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校园真爱:屋檐下的丝语私语(4)
就这样,打第一次见面后,我们有好几个月并无往来。唯我这个傻丫头不切实际、一厢情愿地盼着那个广西靓仔突然奇迹般从天而降,站立在我面前,手捧一枝艳红的玫瑰,双目痴痴地望着我,虔诚地对我说:“杨小姐,I Love You。”但我一次次失败了。回回我在食堂、教学楼、大学门口看见他昂着高高的头,扬长而去,似乎对痴痴望着他的我视而不见,似乎从未见过我——这时,我像简·爱当初面对罗彻斯特一样。我沮丧地想:他会是我的梦中白马王子吗?我把这种痴情、憧憬、失望写入精美日记本,一人暗阅。
但我的努力很快打破了这个局面。1994年3月,我们莘莘学子刚从各地老家度春节返校不久,校广播站一则点歌使黄岱第二天便主动把我叫住了。原来,上次联谊会,当我知道黄岱的生日也在农历正月(我们只隔1天,他是初八,我是初九)时,便深深记住了这个日子。而这次春节上来,我见黄岱反常地忧忧寡欢,就在他的生日那天上广播站为他点了一首歌:邓丽君的《千言万语》。黄岱很奇怪:在这里可没人知道他的生日啊!后来他打听到是我,就急急赶来见我。我见他向我道谢时不是显得很激动,但眼眶中悄悄噙着泪花。没想到,这个高傲的男孩也有感动的时候!
我们开始频频见面。大概到1个月后黄岱才对我说,寒假他回家与过去的女友吵了一架,两人分手了。他发现女友进大学后变得很世俗,不复是当年的清纯女孩,非常难过。
与黄岱相处是愉快的,我也尽可能以自己的温柔、细心使他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开心。作为中文系女生,我还刻意营造两人之间的浪漫、温馨氛围,如写情诗给他、送他些小礼物、一起去咖啡屋坐侃等。就这样,交往一段时间后,我们倾心相恋了。
黄岱也坦白对我说:“你不是太漂亮。但你聪明、有个性,这使我不可救药地放弃三千佳丽,唯你杨大小姐一人‘马首是瞻’。”啊,我的梦想成真了,我多幸福!
大学4年是快乐、浪漫的。在西北名城兰州的每一个角角落落,都留下了我俩甜蜜的影子。尤其黄河上游永靖大河曲将永远记得这个日子,1994年8月,我俩在这天高地迥的大自然壮丽图景中双双跪立,握腕发誓:“此生不愿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之后紧拥久吻。
起初我俩还很稳重、理智,尽管彼此爱得很深,但从未敢越雷池一步。只是直到1996年初春节,我俩在我的邵阳家里(双方父母都较早地知道了我俩的事,并很快表示同意),因一时情浓似炽,末加抑制,第一次偷食禁果。事后两人都挺后悔。但这也是我这个至今未婚的“老姑娘”在漫长闺守路途中唯一的一回性事。
1997年7月,黄岱与我双双毕业。我跟着他来到广西南宁市工作,黄岱进了某市属机关办公室,我则在一家自治区专业杂志干文字编辑。
这时我们总该谈婚论嫁了吧,我们双方父母也这么催问。但谁知突然晴天霹雳,打散一对鸳鸯。黄岱单位的一位副局长看上了他,要把自己那高中毕业、正读自考、在单位下辖的经营公司作财会职员的独生女儿许配给黄岱。
本来如今已非包办婚姻年代;黄岱若担心这位杨姓副局长给自己穿“小鞋”,也可以及时调离该机关。但问题是他竟被美丽、可爱的杨家小女迷上了,而无视与我4年的深厚感情(我怀疑这份感情是否真的深厚),作了副局座大人的东床快婿。他既没有征求自己父母同意,又只字不给我提。我仅仅见他那段时间疏于见我,见我时又眼神闪烁、言语含糊,并匆匆而去,便有些疑虑,但并未想到是那样一个结局。
直到1998年1月的一天晚上,黄岱像幽灵般闯进我的单身宿舍,回头紧紧将门关住,像下了极大决心似的告诉我:他明天要与那个姓杨的女孩上民政部门登记结婚。我当时怔了,一动不动,一言未发。黄岱马上跪地,说:“你骂我、打我吧,我不是人。”我知道这事已到了无法挽救的最后时刻,平抑一下心情,轻轻说:“你走吧,我不留你。”
黄岱见我如此宽宏大量、心平气和,感到很惊奇。见他还想哆嗦什么,我大喊一声:“滚!”吓得他赶紧站起,面对歇斯底里的我像看到魔鬼一样恐惧,启锁夺门而去。这是我们最末的一面。
与红地毯仅一步之遥,新郎却含泪道别
第一次爱情打击,使我心灰意冷,我怀疑世上是否还有真正的爱情。长达4年的岁月,一时之间就这样潇洒道别,哪儿还有一丁点留恋、惋惜?几天之后黄岱父母蹒跚着从桂北乡下赶来安慰我,黄父捶胸顿足骂儿子“没良心”。但覆水难收,我只能从床上支撑起恹恹病体,反过来劝导黄家老父老母。
整个1998年上半年我都是情绪低落,无心工作。我不断迟到、缺席,我编的版面错别字多,版式又不合理。这便引起主编不满意。我被扣了2个月奖金。可我又哪里好给领导说明原因?泪水只往肚中咽。
1998年下半年,我有过短暂的美好回忆,心灵中的阴霆扫除了不少。此年8月,编辑部分来一名刚从广西某大学新闻系毕业的记者小宋。小宋机灵活泼,性情开朗。他喜欢同我交流,给我讲一些国内外大事,时而穿插几个古今中外的笑话传说,时而大发议论与感叹,既风趣又不乏见识。他的出现,仿佛在我冷黑的脸上拂过一阵清新之风。
小宋也很是表现出一种乐意进入我的生活圈的主动性。他说,我像他姐姐。他还说,我有韵味、有深度,跟我在一起很适意。
正当我静静等待着时,小宋却令人蹊跷地开始疏远我。我们才交往一、两个月呢,他知道什么啦?
大概是过了半年多,小宋主动辞职,去应聘了一家市级周报,才有同事偷偷告诉我:小宋打听到你的“劣迹”,不敢与你关系太好。
天啊,我的“劣迹”!我成什么人了?至此我才明白“人言可畏”的沉重了。
1999年3月,我的一位广告客户,其好心的妻子介绍我认识了她的堂弟欧阳勇。欧阳勇那年已33岁,比我整整大了10岁。但他一点也不显老,西装革履,肤色白皙,头发黑亮,是一种成功男人的气派与自信。欧阳勇没念过大学,高中毕业即投身商海,已在彩印行业沉浮风光了10余年,现为一彩印有限公司老板,固定资产500万元以上。
欧阳勇第一次见我就说,他有过短暂婚姻史,前妻娇小妩媚,在刚结婚1年后就跟着外商漂洋过海去了,从此杳无音讯。她只在1998年寄回一份“离婚协议”,并附有一张10万美元的支票。欧阳勇二话不说,在协议上签了字,连同支票寄了回去。
欧阳勇又告诉我:他很佩服文化人,希望找一个文化人为终生伴侣。说完后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只好把头低下去。
我总以为这一次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我可不管他家财百万,只要他真心对我好,哪怕倾家荡产,我也甘心陪他落宿街头。
欧阳勇很会体贴人,加上他有钱,不时给我买名贵首饰、名牌时装,请我到南宁唯一的五星级酒店——明园新都吃海鲜。我一次次拒绝,却拗不过他的大力与诚心,到后来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照收不误、忙道谢意了。
一旦周末、假日,我们便驱车去市郊青秀山、金沙湖,甚至较远的大王滩、凤亭河玩。坐在他那锃亮的进口豪华“奥迪”私家车里,迎着芸芸众生一双双羡慕甚至眼红的目光,挎住欧阳勇那有力的臂膀,真令人陶醉。欧阳勇说,他要教我开车;这辆车,连同一幢占地150平方米、2层楼的独立小洋房,是咱俩的结婚礼物。
在公园、包间、轿车、洋房里,我们偎依着,四目相对,默默不语;或倾情热吻,忘记了一切。但欧阳勇是个稳重、成熟的男人,从未提出过份的要求,对我表示出非凡的尊重。
1999年6月,我俩准备登记结婚。这时我的厄运又来了。6月8日,我俩去医院作婚前体检。临走进女性外科检查室门口时,我没来由地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想到,这一细微动作被以关切的目光送我进去的欧阳勇捕捉住,他的脸上迅速刮过一片阴云。他把医生叫到一旁,用我听不大懂的南宁平话说了几句什么。我下意识地心里跳了两阵。
当初,我几乎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了欧阳勇。但致命的是,不知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担心再次失败,我隐去了曾经与黄岱的那次性经历。结果如我所料,体检大夫在纸上无情地写下:“处女膜破裂。”
回来的路上,欧阳勇一言未发。可怕的、死一般的寂寞!我承受不了这气氛,于是打破沉寂:“勇,你在想什么?”欧阳勇喃喃道:“你没告诉我?”我问道:“你认为很重要吗?”欧阳勇再无下文。
欧阳勇把我送回家,仅说了一句“保重”,掉转车头,绝尘而去。我有丝不祥的预兆。10分种后,欧阳勇在轿车中用手机给我打来电话:“我们还是分手吧。”我那提着话筒的手千钧般重,我立不起身子来。我啥话也未说。我知道,欧阳勇将永远在我视野中消失了!
几番真心全力付出,我却创伤累累一无所获
我实在没想到,欧阳勇会是这样一个封建、寡情之人。那么,这3个月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都是做出来的?他无非是有几个钱,就以为可以占有全世界?可我不能过多地谴责他。人与人不一样,谁让我这种人碰上他那种人呢?
而惊奇的是,经过3次挫折,我自己倒从压抑中超脱,开始乐观、自信、坚强起来。我要挺直腰杆,主动生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另一半。
从1999年6月到2000年底,我通过《南宁晚报》上登的“征婚启事”,先后跟若干男士见了多次面,也有过多次准“拍拖”。尽管不少人说“征婚启事”上登的都是假的,我还是尝试了。用时下文艺界一句流行语,就叫“新体验”吧。结果我得出结论:人是真的,而情就不好说。
我主要是认识了其中4位,且对每一位都付出了一定的感情。因为我当初是根据“启事”中对方的情况、其择偶条件,精心挑选的。这4位一是自治区建设银行职员,一是某公司团委书记,一是晨报社广告部副主任,一是区政府下属某单位副科长。说实话,对于这4个人,尽管各有缺点(职员比我矮、团委书记没有南宁市户口、广告部副主任略失粗俗、副科长又太精明功利),但只要他们能真心对我好,我是会答应与其厮守终生的。我从未计较过自己将来的对象的长相、身高、文化、地位、收入、家庭什么的,也可以宽容他有小量并非致命的缺点。
然而,我一次次失败了。他们一个个或久或短地从我身边消失,只是留下一声“再见”。这又是为什么?每一回我同他们出去约会,不管是逛公园、购物、就餐、看电影,我都尽量做到不花他们的钱,不收他们的礼物。我表现得朴素、稳重、温存、善解人意;而且一片真诚,毫不隐瞒。他们也都显示出对我的好感,觉得与我交往挺开心。
我敢肯定,他们嫌我其貌不扬。男人都是好色的。这些应征者一定还接到不少靓女的求爱信(应为求婚信),于是追蜂招蝶去了,再不回头。想想身为丑小鸭的自己,当初对他们何必那么好,不是太傻了么?我哑然失笑。
二则,我对自己的过去毫不隐瞒,可能使他们产生了鄙视之心。一个人对对方的过去那么计较与在乎,那还是真正的爱吗?
这4人当中我第一印象最好的是那个银行职员晓帆。他虽然个子不高,但五官清秀,全身透出一股锐气与睿智,我第一次与他约会就对他一见倾心。能让我一见倾心的,在我人生的28年中,唯有晓帆与黄岱2人。
2000年底,晓帆跟我只见过3次面,3次都是在“红玫瑰快餐店”,边吃饭边神聊。我们有许多共同语言,包括对体育运动、对南宁的看法(晓帆也不是南宁本地人氏,他与我是湖南老乡,1998年从武汉的中南财经大学分来这里工作),对一些社会现象等,我们能发表很神似的看法。因而我们每次都谈得融洽、开心,甚至忘记了时间,直到快餐店要打烊了“请”我们离开。
第3次快告辞时,我小心翼翼地简单对晓帆讲述自己的过去。晓帆当时只轻描淡写说了句:“这有什么!我不也是在大学交过女朋友么?可她一考上研究生,就把我甩了。”
一听这席话,我真是心中石头落地,全身畅快,恨不得对天大喊一声:“理解万岁。”并扑入晓帆的怀抱,向他倾诉……可稳重的我并没有这么做。
而事实是,结局并无如此美好。第二天刚上班,晓帆便给我办公室打来电话:“你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异性朋友,但……”
“但”字后面省略号中是什么内容,我明白。
所以,此后我永远不再去见晓帆。
“大学教师”骗走我的金钱与感情。爱神啊,你在哪里?
2001年全年与2002年上半年,我在感情上保持沉静状态,倒是为编辑部派下基层作了几回深度采访,很受领导器重。几次求婚无望,让我重新对人生、对社会产生一些思考。我大量阅读法国哲学家萨特之妻波伏瓦、张爱玲、前两年轰动知识界的英年早逝的王小波之妻李银河等人的“女学”着作及文章。
2003年6月,经同事推荐,我参加了广西壮族自治区团委《金色年华》杂志社举办的“一万人交友大行动”,认识了南宁市西郊某学院的经济学教师岑祥平。岑祥平比我小2岁,刚从区里一所大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