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闪回的曾经(2)
“我……想不起来了!”我迷迷糊糊地说。
“呵呵!”Saki笑。
“我昨天到底怎么了?”我问Saki。
Saki没有说话,继续化妆。我跑回床边,看见我的裤子在床边的椅子上搭着,还有我的皮衣。我马上从兜里掏出手机。
“喂?”电话那头传出老马没睡醒的声音。
“我昨儿怎么了?”我问。
“你?你昨儿让日本妞儿收了!哈哈!”老马迷迷糊糊地说。
“你大爷,说正经的,怎么回事?我记得乐队演完了,咱们一起喝酒,然后就不记得了!”我说。
“之后,你丫就多了,多了后,你丫就喊着要听列侬唱歌,还搂着日本小妞不放!”老马说。
“不会吧?然后呢?”我问。
“然后,你丫就非要上她的车,非说列侬在她车上呢!我和陆阳怎么拉都拉不住!”老马说。
“昨儿又喝大了!”我说。
“你丫哪天不喝大?我睡了,你慢慢回忆吧!”老马挂了电话。
我坐在床上,挠着头。这时Saki从洗手间出来。
“Hi!”Saki向我打招呼。
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喜欢你的身材,瘦瘦的!”Saki盯着我说。
这时我才发现,我只穿着一条内裤。
“昨晚很酷啊,我很喜欢!”Saki说。
“啊?昨晚?喜欢什么?”我说。
“你们乐队的表演啊!很好听,也很酷!你们的歌我也很喜欢!”Saki说。
“我昨天非要和你一起走?我靠,我没事吧!有点儿失忆,我没干吗吧?”我边回想着昨天边问。
“呵呵,我帮你脱的衣服!”她笑。
“我指的是,我没和你那个吧?”我解释道。
“哪个?”她笑着说,显然,她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还敢逗我?”我瞪她。
“呵呵呵,你很可爱!呵呵!”她笑。
我没有说话,去卫生间里刷牙。
“你昨天喝醉了,要上我的汽车,我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我又不能带你回我的家,所以,就带你来这里。你进来后,直接就睡着了,怎么叫也不醒!真麻烦!”我刷牙时,Saki一字一句地说着。
“还说想和我那个,真是臭美!”Saki又大声补充道。
回想昨天,从见到Saki开始,我似乎就一直不太清醒。看着身旁的Saki,我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我有酒后失忆症!”我穿好衣服说。
“逃避!”Saki说。
“啊?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经常这样!”Saki的话让我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马上跑进厕所关上门,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放到了洗漱台上,开始数钱。这个小丫头说我逃避,大不了是想找我要钱。我有点后悔昨天喝得太多,什么都记不清楚了。数了数身上的钱,一共才不到四百块。这下费事儿了,这个房间一晚上估计就要一千块,还要再加上给这小丫头的钱。我拿着钱想着想着, Saki突然推门进来。
“你在干吗?”Saki笑着问我。
真是够没面子的,这个狼狈样居然让她看见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了算了。
“嗯,这个,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了。我也不记得我昨晚干了什么了,你就将就着点吧。反正,反正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把手里攥得皱皱巴巴的钱递给她。她疑惑地看着我,并没有接钱。我头晕得厉害,不愿意多说话。
“我头疼,特疼,我现在要先休息。你要嫌这钱不够,你就在这等着。我先睡一觉,一会儿让我哥们儿送钱来。反正我也没钱付酒店的钱,他不来,我也走不了。你白天也没活儿吧?”由于头晕,我有些不耐烦,回到床边,一头倒在上面。
“你把你的皮衣脱掉吧,出了很多汗。”Saki说,“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吧。我爸爸因为工作和这里有协议的,住在这里,是可以签字的,不用付费用的!因为有这些,我日本的朋友们来到中国,都是住在这里,所以不用担心!”Saki可能有些着急,所以说得有些生硬。
我这才开始好好回想:她好像是驻华什么什么的女儿,还有车,我还在她车里听了列侬的歌,我怎么能把她往日本小姐上想了?太糊涂了,真是喝酒误事!
我的神志突然清醒了很多,头也突然不疼了。
“那,那你说我逃避什么?还有,什么叫你经常这样?”我问。
“经常这样,是因为我在中国经常遇到喝多了酒没地方去住的人,我就带他们来这里。说你逃避,谁叫你穿好衣服就说你酒后失忆?真是个不爱负责任的人!”她说。
“负责任?莫名其妙!你经常带陌生人来开房?”我有些惊讶。
“是啊!经常!”她有些调皮地说。
我靠,这小丫头着实吓了我一跳,玩得还真够开的。
“带来的都不认识?你不怕被骗?”我问。
“为什么要被骗?”她笑。
“哼,你还不了解中国!”我说。
“还可以吧,所以我很想多了解中国啊!”她说。
“你带来的人都不用付钱?我指住在这里!而且,你经常和他们一起住?”我问。
“嗯!我喜欢中国人,所以……这也算不了什么啊!当然不用付钱的!”她说。我忽然对Saki有了些好感,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觉得哪个姑娘好了。我觉得Saki似乎很善良。
“你好像很在意我?”Saki笑。
我刚觉得这小丫头有些傻帽儿,她就蹦出这么一句话,看来我有些小看她了。
“我是在意昨天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吧?”我笑着问。
“伤天害理?什么意思?”她问。
“我的意思是,没和你那个吧?Make love!”我说。
“Make love?你昨天行吗?哈哈哈!”她居然笑我。
“我……”我似乎有些无言以对。
“我才不允许呢!臭美!”Saki笑着说。
用中文贫嘴,居然让个日本小丫头占了上风。
“哈,不过我从没有占人便宜的习惯,昨儿我住你的了,那今天我请你吃饭吧!做个补偿!”我似乎愿意和她多待一会儿。
“不用了,我今天还约了朋友!”她突然又变得很酷,似乎不愿和我在一起。
“嗯,成吧!反正我今天也有事!”我说。
我们一起出饭店,分道扬镳。
分开后,我有些疲惫地向前走着。
“穿皮衣的人,给我一支Lucky Strike!可以吗?” Saki开着车驶到我旁边。
我笑,掏出烟,递给她一支,也给自己点上一支。她带着墨镜,叼着烟,活像一个小女痞。
“刘也,你欠我一顿饭!要补上!”她递给我一张卡片,上面是她的电话。
“没问题!”我笑。
“你还是喝醉的时候比较帅!哈哈!加内(日语的‘再见’) !”说完,她踩一脚油门,留给我一片尘土。
“嚣张!”我自言自语,猛抽了一口烟。
昏睡了十六个小时,我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手机未接来电无数,一查看,八成是老马。
“喂,哥们儿,昨儿怎么样?”老马有些迫不及待。
“什么怎么样?”我边说边打开音响,放了张John Squire(The Stone Roses乐队吉他手)的专辑。
“日本妞啊!收没收?”老马说。
这个老马,一天到晚脑子里就只有姑娘,没别的。
“没收!”我爱搭不理地说。
“说没收肯定就是收了!哥们儿,服了你了!哈哈!”电话中老马在淫笑。
“你丫太瞧得起我了,我对这姑娘兴趣还真不大!”我说。
“瞧瞧瞧,又开始犯老毛病了。喝醉了对人动手动脚,酒一醒,立马变样儿!”老马这话让Saki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浮现了出来。
“你丫有事没事儿,我饿着呢,先吃饭去了!”我说。
“得,那你快去吧,不过别忘了,赔人家个iPod啊!挂了啊。”老马说。
“等会儿,什么?iPod?”我问。
“你丫真有酒后失忆症?那天你丫把人家iPod扔水煮鱼里了,最后拿出来,根本没法听了!行了,你快去吃吧!”老马说完要挂电话。
“先别挂,我为什么扔啊?”我问。
“你看人iPod里的照片,看着看着,就扔水煮鱼里了!”老马说。
“哦!”我挂上电话。
iPod?我那天好像是吃饭的时候听来着,后来好像就喝多了。我拿起充满酒气的衣服,翻出了那张小纸片,把电话打了过去。
“摩西摩西?”是Saki的声音。
“Saki?”我问。
“Hi!”Saki答。
“我是刘也。”我说。
“啊,你好啊。”她说。
“你好!我……”
“啊,我现在在忙,一会儿打回去给你,可以吗?”她显得很有礼貌。
“嗯,好吧,打这个号就可以!”
“嗯,加内!”
“拜拜!”
坐在马桶上,我发现我拿着手机,突然觉得自己好笑。
这时电话响起。
“喂?”
“你好吗?我是Saki!”
“你好,你的事情忙完了?”
“嗯,虽然事情很多,但还是做完了。”
“哦,那今晚有时间吗?我把欠你的那顿饭补上!”
“欠我的饭?啊(日本人特有的反应),对对对,你当然要补上!今天晚上吗?”
“对,今晚,在鸟亭!一个日本的居酒屋。”
“鸟亭?没有去过。这样吧,今天下午六点,在昆仑饭店门口见面可以吗?”
“好吧!”
下午六点整,我徘徊在昆仑饭店门口,不一会儿,一辆尼桑保姆车停在了我身边。
“会开车吗?”她问我。
“当然。不过没开过右舵的。”我答。
这时,她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没关系,你就想着自己在日本开车就可以了。你来开,带我去那个吃饭的地方!”她边说边冲我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
“你精心打扮过吗?”Saki突然问我。
我发动了汽车,打开了车里的音响。
“为什么这么说?”我一边笑着问她,一边适应这辆右舵汽车。
“我能感觉到!”她笑。
“那我也看看你精心打扮过吗?”我转身看她。
“看什么,认真开车!”她又一副很酷的表情。
“这个是我们乐队自己录的CD,送给你。”我边开车边从兜里掏出CD递给她。
“啊,阿里嘎都(谢谢)!”她接了过来。
“那天,弄坏了你的iPod,不好意思。”我说。
“啊,没有关系!反正已经很旧了!”她说。
“要听听吗?”我问她。
“嗯。”
车里传出我再熟悉不过的歌声,是我们这张专辑的主打歌——Rock Killed You《摇滚杀了你》。
车子停在了“鸟亭”门口,这是一家很小很小的日本居酒屋,里面从装潢到布置,都让人有在日本的感觉。
“啊,很有日本的感觉。”她环顾四周,说。
酒馆里,放着松隆子的歌。
“我以为我把北京的日本菜都吃遍了呢!”Saki说。
我们坐在了我提前预订的,也是唯一空着的一张桌子旁。
“呵呵,这家比较小,所以不太好找!”我说。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Saki。她今天妆化得很精致,还是穿着黑衣服、牛仔裤。她还有一颗小虎牙,镶嵌在整齐的牙齿中,笑起来显得很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