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人至贱则无敌
出师未捷身先死。对如今倒在地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大杀手来说，此言无疑最为贴切。
从业五年，刚刚从入门杀手转正。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走上了一个职业杀手正途的第一步，但很可惜。他遇上了何孤，这一脚注定要栽在咱倒霉的何小祖身上。
张三晟，这老头摆明了是要坑他呀！就这货，即便是高级杀手派来只怕也未必能拿下。能祭出在榜法器，已经证明了此人身份绝非常人。
在这一刻，魁梧男人唯一的念头，就是抓住张三晟，将这坑爹的老头碎尸万段！
何孤揉了揉屁股，将手上那块带有污秽的衣料丢弃，看着地上的大杀手，万般嫌弃道：“兄弟打哪儿混的？你这杀手工会太坑爹，衣料这么粗，你们会长知道吗？”
大杀手闻言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仅存的一根维持三观的支柱，在此刻顷然崩塌。他遇上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奇葩的存在？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今日，他是彻底领教到了。
何孤摇摇头，有些羞愧，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别人脸上。”他顿了一顿，道：“真是太突然了……”
大杀手一脸苍白，无比无力。这也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被人在脸上……
杀手的声音有些沙哑：“先生要问什么请快些……”
“你来自哪里。”何孤自然不打算与这人继续周旋下去，他还等着和自己几个兄弟聚聚呢。只要抓到源头，日后小心戒备就是了。
“我来自云中堂。”
“云中堂？”何孤托着下巴思忖了下。这个杀手组织他有所耳闻，在世俗江湖中有些名气。据说其背后的阁主还有仙道背景。
何孤淡淡一笑，说道：“老实说，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出手。我这人吧，平时里小打小闹惯了，没有对人下杀手的习惯。我知道你也是被人派来的，杀了你也于事无补，只要你告诉我雇主是谁，我便放你离开。你觉得呢？”
魁梧男人沉着脸，一阵犹豫。因为这已经触犯了杀手守则。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出卖雇主，这是身为杀手的第一铁则……
“有时候知道了规矩，却不一定要遵守规矩。不论是在世俗江湖，还是仙道上界，要是太遵守秩序，反而活的不久。”
何孤一本正经说道。破天荒的当了一回老师。他虽然是个痞子流氓之流，但在人情人事上的磨砺却不在少。这也是他在宦思这么多年活下去的资本。
人活着，太刻板或者太不刻板都不行，要懂得变通，才是王道。
大杀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言语里显然有着几分颤栗：“可是……万一被总堂主所查……”
何孤眯起了眼睛，道：“你这种层次的杀手，连我都杀不掉。想必等级一般般，也就刚刚入门。”
杀手猛地抬起头，脸上如同火烧般。感觉膝盖深深中了一箭。
何孤斜了杀手一眼，慢悠悠道：“一个刚刚入门的杀手。出来执行任务失败，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大义凌然的自刎才对么？而你却偏偏选择装死蒙混过关，说好的职业操守在哪里……”
“这和职业操守有什么关系。”杀手愣了。
“当然有干系，显然你的节操已经全碎了……”
杀手捂着胸深呼吸，第二把箭已经插了上来……
“兄弟，我说真的。当杀手混到这个地步还能忍住苟且偷生活下去，你的节操何在？吃了我的二祖之翔现在还一本正经的和我讨论人生……如果我是奇葩，那你就是千古奇葩。要是把你的故事写出来找个说书的传出去，一定可以成为千古神话流芳百世。没准明年感动仙界十大人物之一，就有你了。”
大杀手泪泪满面：“先生求你别说了，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我的膝盖好痛啊……再说就要碎了。”
何孤叹气，肯定其作为：“这才对嘛。你的职业操守已经没了，一个刚刚入门的小杀手，你们家堂主才不会计较你任务成败。大不了辞职了走人呗。”
最终，大杀手叹了口气：“此次任务，是世俗大世家张家家主张三晟下的。”
大杀手被何孤成功洗脑，相当没有节操的把原委都说了出来，侃侃而道：“现在赵家风头正盛。张家酒庄和赵家庄本来就是对头，为今之计要扳倒赵家庄很困难。”
“哦……”何孤恍然大悟：“所以，他打算从我这个新来的副庄主身上下手？”
杀手点了点头，一语不发，算是默认了。
“除了你之外，你们云中堂可还有其他人接了此任务？”
此时，何孤透过眼石似乎发现了什么，焦急问道。
“没有。我们云中堂是按照任务难度划分等级，一个杀手领取一个任务。避免赏金纠纷。”
闻言，何孤的脸色明显一变。
因为他看到有另外几道黑影，飞速潜入这片林子里，正在暗处潜伏注视着他这个方向。
这群人来者不善，杀气毕露。很显然，又是一波冲自己来的人……
今儿是怎么了？
何孤抬头望了望天，万里晴空，一目无云。怎么突然之间自己被这么多人盯上？
——除了张家家主，竟然还有别的人要对他出手！
“先生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见到何孤一脸慌张，云中堂的这名杀手问道。
“不，没什么。”
何孤取出一张金票，直接撕成两半，将另一半递给了这名杀手，灿灿笑了笑：“日后兄弟如果还活着，又没地方去，可以过来和我混。凭此信物为证。敢问兄弟大名？”
杀手接过金票，心中一阵感动：“先生，在下楚天歌！”
“好，我明白了。”
这个时候，何孤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邪的微笑。
只见，他大马金刀上前一步，对着密林中几个暗影的方向深深躬了一礼，大声道：“诸位！在下为云中堂，楚天歌！想必诸位同行的目标与我是同一人，此人已被我制服！赏金留给各位兄弟交差，在下先行一步！”
地上的大杀手瞪圆了眼，一阵惊愕：“…………”
转眼的工夫，何孤已经撒腿跑远了。
密林里几个暗影却是在此刻陡然现身，抄起家伙便朝楚天歌围过去：“何孤，你已经没有退路。束手就擒吧！”
楚天歌手忙脚乱的取出证明身份的铁令，为首的男子瞬间明白过来：“等等，此人不是何孤！”
可奈何其余几人情绪高昂，此刻根本听不下去。充耳不闻扬起家伙就冲上去，霎时间打成了一团……
密林里，传出楚天歌如若杀猪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