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是苦或是乐，往往取决于你的一个念头。(3)
若是无法认清这一点，那么基于“害怕失败”的这个理由，人就会变得越来越保守，不愿意做任何新的尝试和追求，一切只因为那句：“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但什么都不去做的人生也就很难有什么新的可能性。
前阵子，与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同事相约喝下午茶。她告诉我，当她在书局的架上，看到我的两本新书（一本个人着作和一本名人传记）同时被摆在一起，而且还是被放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时，心里很是震撼。
我曾经在第一本书中提过，步入社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知名杂志社担任记者，当时遭遇了很多挫折，日子也过得很辛苦。过程中的点点滴滴，这位老同事都看在眼里，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她看到我离开杂志社之后，一路在电视台得奖，到现在还可以写自己的书时，反应会那么惊讶。
“从你的身上我发现，有时真的要把时间拉长，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的能耐。”她这么对我说。
但其实，我知道这次见面的谈话重点，不是我而是她。叹了口气，她说，其实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很会写作的人，学生时代就常赢得作文奖项，毕业到杂志社工作也一路顺遂（这是真的！对照当时的我，她的处境好太多了），后来还跳槽到别家杂志社担任主管，这几年成为自由文字工作者，也陆续帮一些企业写了几本书，但并未公开发行。
“虽然写作的路都走得很顺遂，但我到现在却没能写出一本自己的书……”她的语气颇为失望。
“你不是很喜欢文学吗？可以尝试写小说啊！”我试着鼓励。
“太晚了啦！哪有人在我这个年纪才开始走文学作家的路。而且写了，万一没有人买怎么办？”
她承认自己最大的问题在于：怕失败。正因为求学和求职生涯都很顺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输过，她担心万一出书后，不受欢迎，会在人生履历中留下污点，因而始终不敢踏出第一步。
临别前，我告诉她：“没有什么好输的！一个作品在被创作出来的当下，价值和意义就已经成立了，若能受到读者欢迎，那是Bonus（额外奖赏）。若说我的例子能够激励到你一些什么，我希望你看到的，不是什么社会角色，而是我那股勇于尝试的精神……”
同样的一段话，我也想把它送给此刻正在阅读这篇文章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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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喜欢“输”的感觉，才会极尽所能和他人一争高下。
但现实是，不会真的有人一辈子都在赢，况且，有时候失去也不见得是坏事，想通这一点之后，就不会再把每件事情的成败看得那么重了。
07 用“例外法则”挑战负面认知
我们永远不会像自己想象的这么幸福，
也不会像自己想的这么不幸。
——作家 拉劳士吉
有位妇人因为长期情绪不佳，出现了严重忧郁症。
“回想一下，你的生活当中，最让你困扰或不开心的事情是什么？”精神科医师问。
“面对我的丈夫。”妇人一脸愁容，娓娓道出艰辛的处境：“我的丈夫很喜欢喝酒，喝醉酒就回家打我。不仅如此，因为丈夫的工作不稳定，家中的经济也是我一肩在扛，忙完回到家，还要负责照顾三个小孩起居，包办所有家事，我真的好累啊……”
说完，妇人忍不住啜泣了起来，等待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之后，精神科医师才接着问：“那你的公婆呢？他们怎么说？”
听到这个问题，妇人的情绪转为愤怒：“他们都站在我丈夫那边，袒护自己的儿子，然后反过来指责都是我的错，说是我自己要惹丈夫生气。”
明明是受害者，在夫家成员的连番控诉下，反而成了家庭问题的始作俑者，也难怪妇人整个人快要崩溃了。精神科医师深知，妇人的问题不是一时一刻就能解决的，在此之前，应该先帮助她找到正面的支持力量，这样，她才会有勇气面对后续的家庭问题，进而做出适度的响应或处理。
“请仔细想想，生命当中，关心你的人比较多，还是伤害你的人比较多？”精神科医师问。
沉思了好一阵子，妇人才回答：“关心我的人比较多，像是教会一些姐妹，还有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那就对啦！但你花多少时间和注意力在那些关心你的人身上呢？”精神科医师露出了温暖的微笑，鼓励妇女：“你若真想要改变现况，第一步就要先多把重心放在那些关心你的人的身上，包括你自己。至于那些伤害你的人，像是丈夫和公婆，就要降低他们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要让他们的评价影响你，因为无论你怎么做，都不可能讨好他们。”
照着精神科医师的建议，妇女开始尝试多和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互动，还去报名才艺班，自我充实。几个月之后，整个人不仅变得愈来愈有自信，丈夫的暴力问题，也因为她跑去申请保护令而收敛许多。
虽然接下来的人生，仍有很多棘手的问题要面对，但经由这次的成长经验，妇女知道，自己并不孤单，光是这一点，就让她的忧郁症恢复了一大半。
基于生存的本能，我们总是会把生命的焦点，放在那些具有威胁性的人、事、物身上，却往往忽略了，其实还是有很多人默默关心着自己，也正是那些正向力量，帮助我们去面对人生的大风大浪。
以故事中的那位妇人来说，原先的她，会让自己继续处在家庭暴力情况下，必然有些不得已，但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不够自信，内心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她去面对改变，更别说要为自己挺身而出、申请保护令了。这也就是为什么，精神科医师采取治疗的第一步，不是要妇人去和谁谁谁理论，而是先学会爱自己和那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重拾力量。
很多人即使没有家庭暴力问题，却可能正处于另一种形式的暴力下，像是公司主管的言语羞辱、同事或同学以偏概全的负面评价，甚至是家人对自己的刻板印象。前述那些处境之所以伤人，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言语或行为，更糟糕的是，我们还会因为对方的所作所为，演变成自我怀疑和自我控诉，这才是最严重的暴力，攻击的对象，正是我们脆弱的心灵。
很多的受暴妇女，即使经常被打到只剩半条命，还是离不开施暴者，有一部分的原因，正是因为在丈夫的长期施暴和羞辱下，受暴妇女的自我概念愈来愈低落，甚至开始认真地相信，会被丈夫殴打，是因为自己太差或做得不够好；同样地，若是我们长期处于他人的负面对待下，也会变得愈来愈不相信自己，进而内化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问题是，他人眼中所看到的面向，能够全然代表你吗？
举例来说，从小我就常被送去学各种才艺，但通常都只上了一两堂课，就意兴阑珊，不想学了。因为这样的关系，父亲一直认为我是一个有三分钟热度，做事情很容易放弃的人。
受到父亲的预言影响，加上客观事实摆在眼前，我也曾一度认定，自己是个很没毅力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很难有结果。直到长大后，累积了几次“坚持到最后”的经验，才慢慢修正自我认知，并且了解到，虽然自己确实不怎么有耐心，但只要是发自内心喜爱或认定有意义的事情，我其实比一般人都来得更坚持。自我概念也因此慢慢由负转正。
请记得，负面的信念，只会为你带出一个负向的人生。
想要扭转这样的悲情宿命，不妨学学故事中那位精神科医师，采取咨商现场常用的“例外法则”，藉由寻找生命中的例外经验，挑战负面认知。
当你以为全办公室的人都在排挤自己时，就刻意去接近那些对你友善的人；当周遭人甚至是你自己，都认为你无法成功完成某件事情时，那么也请花点时间回忆，上一次的成功经验是什么？为什么那一次可以成功？
当你内在的正面信念，远多过于负面，就会愈来愈相信自己，愿意尝试不一样的事情，进而活出全然不同的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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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失去自信的时候，无论身处在什么环境，或是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很无力。
这时候，不妨尝试用“例外法则”来肯定自己，当力量回来了，自然就比较容易想出人生对策。
08 负面情绪不是罪
在寒冷中颤抖过的人，倍觉太阳的温暖；经历过各种人生烦恼的人，才懂得生命的珍贵。
——美国诗人 怀特曼
这是西方流传的一则民间故事。有位专门斩妖除怪的大英雄，虽然英勇行径赢得许多人的赞赏，他的内心却是空虚又苦恼，因为他不知道恐惧为何物，所以，自己也很难得开心起来。
为了找出解决之道，他离开原来的国家，前往他国去探险。行经某一个邻近国家，正好碰上国王昭告天下，只要有人能在恐怖城堡里待三个晚上，就可以将公主娶回家。
消息一出，那国的勇士们都蠢蠢欲动，但就是没人敢真的去尝试。对大英雄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大好机会，赢了，可以娶到公主；输了，就代表他已经体会到恐惧。怎么说，都是一桩好生意。
“让我来试试吧！”当着国王的面，他自告奋勇地举了手。
“你？”国王不知道他过去的丰功伟业，见他外形既不人高马大，看起来也不怎么英勇，便不以为然地说：“好吧！既然你不怕死，就去试试吧！但我还是劝你再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当天晚上，他就一个人住进恐怖城堡。
第一晚，就碰上三只巨型怪猫，他非但不害怕，还只用了三两下的功夫就将他们赶走；第二晚，来了一个只有半具身体的怪人，虽然模样恐怖了些，还是没能吓倒他，一样很快就被他赶出城堡；第三晚，有个拿斧头的巨人，威胁要取他的命，最后也被他以智取胜，吓得落荒而逃。
顺利通过恐怖城堡的测试，他如愿娶到了公主。但婚后的他，还是一样闷闷不乐。在公主的追问下，才道出内心的困扰，说：“虽然大家都称赞我很英勇，天不怕地不怕，而我也是因此才能娶到你。但这种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感觉，反而让我连带无法体会什么是开心，所以我真的很希望能跟平常人一样，体验到害怕和恐惧的感觉。”
公主很想帮助他，便照着一位巫师的建议，趁天亮之前，将金瓶里的水直接泼在他身上。这招果然奏效，他不仅吓到直发抖，情绪反应也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了，开心的时候，就尽情大笑；难过时，就放声大哭，开始过“真正”的真实人生。
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就被教导要勇敢的人来说，大概很难想象，为什么会有人像故事中的那位英雄一样，想要拥有害怕的感觉。但就逻辑上来说，除非是主掌情绪的脑部功能遭受重创，否则一般人是不太可能会出现那种什么都不怕的状况的。因此，这个西方民间故事想传达的重点还是在于，任何事情（包括情绪）都必须在一个相对应的情境下，才有办法感受它的存在。
那种道理就如同，一个从小就过得很平顺的人，往往无法体会自己的处境如何，等到哪天面临生活动荡，才会真正感受到先前的日子有多幸福。有一位友人，他到校园进行励志讲座时，曾经碰到一个年轻学子直接告诉他，说：
“我觉得我过得很开心，一点都不沮丧啊！而且我还经常带给周遭的人欢乐……这么说来，我不就是圣人啰？”
友人问我，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这么说？难道真的有人会完全没有低潮，只有正向情绪吗？我回答他：“不可能！
不管是从生理还是心理的角度来说，只要是人，都会有低潮的时候，差别只是自觉不自觉。”
以这个年轻学子来说，顶多十多岁，就算他真的很好命，从小一路平顺，被家人保护得好好的，那也不代表未来不会碰到任何大风大浪。况且我们都知道，想观察一个人真正的个性，是要看他面临挫折时的响应态度，而不是平顺时的悠然自得。那位年轻学子，要不就是还没碰过什么大挫折，要不就是已经习惯否定自己的负面情绪而不自知。
后者的可能性，其实不低。若是一个孩子从小就被父母或老师灌输一个观念，就是“有负面情绪是不好的，应该凡事正面思考。”孩子为了取悦周遭的大人，借此博得赞赏或肯定，无形中，就会压抑自己真正的感受。这些被压抑的感觉，虽然没有机会表现出来，但并不代表不存在，只是被挤压到我们的潜意识，默默牵动着我们的心智模式。
在这个不断强调高EQ（情绪智商）的时代，最好的情绪管理方式，不是一味地压抑和否认。若真的想让负面情绪得到疏通，反而应该要直接去面对和接纳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并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件事情让自己这么生气或这么难过？”找到答案之后，就比较能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度发生。
否则，不断自我压抑的结果，导致自己变成一个无感的人，对周遭人、事、物丧失了快乐和悲伤的感受力。那么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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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误以为，所谓的高EQ，就是不要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像是愤怒、悲伤、恐惧……
因此总在不断地自我压抑。
但负面感受并不是一种罪过，只要懂得以有智慧和有建设性的方式来表达，有时反而是一种帮助。
所以，不要再给自己施加罪恶感了，那样只会压垮你。
09 绝望也是一种力量
你的内心必须一片混乱，始能诞生一颗舞动的星。
——德国哲学家 尼采
那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年代。
一场恐怖的政变之后，新上台的政治领导人为了落实所谓的新政策和新理念，开始大规模地强迫民众改变既定的生活方式，任何人只要稍有违逆，一律格杀勿论。也有不少人，莫名其妙地被冠上一个罪名之后，就被草率处决。短短几年之间，就有高达四分之一的人口消失在国土上，这些人当中，也包括她的父母。
“为什么要抓走我的爸爸妈妈？”某日午后，几名军人突然闯进家中，带走了她的父母亲，让她紧张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