奥、究其玄,每怀悒怏。及后伯约姜都督以子姜发拜臣为兄,同习此法,得姜公尽指其微。阵虽止按八卦方位之易,但敌人一入其内,即有八八六十四卦之变,其妙无穷。兵士挠之不乱,撼之不动,若一打阵,即不能出,无受其咎矣。”聪曰:“晋之将猛兵强,恐难制其不出。”宾曰:“秘法玄妙,内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勾陈、螣蛇之神,非等闲之可知者。今彼兵强盛,难与明战,正宜斗阵法以怯其众心,免使其欺忽我也。”刘聪与众将听言,咸皆喜悦,即便下台,各领兵马同候调用。张宾至军中分付曰:“汝等诸兵将,看吾分与之旗幡号色,各照往日旧规,依方位而行,以对晋兵处为正东。不可参差,不可错乱,不可交头接耳,以致误事,违者从法。”军士应诺。

张宾手执五样旗号,前后左右指挥招展,军兵各据方位,肃静而立。

正东上摆下一阵,为首大将赵染,军中立一认旗,旗上绘一青龙,画一震卦。左手乃次弟赵概,立一认旗,旗上画一豫象爻彖;右手乃幼弟赵藩,立一认旗,旗上画一解象爻彖。背后副将五员,认旗五面,上画恒、升、井、随、大过五象爻彖,以应震宫之变。列精兵二万四千,尽穿绿衣,长枪密密,犹如乔木成林,镇在生门之上。有诗证曰:数万雄兵训练精,旗枪匝匝密如林。端严摆列东方位,震卦生门气势狞。

正西上摆下一阵,为首大将黄臣,军中立一认旗,旗上绘一白虎,画一兑卦。左手亲弟黄命,立一认旗,旗上画一困卦爻彖;右手番将脱弓,立一认旗,旗上画一萃象爻彖。背后副将五员,认旗五面,上画咸、蹇、谦、妹、小过五象爻彖,以应兑宫之变。列精兵二万四千,俱穿素衣,刚刀凛凛,犹如铁垒金城,镇在景门之上。有诗证曰:排下英雄数万兵,腾腾杀气暗乾坤。森严列阵西方地,兑卦分区是景门。

正南上摆下一阵,为首大将关防,军中立一认旗,旗上绘一朱雀,画一离卦。左侧亲弟关谨,竖旗一首,画着旅象爻彖;右侧从弟关山,竖旗一首,画着鼎象之爻。背后副将五员,认旗五面,旗上画济、蒙、涣、讼、同人五象之爻,以合离宫之变。统领精兵二万四千,尽穿大红罩甲,戈矛烨烨,犹如烈火繁花一般,镇在开门之上。有诗记曰:金甲金盔耀日华,红袍红帜灿流霞。巍巍正位南方上,离卦开门势可夸。

正北上摆下一阵,为首大将张实,军中立一认旗,旗上绘一玄龟,画一坎卦。左侧亲弟张敬,竖旗一首,画着节象之爻;右侧边将帙蒙,竖旗一首,画着屯象爻彖。背后副将五员,认旗五面,上画既济、革、丰、明夷、师五象爻彖,以合坎宫之变。统领精兵二万四千,尽穿皂衣,雄声哄哄,犹如潮势汹汹,镇在休门之上。有诗记曰:战骑层层密似云,势如熊虎敌心惊。详定卦爻为坎象,推排方位是休门。

西北角上摆下一阵,为首大将呼延晏,军中立一大旗,旗上绘一飞虎,画一乾卦。左侧次弟呼延攸,竖旗一首,上画姤象之爻;右侧幼弟呼延颢,竖旗一首,上画遁象之爻。背后五员副将,认旗五面,画着否、观、剥、晋、大有五象之爻,以应乾宫之变。统领精兵二万四千,尽皆青衣银甲,画戟璘璘,犹如铜城铁壁一般,镇在伤门之上。有诗记曰:阵列精兵数万馀,威风赳赳赛熊罴。图分卦例居西北,伤门金象位无移。

东北角上摆下一阵,为首大将杨龙,军中大旗一面,旗上绘一勾陈飞蟒,画一艮卦。左侧杨兴宝竖旗一首,上画贲象之爻;右侧桃虎竖旗一首,画着大畜之爻。背后副将五员,认旗五面,画着损、睽、履、渐、中孚五象之爻,以应艮宫之变。精兵二万四千,皆穿褐衣,斧钺铮铮,如同坚城石壁一般,镇在死门之上。有诗记曰:汉阵铺排对阵兵,端严整肃胜坚城。艮宫土象居东北,敌将如归号死门。

东南角上摆下一阵,为首一员大将,蓝面红髯,乃南蛮孟获之孙孟彪也。军中立一号旗,旗上绘一飞夔,画一巽卦。左手亲弟孟豹,认旗一面,上画小畜之爻;右手没突艧,认旗一面,上画家人之爻。背后副将五员,号旗五面,画着益、妄、颐、蛊、噬嗑五象爻彖,以应巽宫之变。蛮兵二万四千,皆着青衣,钢叉戛戛,犹如密栅重关一般,镇在东南惊门之上。有诗记曰:数万蛮兵似兽狞,黄睛赤发更文身。刚强猛镇东南地,犯此门中定着惊。

西南角上摆下一阵,为首大将刘伯根,军中立一黄旗,旗上画一螣蛇,画一坤卦。左手新将陈国宝,认旗一面,画着复象之爻;右手亲弟陈国宾,认旗一面,画着临象彖爻。背后五员副将,五面认旗,上画泰、夬、需、比、大壮五象之爻,以应坤宫之变。精兵二万四千,各穿黄衣,钯槊纷纷,坚似巉岩峭壁,镇居杜门之上。有诗记曰:兵如狼虎将如罴,器械精明气概奇。名号杜门为绝地,敌兵入此定遭欺。

张宾分布已毕,命关河、曹嶷、夔安、赵周督兵四万,守护漳河老营粮仗。刘钦、靳都等督兵三万,保护将台。提调刘宏、靳准上将台麾旗指挥众将,击东则指东,击西则指西,看紧慢好行助援。以王如、王伏都领精骑八千,扎于阵前,以备救应。王弥、刘灵二先锋,辅翼中军,打话出阵。主帅刘聪自于西山观战。未知晋汉两军破阵胜负如何。后人有诗叹曰:

晋室将迁乱迭生,汉当兴旺产张宾。韩陵布阵惊强敌,秘诀真堪继孔明。

第六十一回 张宾布阵战陆机

话说晋成都王与陆机等上东山将台观望阵势,见其成列已定,机曰:“人言贼中张宾足智多谋,今观此阵,亦无大才,惟有狡猾诡计耳。何足道哉!”卢志曰:“彼兵约而不乱,严而有法,何谓无能?吾恐其得授孔明、姜维秘法,不可蔑视于他,切莫去攻,以堕彼奸。”陆机曰:“参透其法,破之则易。大王等识此阵否?”成都王曰:“八卦阵也。”机曰:“观其旗幡,虽按八卦,而其立旨,则是八门金锁阵也。此阵法自古历今,惟诸葛孔明能极其妙。臣之祖父每每称之,其馀不足道也。”成都王曰:“何为八门阵?”机曰:“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为之八门。布法多晓,只是按景转运,常人罕能窥其奥耳。张宾幼入胡中,焉知玄妙,妄欲以此惑吾!且其兵不过二十馀万,又何难破?大王与卢参军等在台上依法指挥,不得有误。”嘱毕下台,带领石超、牵秀、和演、陈昭、郭勱、郭嵩六将,直至先锋阵中。

于是两军放炮擂鼓,各皆整辔出阵。陆机指张宾曰:“观阵势可以见矣,以吾如此之雄兵,何战而不胜,何攻而不克?尚不及早归降,欲抗拒天威乎?”张宾曰:“鸡参粟粒,枉重其口。汝自夸其兵之雄,阵之美,独不见我之阵也。若遇我兵,必被活捉,何得如此矜傲,不自谅哉!”陆机曰:“我乃大国元帅,怎与你反寇比口。汝此八门之阵,吾部下小卒亦皆能晓,敢夸胜我阵乎!”宾曰:“汝之混元阵,徒知蹈袭死谱,而不知气化之新自出。若欲以此觑人,是乃按图索骥,吾知其不可也。”机曰:“我兵一百三十馀万,对汝兵三取尚且有馀,谁人不惧,敢饶舌乎!”宾曰:“我兵虽少,阵法监严。汝既称强,敢打阵否?”机曰:“尚要生擒汝等,尽灭胡戎,况一阵法乎!”宾曰:“若果敢打,可即进前,否则我先攻破汝阵矣。”陆机只以为已晓破术,遂退入阵中,传令曰:“谁敢先出打阵,可即向前听计。”张方、祁弘二人齐应愿往,机曰:“汝二将乃三军之上,未可擅离。且待别将先去一试,看其动静何如。然后将军亲出,一鼓破之,可擒张宾矣。”道犹未了,銮铃响处,跑出两员大将,向前叫曰:“小将等虽则不才,愿先破阵,聊建尺寸之功。”众视之,一个乃长沙王驾下大将王豺,一个乃东海王驾下大将王秉。陆机大喜曰:“汝二人既然肯去,可依吾言,不使有误。须从正东角上,穿绿衣打青龙旗处杀入,乃是生门。自此直向西门白旗之下,乃是景门。一到彼处,搅他一阵,不可出外,绕右而转,杀向大红旗下,南方开门而出,吾自有兵来应。那时协力合进,复从东门杀出,吾以大兵继至,可破贼阵矣。须看三处旗号明白,不得自误。”二将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