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忍的真相
一辆马车风尘仆仆的停在了段宅大门的门口。
一位身怀六甲的女人自车上艰难下来,丫鬟在一旁扶的战战兢兢,“夫人,您慢点。就算再怎么也得为肚里的小少爷多想想。”
女子容颜秀美,额头上由于赶路沁出几丝汗珠,“如今父母身陷牢狱,我如何能不急?青莲,快扶我进去。”
青莲知夫人心切,也不再阻拦,扶着夫人向府中走去。
一旁的护卫凶巴巴的阻拦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侯府是你们随便能进的吗?”
青莲护主,也是怒从心生,“你是什么人?没看到这是段府的大夫人?拦什么拦?”
“大夫人?我们这儿没有大夫人二夫人什么的,我们侯爷只有一位夫人,昨天我还见了,可是不长你这样。”
青莲还想说什么,被女人拦下,只听她受此屈辱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我是段府段少轩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镇远大将军云腾的独女,云想容,你说我没资格进去?”
垂花门处忽然走出一个衣着明丽的女子,听罢朗声讥讽,“以前有资格,不过从现在起你就没资格了。”
“梦涵,你怎么这般说话?”此时的柳梦涵与平日在她面前温婉可人的样子大相径庭,连看她的眼神都是异常冰冷。
柳梦涵低头打量着自己刚涂的蔻丹,嘴角挂着一抹轻笑,“那你以为我应该如何说话?你倒是教教我啊。”
“你……”云想容气结,却不想与她计较,“侯爷在哪儿,我有急事找他。”
柳梦涵听罢此话,笑的更是灿烂,“侯爷不会想见你的,你还是放弃吧。”说罢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丫鬟也是嘲讽的拿出一张纸来,展开来递到云想容的眼前。
云想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入目‘休书’二字将她伤的彻底,这字,她熟悉得很。想当初她还无比的欣赏,夸这字遒美健秀,还时常拿来临摹。而现在,那人却用这字写了封休书。
“不可能,我没犯七出之条,段郎怎么会休我?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见他?”柳梦涵走至云想容的跟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语调诡异的说道,“见他做什么?吐诉你的思念之情还是……想让段郎为你的父母求情?真是好笑,别天真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吗?”
云想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段郎怎么会这般无情?只因我爹娘被抓所以就要休我?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绝对不是!云想容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当初初遇时的谦谦君子,那么个正人君子怎么会是这种随意抛弃糟糠之妻的人。
柳梦涵用手帕掩嘴呵呵直笑,附在云想容的耳边轻声道,“他当然不会仅仅是这样的人。你就没想过,将军府戒备森严,没有人里应外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在地下室安置大量兵器和龙袍?以至被举报按上个谋反的罪名?这里边除了你大伯母,那就是侯爷了。”
“你还天真的以为侯爷会念在往日的情分帮你给你爹娘求情?你以为侯爷当年与我情投意合,为何却还是娶了你?为的只不过是你这镇远大将军独女的身份,为他继承侯爵增加筹码罢了,还真当他有多爱你?”
“你可知当年白日你同他游完之时,夜里他都是与我私会?呵呵,如今我也身怀六甲,我的孩子只能是嫡子!”
云想容的身子一点点瘫软下去,柳梦涵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戳痛着她的心脏。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变得苍白无力,原来,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终究,是她太过天真,没想到那所谓的良人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她,就是把这只狼带回家的愚蠢之人。
怪不得,当初迎娶她进门后不到半个月,段少轩就娶了柳梦涵,还以为是她自己撮合的,现在想想,这一切都是她们排好的吧。
当时她“偶然”发现柳梦涵竟然喜欢她的丈夫已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她心太软,为了柳梦涵竟然去劝段少轩迎娶柳梦涵。估计当时段少轩一本正经的表情下早已乐开了花吧。
怪不得,自从他当上侯爷之后,就对她冷淡很多。甚至她怀孕了,还将她移到段家偏远的别苑,美名其曰安心养胎。
别院虽然清幽,但却破败,试问哪一个夫人会去那里养胎?都是她昏了眼,这段少轩其实是想安排陷害的事情,怕她察觉。更不想她影响他和柳梦涵双宿双飞吧!
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好到甚至连一心所系之人都拱手分享;
一个是她的相公,却是将她从头到尾利用个遍算计个便。
这两人一个虚与委蛇,两个狼狈为奸,将云家上下推上了九幽高台。云想容,你真是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如今落得这般下场还连累了爹娘。
云想容此刻无比心寒,只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完全是活在了一个谎言之中,在张口,声音都有些嘶哑,“柳梦涵,我娘是你的亲姑姑,对你那般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仿佛是发泄着十几年的愤怒,柳梦涵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姑姑?真是个好姑姑。不过坏就坏在她是嫡而我父亲是庶,我们一家旁系整日在你们家寄人篱下,那种感觉,你这个衣食无忧的掌上明珠怎么会懂?”
“你居然这么恨我?”
“你看你哪点比得上我?你样貌不及我,还不如我聪明,整天天真的一塌糊涂,但你偏偏有着最好的身份,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这一件件的事刺激下来,云想容只觉着肚子越来越沉,阵阵的坠痛从腹中传来。腿间一热,一股苍白袭上脑袋,就要晕过去。
迷迷糊糊中只听到青莲的哭喊,“血,小姐流血了。求求你了,柳夫人,救救我家小姐吧……”
孩子,我的孩子。
云想容只觉着孩子在向她离去,带着她的所有希望,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