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引子
王安曾在自己的着作《25年》里这样写道:
1993年是中国一个史无前例的年份:美元涨,黄金销,房地产热,股市上下翻腾,集资债券遍地开花,开发区雨后春笋,唯有国库券喊冷白条子(欠农民粮款)、绿条子(欠邮政汇款)满天飞——所有这一切,都是“老革命”遇到的“新问题”。所以,当年中刹车时,中国高层是下了大决心的,对刹车的结果不能说是胸有成竹的。但还是刹了。到11月初,沿海7省1区已关闭700个开而不发的开发区。……3月召开的全国人大、政协两会上,商味也挺浓。工商界人士荣毅仁当选了国家副主席,另有20多位私营企业老板首次成为全国政协委员。作为这些大亨的背景,非国有的乡镇企业一举占据中国工业的半壁河山——据悉,1993年乡镇企业的工业产值突破了2万亿元,占中国工业的二分之一,乡企职工数已经达到1.02亿人,超过国企。从发展速度上看,乡镇企业这些野孩子跑得更快:1992年国企增加值增长14.4%,而乡企则达到52%。社会主义的中国,国企变成少数派,这给高层管理出了新课题。
然而,仅仅10年后,随着国资委的挂牌,以及“铁腕人物”李荣融的掌舵,一切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社会主义的中国,国企的数量尽管还在压缩和减少,但凶猛的力量却不可同日而语——它们攻城略地,来势汹汹,被人们贴上了“暴富暴强”的标签。
于是,一边是人们的控诉,一边又是央企的辩护。无论是“控方”,还是“辩方”,似乎都忽略了一个微妙的历史事实:10多年前,当国家狠下血本救国企于濒死时高举的是“有进有退”、“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大旗。哪里进?哪里退?当时的解释很统一:退出竞争性行业,逐步打破非竞争性行业的垄断形势。
转眼审视今日之国企,无论竞争性行业还是非竞争性行业,都充斥着国企的身影。国企的改革已经背离了10多年前的初衷,为做大而做大。
蓦然回首,发现的是一条走偏的路!
但这条路是如何走偏的呢?我们到底应该以怎样的心情来审视这个尖锐的问题?
但是,事实仅仅是这么简单吗?其实,爱恨交织的不仅是我们,更有它们——包括那些“死去活来”的央企……它们从何处来,又将到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