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劫之缠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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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委曲求全也换不来婚姻的安宁(1)

我的婚姻早就是名存实亡,丈夫张南出轨已是闹得人尽皆知,离婚的事他已经找我谈了半年,我一直拒绝。我之所以不离婚,之前是因为我觉得不想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反正我和他之间向来没有感情,连我们结婚也是听从家里的意愿。

而最近几个月,我不同意离婚却是因为我父亲的公司出了状况。他投资一个大型项目,向好多朋友借了大量的流动资金,最后项目没有正常经营下去而造成了资不抵债的事实亏损。出事之后,众多债主盯住了我和张南的婚姻,他们认为只要我不离婚,我家就还有偿还能力,也不至于那么着急地把我父亲怎么样。

可这样的情况张南怎么可能等得下去?尤其是现在,他的情人许安芷已经怀孕了,他更是迫切地想要结束和我的婚姻。然而,老天在这种时候也在帮我,我在收到张南起诉离婚传票的当天,发现自己怀孕了。张南对这样的结果怒不可遏,要求我去做掉孩子并和他离婚。

我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姑且不说孩子目前是我的保护屏障,就算离了婚才发现自己怀孕,我也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的,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啊!之后张南就走了,我站在楼上的窗台前,眼睁睁地看着他扶着已经有些出怀的许安芷离开家里。相比之前他对我的怒骂,态度截然相反。

在畸形的婚姻中,丈夫带着情人回家名正言顺地逼我离婚,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张南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别墅便成了空宅,每天就我一个人。可能是一些风声终究还是传回了老家,最大的债主张叔把我爸请到他家里住了下来。目的不言而喻,想要我爸在破产的时候,尽量先把他的钱还上。

我爸被带走之后,我妈没有选择积极处理,而是去了寺庙剃度出家。她一生信佛,觉得这是佛祖对我们家的考验,应该去寺庙里吃斋念佛为我爸祈祷。

太多的变故让我变得越来越安静,好在我还有泡茶的爱好,很多时候在茶室一坐就是一整天。泡茶成了我排遣寂寞最好的东西,也只有在泡茶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不是行尸走肉。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安静地过下去,直到我生下这个孩子。可是,没想到张南和许安芷的手,已经开始伸向了我。

这天,我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一边听着声音一边整理着白天新买的茶具。

电视上正在放一档最近很火的魔术比赛节目,有个年轻的魔术师正在表演近景魔术“空手泡茶”,魔术师的手总是很神奇,众目睽睽之下,一壶白开水瞬间就变成了红茶,紧接着,魔术师谢幕,评委开始为其评分。我盯着电视,心里莫名地希望他能拿个高分。

屋外的门铃响了起来,我不情愿地起身去开门,鲜黄色的菊花映入眼帘,吓得我猛地关上门,门外的人刚好伸手来推门,我往后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您好,鲜花速递。”男人捧着鲜花站在我面前,顺势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请签收。”

我随便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你快走,快走。”

男人奇怪地看了看我,转身离开。

我探出头瞥了一眼屋外,门外的场景还是让我的脑子炸开:门前的小花园里摆着一个纸扎的小人,小人的面前有两根蜡烛,蜡烛前面没燃尽的纸钱还在燃烧……

我的心彻底乱了,那种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的感觉,几乎让我窒息。到底是谁送来的花并摆放了这些东西?这是想要做什么?

高度紧张的情绪影响到我,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心情,心神不宁。而到凌晨,小腹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而且这种疼痛伴随着阵阵痉挛。我知道不好了,高度紧张的情绪,似乎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孩子。于是,我更慌了,连忙拿过手机下意识地输入一串数字。

电话半天后接通,却传来叶一丁熟悉的男声:“柯安?你找我?”

叶一丁是我的初恋,四年了,他的号码躺在我手机里从未拨过,而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我竟然拨通了他的号码。恐惧让我不敢挂电话,而这种脆弱的时候,又似乎特别依恋有人照顾我的情形。我情急之下说:“一丁,我生病了,快来尚枫别苑A区2座。”

“好,你等着我。”

我从没有想过,这通电话会彻底改变我未来生活的轨迹。如果预料到了以后,我也许会默默放下电话,或者告诉他我没事儿,不过是拨错了而已。

20分钟后,叶一丁推门便看到已经疼得缩到门边的我:“怎么了你,灯也不开?”

“送我去医院。”

“好好,你别着急。”

叶一丁一路上以超快的车速行驶,在短时间内便到了附近的妇幼保健院。一番检查后,医生建议留院观察。我被安排住进了普通病房,6个人一间屋。叶一丁忙前忙后为我办理手续,而我妈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从枕头下方取出手机接通,传来我妈慌乱的声音:“安安,你爸出事了。”

我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精神一些:“怎么了,妈?”

“你范叔叔说你爸昨天出门散步,到现在还没回家。你说你爸会不会被人……”

范叔叔是我爸最大的债主,这段时间被各个债主追债的时候,我爸一直在他家。说是避难,实则是他早知道了我爸资不抵债的情况,提前将我爸控制起来,好先收回自己的款项。

我吓得坐了起来,眼睛直溜溜地瞪着叶一丁,坚定地打断我妈:“不会的,妈。”

“唉……”我妈幽怨地叹了口气,“菩萨保佑吧。晚上张南回家,你能不能和他说说让他去查下?不管是去了哪儿,总要让我们能联系到啊。”

我紧咬住双唇,轻轻地说:“好的,妈,等张南回来我让他去查。”

我和张南的情况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半句,一直到现在她都以为我过得很好,张南也是我们家出事后唯一的保护伞。之后和她聊,我都是含着泪瞎掰,什么张南刚带我去国外旅游回来我就怀孕了啊,什么张南最近在帮我查我爸的事啊之类的。听得我妈是一阵欣慰,隔着电话我仿佛都能看到她脸上欣慰的笑容。

我的幸福,恐怕是我爸出了事之后对她最大的安慰了吧?

结束和她的通话后,我没忍住,扯过被子捂住脸就哭了起来。

叶一丁拉住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先躺会儿,我下楼买点吃的。”

我想,他是要给我空间,让我毫无顾忌地哭。

第二天早上,叶一丁下楼为我买早餐。凌晨被推送去手术室的孕妇,也在这个时间结束手术被推回了病房,我坐起身想要看看她生的孩子,不料就听到她在大哭。

旁边的家属都在安慰她:“禾禾,没事的,咱还年轻,还有机会。”

“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个叫禾禾的女人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自言自语地说,“呵呵,死了,死了就没机会了。”

我心想,怎么可能是死胎?昨天听到她们聊天,都已经足月了啊!心里忽然不安起来,于我而言,张南和许安芷要的不正是这样的结局吗?

护士照例查房,先是去禾禾那边安抚了一通,然后走到我病床前询问:“柯安是吧?”

“是……”

“今天好些了吗?”护士还算和蔼,一边说一边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笑着点点头。

她又问:“家属呢?”

我问:“下楼买早点去了。”

“今天还需要做个检查,不过在老楼。没事儿,我让护工推你去吧。”护士说完,身后走来两名护工,一前一后将我的床板挪到旁边的推车上。

昨天来检查时就了解到,这医院住院部在新楼,要拿药缴费或者检查,就需要到旁边那栋老楼去。我也没多想,只想尽快确认我无大碍,好好养胎。

不过护工把我推到楼下花园的时候,忽然抽出两条2米长的扎带,先后绑在我腰部和腿部的位置,然后用力一拽,扎带就越拽越紧。

我顿感不妙,刚要开口,嘴也被不干胶贴上,紧跟着两位壮汉过来替换了护工,迅速上前将我的床板抬起来,快步走到附近一辆商务车前,把我扔到车上关了门。我听到他们在车外小声地说着什么,言语之间偶尔能听到许安芷的名字。我在车里拳打脚踢地想要挣脱,哪知扎带是越挣扎它就越紧,最后我只好无奈放弃。

可是车驶离医院不久,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就听到前面的人探出头骂:“会不会开车啊你?”骂完想重新发动车,却怎么也打不燃火。

开车的男人一生气,打开车门下去了。

紧跟着听到警笛的声音,坐在副驾驶的人连忙下车为我解开扎带:“走,快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出了围观的人群,不敢再细看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这种情况医院定是不能回了,我只好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忙地往家里赶。

回到家用座机拨通叶一丁的电话,意外的是关机了。

我被吓得不敢出门,肚子也已经完全不痛了,索性就反锁了家里所有的门窗,回到卧室也同时把卧室的门反锁。也想过报警,但我知道这事百分之百是许安芷做的,我都听到她的名字了,报警的话也不一定能保全现在的我。

这种煎熬,像是在等死一般。从早上待到下午,我完全没了主意,一遍遍地拨打叶一丁的电话,却一直是关机。

傍晚,楼下敲门声响个不停。

我以为是叶一丁来找我,起身裹上睡衣下楼打开门,门外站的却是两个陌生女人。

我机警地关门,她们俩同时伸手挡住门并开口:“柯安,等等。”

我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了,呆滞地问:“你们找我?”

其中穿黑衣服的女人点了点头:“我们是张南的朋友,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我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另外一位穿白色貂皮的女人接过话,没有绕弯子地说:“我叫雷希,是张南的女朋友,听说他要和许安芷结婚了,我不愿意他们结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谈谈合作。”说完不等我回话,轻轻伸手拉住我,“外面冷,咱们要谈的还多,进屋说吧。”

眼前的两个女人礼貌又自信,看起来并不像坏人,我站在她们面前,完全无法拒绝。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雷希挽手拉着走进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黑衣女见到茶几上的茶具,笑着问:“你喜欢泡茶啊?我叫欧阳兰兰,我也很喜欢茶艺,要不你们聊着,我帮你们泡茶?”说完便把一旁的水倒入茶壶,准备烧水泡茶。

这一切,亲切而自然,让我毫无防备。

黑衣女在那边泡茶,雷希就像老朋友一般拉着我的手:“你别怕,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女人。如果张南娶许安芷,那我们都是被他抛弃的对象。所以我想,如果你能阻止张南娶许安芷,我可以保证以后不破坏你的家庭。”

我就想不明白,这个我日思夜梦都想要逃离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们争抢的?只是现在我没了撤离的资本和后退的路,低头小声地说:“不用你说,我现在不能离婚。”

“可是,我刚进门时看到屋外……”雷希话说一半,朝外面努努嘴。

“那是许安芷干的。”我不敢看。

“我知道,所以才来找你。你现在还是张南的妻子,好多事情做起来比我要方便,但如果你一个人对抗他们的话,我想他们俩或许会为了离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雷希停顿下来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继续说,“如果你听我的,我能保证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

雷希保留了半句,把我惊得不行。上午的事情,虽然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偶然,但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如果靠我自己,真的能顺利保住孩子?

于是,我有些动摇了,问:“怎么对付?”

雷希脸上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你怀孕的事儿张南他妈知道了吗?”

我模棱两可地说:“我不清楚。”

“哈哈……我这儿有份检查报告,你交到你婆婆手里。”雷希笑着从包里将事先准备好的检查报告拿出递到我手里,上面写着开始妊娠20周,另外在表的右下角,用圆珠笔写着一个小小的“男”字。

我问:“这……干什么用的?”

“交给张南他妈。”雷希胸有成竹地说,“现在只有他妈那儿才是你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我不知道雷希到底安的什么心,但凭她想办法帮我保住孩子这点,我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她。对已经漂在大海中央很久的我来说,只要能抓住的,都能充当我临时的浮萍。

雷希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连我回去之后可能面对的婆婆的质疑,她也联系好了张家的私人医生,能证明我怀的就是男孩。

两小时后,她们开车把我和行李带到了婆婆所在的别墅区。

结婚以来,我回这个家的次数十个手指就能数过来,一开始婆婆对我还是好的,可自从我第二年还没有怀孕开始,婆婆面对我的脸色也就越来越难看了。

进屋后,我把检查单递给她,小声地说:“妈,我怀孕了。”

这种感觉,像极了古代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母凭子贵想要求得皇太后的依靠。

奇怪的是现在面对我怀孕的消息,她没有太多的惊喜,只是看了一眼检查单,叮嘱刘妈把医生叫过来复查一遍。很显然,婆婆是不相信我手上这张检查单的。

医生是雷希叮嘱过的,到家里检查之后,说出来的话和检查单上自然一模一样。

因为婆婆相信医生的话,也相信我怀的是个男孩,重男轻女的她终于应允我留下来住在这儿,让我住在刘妈隔壁的房间,这样半夜要是有什么情况,刘妈好照顾我。

我想我暂时应该算是安全了。

哪知,我刚把行李搬进卧室,就听到外面竟然传来许安芷嬉笑的声音:“亲爱的,我还是喜欢……”话没说完,估计是看到我,立刻大声嚷嚷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你先上楼。”张南明显也没想到我会搬过来,安抚完她走到我身后,抓住我的手问:“好好的你怎么来这儿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吸了口气,异常冷静:“我怀孕了需要人照顾。”说完,转身关上了卧室门。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讨嫌,让任何一个心已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都觉得可恶。

张南在外面拍门:“开门,柯安你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