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经世文编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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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戶政十八荒政三(3)

下屬縣試行水車檄

喬光烈

夫農田之功。全資水利。古人設立桔水排。所以補天地之窮。為因時補救之計也。同州地處高原。土厚泉深。雨澤偶愆。即徵旱象。渭洛黃流。縈環十邑。一切濱河地土。大概坐視暵乾。揆厥所由。皆以岸高。不知設法收灌溉之功耳。東南各省。火耕水耨。濱河之地。雖縣岸數十丈。製車盤戽。由近及遠。無不田疇潤渥。同此地土河流。豈有南北異宜之理。近聞郿縣生員淡明遠。能造水車。已延致其人。損製戽水輪車一部。試行之於縣之城南村河岸。高二丈有餘。一人運動。水緣而上。直達田疇。其車環列二十八桶。每桶可容水三升。一車所費不過六七金。而一日之功可灌田一十五畝。若河流湍急之處。水觸其樞。自能運動。更可不煩人力。雖通邑之田。未能概沾水利。於此濱河地土用之。可補農功。今飭屬縣官吏。即將所捐製輪車。畀城南鄉保收領。聽濱河有地小民。由近及遠。以次周流戽水灌地。其有樂於從事。願照造施用者聽。至於廣為勸導。使民知用力少而見功多。岸高之處。或遞置水車。層轉接運。俾益究其利。又在賢有司之善於倡率也。

與布撫臺論救荒書

李中孚

一請設督農掌水之官以大興農田水利。方今西安之所以大饑者。天旱而田不足於水故也。夫關中橫終南以為終始。山之所在。河泉多有。故西安近山一帶。恒繞河泉。渭北雖復高仰。而涇洛漆沮清河石川諸水。亦所在而是。故總西安而論。其不可引渠灌溉者。固十七八。而可開渠引水者。亦不下十二三。兼以井泉亦不下十三四矣。夫水利三四倍於旱田。以十分有三四之水田。勤力而專精其間。雖復天雨不時。亦足補旱田之闕。而償其獲。即不足補。而此一半享水利之民。亦足以自保。而再不至流離失所矣。但凡民愚而不知興。即有興之者。而力微不足以興。而為有司者。又不留心於興。是以上下交困而無可如何也。夫天道不可知。今秋未必再旱。然亦不可不為旱慮。況水利成。固關中數世之利乎。是宜乘今秋穀布種之候。於本省司道中。擇精敏仁惠者。加以總管農田水利之權。各州縣官於丞簿或紳衿中。擇公正好義。為眾所素信服者。大縣四五人。小縣三四人。加以掌管之權。使之相視督責。其一切興利除害辟舉任使。皆委以便宜。不從上制。凡近河者雖一二十里內。但可引水。皆須築堤開渠。以資灌溉。無河泉者。皆須堀井而灌。按萬歷間呂新吾公巡撫山西。惓惓勸諭農民。各於田內穿井。有云一時之費雖多。百年之利永賴。檄各州縣正印官加意督催。公又不時躬親單騎查驗。勤於鼓舞。所在勃興。薄田他為沃壤。至今民享其利。其或牛種資糧不給。官為措置。大抵人情易於樂成。而難於圖始。下吏寡於奉法。而多懷欺誕。此法之行。州縣必多有以難上欺者。即不然。亦或苟且塞責。欺誕而苟且。則此事之設。亦徒勞攘而煩費而已矣。是宜申明賞罰條格。預頒州縣。但是法立。一半月之間。各須據數申報。每冊須三本。一留縣令。由州縣申總理官。總理官仍留一。而以一申院。以便他日按行賞罰。除專官相視外。明公亦宜廣詢博訪。何處可開河渠。何處宜於井灌。皆著錄置左右。以便對照虛實。省察勤惰。以為賞罰張本又除專官巡督外。明公不時差的當忠誠人。各處巡視。隨即親臨稍遠一二州縣。以按行賞罰。稱職則不特掌管者有重賞。即州牧縣令亦宜厚褒。否則不惟職掌其事者有重罰。即州牧縣令亦難辭其愆。如此則雖不必躬親臨。而各屬固將畏法而恐後矣。大抵此番水利之興否。關西安遺民之休戚存亡。亦即關明公之德業功名。非留心注措不可也。且不獨此也。西北七府三邊。歲雖稍登。然其俗素奢侈。不知積聚。兼以協濟西安。及西安轉販。流民聚食。今已虛耗。天道自東而西。萬一夏秋之間。或雨澤愆期。或蝗蝻為害。且可奈何。是宜與西安通興水利。以防未然。

一急變轉運西米之法以蘇民困。救民之飢。如救水火。先從其甚急者而先救之。竊聞各屬輪車夫搬運西米一役。當事者慮兵糧之不足。不征之西安。而議協於西府。西府送到者。運載不責之民力。而皆有腳價。然眾議皆以為其意固善。而其法則未盡善也。夫議協濟於西府者。非以為西安奇荒。人民流離。米無從出耶。再給腳價者。非以為食用艱貴。不忍空勞吾民。令其重費飢困耶。夫不以米征西安民。而今者竟至使民勞費幾與出米等。以為食用艱貴。議出腳價。而至使轉運六七石之價。不足供運一石之費。故此一役。民困而飢死病死展轉委頓而死者無數。折軸沒輪。墜坑落塹。不能終事。而使民重出厚累者無數。安坐而談。若無大害。身親而履。真可為痛哭流涕長太息者也。所以然者。粟匱財竭之時。在家猶父子夫妻相聚。而披剔草根木皮以延殘喘。今一日驅之三四百里之外。不特無可齎之錢粟。并其草根木皮亦不能得矣。又瘟後牛寡。久旱草枯。兼之天雨不時。愁氣上結。疫癘大作。人病牛疫。且內懸室家。奄奄待斃而莫之恤。家人相望。嗷嗷望救而無如何。故傳者皆謂邠長轉運之處。鬼哭神號。耗費不貲。論者未達情實。或以為皆有腳價。原未苦民。殊不念當此食貴如金之時。展轉留難於時月之間。所廩於官者。六七石尚不足給一石之費。其餘之費。究何從出耶。且夫米既無從出。牛又食賣殆盡。將安從出乎。借曰牛尚可尋往返四五百里之內。遷延八九十日之間。草薪亦將何出乎。自昔運糧之法。皆所經由州縣自相遞送。以故無聚眾虛耗之費。逃亡死傷之患。而議者不察。猥以均勞借口。以為單責運遞所過州縣。遠者可恤。近者何辜。此又未盡達於調度區畫之說也。夫令各屬輸運。不惟民苦資糧。亦且有廢耕傷病折牛隕車之害。本縣轉運。不惟無前數害。而且中含大利。何者。今茲彌望奇荒。斯民正苦營生無所。離家無資。居家計窮。今使籍名運夫。除官價外。再令各屬外幫運價。則寄生有所。食用足給矣。丁男負運。老弱婦女。披剔草根木皮。以給饋餉。百里之內。可以朝發夕至。又米到即刻可轉。未至亦不復坐耗盤費。又無死喪疾病之患。折牛隕車之弊。離家廢農之憂。逃亡重賠之累。真所謂一舉而公私兼便者也。明公尚急留意。少緩以待日。則民重困矣。抑非獨此也。凡有招買。實照市公平發價。而印官責之總催。總催攤派花戶。轉相侵削。花戶得價無幾。補賠不啻倍蓗。當斯民窮財盡之時。救死不暇。何堪重以此累耶。宜痛懲而力禁之是望。此外毒至而害最甚者。民甲中奸猾十排。軍屯中無賴旗甲。錢糧已赦矣。而借口雜差。米豆已蠲矣。而聲言使費。致今下里愚民。鬻妻賣子之膏血。含恨抱冤。而乾沒之勒索之下。將 朝廷賑濟飢民之銀米。假端呼嚇。奪諸良弱之口。以飽其無厭之腹。此又州邑中未死之魃鬼。無翼之飛蝗。所宜一體切戒者也。

一賙士類以培植人才。紳衿者。 國家人才之所從出。故凡治國家者。莫不以作養士類為要務。今茲奇荒。而有司拘執文法。以為詔書無賑士之條。致令章縫衣冠之士。多委填溝壑。夫荒旱千里。豈民皆飢而士不飢。  皇恩溥及草木。及豈獨於士而遂恝然。特詔書未分明言之耳。今明公為 國家培植人才。宜申飭州縣。今自後凡有賑濟。縱不能分外加厚。亦宜與齊民一體進行。

一禁止樂戶販賣良人子女。今茲關中。荒饑異常。百姓計窮路絕。多以子女賣入樂戶。以苟易升斗。偷活旦夕。夫倡優敗風傷化。王政之所大禁。仁人君子之所惻心也。明公為 國家振勵風化。宜留心頻飭州縣。今樂戶不得再買良人子女。其已買者。令州縣官設法贖回。不得隱匿。犯者。樂戶及本地甲總地方。一體定罪。此萬世功能也。明公尤宜惓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