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别扭可爱的人
瞧着司空祁墨的神情，君柳依垂首低笑。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毒蝎子。”君柳依道，“那是在天菊国才有的，极其罕见的万毒蝎子王。无论是被蜇还是吸取毒液，都会透过皮肤渗入血液，七孔流血而亡。”
听着君柳依的话，司空祁墨眉头聚拢。
“既然是这样子，你就不该冲动。”冷眸盯着眼前这张脸，司空祁墨的心有丝奇怪的情绪涌动。
七孔流血而亡的画面，令他想起她刚刚的举动就觉得气恼。
只是……
“我碰到了，最多就是调养些许时间，并不会致死。”君柳依低笑，眸子中清澈无垢：“可是公子如果碰到了，则是必死无疑。这笔买卖不亏啊。”
买卖？！
不喜欢她的比喻，司空祁墨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你就如此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江湖的日子，本来就是在刀剑之中过的，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公子言重了。”君柳依不以为然道：“更何况我跟着师尊学医多年，毒也接触不少，虽非百毒不侵，可至少也不会为此丧命。”
明明知道君柳依说的是老实话，可是听在司空祁墨的耳朵里，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恼火。
板着脸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扶起君柳依，口气不善地问道：“接下来呢？”
“回客栈。”君柳依语气也显得凝重了起来，“我还需要给其他人把脉，来确定我的猜测。”
“好。”配合地点了点头，司空祁墨也没有其他的意见，只是默不作声的陪着她打道回客栈。
当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里外外已经是人满为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测，君柳依在回到客栈之前也已经披上了外衣，遮掩住了右手的伤势。
“齐夫人回来了！”陈牛的一声吆喝，急躁等着的大家伙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人潮涌动直朝着君柳依的方向前来，深怕拥挤的人潮会伤及柳依的伤势，司空祁墨只能尽力的将她护在怀里。
“你们还想不想治病了。”冷冷的声音含着威严，自司空祁墨的口中而出。
熙熙攘攘的人听得此话，都停了下来。但见眼前的男人其貌不扬，可是眼里的冷冽和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总是给他们一种威压的气势。
“陈牛，你先要大家排好队伍，我带夫人上去稍作准备。”司空祁墨对着陈牛吩咐着：“还有烧点热水上来，顺便备些笔墨纸砚。我和我夫人刚刚看了一下，这水源都是没有问题的，当务之急是给大家把脉才好对症下药。”
语罢，他抬眼扫过众人，小心谨慎着还抱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小心谨慎地环住君柳依的腰，带着她走向楼梯。
安静下来的众人自然也没有遗漏他刚刚所说的话语，每个人都自觉地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带着君柳依一步步踏上楼梯，很快的便回到了昨夜住下的房间。尽管柳依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靠着他很近的司空祁墨却没有错过她气若游丝的呼吸声。
司空祁墨难得体贴的覆辙君柳依落座，声音也放柔了些：“还能坚持的住吗？”
“嗯。”君柳依投以一个安抚的笑容，“只是我的右手只怕稍后难以下笔，公子要代劳了。”
“无妨。”司空祁墨道：“辛苦了。”
两两相望，君柳依看到了司空祁墨眼里的歉意。她救人是因为他想救，而原本就冒着风险救人，还因为救他而雪上加霜，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可是即便是如此，他的心思依旧是救人为重。因为如此，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让自己停下休息的打算，而这个高傲的男人，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他的歉意。
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辛苦了，算是他的表达了吧！
君柳依打开药箱，将脉枕取出摆放着，一旁的司空祁墨也动手整理笔墨，好半响才开口：“如果支撑不住，记得告诉我，我们好休息，或者……再做打算。”
“我的身体我清楚，公子无需多心。”君柳依眼底的笑意更浓。
和司空祁墨越是相处，就越是觉得这个别扭的男人也有他的可爱可敬之处。关心人的话语，原来也可以这样子表达。
不明白君柳依为何心情大好，司徒祁墨也只是眉心微蹙，未曾开口。
“我刚刚看着人那么多，公子稍后只需要记录几个数字即可。”君柳依正色交代着，将病情分为五种，单数一三五，等级越高则是越严重，双数二四之中，二则安全无虞，四则为可疑之人。
二人商量了几句，店伙计陈牛也将他们要的东西送了进来。
因陈牛对村内人事很熟，所以便也留下来作为副手帮忙。
君柳依在问诊之前，也先行踱步走出了房间，美眸扫过在场的人，目光也停留在几个天菊国打扮的人的身上，再看到为首的大汉贪婪的将他们刚刚刻意在楼道留下的碎银子捡起来收入囊中后，才清了清嗓子道：“大家请听我说。”
她一开口，客栈之中都安静了下来。
“由于疫症复杂，不同的可能都各不相同，为了尽快的汇总所有人的情况，我会先行记录。”她停顿了下道：“各位只需要按照我问的回答即可，无需多问其他，我保证三天之内给到大家答复。若是今日还一一解答每个人的情况，就怕耽误了救人的时间，你明白了吗？”
有了生的可能，每个人都自然的为了这个希望而追逐。此刻她的话语，自然是被奉若神旨。
见众人配合，君柳依这才走回了屋内。
随着陈牛的放行，一个个百姓陆陆续续走了进来。陈牛尽责的将病人情况简单告知，由司空祁墨记下消息。
君柳依以左手诊脉，问了些症状后，便点了点头对着司空祁墨道：“记三。”
“记五。”
“记二。”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君柳依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大颗，声音也都渐渐的沙哑了不少。
“记一。”君柳依稍微喘着气道，一旁的司空祁墨眉头紧蹙，终于搁下了笔走了过来。