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种蛊情丝(4)
江蓠微微一笑,并不作答,突然张嘴,对着贺月姚道:“贺小姐,现在还是不要出手的好。”
贺月姚的气息一滞,眼里第一次闪过一次惊异。
江蓠看着她道:“刚才在我说你学得一身高超剑术的时候,你就在窥着时机,你的身体因为要准备着出手而绷紧,气息血脉都在快速的流动,我想,恐怕我不开口,三次眨眼之后,贺小姐的剑就会刺来。”
贺月姚眼底泛起滔天波浪,是的,刚才那个时机她确实在等着出手,对面的少女太厉害,她要尽量不要让这些东西泄露出去,她计算着怎样一剑刺来,在那个丫头的手下让她毙命。虽然她看得出那个名叫“明月”的丫头武功很高,但是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杀死比她更厉害的人。
但是,她却没有料到江蓠会发现!在她出口的刹那她全身的准备如东流水般逝去,没有任何的办法。
江蓠微笑道:“贺小姐,你试试将你的手放到腰俞穴。”
贺月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手往腰俞穴上一放,这一放,她的脸色顺便。
江蓠道:“贺小姐不必担心,我只是为你下了点东西而已,三日后就会恢复了,不过这三日,你要真正的当一名柔弱女子了。”
“你什么时候下得毒?”贺月姚警惕的看着她。
江蓠道:“刚才你走到我面前喊我‘姐姐’的时候我不是扶了你吗?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本来这药没什么,可是你运气想要杀我,这药就顺着你全身的血液流动,开始有了效果。”
贺月姚怔了半晌,方才露出一丝苦笑:“端和郡主果然厉害。”
江蓠道:“贺小姐过誉。今日夜已经深了,若有机会咱们改日再谈。”
“好。”贺月姚扯了扯嘴角。
江蓠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她道:“烦请回去告诉固凌公主,我江蓠,实在是很佩服她。”
阴风谷。
夜里都是一片混沌,远远近近的山色起伏,有着狰狞的姿态。
哥舒千秋用针头切进楚遇的大脉,看着那乌黑的鲜血以一种回旋的方式倒流而来,他的手没晃,但是一颗心却抖得不成样子,他道:“殿下,如果你实在受不住便说一声。”
他自然知道这针切下去的痛是怎般的感觉,况且还是楚遇的身体,当年他曾随着师兄去治病,受这个针的人是周国的一个大将,曾经一个人扫了二百三十七人,全身是血的撑了回来,但是后来他的师兄为他切下这有“断魂针”之称的针法的时候,那个大将硬是痛得大吼起来,最后晕了过去。
但是眼前的男子呢?
旁边的楼西月一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一边道:“哥舒先生你管他干什么?就算痛得死去活来的他也会哼一声吗?让他痛吧痛吧,痛了或许他还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楚遇的宽袍在狂风中猎猎飞舞,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比这浩瀚的夜空更为平静。
他仿佛没有听见两人的话一样,对着楼西月道:“这是中原的夜晚,仿佛永远都是混沌的,哪怕是极清明的天气里,也仿佛被遮在纱帐里。”
楼西月从石头上微微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瞟了一眼,道:“我们已经从塞外回来了。”
楚遇道:“可我们终将回去。”
楼西月没有明白,他正想开口询问,没料到哥舒千秋吹着胡子怒道:“你们两个消停会儿行不行,没看到老子在弄针吗?老子在这儿心惊胆颤,一不小心就要把短命鬼的命送了,你们在那里谈得轻松自在的,老子心里不平衡啊。”
他头上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大冷的天气,又在阴风谷这个鬼地方,他的汗豆大的滴下来,粘到他的眼上脸擦都不敢擦。
真是要命啊。
他的一只手切着一条血脉,另一只手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掐住一根似虫非虫的东西,然后喘息着道:“殿下,你决定了吗?这东西下去虽然可以保住你暂时没什么事,但是一旦发作老子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这痛听说天王老子也受不了,比我给你的‘断魂针’厉害多了。”
楚遇的眼角微微的往下,那一眼轻蔑而冷淡,只看得哥舒千秋一阵火起,心中暗骂,痛死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为了一个女娃子弄到这等地步,哎,幸好老子不知道喜欢女人的混账感觉!
他一咬牙,将那丝东西放到了切开的血脉里,那丝僵硬的东西在触碰到血腥味的时候陡然清醒了过来,然后疯狂的窜动,哥舒千秋几乎掐不住它,只好迅速的一放!
那恐怖的东西一弓,只有一指关节长的东西瞬间增长成一个指头那么长,然后一窜,就那样缩进了楚遇的血脉,疯狂的搅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只虫子在血脉中令人心惊的样子,但是眨眼间,那只虫子软了下去,然后一动不动。
哥舒千秋看得一怔,心跳了跳,难道楚遇的身子已经成了这样吗?!
然而楚遇却淡淡的低了低自己的眼睛,道:“这根死了吗?再多放两根吧。”
哥舒千秋听得心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去多想,他只有强忍着自己颤抖道:“殿下,真要这样?”
楚遇将自己的目光转向遥远的夜空,什么话都没有说。
楼西月叹道:“就殿下这倔牛性子,您还想说服他吗?”
哥舒千秋顿了一会儿,然后果断的拿起两根虫子,往楚遇的血脉中一塞,他再次看着那两根虫子以疯狂的姿态窜进去,然后再次死去。
“三根。”楚遇看都不看一眼,冷冷的吩咐。
哥舒千秋深吸一口气,再次塞入。
“四根。”
“五根。”
直到第五根的时候,哥舒千秋才看到那些虫子拧成一股,然后顺着楚遇的血脉进去,逐渐的深入消失。
他急忙拿住止血药将楚遇的血脉伤口封住,蹲在地下良久才站起来,手一抹额头,湿哒哒的一手的冷汗。
“好了吗?”楚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