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创业帮:关于梦想、创新、勇气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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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颠覆性创新(5)

有了工具则会不同,这使得公司很多人都可以做这件事,并不需要专门配置工程师才能实现导航、酒店搜索或者新的语言分析的需求。为此,出门问问做了一个平台,令很多人都可以操作。李志飞则经常培训大家,教他们标注数据、提交任务。“在这点上我认为我们比谷歌做得极致,我比较着迷这件事,因为我总觉得事情一定要表格化。”

现在,出门问问的每个工具就是一个大平台,这样的平台有了七八个后,内部工作效率就非常高。自然语言分析有了这套工具,别人要九个月才可能完成的项目,出门问问三个月就完成了。而且里面集成了很多复杂的组件,一旦做好,以前的所有经验可以全部借鉴过去,不需要人为实现,都是系统自动地完成。“这样,在非常短的时间,在很有限的条件下,我们就能完成任务。”

工具产生的影响是,即使实现了一个又一个里程碑,出门问问也严格控制着公司体量:六七十人规模完成的产品级别和用户体验,如果是谷歌,则差不多需要两三倍人员才能达到相同的效果;如果是国内的大公司,则可能需要三四倍的人力、两倍的时间才能完成。

特斯拉的启示

1943年1月7日,科学家尼古拉·特斯拉(Nikola Tesla)安静地躺在纽约客酒店的房间里,默默地离开了人世。或许很多人并不知道,70年后一款风靡世界的电动汽车特斯拉,名字正是源于这个发明了交流电机的塞尔维亚裔美国籍天才。而这位改变世界的科学巨人,晚年却过得非常落魄。去世前10年,他只能努力赚取养老金和喂养鸽子,却无力说服投资者资助他的最新构想。直到去世,他都坚信自己可以发明结束所有战争的武器,发明电能通过无线方式跨越大洋的方式,并计划从太空中收集能量。然而,现实中他却寂寞一人,负债累累。

特斯拉智商过人,会讲8种语言,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能够在脑海中构想出完整的发明。然而在商业上,却极其糟糕。1885年,他告诉自己的老板托马斯·爱迪生,他可以改进汽车和发电机。爱迪生说:“如果你做到了,给你5万美元。”特斯拉履行了自己的承诺,爱迪生却只给他加薪10美元。特斯拉愤而辞职,组建了自己的公司——特斯拉电灯生产公司。但是不久后,他就与投资者就公司发展方向产生了分歧,并被炒了鱿鱼。随后一年,特斯拉被迫以挖沟谋生。1900年,他说服摩根大通给另一家公司投资15万美元,但这些钱在1901年就用完了。特斯拉余生一直在给摩根大通写信,请求给予更多的资金支持。但他再也没有拿到过一分钱。

特斯拉去世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44年,《纽约先驱导报》记者约翰·约瑟夫·奥尼尔(John Joseph O’Neill)撰写了一篇关于这位发明家的传记,题为“浪子天才:尼古拉·特斯拉的一生”。“在他生命的最后30年,见过他的数千人当中,知道他是谁的很可能不超过10个人。”“即便媒体每隔一年就会头条报道特斯拉和他最新的科学预测,但没有人将这些报道与这个高高瘦瘦、衣着过时、每天喂鸽子的人联系起来。”

这就是科学家特斯拉的故事。这篇文章发表41年后,也就是1985年,一个12岁的密歇根男孩阅读了特斯拉的传记之后哭了。他就是谷歌创始人拉里·佩奇。佩奇的父母都是密歇根州立大学的计算机科学教授,他们对于科学的专注精神也深深影响了佩奇。从小佩奇的房子里不仅有计算机和电子设备,还到处堆放着科技杂志。这些氛围都培养了佩奇的创造力和发明精神。从那一刻起,佩奇认识到,仅仅构思出创新的科技未来和重大理念是不够的,它还需要商业化。如果想要成为一个发明家,就必须创立一家成功的公司。后来,佩奇又把这样的信念传达给了所有的谷歌人。“你需要发明一些东西,你需要把这些发明带给广大的用户,你需要完成对这些发明的商业化过程。很明显,完成这些过程的最佳方式就是通过公司来进行。”

李志飞也被这件事深深打动。因此他发誓,要做一家商业成功的公司。“我特别认同拉里·佩奇。技术者的悲哀就在这里,虽然你很天才、技术很强大、很有创造性,但如果就是不能商业化、就是不愿意讲故事、就是不能说服投资者给你钱、就是不能让老板给你资源,那么你就很难成功。对我来说,从办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特别关心商业化这件事。我做的产品,是不是能够获得投资,怎样才能生存下去,怎样才能获得市场认同,这些决定了我在整个公司中做什么样的产品。”正是这样的原因,李志飞并没有选择去做无人驾驶或者谷歌眼镜这样的产品,“这些离消费者太远了,或者说在这个结点上做这件事情没有意义。因为谷歌也不是第一天做无人驾驶,如果它是另外一种方式,贸然就去做一个项目,可能早就失败了”。

谷歌给李志飞的另一个印象则是,即使其懂得如何商业化,也还是有点“不接地气”。在谷歌,以工程师为核心的公司文化,很多时候会导致工程师根据自己的需求来想象或开发产品,最终技术上技高一筹,消费者却不买单。“可能是因为谷歌公司做大了,到了一定阶段,就会有点异想天开。”但这给李志飞带来的启示是,做产品一定要能够影响普通人,而不仅仅是一个技术上的大牛。

拉里·佩奇对李志飞影响比较大的还有一句话,他说如果你做一件特别难的事情,反而更容易成功。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设定一个目标,在别人看来难以企及,反而比设定一个小目标,在已有的系统上做一些调整、做一些微创新要容易获得成功。原因是,你的目标非常清晰,而且有一个很大的愿景。你想要改变,就没有包袱,不会受到既有系统、人员、思维方式的限制;第二,当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景,认为要面对一个特别艰难的问题时,就会发挥更大的力量去战胜它。

在从事语音识别系统时,李志飞也曾面临选择:是独立开发,还是利用别人现有的基础来开发——虽然前者听起来更艰难,但考虑到利用别人现有的系统就要与别人合作,可能观点、理念、迭代速度都不一样,很可能最终会发现,那并不是最初的设想。于是,李志飞硬着头皮独立开发了语音识别系统。至少到现在来看,这是个正确的决定。“因为我控制了整个系统,可以进行各种各样的优化,跟过去完全不同。”

管理学大师彼得·德鲁克曾说,创新可以分为很多种,包括社会的创新、商业模式的创新、市场架构带来的创新、新知识的创新等。而新知识的创新,由于需要经历研发到落地的过程,可能比其他创新的周期都要长。这就使得创新者不得不想办法缩短这个距离。

“我完全认同,因为我也在经历这样一个过程,如果很容易的事情,很多人都能做,别人早就做了。但是新知识的创新,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如果你一定要献身于此,就不要放弃。一旦有创新,就会形成巨大的优势。”而在这个先发优势下,再去思考如何缩短时间——“那就是接地气,跟用户迭代。”李志飞说。或许人们说到人工智能,会觉得这是个细分的行业,产业链也非常长。而且这样一个高端的技术很难直接面对消费者,因此每一次改变都需要漫长的过程。但在互联网时代,迭代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能知道我的用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怎么样的收入,他在什么样的场景下使用。那么用户与产品一起迭代,就绝对能够缩短这个周期。”对此,在不断了解用户需求后,出门问问每个星期都会迭代一个版本。

人工智能推手

李志飞认为,两方面原因加速了人工智能的成熟。一是移动市场的迅速发展。过去,人工智能本身没有实际意义,语音识别、自然语言处理、计算机视觉等都停留在空泛的概念阶段。但在移动互联网框架下,这些都产生了更高级的应用。人们在真实的移动环境下,每天使用手机,产生了各种需求,数据量也极大提高。“无论是用户,还是投资者、大公司,都能看到这个趋势,不会有人否认这个大趋势。”第二是在移动趋势的前提下,大公司起到了教育大众的作用。尤其是谷歌、微软用深度学习提高语音识别,在过去十几年有了重大突破。美国各种主流媒体都在讨论人工智能。在中国,百度和腾讯也做了很多创新和跟进。此外,过去人们提起人工智能、语音识别,更多的是那些B2B公司发布的,但现在则是Google、Facebook、亚马逊这样一些面向消费领域的互联网公司进行的。“互联网公司把人工智能这个概念推进到产品和投资领域中,确实是推动了整个行业的发展。”

李志飞也成为人工智能在中国的重要推手。为此,他做了很多普及工作:在会议上对媒体宣讲,公司也积极参加各种人工智能沙龙,他还活跃在微博、微信中,热心地与公众进行互动。令他深有感触的是,刚刚回国时,对别人提起人工智能这个概念,他还要从定义说起;现在,无论是媒体还是消费者,都可以说出一些专有概念了。

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顶级人才加入人工智能大军。出生在香港的华裔美国科学家吴恩达,曾因在谷歌负责Google大脑项目而广为人知。2014年,他加盟百度出任首席科学家。百度研究院副院长余凯,则是国际知名机器学习专家,在人脸识别、自动驾驶方面都取得了重大成就。

在出门问问,李志飞的昔日伙伴、语音识别科学家雷鑫也加入公司担任CTO。虽然在出门问问创业之初,李志飞就曾力邀其一起创业,但相对保守的雷鑫还是观望了一阵子。后来,他发现李志飞说的那些“看起来不可能实现”的东西,慢慢地在成为现实,终于加入了这个年轻的创业团队。

李志飞也依然游走在北京和美国硅谷之间。他发现,硅谷华人的创业热情正在不断高涨。2014年7月,他在硅谷分享自己的项目和创业经验,现场来了150多人——这在硅谷的华人圈子中可不算少数,其中有很多斯坦福的学生,还有Google、Facebook的工程师。他们有的利用业余时间创业,有的则对新技术展现出浓厚的兴趣。李志飞和他们分享了自己的创业经验:商业模式、如何面对投资者、中国的用户以及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没想到,自己讲了十几分钟,最后大家热烈讨论了两个多小时。“过去大家都认为,特别牛的技术人才应该留在硅谷创业,但是现在大家都相信,来到中国市场有更大的机会,也有更大的挑战。”李志飞感触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