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早有打算
令妃看着太皇太后，忽然就是笑了，若不是太皇太后提起，自己几乎要忘了，她还是霍家的人呢。
她看着太皇太后，眼中的冷笑更深，带着淡淡的讽刺的说道：“原来霍家人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呢。”
听出令妃口气里的嘲讽，太皇太后并没有生气，依旧是笑着说道：“不管你如何否认，你都是霍家的人，明白吗？”
闻言，令妃就是嗤笑一声，看着太皇太后，面上带着鄙夷与不屑，一副目无尊长的模样，她冷笑着说道：“可是我只知道这么多年来，让我得以在宫中活下去的是耿家。”
砰的一声，太皇太后狠狠的将手拍在桌子上，原本是低垂着的眸子刺客睁圆了，看着令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霍家人幸苦培育你，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狼心狗肺的东西。”
“狼心狗肺？”令妃轻声笑道，看着太皇太后，眼中都是厌恶，道：“霍家培育我，不过是将我当做棋子罢了，如果不是霍家，我又怎么会入宫，说起来，这一切还要多谢你呢，姨祖母。”
她最后三个字咬的特别重，似乎是千重万重的仇恨，看着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她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钰蓉，你又是何必呢？”太皇太后重新收敛了眸子，语气柔和了几分，说道。
令妃也收敛了怒容，换成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轻抬眸子，说道：“太皇太后，你莫不是老糊涂了吧，现在在你的面前的是钰雪，不是钰蓉，你忘了你说过，打一入宫开始，钰蓉就死了，霍家只有一个女儿，钰雪。”
说完，她便是端起面前的茶盏，对着太皇太后，敬了一下，却没有喝，而是手一松，茶盏落到了茶几上，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茶水也溅的到处都是。
太皇太后被她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她好歹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她看着令妃，只见对方优雅的用手理了理发髻，说道：“臣妾还有事，就不打扰太皇太后休息，告辞。”
也不太皇太后说话，令妃站了起来，看都不看太皇太后一眼，直接便走了。
太皇太后倒也是没拦她，坐在那里，神情平静，拨弄着佛珠，嘴里念了几句佛语。
“来人，带哀家口谕，宣摄政王进宫。”
宋弈旸看着自己对面的燕嫱，两人相对而坐很久，燕嫱一直不说话。
燕嫱自顾自的煮茶，神态怡然，旁若无人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没有打算吗？”等了一会，宋弈旸沉不住气了，再次出声道。
这一回，燕嫱终于有了回应，她抬眼看了看宋弈旸，道：“什么打算？”
宋弈旸愣了一下，看着燕嫱，道：“你没听见我方才说的话吗？”
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果然，燕嫱只是抬了抬眼皮子，问道：“什么话？”
宋弈旸略略蹙眉，道：“太皇太后有意让太子前去送祭文，你不打算阻止吗？”
听了他的话，燕嫱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取出烫好的杯子，将煮好的茶水倒入，一时间，整个庭院都飘溢着茶香。
“慢用，”燕嫱做了请用的姿势，自顾自的端起杯盏，饮着茶水。
见对方如此气定神闲，宋弈旸也不好继续着急上火，他按捺着心中的焦急，端起茶水，轻轻饮了一口。
茶是上好的茶，水是上好的水，再加上燕嫱的煮茶手艺，一杯茶水，饮之沁人心脾，好手艺。
宋弈旸放下了茶盏，看着燕嫱，也放下了茶盏，只听见她说道：“太皇太后不会让太子去送祭文的。”
宋弈旸微怔，看着燕嫱不解的说道：“为什么？”
燕嫱又为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说道：“倘若真是太子，太皇太后从一开始就会定下人选，而不是至今悬而未决。”
宋弈旸听了，沉默了一会，又是皱着眉头，问道：“可是谁还会比太子更合适呢？”
燕嫱看着宋弈旸，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说道：“祖制有言，祭诞前夕，应挑选宗族优秀男子，前去宗庙烧祭，犒慰天地先灵，以求赐福。”
宋弈旸自然知道这条祖制，可是这跟太子前去烧祭又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看出宋弈旸的疑惑一般，燕嫱又是笑着说道：“宗族男子，可不是只有太子一个人，只要是姓宋的，都是宗族以内的。”
这么一来，宋弈旸总算是明白了，他豁然开朗，看着燕嫱说道：“太皇太后是想挑出皇子以外的人前去烧祭？”
燕嫱摇摇头，说道：“那倒不一定。”
宋弈旸愣了一下，看着燕嫱不明白的道：“那你为何那般说？”
燕嫱看着她，又是露出那个奇怪的笑容，说道：“虽然太皇太后没有那个打算，可是天算不如人算，有些事情，可由不得她的。”
望着燕嫱，宋弈旸知道她又在计划着什么了，看来她不是没有带伞，而是早有打算，她是要插手送祭人选了。
既然她不打算袖手旁观，宋弈旸放心了许多，倘若真的是太子前去送祭，对他们来说，真的是有害而无益。
只是他仍有疑问，道：“那你想让谁前去送祭？”
燕嫱的笑已经没变，盯着宋弈旸，薄唇吐出一个字：“字。”
宋弈旸端着茶水正饮着，燕嫱的话让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他果不其然的呛到了，他咳嗽了几声，脸色通红，看着燕嫱，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你说什么？”
宋弈旸看着燕嫱，问道，他总觉得自己刚才是听错了，或者燕嫱一定在跟他开玩笑的。
可是燕嫱却是收敛了笑意，看着宋弈旸，面容平静，语气却是极其认真的说道：“我说，我想让你去送祭。”
这一回，宋弈旸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可是他仍有些不敢相信，燕嫱居然让她去送祭文，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