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宁夏风云实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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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解放前夕的贺兰军

◎王伯祥

国民党宁夏兵团贺兰军于1949年8月上旬组建,军长马全良,副军长王伯祥,参谋长郑毅民。辖保一师(师长王有录)、保二师(师长马义忠)、保三师(师长周福财)、保四师(师长马全忠)。师直属队:特务连、骑兵通信连、炮兵营。

8月中旬援兰时辖:二五七师、保一师、保二师、炮兵营、骑兵第二十团。进至兴仁堡,闻兰州解放,即撤守中宁,时将骑二十团部署于同心。

12日,马全良自银川电话通知:马敦静叫贺兰军北撤小坝地区,防守河西。我即令主力经青铜峡北撤,将保一师(欠第三团)撤至金积,骑二十团撤至滚泉,转归一二八军指挥。到小坝后,保四师、骑兵第十九团归贺兰军指挥。部署是二五七师防守大、小坝,保二师驻守瞿靖堡,保四师驻守叶盛、望洪堡,骑十九团在广武至枣园线担任警戒。军部住小坝。

9月15日,马鸿宾从中卫来银川,路过小坝,对马全良说:“大势已去,少云(马鸿逵)去重庆,再不会回来了。八十一军准备起义,只有这一条路,打、逃都不行。少云不在,我对你们这些人不放心。”马全良未表态,个别问我:“怎么办?”我说:“马鸿宾说得对,是单独走,还是跟着马鸿宾走,军长定。”马全良说:“跟马家半辈子了,就这个下场。打胜了,马鸿逵还回来当主席,如跟马鸿宾起义,将来还是跟马家,不如咱们单独走,共产党能要马鸿宾,他们就能要马全良。”马全良遂向马鸿宾说:“你们马家的事,去找马敦静商量,你们决定,我服从。”马鸿宾见马全良听“老二”的,就于当日下午去银川了。据说,马鸿宾随徐永昌到绥远见到傅作义,傅要马鸿宾带马鸿逵部一块起义。马鸿宾说:“我当不了他们的家。”

9月17日晚上,马全良对我说:“郭南浦同马敦静和谈没动静,看来,跟马敦静走起义的路,靠不住了,不如我们先派人去中宁同解放军联系。”次日,即派张祥麟(副参谋长兼参谋处长)、张朝栋(中宁县长,随贺兰军逃到小坝)去中宁。马全良嘱托说:“成不成当日必须返回。”可是,直到晚上不见张回来。马全良担心误事,就于21日,又派参谋长郑毅民去中宁联系。

19日八九点钟,见到一架飞机由银川向东南方向飞去。马全良即向银川打电话,马如龙和李振国答复说:“马敦静跑了。”马全良遂与马光宗联系扣住留在机场的一架飞机,并邀马光宗到仁存渡开会。接着,卢忠良也电话邀马全良到仁存浪开会。当日上午,卢忠良、马全良、马英才在仁存渡开会,决定向解放军通电求和。为争取时间,让刚赶到仁存渡的宁夏保安司令部参谋长马光天当日回银川,向毛主席、朱总司令、彭总发通电。

当晚及21日晨,马全良几次打电话问马光天,才知道通电还没有发出。此事马廷秀起草,草电正送马鸿宾及有关人员传阅。马全良即叫军参谋处写好通电,派张鉴(科长)、王九鼎(代科长)于当日上午到银川监发电稿。并把银川地区绅士强斌及梅无瑕、水电专员于光和、商会会长乔荣森等请到小坝开会,研究让地方人员去中宁欢迎解放军。20日下午,马廷秀在电话上把电稿念给马全良听了。

据郑毅民说,他到中宁后,见到十九兵团杨得志司令员,很受欢迎,起草了协议书。郑说,他是探听情况的,不敢签字。杨司令员说:“快回去,把协议草案带给你们军长,能行就来谈。”郑于22日返回银川后,未见到马全良,就把协议草稿交给了马鸿宾。

仁存渡会议后,马全良即向贺兰军团长以上军官讲了向解放军求和的决定。20日傍晚,二五七师师长马英才到小坝军部,向马全良说:“马宝琳在银川等我商量事情,要回银川。”马全良说:“情况危急,军心不稳,你们师长不能离开部队!”马英才没听,就自行回银川去了。约21时,骑兵十九团团长马得英突然进军部说:“队伍散了。”马全良说:“你回去尽量控制。”马得英出门即转回银川。这时,河东枪炮声仍很激烈,马全良也感到问题严重。当晚,马鸿宾从银川亲自打电话,要马全良速回银川,共商大事。马全良于23时左右由小坝去银川了。

20日晨,溃散的骑兵、步兵成群地通过小坝桥,向银川方向逃跑。在加强守桥的兵力后,散兵就沿渠外北逃。21日天刚亮,马全良电话询问情况后,对我说:带上能带的人回银川。我即收集散枪,带领军部人员向银川撤退,并令在小坝以北的七七○团(团长马春德)撤回银川。该团沿途受其他散兵的影响,也散了,22日到银川时,只剩当官的和少数士兵了。马春德向军部报告说:“人带不成,武器集中放到叶盛军粮仓库了。”

22日傍晚,马全良从五亩宅回家对我说:“马鸿宾叫我们维持秩序,但是驻银川城的第十一军和兵团直属部队的兵也在溃逃,维持不住,怎么向解放军交代?这是罪上加罪呀!”就在这时,马鸿逵特务营一名副营长向马全良报告:“今晚特务营来包围你的家,杀了你后把队伍拉上逃跑。”据此,我俩商定:以收容部队名义,到吴忠接解放军进城。

当晚,我俩乘车(副官马登福开车)出发,行到望洪绅士王辑五家询问情况。王说:“几个解放军人员于今天(22日)下午已从仁存渡过河,把渡口草场(在河西岸,乃是马鸿逵部队转运马草的地方)的电话接通了,叫有啥情况去电话,船已由解放军控制到河东了。”我俩到仁存渡后,经再三同解放军联系,当夜过河东住在解放军守渡口的一个营部里。次日早,到吴忠小寨子见到六十四军曾思玉军长,马全良说:“贺兰军已散了,十一军正在散,局面无法控制,请解放军迅速进驻银川。”曾军长请示杨司令员后说:“和谈正在开会,如银川群众及党、政、军请求提前进城,我们可以向银川进军。”马全良立即向银川打电话,让银川组织党政军和商民代表到仁存渡欢迎解放军。当晚,六十四军先遣部队即乘车冒雨进入银川市,全城散兵四处奔跑、枪声不断的混乱局面逐渐好转。

9月28日,十九兵团联络部部长甄华在银川饭店召集军长、副军长及在银川的部分师长开会。甄华讲话大意是:因宁夏兵团已经溃散,故不能按协议规定进行处理了。甄华又说:“兵散了,不是你们当官的故意搞散的,不追究责任。下一步要求你们对现有人员、武器、装备、各类物资清点造册,分别向十九兵团移交。”甄华还安慰大家,团以上军官参加学习,而后还有工作做。这次会议,安定了大家的思想。

会议后,我们即根据甄华部长的讲话,组织各师移交。还派张祥麟带领军部人员去小坝收缴武器装备。对现有人员造册移交后,解放军按名册发了解放证。

摘自《宁夏境内国民党部队起义投诚史料选遍》198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