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泰山被俘
一头受了重伤垂死的水牛,有气无力地躺卧在地上。这时,正有一只秃鹫落在牛角上,想趁火打劫地啄食那头水牛。正当它琢磨该从哪儿下嘴的时候,忽然听到附近丰茂的草丛里有了声音,一头母狮从草丛中向它们走来。秃鹫并不害怕,因为它可以不等狮子走到,就腾空飞起。哪知这次秃鹫却遇到了意外,缠绕在它颈项上的金链子,这时又缠上了牛角。当它想起飞的时候,竟飞不起来,急得爪子乱抓,屡次鼓起翅膀,屡次又都脱身不得。
秃鹫在那里不停地挣扎,母狮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好奇地站在那里看它。那秃鹫鼓翼舞爪,样子非常奇怪,母狮从来没见过秃鹫会有这种动作。狮子是一种敏感的动物,它看这只秃鹫不同寻常,开始感到奇怪,后来反而感到有点害怕了。它莫名其妙地把秃鹫端详了一阵,竟转身向荆棘丛中走去了,临走时低吼一声,仿佛在对秃鹫说:“你别来追我,我饶了你啦。”它根本不可能明白,那秃鹫自身难保,哪里还有追它的心?秃鹫自己也没料到,那要命的金链子,已把它死死地拴在这里,它再也不能捕食任何禽兽了。
柯莫多弗劳伦萨王子喊道:“他们打过来了!他们打过来了!”
泰山的身体,本来比矮人高得多,他站在那里,放眼往平原上的敌方望去,见敌军正在前进,便对王子说:“王子!情况不好,我们的步哨败退了。”
王子问:“你能望得见敌军吗?”
泰山答道:“是的,我能望见。”
王子急切地说:“请你告诉我敌军的动静。”
泰山说:“他们分成了几个队,行列都很长,向咱们这方面冲过来了。咱们的步哨正在退却,准备在前线那里固守。看样子恐怕要被攻破,咱们的阵线即使不被第一排敌人冲破,也一定会被后上来的几排冲破的。”
柯莫多弗劳伦萨王子马上发出了一个简短的命令,命令一千骑兵向前冲去。他们骑的羚羊跳一步有五六英尺,很快就到了前线,分散开来。
另外一千骑兵,也向前冲去,向左翼增援。根据泰山的报告,敌军分成了两队,在前线进攻,一队进攻特劳汉纳达尔马库斯军的左翼,另一队进攻右翼,看形势,他们是准备进行包抄了。
王子对泰山说:“敌军这样勇敢敏捷,只是想多捉几个俘虏。”
泰山说:“现在敌军的第二行和第三行,已向中央靠拢了,并且直向我军冲过来了。看,他们已经攻到了前线,我们的守军,在用短剑和他们进行肉搏战呢。”
王子于是又派人送信给后方。他知道前线的战事激烈起来,就对泰山说:“现在,我方和敌方已经正式交锋,你应该回到后方去,如果你留在这里,用不了几分钟,敌人就会包围你。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我们一边和他们肉搏,一边也要向城里退却。如果他们想打进城去,这一进一退之间,形势会非常紧张。假如他们的目的不在攻城,只抓几个俘虏就够了的话,我军在退到步兵守地之前,是会发生激战的。他们仗恃人多,会从我们这边逮走几个俘虏,但我们也会从他们那里逮几个。我希望你还是快回城里去,现在马上动身,还为时不晚。”
泰山说:“不,我还是想留在这里。”
王子着急了:“不行,他们万一把你掳过去,也许会杀死你呢。”
人猿泰山笑了笑,挥了一下手里的树枝说:“我不怕他们。”
王子说:“你不怕他们,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们的缘故。你以为你身体高大,就这样自信,其实,你的高度,也只有我们的四倍。现在敌军有三万人,都拥上来向你进攻,你怎么抵挡得了?”
敌方的进攻,确实非常迅速,王子再没有时间催促泰山了。他本来是很钦佩这个巨人的,但这一次,他却觉得泰山太疏忽大意,太轻敌了。王子非常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深恐泰山遇到危险,但他现在忙于指挥战争,实在无暇顾及泰山了,因为敌军已经逼近了。
泰山看见那些矮人,骑在羚羊背上,向前冲过来,他们一队又一队的,冲过平原。泰山不禁联想到海水,如果只取其一滴,并没有多大的力量,若是聚在一起,成为大海,那可就波涛汹涌,成为一股巨大而又可怕的力量了。泰山看看自己手里那根树枝,依然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接着,又有两行敌军冲到了,和特劳汉纳达尔马库斯军增援的一千名骑兵,展开肉搏战了。每个人都认定一个对手厮杀起来,都想把对方打下羊背。双方各自用短剑刺杀,有时抛出长矛,也能取得战果。有些羚羊,背上的武士已经死了,它们却还在那里东冲西撞。有的坐骑受了伤,武士就夺来敌方无主的羚羊,据为己有。忽然有一个武士,把一只羚羊高高举起,向特劳汉纳达尔马库斯城的一个战士抛了过去,趁对方躲闪不及,又一剑劈去,把他刺下了羊背。这时,激烈的战斗,已渐渐逼近泰山站的地方了。
泰山见敌军挨近自己身边,想用自己手中带叶的树枝,扫荡过去,但自己这方的武士和敌军混战在一起,他怕伤了自己的人,所以无从下手。他把树枝举得高高的,守候在那里,等第一批军队过去之后,剩下的都是敌军了,他准备用树枝横扫,以打退敌军的主力。
泰山看见敌方的武士们,抬头看见自己,脸上都露出惊异的神色来。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并没被泰山吓住,只听他们在高声呐喊,似乎在招呼战友们,向泰山进攻。泰山这时为了自卫,只好挥动树枝,把他们扫开。但刚对付完第一线的散兵,接着,大队的凡尔多皮斯马库斯城的军队,竟像潮水般涌来,泰山的树枝,已经扫不过来了。
那些小骑兵,并不想从泰山身边逃开,反而一队一队地向他冲去。泰山看树枝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了,索性把它丢掉。用他的大手,把小骑士们抓下羊背,对冲过来的敌军掷去。他快速抓一个扔一个,抓一个扔一个,扔得很高兴。但是凡尔多皮斯马库斯的军队,却毫不畏惧,向他冲过来的越来越多了。
敌军骑在羚羊背上,不断向泰山冲来。一个武士催动羚羊,使足了劲向泰山冲来,羚羊往起一跳,羚羊头撞在泰山的胸口上,来势非常之猛,泰山不禁倒退了两步。其他的羊也来撞他的腿和身体。
那些小武士,都拿剑来刺泰山,泰山感到他们的剑刺在身上,像针扎一样,泰山褐色的身体上,从脚到大腿部,都有了伤处,不断在流血,他自己也不知道被刺中多少下了。他的武器既然发挥不了作用,索性不再用武器,赤手空拳来对付小武士,小武士也不知被他打倒了多少。
泰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敌军的身高只有他的四分之一,无敌的丛林之王泰山,居然被这些矮人们围困在中心脱不了身。他也看到,凡尔多皮斯马库斯围攻他的军队越来越多了。
这时候,特劳汉纳达尔马库斯城的军队,边战边退,已经退到步兵的驻扎地了。七千名步兵,上前来抵挡敌军,又发生了一场恶战。在这场战斗中,泰山本打算只做个旁观者,可是现在不行了,自己已经被卷进战争,想要抽身离开都办不到了。
接着,泰山的胸口又被一个小骑兵猛撞了一下,他的身体不由得晃了一晃,还没容他站稳,第二个武士又上来撞了他一下,正好撞在他的胸部,这一下,泰山被撞得倒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挣扎着起来,敌军数不清的骑兵像蚁群一样涌来,从泰山的身上踏了过去,泰山几乎被埋在了羊蹄之下。这样践踏了一阵之后,他忽然一阵晕眩,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