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治学——代序

自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问世以来，现代计算机科学已经走过了极为不平凡的六十余年辉煌历程。有时想想，自己不禁感叹，相对于已经发展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任意一门学科，我们的学习过程实在太短暂了。要充分理解一个领域，时间显然是不够的，更何况现在学科门类越分越细，学科交叉现象越来越多，因此我们往往要同时面对多个领域。如果你是一名研究生或者博士生，有时也许可能会感到自己已经对某个领域“观其大略、略有小成”。其实自己是否真的已经达到这种状态并不重要，因为几年之后，当我们再回想起来，或许自然就会感到当时的稚气而不失活泼的劲头。如果现在，你的这种感觉愈发强烈，那么说明你在自己研究的这个方向上已经有了不小的长进。

有人说自己“学得越多就会感到懂得越少，知道得越多就会感到理解得越少”，其实说的就是自己在不停地进步。在现行学习的各种情境下，大家都变得匆忙起来，匆忙的人容易被欺骗，于是我们会听信一些自己或别人有限理解下的狭隘看法，甚至我们会将这些看法作为一种基点，甚至会看成是一种准则。就像现在每天网络上都会有海量信息向我们涌来，尽管没有人会对网上的言论负责，但我们确实很容易在不经意之间将浏览网页时看到的一条难辨真伪的消息迅速地、不假思索地照单全收、信以为真。于是现在漫天飞舞的那些关于某位明星突然病故的谣言才会如此神速地传播开来。八卦谣言如此，学术研究更是如此。这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让这种看法伤害到自己及自己努力的脚步。

大家都会写论文、看论文。看论文讲求看高质量的，这是当然。我们也无非是想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出一点点创新工作。前人的理论结果在这短暂的过程与浩瀚的领域下似乎只是偏离及错误的程度不同，因为论文是在搞研究，是一些还未出现的假想的规则，或是一些假想的解决方案。它们基于的都是另一些研究的成果，“踩在别人的肩膀上，肩膀在哪并不重要，是不是巨人的也不重要，只要以后有人踩踩自己的肩膀就行了”，在这种情况下对与错、是与非、准确与偏离的界限也越来越朦胧。

有时会觉得别人的做法、方式、结果其实并不好。有时甚至会认为其实对与错并不那么重要，它只是在很多条件、环境、约束下的一种看法。人们所做的事情——只是让周围最值得注意的一类人群尽可能满意就已经很好了。现在的媒体、老师，甚至一些同学我觉得都已经具备了一种令人惊叹而又平凡的能力，那就是“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紧接着在情况不对时，又可以再把黑的说成白的”这种能力。有人对肖氏反射弧提出质疑，发明人就会不惜触犯法律的威严拿起铁棒还对方以颜色。一方面是把白的说成了黑的，而另一方面大部分人选择了默认，欣然接受了指鹿为马的事实。而对于我们每个人，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要抓紧时间“多走一点路”，用不断前进的脚步走出各种环境，使自己不用沦落到非得用“把白说成黑”这种三流手段去骗取点什么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使别人在把白说成黑的时候，我们依然能够保持一份清醒。

感慨了这么多，写在我新书的最前面，真诚地希望本书的读者能够把如何治学这个问题想个清楚明白。若能如此，我想正在看本书的你定能在自己所从事的领域中有所收获、有所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