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王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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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谁陷害谁(2)

脑海里有什么景象翻滚出来,当拿着的枕头蒙上去的时候,她睁开的眼里看着他依然是带笑的。

或许,她是知道自己要杀了她的吧。又或许,相信他永远不会杀了她。

楚遇道:“皇姑姑走的开心,父皇又何必如此执着?佛曰‘众生无我,苦乐随缘’,父皇该为皇姑姑高兴才是。”

成元帝怔了许久,笑道:“是啊,你说的对。你不知道,她那么小,就这么高点。”

他说着用手比了比自己腰高的位置,继续道:“她要去打麻雀,我说,那是男孩子家做的事情,女孩子不要做,否则额娘知道了要打屁股。她不依,说什么男孩子和女孩子哪里不一样,反正我喜欢的,我才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呢。那时候她就像个高傲的孔雀,争强好胜的很,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非得挣个魁首,为这她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别人面前却死撑着,只到我面前来哭鼻子,我就安慰她说,放心吧,有皇兄在,会将所有欺负你的人全部摆平的。她那时候好像是这样说的吧,哼!谁需要你为我摆平!以后你的事我都给你摆平!你不知道那时候我以为她多天真,多笨啊,扎着两个总角,两条鼻涕抽着,像只傻傻的小狗。”

他说着笑了起来,神色有些渺远,但是眼神里却带了水色。

那时他以为她是只傻傻的小狗,却不知道她后来却真的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那么多的东西。当年皇权更替,她用自己的清白之躯陷害了他最大的敌手,最终让皇权落入他的手里。然而他那时还没有发现她对自己异样的情感,如果发现,是否就不会在那杯酒下犯下大错?以至于让两人终生痛苦,让素月早产而死?

这是罪孽吧,这罪孽就让我这个活着的人偿还吧,你们就好好的进入下一世,千万莫要进入皇家了啊。

楚遇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眼里没有任何的情感。

空气暗暗的流动,过了好半晌,成元帝才道:“你来找朕所谓何事?”

楚遇微微垂眸:“父皇,儿臣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想要和她在一起。日子定在五天之后,您看如何?”

成元帝微微一怔:“你确定?”

楚遇抬起眼,一双眼睛直直的看过去:“是的,孩儿确定。”

江蓠的手心拽着一把汗,慢慢的打开盒子。

盒子的第一层放着两个小小的暖炉,温度正好,她不由微微一笑,心中仿佛有淡淡的暖意滑过,她将其中一个拿出来,递给明月,道:“先暖暖手。”

明月接过去笼在手心里。

江蓠打开第二层,却只看到一沓宣纸,上面放着一张纸笺。

她拿起来打开,莲花打底的雪白笺纸上,是一行行宛如游龙的字迹,一笔笔晕染开来,滚烫的抹在眼角。

阿蓠。

此夜良久,憾不能同处之。遇拟婚期于五日之后,不知以为如何?纸上凤冠霞帔数套,可有入眼者?更漏渐短,余心汲汲,静候。

子修书。

墨香于纸上腾跃而起,墨渍恍惚未干,她想起那日她那笔在花灯上一转留下的字迹,与此一般无二。

她心中不知怎地微微的暖着,软着,“婚期”二字灼灼,一路烧下去,竟然有些莫名的颤抖。在自己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如此淡然的约定婚期,仿佛与他而言,在没有什么比得这更重要。

她的目光落在那“更漏渐短,余心汲汲”之上,脸不由微微的发烫,她忽而想起夜晚下那含笑温柔的双眸,似长空雁过飞燕剪水,明明了无痕迹,却余风声落,涟漪漾。

她伸手拿起那一沓纸,每一张纸上都是浓墨重彩的工笔画,熟宣上纤毫毕现,想来画这衣服的人定是画中高手,狼毫小笔细细勾勒,逐层晕染堆叠出锦绣华服。

宣纸上的凤冠霞帔和此中流行的不同,流云般的散落开来,大红衣袍上依次层叠不同花纹,用得却是暗色银线。三指宽的玉带一收,可以想象的出来那种纤腰一束的美感。

她的手指慢慢的滑过那纸张,嘴角不知不觉的溢出一丝笑意。

没有哪个女孩没有憧憬过自己的婚礼,今日,有这样一个人,奉上这凤冠霞帔,又怎该拒绝?

楚遇……子修……

这四个字在脑海中轮回,到底是楚遇,亦或者只是简简单单的子修呢?她即使尽力的控制自己,但是却仍然无法对那个温柔如月的男子产生好感,但是楚遇呢?那样沉于浮世的风华男子,又怎么会一见到自己就这般的照顾自己,对自己那么好?背后的原因是为什么呢?那个人温润如水下,藏着多少的危险?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半浮半沉,忽上忽下。

楚遇走出皇宫,夜色如水,长风袭上来,宽袍猎猎飞舞。

他微微的侧头,长风吹起他鬓间的一缕墨发,扫过那双眼,浮着深深浅浅的笑意。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云明华道:“准备好了么?”

云明华叹道:“殿下,您这样做合适么?人家姑娘都还没有答应,你就这样,好吗?”

楚遇微微一笑,道:“云先生认为我该如何做?”

云明华道:“殿下,在下有一点不明,那个,端和郡主您为何如此上心?”

楚遇的目光看向远处,那些蔼蔼的云层压下来,有什么东西要翻飞出来,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他的眼神淡了下来,对着云明华道:“云先生只需要照我的吩咐去做便可以了。”

“是。”云明华后退一步,恭敬的回答。

楚遇拂了拂自己的衣袖,道:“准备马车,往天牢。”

天牢位于皇宫之西,建于前朝,据说内置九百九间牢房,酷刑三百二十七种,能使受刑者痛不欲生。

楚遇下了马车,拿了成元帝的令牌,单独一人进入牢房。

他轻车熟路,直接唤牢头不必跟着,然后轻踩着步子前行。

一盏微微的灯火由远及近落到眼角,他不由停了步子。

油灯熏出一缕青烟,江蓠站在桌旁,垂下了头,发丝随着倾泻下来,仿佛流动的水,泛着鲜亮的光彩。她的手里拿着那些宣纸,纤细的指尖搭在纸上,有种莫名的温柔。火光围了她一圈,仿佛被拓在梦境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