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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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换个药方

肖瑶不愿意跟小毛孩子一般见识,冷笑道:“我说我们的话,倒是你家大小姐无礼在先,我不过实话实说。到底谁是浑人?”

说完,拉着娘亲的袖子,说:“娘,我们去那边看看去。”

掌柜的见这边有争执,赶忙丢下那边的顾客,上前对着肖文一家赔笑,“客官,既然相遇,就是缘分,来来,这边请。”

碰上这种事儿,掌柜的也无辜,肖文倒不好说什么。

掌柜的显然和那位小姐熟识,一脸堆笑地对那小姐说:“吴小姐,您这边来,看看昨天刚到的上好绢丝,买回去做件春衫不知多好看。”

被称作吴小姐的少女冷哼了一声,嘴角一撇,“以后再来什么新料子,直接送府里去!你这祥泰布庄什么人都能来,本小姐可不想见这些腌臜人!”

“是是是!”掌柜哈着腰,引着吴小姐朝着高级绢丝区走去,还不忘朝着肖瑶一家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嘴里喊着店里的小二招呼肖瑶几人。

肖靖余怒未消,冲着她们的背影说:“你们才是腌臜人!”

肖瑶四人转身,就听到身后那小丫头一阵惊呼:“哎呀,大小姐,您可不要吓唬莲儿!掌柜的,快叫大夫啊!快请回春堂的钱大夫!”

掌柜的则一叠声地喊:“小二!快去回春堂!就说是吴知府的大小姐喘症犯了!哎,这事儿闹的!快扶着小姐坐好!”

肖靖眉毛一挑,“活该!”

肖文和赵秀丽对肖靖瞪了一眼,对肖靖这个时候幸灾乐祸有些责怪。

那个莲儿突然用手指着肖瑶四人,“呀,我们大小姐都是那几个人给气的,掌柜的,你不能放他们走!”

此时的吴小姐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半躺在贵妃榻上,眉头紧皱、呼吸急促、面青唇紫,两手放在胸肺部,明显十分不适。

肖瑶皱了皱眉头,走向吴小姐,伸手探向吴小姐的腕脉。

看肖瑶号脉,莲儿疑惑又防备,拉住肖瑶的胳膊,“你干什么?”

一边肖靖“嗤”地一声笑,“号脉!这都看不出来?真是个浑人!”

听了肖靖的话,莲儿顿时脸色煞白,吴小姐气得说不出话来,呼吸急促了三分。

不管周围聚拢过来的人各色复杂的眼光,号完脉的肖瑶已经抬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哮喘。”

“装模作样!”莲儿恼怒地一推肖瑶,“刚才我都说了是喘证,还要你来卖好!”

肖瑶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莲儿。

布庄掌柜惊讶地问:“姑娘懂医术?”

“略懂!”肖瑶淡淡地问那莲儿:“她这病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自小就得了。”莲儿说完,有些恼羞成怒,“你管得着吗?”

原来,明城现任知府吴新勇有两子一女,这女儿吴娇,出生后七个月,因感冒而遗留咳喘,反复难愈。

及长大后,一遇劳累或气急或遇寒,就会发病。自小到大,延医问药,不计其数,却屡治屡发。

因只有一女,又是老生闺女,再加上身体不好,知府夫妻和两个儿子对这吴娇百依百顺、宠爱无度,阖府上下,皆称“大小姐”。

这两日天气放晴,地上积雪已化,憋了一冬天的吴娇要出门置办新装,吴知府夫妻哪有不从?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娇滴滴的吴小姐初初离了燃着暖炉的屋子,一路寒气袭人,本已经寒风侵体;再加上刚才被肖瑶、肖靖连番挤兑,心中气急,哮喘登时发作。

医者父母心,再讨厌这个人,也不能见死不救,肖瑶打算以德报怨了。

“取纸笔来!”肖瑶对着掌柜说。

掌柜半信半疑,取来纸笔交给肖瑶,不大一会儿,肖瑶写好了药方,对掌柜说,“按此抓药即可!”

莲儿夺过药方一看,喊道:“不行!和钱大夫的药方不一样!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心!钱大夫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钱大夫来了!”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瘦瘦小小、身背药箱、身穿杭缎长袍的老头疾步走了过来,必是那钱大夫了。

只见他气喘吁吁也不顾说话,就把手搭在了吴小姐的手腕上。

很快,钱大夫收了手,“还好,还好。”

抬手拿过笔墨,很快就写了方,交给莲儿:“速去抓药!”

肖瑶伸头看去,钱大夫药方上有“胡桃肉、仙灵脾、肉苁蓉、鹅管石”等物,不由皱起了眉头。

肖瑶上前拦住要去抓药的莲儿,对钱大夫说:“我有一事,想请教钱大夫。”

被急匆匆地拉来,气儿还没喘匀呢,哪有功夫搭理一身粗布棉衣的小丫头?钱大夫撇了一眼肖瑶,“没空!”

肖瑶看钱大夫一脸不耐,简短地说:“哮喘患者偏肾气虚、阳虚怕冷、腰腿酸软、夜尿多者可加以上药物,这吴小姐乃久病宿疾,耗伤人体正气,致抗病力量日益减弱,所以一遇劳累或寒袭风吹,就会导致旧病复发,如果加以上药物,对她的病十分不妥!”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钱大夫老脸一沉,“吴小姐这病我看了六年,每每药到病除!依你之见,倒是老夫错了六年?!”

如果你能做到“药到病除”,那吴小姐还用看病吃药六年?

这老顽固!

肖瑶忍住一口气,低声但有力地说:“你的这种临时治疗,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现在看着她的病暂时痊愈了,可是病人本身的正气并没有恢复,要想彻底治愈就遥遥无期了!”

钱大夫在这明城也算是名医了,要不也不会被吴知府请去给宝贝女儿看病。

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黄毛丫头打了脸,钱大夫登时气得浓眉倒竖、嘴唇哆嗦,“你,一派胡言!”

肖瑶毫不气馁,“吴小姐之症应投以降气疏肺之剂!”

钱大夫脸色紫涨,猛地起身,对莲儿说:“扶吴小姐去回春堂!”

然后背起药箱,看也不看肖瑶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吴娇气喘吁吁,呼吸都困难了,还不忘找茬:“报上、报上你的名字,本小姐如果、如果有事儿,我爹不会饶、饶了你的!”

肖瑶冷笑一声:“明城西北五十里外,胡家庄肖瑶!”

吴娇两手哆嗦,指着肖瑶:“好!你、你给我等着!”

莲儿拿着钱大夫的方子,又抖了抖肖瑶开的方子,鄙夷地说:“不知道哪里来的丫头,还想给我们小姐开方子!留着这罪证,有你好受的,哼!要你逞能!”

莲儿把两张药方都揣到了怀里,恶狠狠地瞪了肖瑶一眼,扶着吴娇,上了门外的马车,急匆匆地朝回春堂去了。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肖文和赵秀丽相互看了一眼,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被这吴娇一闹,肖瑶一家也没有什么心思购物了,挑了一些春装衣料、床单和被套用布,结了账,离开了祥泰布庄。

出了门,看着吴娇和钱大夫离开的方向,肖瑶嘀咕道:“吴娇那个大小姐,跟着那个钱大夫,治不好多受几年罪!哼!谁让你不听本姑娘的!”

肖靖抬头看看已经正当头的大太阳,再看着闷闷不乐的肖瑶,嘻嘻笑着说:“姐姐,我饿了,我们去下馆子吧!”

肖瑶知道肖靖插科打诨的是宽自己的心呢,点点肖靖的鼻子,笑着说:“走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大吃一顿最有效了!”

于是一家人乐呵呵地吃大餐去了。

再说吴娇,在回春堂服了药,很快平复了,坐着马车回到府里。

吴夫人看见莲儿手中的药,吓了一跳,得知女儿哮喘又犯了,吴夫人一把搂住吴娇,“乖啊、娇啊”喊了半天,痛骂了肖瑶一顿才罢休。

正好吴知府午时回府,吴夫人迎到外堂,红着双眼接过吴知府的官帽,抽抽搭搭地说:“老爷回来了。”

吴新勇五十多岁,中等身子,白面微须,在明城任上六年,无功无过,当了个太平官。

此时见老妻眼泪汪汪,吴新勇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春桃又惹你生气了?”

春桃是吴新勇的妾,原是吴夫人的陪嫁丫头,吴夫人连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后,自觉地位稳固,才把这春桃赏脸抬了妾。

春桃多年无所出,知道是吴夫人暗中使得下三滥的招数,可始终没抓到吴夫人的把柄,又孤掌难鸣,时不时心里发狠的时候就给吴夫人来点儿不痛快,吴新勇早就习惯了。

“娇儿今天又犯了病,这不,从回春堂刚回来。老爷你快来看看吧。”吴夫人如此这般,将事情讲了一遍,身边莲儿不断地添油加醋。

吴新勇来到内堂,吴娇正在太师椅上病恹恹地坐着,看见自己的爹回来了,眼睛一红,带着哭腔叫了一声:“爹!”

吴新勇看看吴娇,点点头,“好好养着吧。听说,那丫头还开有药方,拿出来我看看。”

莲儿把药方掏出来,递给吴新勇。

只见上面写着:“紫河车一具,川牛膝、淡苁蓉、天门冬、川黄柏(盐水炒)、五味子、锁阳、全当归各四钱,大熟地一两,大生地、枸杞各九钱,杜仲六钱。共为细末,制蜜丸一钱重,每次服一丸,一日两次,白开水送下。须连服半年。”

此方正是著名的河车大造丸。

此时,吴夫人见吴新勇皱着眉头,以为这药方必定是那丫头祸害自己宝贝女儿的,煽风点火地说:“老爷,派衙役到胡家庄把那丫头打一顿,给咱们娇儿出出气!”

吴新勇却摆摆手,眼盯着药方,手摸着胡须,说:“紫河车本气血所生,能大补气血,为本方主药,常服能使精血日增,不但劳损之疾得以蠲除,虚弱之体亦日臻强壮。此方看着,倒比钱大夫的方子更适宜娇儿!”

所谓久病成医,这吴新勇所说不差,对这方子竟然十分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