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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疟证门(2)

柴胡桂姜汤(《金匮》有论) 治疟寒多微有热,或但寒不热。(服一剂如神) 柴胡(半斤) 桂枝(三两去皮) 干姜(二两) 黄芩(三两) 栝蒌根(四两) 牡蛎(三两熬) 甘草(二两炙)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微烦,复服汗出便愈。

鳖甲煎丸方(《金匮》有论) 鳖甲(十二分炙) 乌扇(三分烧) 黄芩(三分) 柴胡(六分) 鼠妇(三分熬) 干姜(三分) 大黄(三分) 芍药(五分) 桂枝(三分) 葶苈(一分熬) 石韦(三分去毛) 浓朴(三分) 牡丹(五分去心) 瞿麦(二分) 紫葳(三分) 半夏(一分) 人参(一分) 虫(五分熬) 阿胶(三分炙) 蜂窠(四分炙) 赤硝(十二分) 蜣 (六分) 桃仁(二分) 上二十三味为末, 灶下灰一斗,清酒一斛,五斗浸灰,候酒尽一半,着鳖甲于中,煮令泥澜如胶漆,绞取汁内诸药末煎为丸,如梧桐子大。空心服七丸,日三服。《千金方》用鳖甲十二片,又有海藻二分、大戟一分、 虫五分,无鼠妇、赤硝二味,以鳖甲煎和诸药为丸。

桂枝黄芩汤 柴胡(一两二钱) 黄芩 人参 甘草(各四钱五分) 半夏(四钱) 石膏 知母(各五钱)桂枝(一钱) 上为粗末,每服五七钱,水煎。 昌按∶此方小柴胡汤合白虎加桂枝汤,于和法中兼解表热,遵用仲景圣法,可喜可喜。

人参柴胡引子(《事亲》) 人参 柴胡 黄芩 甘草 大黄 当归 芍药(各等分) 上为粗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生姜三片,煎至七分,去渣温服。 昌按∶此即小柴胡去半夏,加大黄,当归、芍药,大柴胡去半夏、枳实,加人参、当归。于和法中略施攻里之法,深中肯綮。

柴朴汤 柴胡 独活 前胡 黄芩 苍术 浓朴 陈皮 半夏曲 白茯苓 藿香(各一钱) 甘草(三分) 水二钟,生姜五片,煎一钟,发日五更服。气弱加人参、白术。食不克化加神曲、麦芽、山楂。 昌按∶此方治疟因起于暑湿,及食滞者宜之。

加味香薷饮 香薷(二钱) 浓朴(制) 扁豆(炒) 白术(炒) 白芍药(炒) 陈皮 白茯苓 黄芩(各一钱) 黄连(姜汁炒) 甘草(炙) 猪苓 泽泻(各五分) 木瓜(七分) 上生姜煎服。口渴实者,加天花粉、葛根、知母。虚者,加五味子、麦门冬、人参。 昌按∶此方暑邪入里,外无表证者宜之。

祛疟散 黄 (蜜炙一钱六分) 人参 白术 白茯苓 砂仁 草果 陈皮(去白) 五味子(各一钱) 甘草(七分) 乌梅(三枚去核) 水二钟,生姜三片,枣二枚,煎一钟温服。 昌按∶此方表里之邪已透,中气虚弱者可用。

二术柴葛汤 治诸疟必用之剂。 白术 苍术 柴胡 葛根 陈皮(各七分) 甘草(五分) 若一日一发,及午前发者,邪在阳分,加枯芩、茯苓、半夏各一钱。热甚头痛,加川芎,软石膏各一钱。口渴,加石膏、知母、麦门冬各一钱。若间日、或三日发,午后或夜发者,邪在阴分,加川芎、当归酒炒、芍药、熟地黄酒炒、知母各一钱,酒黄、酒红花各四分。提在阳分,可截之。若间一日,连发二日,或日夜各发者,气血俱病,加人参、黄 、白茯苓各一钱以补气,川芎、地黄、归、芍以补血。若阳疟多汗,用黄 、人参、白术以敛之。无汗用柴胡、苍术、白术、黄芩、葛根以发之。若阴疟多汗,用当归、白芍、熟地、黄 、黄柏以敛之。无汗用柴胡、苍术、川芎、红花、升麻以发之。

胃气弱,饮食少,或服截药伤脾胃而食少者,加人参、酒芍药、大麦芽各一钱。伤食痞闷,或有食积者,加神曲、麦芽、枳实各一钱,黄连五分。痰盛加姜半夏、南星、枳实炒各一钱,黄连、黄芩各六分。若用截之,加槟榔、常山、青皮、黄芩各一钱,乌梅肉三枚。日久虚疟,寒热不多,或无寒而但微热者,邪气已无,只用四君子汤合四物汤,加柴胡、黄芩、黄 、陈皮,以滋补气血。

柴苓汤(《活人》) 治疟热多寒少,口燥心烦少睡。(即小柴胡汤合五苓散。小柴胡汤见黄胆门。五苓散见三气门。) 昌按∶活人柴苓汤,治疟之要药也。然不敢辄入正选,姑存备用者,则以五苓散利水,恐遇木火乘胃,大耗津液。大渴引水自救之证,反利其小水,而自犯其律也,用方者详之。

半夏散 治痰疟发作有时,热多寒少,头痛额角,并胸前肌肉 动,食才入口即吐出,面色带赤,宜服之。 半夏(泡七次为末姜汁和调作饼晒干) 藿香 羌活 芎 (各一分) 牵牛(半两) 上为细末,每服三钱,食后白汤调下。

露姜饮 治脾胃痰疟,发为寒热。 生姜(四两) 和皮,捣汁一碗,夜露至晓,空心冷服。

二十四味断疟饮 治久疟。 常山(酒炒) 草果 槟榔 知母(酒炒) 陈皮 青皮 川芎 枳壳 柴胡 黄芩荆芥 白芷 人参 紫苏 苍术 白术 半夏 良姜 茯苓 桂枝 葛根 甘草 杏仁 乌梅(各等分) 上 咀,每服一两,水二盏,姜三片,枣一枚,煎八分,发日早服。 昌按∶此方治久疟母疟,邪气散漫,表里俱乱。广其法以求之,然仍不离小柴胡汤为主,亦可喜也。

治疟,因劳役忧思而作,汗多食少倦甚者,补中益气汤。(方见虚劳门)小柴胡汤加常山,截疟神效。(方见黄胆门)妇人久疟,用小柴胡,合四物汤服之。(小柴胡汤见黄胆门,四物汤见妇人门。)小儿疟疾,有痞块,生地、芍药各一钱、陈皮、川芎、炒黄芩、半夏各一钱,甘草三分,加姜煎,调醋炙鳖甲末效。

《正传》有二男子,皆年四五十,各得 疟三年。俱发于寅申巳亥日,一人昼发,发于巳而退于申。一人夜发,发于亥而退于寅。昼发者,乃阴中之阳,病宜补气解表,与小柴胡倍柴胡、人参,加白术、川芎、葛根、陈皮、青皮、苍术。夜发者,为阴中之阴,病宜补血疏肝,用小柴胡汤合四物汤,加青皮,各与十帖,加姜枣煎,于未发前二时,每日一帖。服至八帖,同日得大汗而愈。

丹溪治一人,因劳役发嗽得 疟,又服发散药,变为发热,舌短,语言不正,痰吼有声,脉洪实似滑。先用独参汤,加竹沥二蛤壳,一服后,吐胶痰,舌本正,后用黄 人参汤,半月愈。

一妇病疟,三日一发,食少,经不行已三月,脉无,时寒,议作虚寒治。疑误,再诊见其梳洗言动如常,知果误也。

经不行,非无血,为痰所凝。脉无,非血气衰,乃积痰生热,结伏其脉而不见耳。当作实热治,与三化丸。旬日后,食进脉出,带微弦,谓胃气既全,虽不药,疟当自愈而经行也,令淡滋味,果应。

一妇 疟月余,间日发于申酉,头与身痛,寒多喜极热辣汤,脉伏面惨晦,作实热治之,以十枣汤为末,粥丸黍米大。服十粒津咽,日三次,令淡饭半月,大汗愈。

一妇人痢,因哭子变疟,一日五六作,汗如雨,不吐,脉微数,疲甚。无邪可治,阴虚阳散,命在旦夕,遂用参术二两、白芍一两、黄 半两、炙甘草二钱,作四大剂,服之而愈。

痢疾论

喻昌曰∶痢疾一证,难言之矣。在《灵》、《素》谓之肠 ,亦曰滞下;《金匮》以呕吐哕下利,列为一门。盖以三者,皆足阳明胃手阳明大肠所生之病也。至其所论下利,则皆《伤寒论》中厥阴经之本证,与二阳明呕吐哕同列之义,殊不相合。观其论中,厥与利每每并言,始先即云∶六腑气绝于外者,手足寒;五脏气绝于内者,下利不禁,是则厥而且利,为虚寒之极。所以反能食者则死,反发热者不死。若痢证则能食者不死,发热者多死。何其相反若是耶?此必《金匮》呕吐哕之下,脱失下痢一证,乃取伤寒厥阴下利之文,补入其中,后人屡试不验,投杼而起者多矣。夫冬月伤寒之下利,与夏秋伤暑湿热之下痢,而可借口仲景,谩言治法哉。后人以其无师之智,各呈偏见,或得于目之所击,手之所试,分播广传,终不可以为法,乃遂谓疟痢无正方也。医事之偷,何遂至此!昌谨以黄岐仲景之法,拟议言之∶在《内经》冬月伤寒,已称病热,至夏秋热暑湿三气交蒸,互结之热,十倍于冬月矣!外感三气之热而成下痢,其必从外而出之,以故下痢必从汗,先解其外,后调其内。首用辛凉以解其表,次用苦寒以清其里,一二剂愈矣。失于表者,外邪但从里出,不死不休,故虽百日之远,仍用逆流挽舟之法,引其邪而出之于外,则死证可活,危证可安。治经千人,成效历历可纪。

按《金匮》有云∶下痢脉反弦,发热身汗者自愈。夫久痢之脉,深入阴分,沉涩微弱矣。忽然而转弦脉,浑是少阳生发之气,非用逆挽之法,何以得此。久利邪入于阴,身必不热,间有阴虚之热,则热而不休。今因逆挽之势,逼其临时燥热,顷之邪从表出,热自无矣。久痢阳气下陷,皮肤干涩,断然无汗。今以逆挽之法,卫外之阳领邪气同还于表,而身有汗,是以腹中安静,而其病自愈也。昌岂敢用无师之智哉?又有骤受暑湿之毒,水谷倾囊而出,一昼夜七八十行,大渴引水自救,百杯不止,此则肠胃为热毒所攻,顷刻腐烂。比之误食巴豆、铅粉,其烈十倍,更用逆挽之法,迂矣!远矣!每从《内经》通因通用之法,大黄、黄连、甘草,一昼夜连进三五十杯,俟其下利、上渴之势少缓,乃始平调于内,更不必挽之于外。盖其邪如决水转石,乘势出尽,无可挽耳。更有急开支河一法,其邪热之在里者,奔迫于大肠,必郁结于膀胱。膀胱热结,则气不化而小溲短赤,不用顺导而用逆挽,仍非计也。清膀胱之热,令气化行而分消热势,则甚捷也。仲景谓下利气者,当利其小便。夫气者膀胱之化也,反从大肠而出,当利其小便,非急开支河之谓乎?然而水出高源,肺不热则小溲自行。肺与大肠为表里,大肠之热,皆因肺热所移,尤宜用辛凉之药,先清肺之化源矣。《金匮》有下利肺痛者,紫参汤主之。气利,诃黎勒散主之。后人疑二方非仲景之方,讵知肠胃有病,其所关全在于肺,本草谓紫参主心腹中积聚,疗肠胃中热,通九窍,利大小便,仲景取之,固通因通用之意也。诃黎勒有通有塞,通以下涎液,消宿食,破结气;涩以固肠脱。仲景取之,亦通塞互用之意也。又可见肺气不通而痛,则急通其壅;大肠之气,坠而逼迫,则通塞互用,而缓调其适矣。嗟乎!《内经》之法,无可下手者,求之《金匮》。《金匮》下利之法,无可下手者,求之自心寤寐之神,转觉《金匮》之法,一如指掌。可惜少仕光阴虚掷,今老矣,不能进步矣。特揭鄙言,为后人深入之一助。

再按∶治疟之法,当从少阳而进退其间,进而就阳,则从少阳为表法,固矣。乃痢疾之表,亦当从于少阳,盖水谷之气,由胃入肠,疾趋而下,始焉少阳生发之气不伸,继焉少阳生发之气转陷,故泛而求之三阳,不若颛而求之少阳。

俾苍天清净之气,足以升举,水土物产之味,自然变化精微,输泄有度,而无下痢奔迫之苦矣。况两阳明经所藏之津液,既以下泄,尤不可更发其汗。在伤寒经禁,明有阳明禁汗之条,而《金匮》复申下利发汗之禁,谓下利清谷,不可攻其表,汗出必胀满。盖以下利一伤其津液,发汗再伤其津液。津液去,则胃气空,而下出之浊气,随汗势上入胃中,遂成胀满。求其下利且不可得,宁非大戒乎?所以当从少阳半表之法,缓缓逆挽其下陷之清气,俾身中行春夏之令,不致于收降耳。究竟亦是和法,全非发汗之意。津液未伤者,汗出无妨;津液既伤,皮间微微得润,其下陷之气已举矣。夫岂太阳外感风寒,可正发汗之比乎?又岂太阳阳明合病下利,可用葛根之比乎?噫,微矣!微矣!治痢用通因通用之法,亦有金针。盖火湿热之邪,奔迫而出,止宜用苦寒之药,如大小承气之类。方书每杂以温中浓肠胃之药,是欲为火湿热立帜也,其孰辨之?《内经》曰∶肠 便血,身热则死,寒则生。又曰∶肠 下白沫,脉沉则生,浮则死。肠 之候,身不热,脉不悬绝,滑大者生,悬涩者死,以藏期之。又曰∶阴阳虚脱,肠 死,泄而夺血,脉沉微,手足逆,皆难治。

《脉经》曰∶肠 下脓血,脉沉小留连者生,数大发热者死。又肠 筋挛,脉细小安静者生,浮大坚者死。

噤口痢,乃胃中湿热之毒,熏蒸清道而上,以致胃口闭塞,而成噤口之证。亦有误服涩热之药,而邪气停于胃口者,用人参、石莲子等分,煎服强呷,但得一口下咽,虚热即开,更以二味为末,频频服之。

治噤口痢,多有用黄连者,此正治湿热之药,苦而且降,不能开提,况非胃虚所宜,昌故不敢取用。有用田螺捣如泥,纳脐中,引火热下行最妙。但郁热宜一开一降,未可徒恃一法。有用丁香、砂仁之属,以火济火,则杀人之事矣。

休息痢者,乃乍作乍止,或因邪气未曾涤尽,遽止而复作者是也。或初愈恣食浓味,及妄作劳,皆能致之。

《金匮》云∶下利已瘥,至其年月日时复发者,以病不尽故也。当下之,宜大承气汤。

休息痢,止而不止,正气既虚,邪复不尽,未可言下。此证止之已久,其正已复,其积未除。故须下之。

《原病》式云∶白痢既非寒证,何故服辛热之药,亦有愈者?盖辛热之药。能开发肠胃郁结,使气液宣通,流湿润燥,气和而已,此特其一端也。甚有先曾通泄,或因凉药太过,脉微沉细,四肢厥冷,即宜温补升阳益胃理中之属。至云概不可用热药,亦非通变之精妙也。

《机要》云∶后重则宜下;腹痛则宜和;身重则除湿;脉弦则去风;脓血稠粘,以重剂竭之;身冷自汗,以热药温之;风邪内结宜汗之; 溏而痢宜温之。

仲景治下痢,可下者悉用承气汤。大黄之寒,其性善走,佐以浓朴之温,善行滞气。缓以甘草之甘,饮以汤液,灌涤肠胃,滋润轻快,积行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