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醉宿晋阳宫(2)
两人手脚麻利地为李渊宽衣解带,直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又各自脱去外衣亵裤,浑身赤裸地偎伏在李渊身旁。这两个人是久旷了的,隋炀帝已经多时未来巡幸,晋阳宫里除了女人就是太监,她们又正值欲望极盛的妙龄,如何受得了这份冷衾孤枕的寂寞?平日里,实在耐不住了,便召来几个宫女,互相逗弄抚摸,聊解饥渴。如今,守着这个净赤条条的强壮男人,早已经情炽如火,五内汤沸,禁不住双手与口舌并用,在李渊的周身上下抚摸吮咂,真正是千般温柔,万种旖旎。
李渊心里暗笑,在佯醉中享受两个女人的同时爱抚,半生来这还是头一回。他在尽情地细细品尝着,体味着……渐渐地,他感到有一团旺火在小腹内燃烧,迅速地向腹部、胸部升腾,向周身上下、四肢百骸蔓延。他感到双股的肌肉开始发紧,呼吸变得又粗又重,裆间那活儿慢慢地昂然挺立起来。
忽然,便听一个美人儿惊喜地嚷道:“怪了,这个唐公可真是神人,怎么人醉了,这物件儿却不醉?浑身都稀软溜溜,这东西却坚硬似杵。”
李渊终于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翻身而起,将一个美人儿笼在身下,挥戈冲刺。而一双大手,则逮住了另一个美人儿胸前的那双玉兔,拼命地按揉抓捏。
一时间,雷霆震怒,狂飙大作,天摇地动,山呼海啸……五十岁的唐公老当益壮,抖擞精神,以卞庄刺二虎的豪气,轮番进击,连御二美。这当今天子的宠物毕竟与众不同,不仅美艳绝伦,而且床上功夫训练有素,炉火纯青。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鏖战,三个人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李渊饶是块生铁疙瘩,也被这烈焰熊熊的两座冶铁炉完全融化了。他终于被侍候得筋软骨酥,一泄如注……云散雨收之后,李渊以坚硬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两个温柔的胴体,问道:“我等一夜欢娱,却不曾问二位美人叫什么,实在惭愧。”
左边怀里的美人在李渊的前胸上轻咬了一口,娇嗔道:“刚才那阵子,唐公就像头色中饿虎,狠不得一口把我们生吞下去,哪里还管我们是谁?我姓尹,这位妹妹姓张。”
“噢,果然是当今皇上的尹、张二妃,久慕芳名,今夜得谐鱼水之欢,也是我李渊三生有幸。”
“唐公鸠占鹊巢,弄了天子的妃嫔,就不怕引来杀身之祸?”
“怕?怕虎就莫上山。实话说,杨广这个皇上当的,早已天怒人怨,不久将为亡国之君,弄不好还会身首异处。汝二人有缘与我李渊相会,也是你们的福气。好了,咱们折腾了半宿,也该睡了。”说罢翻身向右,前抱一个,后背一个,很快便响起了鼾雷。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渊还在齁齁而睡。突然“哐啷”一声,房门大开,裴寂一步闯了进来,一看李渊还赤身裸体,横卧于两个白花花的娇躯中间,一只手搭在尹妃的前胸,一条腿却斜蹁在张妃光洁的大腿上。
裴寂不禁瞠目结舌,大声惊呼道:“唐公,这……这可如何是好?这两个女人,可是当今皇上的心尖子,你倒好,只顾快活,竟给一锅烩了。我裴寂可是犯下了灭门之罪。”
李渊怪眼看看裴寂,一边穿衣,一边哂笑道:“裴寂,好你个狗才,你用美人计赚我,陷我于不忠不义,如今还在这里演戏、撇清。你且到外间等我,我正有话要说呢。”
裴寂见自己的把戏早被李渊看破,略显尴尬,只好讪讪地退了出来。李渊在两个妃子的脸上各亲了一口,拍拍她们的屁股道:“宝贝乖乖,好好等着我,我李渊会让你们永享富贵荣宠的。”
李渊穿好衣服走出外间,对裴寂拱拱手说道:“多谢裴监美意,让我李渊醉卧花丛,一夕受用。你如此费尽心机,不就是要逼我举兵吗?好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李某如今是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
裴寂却笑着说道:“唐公过奖了,只我裴寂,哪有如此胆识?这其实都是令郎世民安排的。这几个月来,世民阴结豪杰,密缵兵马,欲举大事,急切问又不知唐公意向,才恳请裴某居中劝说。裴某不得已以二妃侍公,正是要唐公快刀斩乱麻,痛下决心。今普天之下,皆是盗贼,若守小节,旦夕危亡,若举义兵,必得大位”。
听说又是次子世民参与筹划此事,李渊不禁微微脸红,像这种拈花惹草的事,原本是不该让儿子知道的,不想却早在他的算计之中,便长叹一声道:“这小子胆识过于乃父。罢了,就依他的,家破人亡由他,化家为国也由他——你速去告知世民,今日夜间,带上他的那班朋友,悄悄去我府上议事,且勿走漏风声。”
这天夜里,留守府中的议事厅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仆役、侍婢们一律回避,前后大门皆由亲信侍卫把守,陌生人等一个不得放入。
裴寂先到,他是府上的常客,用不着避嫌,此时正坐在那里慢慢地品茶。
当夜色变得越来越浓重,大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之后,长孙顺德、刘弘基、唐俭、武士彟等先后来到了府上。最后到来的,是李世民和刘文静。李世民带着李渊的手令,刚刚去太原大狱中放出了刘文静,二人一路轻声密谈着,快步来到留守府。
待众人到齐,各自坐好之后。李渊面色平静地看看大家,从容说道:“当今天子杨广无道,江山板荡,四方豪杰纷纷起兵,天下生灵涂炭。为除暴虐,伐无道,扫荡妖氛,解民倒悬,我李渊决计于近日起兵,匡扶社稷。诸位皆胸藏丘壑之当今俊彦,今日共聚一堂,我等该如何行事,可畅所欲言。”
李渊说完之后,李世民应声说道:“欲图大事,当务之急是招兵买马,仅靠现有兵马难以成事。对于招募之事,我与刘公文静已多次密商,可由文静伪造当今皇上的敕书,谎称欲征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等郡,年二十以上、五十以下男子全部为兵,定于岁暮在涿郡集结,再次东征高丽。敕书一发,必定人心大忧,思乱者益众。我等乘此混乱起兵,兴正义之师,张救民之旗,必定从者如云,招得十万兵马当不在话下。”
刘文静说道:“凡举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今万事俱备,天意人心皆归唐公。唯副留守王威、高君雅乃当今皇上的两条狗,不能不防。若有必要,应相机除之。”
李渊点头道:“文静所言极是,此事我已记在心里。”裴寂说道:“唐公的长子建成、四子元吉及众家眷尚在河东,女儿女婿皆居长安,起事之前,应派人急召他们前来太原。”
李渊道:“我早已命建成、元吉秘结豪杰之士,这次派人前往,可命他们一并前来。就由世民安派可靠之人分往河东、长安走一趟,速去速回。”
武士彟说道:“唐公举大事,少不得钱财粮秣。虽说晋阳宫里不乏金银珠宝,但十几万人马一聚,军需不在小数。我武士彟累年经商,集得万贯家财。今日情愿举家变卖,以供军饷”。
听他说完,众人一片啧啧称叹。李渊欣然道:“万众一心,力可断金。有众位义士如此竭诚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数日之后,由刘文静伪造的皇上敕书以布告的形式,贴满了大街小巷和各大路口。
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成年男丁都要去当兵征高丽的消息,像一阵阴风,迅速刮遍了城乡四野的角角落落,刮得人们心里发毛,周身发冷。
太原城里立时像开了锅,人心惶惶,群情汹汹。街谈巷议,亲友聚会的话题无不是这件事。
“他妈的,我看这皇帝老儿是疯了,一次又一次地征高丽,除了让咱老百姓去送死,能有什么好处?”
“男人们都去当兵,谁来种地?家里就剩些老幼病残,还不得伸着脖子等死?”
“他不让咱活,咱也不让他安生,干脆拉杆子上山,反了算了!来个鱼死网破去他娘的。”
还真有不少男人已做好准备,征兵一旦开始,便结伙造反,啸聚山林。太原城里的人们,又不约而同地唱起了当年王薄起义时的那首《无向辽东浪死歌》,“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而此时,在太原留守署衙内,留守李渊和副留守王威、高君雅却正在商议着另一件大事。
“刘武周在马邑举旗造反,北联突厥,攻城掠地。目下已攻下雁门、楼烦等郡城,且以美女金银贿赂突厥。贼势凶悍,兵强马壮。我等受命镇守太原,却不能夷灭反贼,制止动乱,罪当灭族,你们看该怎么办才好?”李渊满面忧戚,问王、高二人道。
王威、高君雅亦深感忧惧,却不知计将安出,便请李渊早拿主意。
李渊道:“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朝廷用兵,一行一动皆受兵部节度。如今贼兵在数百里之内,而皇上却在数千里之外的江都,再加上道路险阻,沿途又有各地反贼扼守,如何请旨调兵?只以太原城里这点兵马,去抵挡刘武周与突厥人的巨滑豕突之势,莫说消灭贼众,就是自我保全都很难,如今进退维谷,我也无可奈何。”
王威亦感到形势危急,事态严重,焦急地说道:“唐公既是国之栋梁,又是皇室近亲,与国家社稷共休戚。如今时势紧急,若等奏报朝廷,必贻误军机。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要想平贼,在此非常时期,唐公完全可以自专。”
李渊心中暗笑:“鱼儿既已咬钩,我可就要张网了。”“既然二位将军同意,那我就行使守疆将帅的职权。为今之计,必须尽快招募兵马,扩大部伍,准备与刘武周决战于太原城下。”
于是,李渊下令在太原及附近各郡征集士卒,招兵买马。四方百姓,已对隋朝廷恨入骨髓,更怕被掳去东征高丽。既要当兵,何不投到唐公麾下。于是纷至沓来,踊跃应征,连各处山林中的起事豪勇,也闻风来投。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便募得兵马五六万之众。
李渊命李世民、长孙顺德、刘弘基等将所募人马分别编伍,发放兵械军饷,日夜抓紧操练。
王威、高君雅出于无奈,同意了李渊招兵买马。但他们毕竟是炀帝派来暗中监视李渊的,疑忌之心极重。这些日子见应募者如潮涌般而来,李渊又将这些兵勇让长孙顺德、刘弘基分别统率,便疑窦丛生。另外,刘文静乃是朝廷钦犯,竟被李渊背着他们私自释放,因而更加狐疑。这天夜里,他们二人来到武士彟的住处,神秘兮兮地说道:“长孙无忌和刘弘基为逃避辽东之役,隐匿太原,所犯皆为死罪。而唐公却让他们手握重兵,依为干城,真不知出于何意?对此二人,我等欲捕拿,你看如何?”
王、高二人几年来与武士彟过从甚密,以为是可以推心置腹的生死之交。岂不知这武士彟乃是八面玲珑之人,平时经商,为了寻求庇护,与官府中人都相处的很好。而与李渊更是声气相投,无话不谈。他听了二人的话,便笑着劝道:“这些人都是唐公的客人,若是那样做,岂不惹翻了唐公,引出大麻烦来?”
王、高二人一听话不投机,虽然心中疑虑,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武士彟便将两个人的话告诉了李渊。李渊苦笑道:“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贼既已窥破端倪,自来找死,就怪不得我李渊心狠手辣了。”
翌日早饭后,李渊招来王威、高士雅,坐于大堂之上,共商讨伐刘武周之事。正说着话,便听大堂外一片声嚷叫,随即,刘文静带领刘政会急步闯进大堂。
刘政会大声说道:“唐公,我听说有人欲反叛朝廷,特具密状奏禀。”
李渊示意王威去接密状,不料刘政会却说道:“我所告的正是这两个副留守的反情,这密状只有唐公能看。”
李渊接过密状,匆匆看了一遍,顿时脸色铁青,眼光变得凶残狞厉,死死地盯着王、高二人说道:“好啊,汝二人原来早有反心,居然暗中勾结突厥,里应外合,欲居中取事”。
一听此话,高君雅就像被马蜂狠狠地蛰了一下子,猛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尖声喊道:“贼喊捉贼!这是谋反者欲杀我等。”
李渊却不听他乱喊乱叫,徐徐地站立起来,冷笑一声,暴雷般喝道:“来人,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拿下,送大牢候勘。”
王、高二人怎肯束手就擒,发疯似地向大堂外跑去。不料刚出门口,便见李世民带着数十名兵士,各持明晃晃的刀剑,早已迎候在那里。
今日一早,李世民便接到父亲的密令,命长孙无忌和赵文恪等人,率领早已集中于兴国寺的五百名兵勇,悄悄地埋伏在晋阳宫和留守府衙四周,以防有变。李世民又密遣刘政会持密信去大堂告发,自己便带领亲随们守候于大堂之外。
当下李世民喝了一声,众亲随一拥而上,将高、王二人捆得旱鸭子似的,推推搡搡送往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