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下孟切],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下孟切,下同];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乌路切]。三者备矣,然后能守其宗庙。盖卿大夫之孝。《诗》云:夙夜匪懈[佳卖切],以事一人。(法服者,先王所制礼服也。法言者,法度之言。德行者,有德之行也。无择,所言所行皆是,一无可拣择也。三者,服言行也。宗庙,卿大夫立三庙以奉祖先。卿,六卿大夫,二十七大夫。诗大雅烝民篇。夙,早懈息。一人,谓天子也。)
不敢二字,人心之大闲,反躬修省,此其律也。经曰不敢康,曰不敢荒宁,曰不敢自暇自逸,曰不敢盘于游田。而此书亦每每严斯戒。自古乱臣贼子,造一切滔天罪状,都只就敢上做出。苟敢矣,复何所忌惮也哉。服者,身之表。未有君子而小人之服者,亦未有小人而君子之服者。先王垂范莫不有制,盖甚严也。一违其制,即僭奢无章矣。言曰法言,行曰德行,先王岂外人心以为教哉。不失其本心,则言无非法,行无非德。言而非先王之法,即无稽矣。邪说诬民,妄伪驰骋矣。行而非先王之德,即伪行矣。为比德,为恶德,为凶德,无所不至矣。于斯三者,凛然怀不敢之心,自然不蹈其非。是故非法则不言,非道则不行也。前曰德行,此言非道不行,以明德与行非二致,是故之下独举言行而不及服,盖非法服不敢服即止矣。他无所用其力也。若夫德行,则于反躬修省,尚多工夫。非法不言,而或有可择之言,未可也。直是口无择言,而至于言满天下,略无口过,方尽善也。非道不行,而或有可择之行,未可也。直是身无择行,而至于行满天下,无怨无恶,方尽善也。曰服曰言曰行,如上所陈,无一不备,然后始能守其宗庙,为卿大夫之孝。愚端诵此章,至于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未尝不为之感叹。夫立乎人之本,朝佐天子理四海,一言之失,一行之亏,关国体之安危,系民生之休戚。于我乎在岂细事也。必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而后可也。用力微懈,即怠即放,种种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